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夜尘便偏头望着凤重娅的方向,面无表情地道,“莫要说着这南朝,就算与整个天下为敌,那又如何。而你,又奈我何?”
锦言半睁开眸子,抬眼望着夜尘的眼中有惊喜掠过,而苍白秀丽的容颜上荡漾出一抹浅笑,随即缓缓阖上眼,昏迷过去。
夜尘走到门口时,忽然侧身轻笑道,“凤重娅,南朝的战将只能有一个。”
夜尘的这一句话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什么,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已表明他的态度:今日起,他与凤临月已是水火不容,正是敌对。
此话一出,颜连愕然不已,忙劝说道,“有什么事改日再说,文大人你先送郡主回驿馆吧,我带夜大人去找大夫。”
…… ……
夜尘带着锦言直接回了灵云山庄,而凤重娅心情烦躁,劈头骂了一番文霄后,就与韵舞出了城。
*
城外凉亭。
凤重娅坐在亭子里,悠然地看着周围的风景,好似先前所发生的事与她毫无干系般。
韵舞原本微颤颤地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然而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独自退到亭子的最角落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不到片刻,亭中突然多出一黑衣人,手持长剑,身材高大,头戴斗笠。
长剑带起的破空声在耳边响着,红云鞭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也在耳边响着,韵舞却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长剑刺入他的身体,他才因疼痛反应过来微微皱了下眉,接着缓缓倒下……
黑衣人收回剑,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来。
半个时辰后,又有一人缓步朝亭子方向走来,他身穿黑衣,头戴斗笠,身上并未带任何武器。
进亭后,他只淡淡说道,“余曲,凤重娅已死,你便也自由了,可以回点苍派了。”
余曲愣了一下,问道,“那…公子,可有说别的什么?”
来人轻笑道,“你想让公子说什么?还是说你打算继续追随我家公子?”
余曲也不否认直接说道,“如今我再回点苍派也没任何意义。我想继续留在公子身边,为公子效力。”
来人一笑,“也罢。公子在凉城有一处别院,你可以携带妻儿过去,届时自有人接应,公子也会传信于你,你只需按吩咐行事便好……”
“凉城?莫非公子是北宁人?”
“告诉你也无妨,公子的确是北宁人。”
余曲点点头,“还请转告公子,日后多多提防文霄。我在监视凤重娅之时,多次发现他与一蒙面黑衣人会面,看似应会有什么行动。”
话毕,余曲拜过来人,便转身离去。
来人站在原地,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也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半喜半忧
*
夜尘带着锦言赶到灵云山庄的时候,锦言早已昏迷不醒,几乎没了气息。
云怜之一番把脉之后,又为他施过针,才抬手拭去额头上的细汗,道,“他身子太过虚弱,受损太重,怕是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康复。阿尘,我们先出去,让离靖为他运功输入真气治疗。”
夜尘点了点头,又望了一眼床上的人,便推着云怜之走了出去。
出屋后二人来到院中,一阵沉默后,云怜之望着前方轻叹一声,问道,“他是锦言?”
夜尘愣了一下,微微侧头看着他,“恩,他正是。”
“我听说,楚墨身边好似也有一人唤做锦言。”云怜之幽幽说道。那日夜尘与他提起这个此人时,他只觉得名字有些熟悉,直到回到山庄他才恍然忆起,那一年他问那人:江湖上传得灵云便得天下,你也是想要得这天下么?
那人却漫不经心笑道:怜之,比起坐拥天下,我更喜好逍遥天地间。不过,我家小锦言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将来这整个天下必会是他所有,而我只想看着他如何一步步夺得这一切罢了。怜之,陪着我一起好么?同我回北宁,顺便为他解毒。
想到这里,云怜之心中一痛,面上掠过一抹恍然之色,轻声道,“阿尘,我不想你出事。”
夜尘蹲下来,按在他扶着轮椅扶手的手背上,凝望着他的双眼,柔声说道,“怜之,你也不能肯定,不是么?倘若他真与楚墨有什么关系,他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攻打绝一宫。我想,大约他们只是认识而已,仅此罢了。龙血树的果实我必须得到,而绝一宫也必须剿灭。”
夜尘一直不愿去想锦言的一切,他怕最终答案是肯定的。若说以前他大可不放在心上,但现在他无法逃避,也无法无视心中的感受。
因为锦言的存在,是如此地特别。
夜尘沉默一会,问道,“他身上的毒能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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