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瑾萱抬起头傻笑着看着对方,又搂过对方,在独孤卿唇边落下一吻,“我不要你做我嫂嫂,我们离开这儿吧。”
独孤卿身体一颤,当即便明白了,为何那日太子大婚之时拓跋瑾萱会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却是怅然,原来这落在自己唇边的吻根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想不到拓跋瑾萱竟爱上了那个安国公主,她哥哥的妻子。
当年安国公主来到战蝾国,信阳侯知道自己的女儿无缘做未来皇后了,索性也就不再让独孤卿进宫了,便让独孤卿跟着高人去山中习武了。想到不能再进宫找拓跋瑾萱玩耍,独孤卿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一想到日后自己练成了武功可以保护对方,便也不再反对了。只是这四年独孤卿在山上无时无刻不惦念着拓跋瑾萱,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幻想再次见到拓跋瑾萱的情景,也会想起曾经说过的,拓跋瑾萱办成太子来娶自己。可想不到自己不再的四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本以为拓跋瑾萱会厌恶自己这种不合情理的爱慕之情,可没想到拓跋瑾萱竟然爱上了那个周国来的公主。
独孤卿看着怀中熟睡的人,既然你可以爱上别的女子,那是否也可以接受卿儿的爱呢。
第二日拓跋瑾萱醒来,腰间还搭着一只手,一瞬间的恍惚竟然觉得自己还躺在慕容伶霜的怀里,转过身却见一旁躺着的是独孤卿,拓跋瑾萱顿时慌了神“卿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独孤卿笑道“怎么,你忘了昨夜的事了?”脸颊似乎还带着红晕。
拓跋瑾萱揉了揉太阳穴,“一定是昨夜喝的太多,竟不知何时睡过去的,谢谢你照顾我。”
独孤卿说道“瑾萱,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句谢谢而已。”
拓跋瑾萱看了看她,笑道“那要什么?赏赐?信阳侯哪里可有不少奇珍异宝的,我能给卿儿的,只怕在卿儿眼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吧。”拓跋瑾萱一边说一边穿上鞋子走下床。
“瑾萱,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拓跋瑾萱笑道“姐妹之情,当然懂了,我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嘛,你对我的感情我又怎能不知呢。”拓跋瑾萱隐约间似乎想起了昨日酒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莫非自己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慕容伶霜,也不是自己酒醉中的幻想,而是独孤卿?
独孤卿走下床,一把拉住拓跋瑾萱的手腕,“瑾萱,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拓跋瑾萱故作不懂的说道“我们之间除了姐妹之情,还能有什么。好了,卿儿,我们去吃早膳吧。”
“瑾萱,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慕容伶霜,可她如今是你皇兄的妻子,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拓跋瑾萱愣了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昨夜喝醉的时候……把我当成了那个人。”
拓跋瑾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独孤卿说道“就算你再想着她,为她伤心又有什么用,她如今已经是你哥哥的妃子,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拓跋瑾萱苦笑,“那又如何,我们不能在一起,但不代表我不可以继续爱她。”
“瑾萱,难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一点都不明白吗!”说完直接吻上了拓跋瑾萱的双唇,拓跋瑾萱一把推开独孤卿“卿儿,不要再胡闹了!”
“难道……你真的不会爱我吗?”或者只有在你喝醉的时候我才可以吻你吗?当然后面这句话是独孤卿永远都不会说出口的,一向心高气傲的独孤郡主何时如此卑微过呢。
拓跋瑾萱勉强笑了笑,“别傻了,我对你只有姐妹之情,除了霜儿我此生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你不要再和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了。”
独孤卿强忍着眼泪,一脸委屈的看着对方,“拓跋瑾萱,你这个混蛋,我恨你!”说完转身离开了沁芳园。
独孤卿回到家中哭的好不伤心,信阳侯以为独孤卿又是因为玩闹之间的小事闹脾气,笑问“是谁惹我们家卿儿了,怎么从宫中回来就这个样子了,难道是太子惹你生气了?”
独孤卿一边哭一边说道“就是她,就是那个混蛋!我以为她心甘情愿吻的人是我,可是原来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信阳侯以为独孤卿口中的人是拓跋锦隆,心中顿时怒火腾升,“这个混蛋,虽说娶了妻子立了正妃,可我女儿不惜放下颜面,他却如此绝情。对我女儿做出那种事,还说心里没有卿儿……”信阳侯握了握拳,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拓跋锦隆,你欺人太甚,本侯爷早晚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第二日独孤卿留下一封书信离了家,信中只说是要回到山里侍奉师父。但信阳侯却知道独孤卿此次离京并非如信中所说那般缘由,独孤卿从小被信阳侯宠溺着,何时见过自家女儿受过这般委屈,如此信阳侯对拓跋锦隆更是恨之入骨。
而独孤卿与拓跋瑾萱这一别,再见的时候却已是物是人非。
☆、十八章
秦北难得放了个假,自打来到京城这还是秦北第一次来到京城大街上闲逛。
“唉,前面出事儿啦。”“听说打死人了。”“好像是万红楼的两个嫖、客打起来了。”
秦北看见不远处围了好多人,本是没什么闲心看热闹的,忽听其中一人说道“听说那个打死人的是新来的户部主事。”
“不会吧,你知道那被打死的是谁吗,是刑部尚书的亲侄子。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敢惹刑部尚书,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你不知道啊,那个新来的户部主事是镇南王的世子!镇南王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被宠惯了,别说是一个尚书的侄子,就是尚书的老子,只怕他也未必放在眼里。”
秦北听完也忍不住走向人群,地上躺着的人早就没了气息,镇南王世子正跳着脚,声如洪钟的与人理论,“想抓我!呸!”那人一口痰吐在了官兵脸上“告诉你,本公子就是拓拔飞!你去打听打听我是谁,你们今天敢动我一根头发,明天我要了你全家的命!”
秦北看见拓拔飞的样貌,叹了口气,想不到玉姝竟然有个这样的哥哥,难道不是一个娘生的?秦北走出人群,想起拓拔飞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镇南王三番五次的向皇上提亲,希望长公主下嫁给拓拔飞,如果那个盛气凌人的长公主嫁给了这样的男子……秦北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希望拓跋瑾萱能与这人成亲。
傍晚,秦北回到家中,这所谓的‘家’是皇上赐给秦北的府邸,但秦北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留在宫里,所以并未回来过多少次。回到府中的时候下人告诉秦北有位拓跋姑娘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
“原来是玉姝郡主。怎么你没同镇南王一起回去?”
“父王知道我兄长做事一向没有分寸,所以希望玉姝可以留下劝阻一二。谁知……谁知今日大哥竟然惹出了人命官司。”
“郡主是说令兄在万红楼打死刑部尚书侄子一事?”
玉姝点了点头,“其实玉姝前来找秦大人就是为了此事。”
“战蝾国律法规定,杀人偿命,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御前侍卫总管,又岂能左右国法。倒是镇南王位高权重,想必一条人命对于难不倒王爷他老人家吧。”
“如果死的只是个普通百姓此事还好办,可这次死的是刑部尚书的子侄,刑部尚书与父王又有些误会,只怕此事就算父王亲自出面也难免要大费周章。如今大哥已被收监,父王远在千里之外,若是等父王赶来,只怕大哥已经人头落地了。如果秦大人肯救玉姝兄长一命,玉姝甘愿为秦大人为奴为婢。”
“这可折煞我了,如果是为了这件事,那秦某只能让郡主失望了。秦某人微言轻,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别说死的是刑部尚书的侄子,就算死的是个农户家的儿子,若秦北受理此案,也一样会将犯人绳之以法。”
“秦大人……”
“如果郡主没有其他的事,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秦北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玉姝是个识趣的人,也只得离开。心想,莫非这官场中还当真有如此执着的人,不买父王账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更何况玉姝还说了那句为奴为婢,若是其他男子只怕早就懂了其他的心思。
拓跋瑾萱本想去御花园散散心,可来到御花园却看见拓跋锦隆和慕容伶霜站在湖边,拓跋瑾萱转身欲走,不巧被拓跋锦隆看见,急忙挥了挥手“瑾萱!愣在那做什么呢。”
自打慕容伶霜与太子大婚之后,拓跋瑾萱一直都是尽量避免与对方见面,但想不到还是在这里遇见她了。拓跋瑾萱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挤出一个微笑,“皇兄,皇嫂。”
慕容伶霜笑着点了点头,也未多说。拓跋瑾萱只觉得心头一痛,她的脸上依旧是那恬静的笑容,可那笑容却再也不属于自己。
拓跋锦隆笑道“瑾萱这些日子怎么如此安静,我还在想,这些日子一直也不见你,你不小时候不是最喜欢顶着荷叶四处乱跑了,你看,这一池荷花开的多好。”
拓跋瑾萱咬了咬牙,“我还有事,不打扰皇兄和皇嫂了。”说完急忙转身离开。
拓跋锦隆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离开的拓跋瑾萱,“瑾萱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
慕容伶霜也只是看着那伶俜的背影暗自叹气。
拓跋瑾萱紧握着拳头,心中的苦闷自然是不用说,为何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竟然会对我最敬爱的哥哥生出一丝恨意。拓跋瑾萱来到演武场,正值晌午,烈日炎炎,演武场中只有一男子在射箭,拓跋瑾萱倒是奇怪,什么人会顶着毒辣的日头在这里练箭呢。走进了一看竟是秦北。
再一瞧,秦北竟是在苦练自己当日的箭术,试图将箭靶上的箭劈开打落。
拓跋瑾萱从秦北身边走过,不屑的看了对方一眼“秦总管此时不留在父皇身边怎么有闲情雅致到这里练起箭来了。”
秦北面无表情的说道“回公主的话,皇上此时正在兰贵妃寝宫休息,不需要微臣跟在身边。”
“兰贵妃?哪个宫的兰贵妃?”拓跋瑾萱倒是想不起有个叫兰贵人的。
“微臣只知道兰贵人是皇后娘娘生前的侍女,如今被皇上封为贵人,现住在凤安宫。”说完不再理会拓跋瑾萱,继续拉弓射箭。
拓跋瑾萱皱了皱眉,难道是慕容伶霜的那个周国来的婢女。想到母后生前的寝宫住了别人,虽然心中有些烦,但所幸还是不去想这些了,遂命人牵了马过来。拓跋瑾萱翻身上马,说道“秦总管,这射箭的本领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得好的。”说完打马飞奔,立于马上,拉起弓箭,一箭射中了秦北射在红心上的箭尾,将那箭打落。
“公主好箭法。”
拓跋瑾萱扔下手里的弓箭“只可惜,父皇养了这么多没用的酒囊饭袋,七尺男儿还不如我这一介女流。”说完跳下马,不屑的看了眼秦北,转身走出了演武场。
秦北咬了咬牙关,狠狠的拉起弓箭射了出去。拓跋瑾萱,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死在我的箭下!但也不得不承认,拓跋瑾萱的箭法的确让人折服。再见到拓跋瑾萱之前,秦北从未想过会有哪个女子的箭法是在自己之上的。
从那之后,每次拓跋瑾萱觉得心中不快都会到演武场射箭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大多时候她都会看到秦北一人在哪里射箭,当然,每次拓跋瑾萱看到秦北的时候都免不了冷言冷语的嘲讽对方。
秦北坐在马车上,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那支箭折断,拓跋瑾萱……总有一天我要让拓跋承安的子孙全都死在我手里。
“请问可是秦大人的马车?”
车夫停下了马车,“不错,车内的就是御前侍卫总管秦大人。你们有何事?”
马车前的小厮恭敬的说道,“我家郡主命小的在此久候秦大人多时,还请到府上一聚。”
秦北闭着眼睛说道“本官今日累了,回去告诉你家郡主,他日秦某再登门造访。”
“秦大人都到了玉姝家门口,若是不进来喝杯茶,岂不是太不给玉姝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