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火/Fire from Heaven(亚历山大三部曲之一)》分卷阅读9

    “他怎么可以,”男孩想,“说我像个小丫头。”他的手紧紧抓着背带,金箔陷进肉里。

    菲利普想,这下又搞砸了,他在心里诅咒着他妻子,他儿子,他自己。尽量让声音显得轻松,他说,“我们俩都得自己看,我不比你了解他。”这是假话。通过代理人的报告,他就像和这个人生活了好多年般熟悉他。觉得自己被错待,他有点恶毒,让这男孩爱怎样就怎样吧,还有他的满心期待。

    几天后他又派人叫他。

    “他们晚上就到了,”菲利普说,“他们会休息到早晨,午餐后我会见他们。晚上会有场宴会,时间不够他们展示夸夸其谈了,你要穿好点。”

    他母亲收着他最好的衣服,他在她的房间里找到她,她正给她兄弟写信,抱怨她丈夫。她自己擅长书写,有些事情是不能托给文书。他进来的时候她合上卷轴,把他抱在怀里

    “我要穿好点,”他说,“好迎接雅典的使节,我要那件蓝的。”

    “我知道什么适合你,宝贝。”

    “不,那件穿了去见雅典人很适合,我要穿那件蓝的。”

    “嗒-嗒,我遵从殿下的命令,那件蓝的好了,还有胸针……”

    “不,除了戒指,在雅典只有女人才带珠宝。”

    “但是亲爱的,他们只是使节罢了。”

    “不,母亲,他们觉得珠宝很野蛮,我不会带的。”

    最近她开始听到他用这种新腔调说话,这使她很高兴,她从未想过这腔调可以用来反对她。

    “你会像个男人的,”她坐在原地,靠在他身上看着他。她抚摸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来的正好,你看上去像山里的狮子般野蛮,我得自己打理这个。”

    夜晚来临的时候他对菲尼克斯说,“我想晚点睡,好去看雅典来的人。”

    菲尼克斯厌恶地看着外面低垂的夜幕。“你想看什么,”他嘟囔着,“一伙斗篷上的帽子拉下来的人,今晚这样的雾,连仆人和主人都分不清。”

    “没关系,我要看。”

    夜晚寒冷而潮湿,雨水沙沙滴落在湖面上,青蛙吵个不停。湖岸上笼罩着浓雾。在派拉的街头,横流的污水冲刷着堆积数日的垃圾流进雨水积成的水塘。亚历山大站在菲尼克斯的房间的窗前,他去叫他起来,他自己已经穿上骑马靴和斗篷,菲尼克斯坐在油灯旁边偎着火盆看书,好像还有整夜好等。“看,骑手们的火把已经到转弯处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看他们了,到时候我会到外面去,还得等一会儿呢。”

    “雨下的很大,我们去打仗的话你怎么办?”

    “我不参加,阿基里斯,别忘了菲尼克斯在火边有张床。”

    “我为你照亮吧,如果你不着急的话。你还没穿上靴子呢。”他向窗外望去,夜色笼罩着浓雾,火把像一串石头上爬行的蠕虫。

    “好了,好了,还得好半天呢。”

    “他是要跟他们签盟约,还是在做好准备前让他们麻痹大意,像对奥林诺斯那样。”

    菲尼克斯把书放在腿上,“阿基里斯,亲爱的孩子,”他换上哄慰的腔调,“对你可敬的父亲佩流斯国王公正些吧。”

    不久前他梦见自己在舞台上领导合唱队,悲剧只写好了一页,其余的还在蜡板上,而且潦草不堪,是因为他请求诗人修改了结尾。但是当他回忆台词的时候,只记住了要哭。“是奥林诺斯违背了约定。他们和雅典结盟反对他,所有的人都知道条约破坏者是叛徒。”

    “那些骑兵军官们在战场上抛下自己士兵,”男孩抬高了嗓子,“他收买他们这么做的。”

    “这行为救了很多人的命。”“

    “他们成了奴隶,换上我宁愿去死。

    “如果所有人都这么想,就没有奴隶了。”

    “我永远也不会用叛徒,永远,等我当上国王。他们来找我的话会杀了他们。不管他们是要出卖谁。就算是我最大的敌人,我也会给他送去他们的脑袋。我像讨厌死亡一样讨厌叛徒。这个菲拉克里特斯就是个叛徒。”

    “虽然如此,他做的很好,你父亲对还是雅典人有好感的。”

    “如果他们听他吩咐的话”

    “好了。雅典人怀疑他要当盟主,当斯巴达在我父亲还活着的那个年代征服他们之前,他们是希腊的盟主。你自己知道这段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阿加门农国王,希腊曾经有战时领袖,一个城邦或一个君主,否则主人向谁呼吁惩罚特洛伊,谁阻挡薛西斯的入侵?只有现在他们像狗一样互相咬,没有主心骨。”

    “你好象认为他们配不上领导权,他们怎会那么容易改变?”

    两代人耗尽在战场上,他们的精华丧失殆尽。在我看来,雅典人和斯巴达人都受到了阿波罗的诅咒。自从他们往菲坎派了雇佣兵。他们知道付给他们的黄金是哪来的。不管黄金最后用到哪里,都带来了死亡和毁灭,灾难现在还看不到尽头。现在你父亲得到了神的眷顾,看他多么一帆风顺。希腊人都在议论,谁将握着领袖的权杖,这权杖最终会是你的。

    “我宁愿,”男孩说,“哦,看,他们越过圣林了,几乎到城里了,快点,我们走吧。”

    他们在泥泞的院子里骑行时,菲尼克斯说,“戴好你的兜帽,当他们在会见室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想让他们认出,你曾像个乡巴老似的在街上盯着他们看吧。你想从这次出行中得到什么我可猜不出来。”

    骑手们几乎烧尽的火把随着骡子的步伐晃动着,护送使节的人里有安提帕特罗斯,虽然他跟其他人一样全身裹的严严的,亚历山大还是认出这个将军的大块头和满脸胡子。刚从色雷斯回来,他觉得这是个温暖的夜晚。另一个一定是菲勒克特拉,身体在披肩里看不出形状,眼睛从斗篷的缝隙里窥探着。跟在后面,他认出了阿里斯特得莫斯。他用眼睛扫过这一行人,多数人在马背上向前探着头,留心着马匹在淤泥中的步伐,队列的末尾,有个体格健壮的人像士兵般笔直地骑在马背上。他留着短须,既不年轻也不老,火光照亮了他鲁莽瘦削的侧影。他走过去的时候,男孩在后面盯着他看,把那张脸跟他想象中的比较着。伟大的赫克托尔在阿基里斯准备好之前是不会变老的。

    德莫斯提尼在第一缕晨光照亮王宫的客房时就醒来了。他把头抬起一点四下看着,房间很华丽,有着绿色大理石地板,门口有壁柱,窗户镀了金。放衣服的矮凳镶嵌了象牙,夜壶是意大利的,醒目地搁了个花环。雨停了,但是风很凉。他裹了三条毯子还觉的冷。需要方便把他弄醒了,但是那夜壶在房间的一端,地板冰凉,他难过地犹豫着,喉间升起一股苦味。骑马时就感觉到不舒服,现在他额头发热。

    他想念着在雅典的舒适的房子,在那儿,基诺斯,他的波斯奴隶,会多拿几条毯子来,会给他拿来夜壶,还有调了蜂蜜的牛奶酒来滋润他的嗓子。现在他就像伟大的欧里庇得斯临终前那样,在野蛮的奢华中病卧在床。他将是这野蛮国土的下一个牺牲品么?那盗贼头子和暴君,像只秃鹫般盘旋在整个希腊上空,准备冲向任何出了差错的城邦。都快大难临头了,他们却为了蝇头小利或小恩小怨争斗不休,辱骂警告他们的明智之士。今天他要和这个大僭主面对面了,他的鼻子却发酸。

    在船上,在路上,他一遍遍研究着他的演说。为了发言顺序他们在路上争论不休,最后决定按年龄顺序。当其他人争着夸大自己的年龄的时候,他表示愿意最后发言。真不敢相信他们瞎到看不见自己被出卖了。在最后的名单写好前,他看到了他面临的麻烦。

    他的目光从远处的夜壶,移到了旁边的床上。他的室友埃斯切尼,正仰面朝天,呼呼大睡。他太高了,床单几乎盖不住他,从宽阔的胸膛里发出洪亮的鼾声。他醒过来后就会跑到窗边做他的慢声练习,这是他在剧场里养成的习惯。他这声音比军营里的号子还难听。他是第九个发言者,德莫斯提尼排在最后。他感到埃着他不是什么好事。他能说会道,在法庭里这是无价之宝,但是很多要点已经被前面的演说者说完了,他必须接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的腔,他深沉的声音和把握时机能力,他那可以说个半天不停,用不着手稿的演员的记忆力,还有不公正的诸神的礼物,即席演说的能力。

    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一个被吝啬的校长父亲养大的人,靠抄书得到微薄的薪水,他母亲是什么不合法的外国宗教的女祭司。他以为他是谁?在公民大会上昂首阔步,在雄辩术学校里教出来的人中间趾高气扬。他肯定是个**分子,但是现在人人都谈论他的节制,他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被毁灭的贵族门第——这当然是瞎编——他在尤卑亚的服役纪录,还有他出使的时候乏味的言谈。

    一阵尖叫着的狂风刮过床头,德莫斯提尼用毯子裹紧自己的瘦弱身躯,痛苦地想起昨夜他抱怨大理石地板的时候,埃斯切尼回答,“我以为因为你的北方血统,你不会在乎呢。”很多年没人提他祖父和他那斯基泰人的祖母的婚姻了*,他父亲的钱换来了他的公民身份。他以为人们都忘了。把冻得冰凉的鼻头对准那熟睡的人,暂时把对夜壶的迫切需要放在一边,他满怀恶意地嘀咕着,“你是个门房,而我是个学者,你只是个打杂的,而我登堂入室,你是个三流演员,我却是第一流的。他并未真的见过埃斯切尼表演,但是他随着心愿加上,你被人轰下台,我嘘过你。”

    [*普鲁塔克《名人传》:演说家埃斯切尼说他的母亲,是个基隆人的后代,他因为被指控叛国罪逃离家乡,因此是个野蛮人妇女。我不能肯定他说的是真的,还是诽谤中伤她。]

    大理石踩在脚下就像绿色的冰,尿液在空气中冒着热气,他的床已经冷了,他现在只能穿上衣服,活动着保持血液流通。如果基诺斯在这儿该多好。议会催促他们上路,其他人愚蠢地减免掉仆役,他们对心怀敌意的演说家来说比一千个词汇还有价值,要是他带来一个多好。

    苍白的太阳升起来,风小些了,外面比这大理石墓穴要暖和些。王宫花园里空无一人,只有个奴隶男孩在游荡。他要带上卷轴,再复习一遍演说。在这儿练习会吵醒埃斯切尼,他会对他需要打草稿大惊小怪,会对他吹嘘自己背的多快。

    除了奴隶,房子里的人还都没起床。他打量着他们,寻找希腊人。奥林诺斯的围城中许多雅典人作了战俘,所有的信使都在尽可能筹划赎金。他会想法赎出他找到的任何人,哪怕要用他自己的钱。在寒冷中,在这傲慢无礼的宫廷中,他回忆着雅典来温暖他的心。

    他有着被娇惯的童年和悲惨的少年时代。他的富商父亲早早故去,把他留给恶劣的监护人,他是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引不起别人的兴趣,却有求必应,在男孩的健身房里这尽人皆知,肮脏的外号*跟随了他多年。他知道他的监护人侵夺他的财产,却没人在法庭上替他出头。他只好用自己紧张的口吃的声音辩护。他私下里刻苦训练,模仿演员和演说家,但是他的诉讼胜利后,三分之二的钱都被花光了。他靠唯一的本事谋生,靠这方式赚钱并不可敬,但是最后他获得巨大的成功,皮尼克斯山上的群众仿佛化身为他声音的回响。这些年来,他用雅典人的骄傲武装他自己伤痕累累的傲慢,雅典会重新挺立,这也是他的胜利,直到时间的尽头。

    [*普鲁塔克:他生来瘦弱多病,因此获得一个外号叫巴塔卢斯,说是男孩们用来形容他的长相。巴塔卢斯据说是个瘦弱的笛手,安提封写过一出嘲笑他的戏剧。另一些人说巴塔卢斯是个打油诗和祝酒歌作家,看上去那个时候的雅典人叫身体某部分有缺陷的人巴塔卢斯。

    但是还有个名字叫阿各斯,据说是因为他的举止野蛮恶毒送给他的外号。阿各斯是蛇的文学名字,或是因为他令人不快的说话方式。阿各斯曾经是个写诗写的很坏的作家的名字。依据柏拉图的说法,是用来代指坏作家的。]

    他恨许多人,有时有很好的理由,另一些是出于嫉妒。但是所有人中他最恨的是这傲慢宫廷里那个还未见面的人,那个把雅典降为附庸城市的马其顿暴君。在走廊里,一个蓝色纹身的奴隶正擦洗地板。作为一个雅典人高于任何种族的感觉,现在也支撑着他。菲利浦国王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要让这个人哑口无言,像在法庭上那样,他对他的同事保证过。

    如果他们能反抗国王,就没必要派什么使节了。虽然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但是从他过去的行为看,他的宽容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他挑动各城邦,各派系争斗的老把戏。他善待雅典的敌人,引诱或摧毁她的朋友。导言很完美,但是他想加入一段掌故,还得润色一下,他要让其他信使和国王一样印象深刻,不管怎样他会出版的。

    院子刮着过堂风,矮墙上垂下一条玫瑰树光秃秃的树枝,远处的天际是一片蓝白色的山脉,延伸着深深的峡谷,覆盖着毛皮般浓密的森林。两个没穿斗篷的男孩跑过,隔着矮墙用野蛮的语言互相打着招呼。用胳膊敲打着胸口,跺着脚,绝望地期待着他的嗓子能好受点。他不情愿地承认马其顿人很坚强,包括那奴隶男孩,他正抚摸着那嫩枝,穿着一件单衣坐在矮墙上,他的主人起码该让他穿鞋。

    工作,工作,他打开第二段的卷轴。走动着取暖,开始背诵,试着各种方式,音调连接起伏,充满说服力,每句话都有完整逻辑。需要回应的感叹句要尽量简短,看着卷轴他很不满意,只有充分练习他才能达到状态。

    “这就是,”他着对空气说,“这就是我的城邦对你父亲的慷慨帮助,但是我说的这些都在你出生前,你没印象,让我说说你自己得到的好处。”他停住了,这一点菲利浦会有所怀疑。“你年长的亲戚会证实我的话。在你的父亲阿米塔斯和你叔叔亚利山大去世后,你的长兄派第格拉和你自己还是孩子,你们的母亲欧律迪克被所谓的朋友背叛,被流放的保森尼阿斯回来争夺王位,”

    走动和演说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他知道那个奴隶男孩跳下矮墙走到他身后,有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那饱受嘲笑的年代,他转过身以为会看到咧嘴傻笑,却看到这男孩庄重坦诚的脸和清澈的灰眼睛,他一定是被高贵的手势和富有韵律的声调迷住了,就像被牧羊人的笛子迷住的动物。他在家练习的时候,路过的奴隶往往就是这样。

    “因此,我们的将军伊菲克拉特介入这些事,你的母亲欧律迪克派人找他来,在场的人都看见,她把你的长兄派第格拉交在他手上,那时你还是个小孩子,坐在她膝盖上。‘这些孤儿的父亲,’她说,‘当他活着的时候,待你如同己出。’”

    他停下来,男孩的注视在背后刺痛了他,像个江湖骗子般被这个淘气的乡下孩子注视真是恼人,他像赶开小狗似的作了个走开的手势。

    男孩后退几步,站在那儿看了看,他的头抬起来一点,用带着马其顿口音的希腊语,他说,“继续讲吧。”

    德莫斯提尼开始了。曾经在上千人前演说,现在这一个听众却让他不安,更有甚者,这是什么意思?虽然穿的像个奴隶,但这男孩绝不可能是个园丁。谁派他来的,为什么?

    更仔细地看去,他非常整洁,甚至他的头发。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这是个娈童,毫无疑问是来办什么密差的。他在听什么?德莫提尼没白在密谋里活了三十年。他的脑筋转动着,一时间想到大量可能,是某个菲利浦的人想先认识一下他?这么小男孩做间谍不大可能,还有什么可能?是来传口信的?

    他们十个人中肯定有人被菲利浦收买了。一路上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翻腾,开始他怀疑菲勒克拉特,他哪儿搞到钱买那栋大房子,给他儿子买赛马?他们接近马其顿的时候他又改了主意。

    “那是什么?”男孩问。

    他认识到在他全神贯注地想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他正被观察着。一股无名火在心头升起,缓慢而清晰地,用在厨房里对外国奴隶说话用那种希腊语,他说,“你想要什么?你在找人?找谁?”

    男孩抬起头,开始说话。是准确的希腊语,也不带那样的口音了,他说,“你能告诉我,德莫斯提尼在么?”

    他自己也不肯承认被冒犯了。他习惯的谨慎让他说,“我们都是使节,你想从他那儿知道什么?”

    “没什么,”男孩说,对询问的口吻无动于衷。“我只想看看他什么样。”

    藏头露尾好像是打听不出什么,“我就是,你要对我说什么?”

    男孩像听到成人开玩笑般礼貌地微笑着,“我知道哪个是他,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这里水很深。一个无价的秘密唾手可得。他本能地看着他,这房子里可能到处是耳目,他没人帮忙,拽住这男孩会捅了马蜂窝。在雅典,他都是站在刑台前,按法律规定询问奴隶,有些东西比他们的主人更令他们害怕,他们从不敢反抗,有些人就像这个这么年轻,一个人在提起诉讼时可不能心软。在这儿,他在野蛮人中间,手头没有法律支持,他只能尽力而为

    正在这时,客房的窗子里传出一阵低沉的,富有旋律的声音,埃斯切尼站立着,上半身裸露,他宽阔的胸膛扩张着,男孩听到声音转过身,喊道,“他在这儿。”

    德莫斯提尼的第一个感受是盲目的愤怒,他嫉妒的几乎要冒烟了,但是必须冷静,必须思考,一步步来。对了,这叛徒,埃斯切尼,他就知道是他,但是他必须有证据。

    “那是阿特米德斯的儿子埃斯切尼,”他说,“一个不久前还受雇演出的家伙,那是演员的日常练习,会客室里的每个人都会告诉你他是谁,如果想的话就去问吧。”

    男孩的视线慢慢地在这两个男人间移动着,他的脸变的通红,他默不做声了。

    “现在,”德莫斯提尼想,“我要知道他的目的,”虽然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一个想法却抑制不住地涌入脑海。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他脸上的红晕就像对着阳光的装在雪花膏石杯里的酒。**涌了上来,打扰着思考,等等,等等,现在的要紧事是保持清醒,等他找出谁是这男孩的主人,他会把他买下来,基诺斯很久前就不再漂亮了,只是很有用,一个能照顾他的,可靠的人……这太傻了,他要搞清第一个疑问,德莫斯提尼尖刻地说,“现在跟我说实话,别撒谎,你想从埃斯切尼那儿打听什么?来吧,说吧,我已经知道不少了。”

    他停顿的太久了,男孩已经恢复了常态,他看上去很傲慢,“我不认为你知道。”

    “你要给阿斯切尼传什么话,告诉我,别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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