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没事,我会保护阿爹的。”一旁的小人儿也不甘落后地出口叫道。
确定二人没事,锦言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嘴角微微翘起,绽放出一个绚烂却别有深意的笑容。
那一抹笑容深深刺痛蓝平柔的双眼,她之所以这般恨锦言,正因为锦言生了张与他娘亲一模一样的脸蛋。
虽然是亲姐妹,但蓝平柔的容貌并不出众,而当年被送进宫中前也有了喜爱之人,只因锦言的娘亲,也是她的亲姐姐出现,那男子不仅不再理睬她,最后还迎娶了锦言的娘亲。
她就怀着这种悲恨的心情进了宫,谁料进宫后的日子愈发艰难,皇帝的爱没有给予后宫内任何一个嫔妃,却给了一名男子,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那名男子竟是什么月夜族人,能以男子之身怀孕,皇帝龙心大悦,要立男子为后,腹中孩儿若是男直接立为太子,若是女便是公主。
这一连串的打击,将她彻底逼疯,于是她用计,让皇帝与那名男子产生误会,男子一气之下离开皇宫回了月夜族。她便花大笔银两雇来数名杀手,赶到那个隐蔽的小村庄,将整个村庄人杀尽后,又一把大火烧毁所有一切。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一场大火并未烧死所有人,夜家与云家拼死护送出了夜凌儿姐弟与云怜之。
男子的死对皇帝打击甚大,一度荒废朝政去了白马寺修行,而她便趁机涉入朝堂,在朝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后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前去白马寺跪迎皇帝回宫。
这一跪,五天五夜,皇帝回心转意,与她回朝并封她为贤德皇后。
她本以为这一切都已安定下来时,却不想皇帝在一次酒后勃然大怒,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会替那名男子报仇,让她不得好死,而她的儿子宁律臣也会与她一并受下这些惩罚。
翌日,她们母子就被打进了冷宫。
如此她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所做一切都早已被皇帝识破,而皇帝与她假意恩爱,无非是为了将她慢慢折磨至死。
而幼时的锦言时常进宫玩耍,聪明伶俐又漂亮可爱的他深得皇帝喜爱,不仅对他宠爱有加,还多次宣称待锦言十五岁之时,便册封其为太子。
这事犹如晴天霹雳将她多年怨恨彻底激发,为了让儿子登上太子之位,她早已不惜一切,而锦言的存在是最大威胁,在几番思量后,便暗中命人杀死锦言双亲,又让人炼制出一种毒药逼迫锦言服下。
只不过随着锦言的羽翼日渐丰满,她这才发现,锦言远不是她所能掌控的棋子。
多年的等待,只在今日结束。
蓝平柔收回思绪,冷声催促道,“锦言,人你也已见到,如今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锦言瞥她一眼,却不急不慢地道,“太后,莫不是这悠闲日子让你们过得太过舒坦,竟有了从我这里劫走人的胆子。”
“你…你在说什么!”锦言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蓝平柔下意识地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原以为你只是上了些年纪,却不想你已老眼昏花,两耳失聪。”相比起她的紧张,锦言却显得悠然十足。
面对锦言的言语讥讽,蓝平柔当即暴怒道,“锦言,莫要逼我。”
“呵呵…呵呵…逼你?我的好柔姨,这是谁在逼谁啊…”锦言低下头冷笑起来,一行泪水从眼角处慢慢溢出,很快又被他轻轻拭去。
宁律臣错愕地开口问道,“难道你不在乎他们父子的生死?”
锦言抬眸,微微一笑,目光如水地望着容若尘,温柔说道,“若尘桓儿可是我的命,我的血肉,你说我在乎吗?我怎会不在乎,怎能不在乎。”
“那你还不快交出兵符,否则我便直接了结这二妖人的性命。”见他一直拖延,蓝平柔怒不可遏,脸色也愈发狰狞起来。
此话一出,锦言立即偏头冷冷地看着她,秀美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凌人的威势,语气也猛然一转道,“柔姨,你要律臣做太子,我让他做太子,你要律臣做皇上,我让他做皇上,如今你们要权力,我把权力给你们有何不可。但我没给的,我不愿给的,你们不该来夺,不该来谋算,更不该拿若尘桓儿之命来威胁我。”
“不过眼下,若尘和桓儿已在我眼前,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要回这一切吗?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能威胁得住我?”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楚地说出此刻的局势。若说前一刻锦言因担心容若尘和云桓不知被她关在何处,怕贸然出手会让他们受尽苦头,而如今容若尘他们已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他便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锦言的言下之意指什么,蓝平柔当然明白,惊恐地连退两步,咬牙切齿喝道,“好,好,算哀家低估你了,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给哀家将人杀了……”
正文完结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红色身影便如鬼魅般一闪而过,眨眼之间,便瞬身立于高台之上 ,手中挥舞出数根银针急速朝容若尘身旁的暗卫射去,随即又抬手一掌击在紫渡胸口,紫渡连连退却数步,一人见状立刻从身后将利刃抵在他的喉间,他整个人猛地僵住,而架刀之人正是一直颔首在旁宫女装扮的柳诗诗。
这一番动作快速精确而狠毒,让局势在瞬间倒戈。
大殿内立即厮杀一片,原本围在最前方的弓箭手忽然拔出腰间弯刀,转身刺入身后之人。
耳旁传来武器落地声,痛苦呻吟声,蓝平柔才蓦地缓过神来,面色惨白,微微哆嗦的嘴唇全无血色,双目充满恐惧地望着眼前之人。
那人一袭红袍,苍白的容颜秀美绝伦,嘴角噙着惯有的一抹浅笑,神情似笑非笑,似嘲弄,似怜悯。
“锦言,你说话不算话,你不得好死……”不甘和绝望让她歇斯底里地吼道。
锦言一手抱着小人儿,一手牵住容若尘,神情自若地看着她,笑吟吟说道,“柔姨,倘若还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便趁此刻说了吧。”
蓝平柔垂头痴笑了好一会儿,冷冰冰道,“横竖我死了,你也活不久,我又有什么好在乎。”
“甚好,我会遂了你的愿。”话毕,锦言又偏头望着容若尘,柔声道,“若尘,你和桓儿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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