《(红楼同人)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分卷阅读34

    “一劳永逸”薛蟠听了果然入彀,失手掉了折扇也不觉得,身子往前一倾,几乎快贴到贾蔷脸上,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怎么个一劳永逸法?”

    “荣府敢拿捏你们,仗的无非是你家都是白身,无人做官,朝里无人。”贾蔷慢条斯理地给他分析:“你现在纵然捐官,也得不了实缺,难保还要被荣府的门生故旧拿捏。依我看来,倒不如往亲事上做文章,你看他荣府和王家,亲上加亲,官官相护,怪道胆子越来越大,连亲戚也不放过。你若也找一门好亲事,贾家还敢继续搓磨你家?”

    薛蟠一听果然是这个理儿,鼻孔里顿时喘出两股粗气:“就是,若非联合了王家,他也不敢将我家开罪得这么狠!”

    说着复又担忧起来:“虽说是低门嫁女,但我家只是商人,我又不像你有个举人名头,怎么攀得上那些高官贵人?”

    这一点上,薛蟠倒是颇有自知之明,概因门当户对一念深入人心之故。

    贾蔷笑道:“老薛,你也忒小看自己了。往高了找不到,你找个小吏之女又如何?只管往北静王的心腹挑个拔尖的。既成了亲家,你那未来岳丈岂有不在王爷面前提携你的?到时又正遂了你素日想与王爷交好的愿,正是一举两得。”

    薛蟠一拍大腿,欢喜得眉毛都在抖动:“妙啊!蔷哥儿不愧是有学问的人,一下就点在了实在处。”

    因他家近来存了巴结北静王之心,颇做了些调查,当下便苦思冥想,意欲在北静王的一干心腹里找出个好的。贾蔷亦在邀请薛蟠来前打听过一番,当下却只做不知,闲闲在旁边喝茶,冷眼看薛蟠抓耳挠腮地为难。

    薛蟠掰着指头将那些有名有号的人物一一点了个遍,却总找不出合适的,不禁颓然道:“合适的都没当龄闺女,有闺女的又都不像样,如何是好?”

    贾蔷道:“若有侄女之类的亲眷也使得,你再打听打听。”

    “不成不成,又不是什么大家子,小门小户的必得是至亲。”听到贾蔷的提议,薛蟠大不乐意。娶个小吏的女儿已是迫不得已,岂能再往下降品级?

    贾蔷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便假意道:“那可没法了。或者你家有什么信得过的亲眷,也可结亲。我记得你在老家有个堂弟似乎叫什么薛蝌,姨太太说起来也夸好,说他聪明上进。不如让他来结这门亲?”

    他故意在亲眷二字上咬得极重,薛蟠愣愣听着,忽然眼前一亮,喜得直拍桌子:“我怎么这茬忘了!我那妹子顶尖儿的人才,哪怕配个王爷也足够——”

    一语未了,忽觉失言。好歹宝钗是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岂能当着外男的面这么议论。

    薛蟠虽然人浑,但对妹子尚算疼爱。当下偷眼看着贾蔷,见他只是笑,并不发问,也讪讪地端茶牛饮。又胡扯了几句,找个借口告辞匆匆回家,找母亲商议此事。

    薛姨妈听了也是欢喜,觉得这主意不错,只是忧虑事情不成:“你妹妹虽出挑,奈何出身有限,在寻常人眼里是金贵,可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着实寒伧。万一成不了事,还于她闺誉有损,将来如何见人。你可别听了狐朋狗友撺掇,做出糊涂事来。”

    她不加最后一句还好些,听了那话,薛蟠顿时鼓眼胀脖地说道:“什么撺掇,什么糊涂,难道我就不疼妹子么?这也是双好的事情,我们家既得了靠,妹子也找到了好归宿,比嫁给宝玉那怂货好了不知多少倍!她又不是嫁去做王妃,只做个侧妃,瞧在咱们孝敬的份上,还怕王爷不同意?她自个儿也尊贵体面!眼瞅着咱家就要扬眉吐气了,你若愿意继续被荣府搓磨,就只管拦我。多早晚我捺不住,把他们合家子砍死也清静了!”

    薛姨妈连忙握住儿子的嘴,颤声说道:“我的儿,你可是咱家的独苗,不值当为了那起子小人搭上自个儿。我也未说不许,只是事干你妹妹终身大事,万一行差踏错,她这辈子就毁了,我才多了句嘴。你找条可靠的路子,先试探试探,到底得了几分准信再说。”

    薛蟠见母亲说得在理,只得闷闷应下。寻思片刻,觉得此事还是要劳烦贾蔷,遂遣了小厮过东府等着。直到傍晚听得贾蔷回来,连忙过府询问。

    贾蔷听罢推脱道:“我与王爷不过一面之缘,若只是帮你拉个纤倒使得,这事却是做不得,你还是另寻高人去吧。”

    薛蟠也知如此,但之前也试过去走王爷心腹的门路,人家连正眼都不带瞧他。加之那天远远瞧着贾蔷与江望“相谈甚欢”,便认定贾蔷是在藏私,少不得苦苦央求,又许以重酬。

    厮缠许久,贾蔷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也罢,我帮你把话带到,成与不成,却非我能左右。”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有至少七成的把握。此前肖东魏曾想来强占他的产业献于北静王,足以说明王府也开始像贾府一样渐渐难以支撑。且目下皇帝尚未下旨让那私生子认祖归宗,但无论最终会不会改主意,水溶都会到处活动,证明自己比那半路回来的皇子更有能力。

    活动离不开钱财,何况他本来就缺银子使,就更是百上加斤。这时候薛家上赶着送银子给他,且又家底丰厚,起码有两三百万的私产,他怎会往外推?

    不过,贾蔷不想在这件事里陷得太深,免得将来有人以此为证,说他也投靠了北静王。思忖许久,终于想到一个主意。

    几日后,肖东魏扶着打从“长记性”那时开始,一直疼到现在的老腰,寻着机会在府内堵到北静王,恳请他往府外一叙,说自己找到一个法子,能解王府内囊羞涩。

    据宫中内线密报,皇帝是想挑个黄道吉日认回那私生子,所以才迟迟未曾宣旨。但水溶能得到的消息,一些老狐狸也能得到。一时间,朝里局势微妙起来。原本形势一片大好的他,开始感受到那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的阻力隔阂。以前一句话就能办妥的事,现在都是推三阻四,迟迟没有准信。

    水溶正是连日焦头烂额,身心煎熬,这会儿见一个低阶门客也敢神神秘秘地对自己说话,更是恼怒。但肖东魏再三赌咒发誓说此事必成,若是不成,任王爷打杀。见他说得郑重,北静王不由就半信半疑地跟他去了。

    待到了逢源坊的乾字厢房,早有人在门外侯着,见王爷微服亲至,手足不觉微微颤抖起来。但却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迎上去行了个大礼:“草民薛蟠,见过王爷。”

    “本王似乎见过你。今日找本王所为何事?”听到他姓薛,北静王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对薛蟠的来意,隐隐猜到了几分。

    “王爷好记性,草民实在三生有幸,竟能请到王爷金驾。”不伦不类地说了几句,薛蟠连忙将人往里面让:“事干重大,还请王爷移步往里说话。”

    对街一处酒楼,贾蔷见北静王迈着方步进了厢房,心知这件事已成了一半,微微一笑,收起了西洋舶来的千里镜。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往后一靠,让身子坐得更舒服,脸上的笑容却在慢慢变淡:一旦皇帝下旨,朝局必会动荡。冯紫英挑这时候回来,究竟想做什么?

    “皇帝的旨意,在后日就要下来了。这节骨眼上那孩子却突然回京……这两件事不会和你有关吧,老谢?”

    某间静室内,贾敬盘膝而坐,却并无往日从容,而是微微往前探出身子,询问面前已略显老态的老友。

    谢公公慢条斯理地吹着茶盏,头也不抬:“认祖归宗是好事。”

    “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想不通,我想不通。”贾敬自认打听消息也有一手,但这次却怎么也问不出头绪。只好亲自找这老伙计来问,没想到问了半天,对方却不透口风。

    “你要见我,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三年前我交给你的那样东西,你验看了是某种植物的毒素。现在是否查明了来处?”

    贾敬点了点头:“我认识的人都查不出来,我就转了几道手拿出去问。前阵子有个游方老郎中说以前似在南方见过,我已着人与他同行,一起去那边查证,顺便找找有无解药。”

    “南方?”谢公公眼中露出一抹深思之色,随即说道:“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一定。不过,你到底是想为谁解毒?”见谢公公一脸郑重,贾敬不由将身子又往前探了几分。

    谢公公终于抬头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你难道真猜不到?”

    “这个……嘿嘿。”贾敬心里是有几分猜测,但他不知是否该亲口求证。瞪着眼睛寻思半晌,他突然坐了回去,挺直腰杆:“算了算了,我只当是帮老朋友一个忙,该着我知道的时候,我自然就明白了。”

    “你倒是越来越精明了。”

    “通达,这叫通达。”贾敬纠正了老友的措辞,又问道:“但有件事我还是想知道:那个私生子,和你当真没有关系?”

    谢公公反问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贾敬迟疑着摇了摇头,刚想说话,突然醒悟过来:其实对方已经给出了答案!某些原本只是半信半疑、模模糊糊的猜测,突然间全部有了实影。思及此事的种种后果,纵然向来胆大妄为,贾敬也忍不住冷汗如雨,瞬间沾湿了衣裳。

    像是看透了他的畏惧,谢公公用茶盖轻轻敲着碗沿,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风起青萍,终成飓风。有些事看似奇堀,实则早有由来。看似微不足道,实则足以决定乾坤。而且——”

    他停下手,侧身看向贾敬:“以你的头脑,难道果真看不出端倪?你心里既已有了腹稿,却还是来见我。可见你也想赌一把,对不对?”

    ☆、第58章 五十七纳妾

    被谢公公一语道破心里的小九九,贾敬干笑两声,索性大方承认道:“老谢,我不瞒你。从你拿毒药给我那日起,我就开始疑惑。这些年冷眼看你行事,心里渐渐咂摸出味道来。你那位主子何等性情手段,我当年就是领教过的。他痴颠多年,一朝清醒,定是雷霆万钧!”

    说到这里,他敲了敲手中被烟灰堆垛堵起的烟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今上不如先皇远矣。且又因子嗣之事,导致朝中党派林立,各怀心思。表面看呼声最高的是北静王,可实际上,除了南安郡王是异姓封王,其他两位王爷看似平平,心底却颇有想法,小动作也不断。否则北静王也不会奔走多年仍未被立为储君。况且现在又杀出来一个私生子,这潭水更混了。如你所言,风起青萍,起初或许连水虫子都拂不动,但有朝一日终成飓风,却是撼天动地。”

    “你果然看得通透。”谢公公笑了一笑,“你隐退多年,三年前才重返京城。我一直摸不透你的想法,就瞒了下来。只是如今我仍有不解:你虽然手里颇蓄了些力量,却并不看重富贵。为何如今竟愿不避嫌、来趟这浑水?”

    贾敬佯怒道:“你将毒药交给我那天,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谢公公只是笑,并不接话。温和的表情像要化在袅袅烟雾里,教人捉摸不透。

    贾敬干瞪着眼,片刻之后撑不住也笑了:“说来也简单,儿孙债罢了。我不重那些,却不得不为孙儿着想一二。我宁府入不了今上的法眼,说不得,只有另辟蹊径。”

    “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一下你那位孙子。若不是为了他,你也不会入京,更不会来找我。实不相瞒,我虽暗中筹谋已久,但直到你确认了我交给你验看的确是毒药,我才痛下决心。”

    说着,谢公公向皇宫的方向微一拱手:“搅乱时局,乃大罪过。但不为主子讨回个公道,又对不住这煌煌天日。”

    贾敬瞪着一脸诚恳的谢公公,半晌,憋出一句:“少来,我还不知道你那一肚子坏水。别在老子面前假惺惺地装腔作势,这戏本子留着等太上皇安好那天再唱。”

    被他喝破,谢公公也不气恼,依然笑容满面:“别动气,喝茶喝茶。要看戏,先往北静王府里去看。等他那儿的戏让宫里那位满意了,就该那位接着唱下一折了。”

    “看来那私生子的事真是你捣鼓的。老谢,你究竟筹谋几年了?”

    “天机不可泄露。”

    两个加起来将近一百五十岁的老头,在静室的一番密语再未传第三人之耳。否则,若是落入江望耳中,也许能止一止他心中的怒火。

    北静王竟然要娶一名皇商之女,纵然并非正妃,只是个妾,也足够教他怒气盈胸。他性子阴鸷,却非能忍得住脾气的,甫一得到这消息,马上便冲到北静王府。

    彼时,水溶正在书房画一幅九九消寒梅。连日阴云笼罩,难得有桩喜事,遂起了丹青之兴。想到护官符里对薛家的品评,他笑意更甚,下笔也更为得心应手。

    蓦地,房门突然被粗暴推开。水溶手腕一颤,一滴墨汁顿时沁进了新画的梅蕊里,这幅已然完成大半、留待冬日再描填朱砂为乐的消寒图,顿时成了废纸。

    水溶顿时敛去笑意,将笔丢掷于桌:“何事匆忙?”

    “听说你要娶个商户之女?绝对不行!你怎么能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我绝不会同意!”

    江望比水溶高了足有一个头,且是将门出身,自幼习武,身形也较他更为魁梧。眼见他一步步迫近,水溶顿有压迫之感,心生不悦,不禁冷笑道:“家父家母均已过世,本王又非聘娶正妃,纳个妾室罢了。皇室尚且管不到,你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我当然有资格!”江望脱口而出,却突然又卡了壳:“我是你的——我对你——”

    怕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难以收场,水溶连忙肃容打断:“那女子身份是有些低,但她家却是财力雄厚,正可解本王燃眉之急。现下那消息尚未传出,趁薛家有投靠之意,速速将此事敲定。一旦圣旨宣达,多半要生变故。若不以姻亲为系,将来亦难保不生变。”

    水溶振振有辞,觉得这番说辞足以说服江望。不想,怒急攻心的江望听了更是口不择言,语出刻薄:“为了点银子你就把自己卖了?你究竟是王爷,还是晚香楼的姑娘?”

    “放肆!”

    水溶勃然大怒。他小时也练过点拳脚强身健体,依稀还记得点花架子,当即一拳向江望打去,却被对方劈手拦下,死死握住手腕。

    那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了他的腕骨。水溶痛得脸色煞白,却愈显得眉目宛然,如工笔精描,无可增减。

    江望痴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孔,着迷一般缓缓伸出了手。

    堪堪正要触及,却听水溶嘶声喝道:“江望!”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