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言妈妈住院期间,在外地办事的周建华还派人送来一些营养品。卓言只是客气地告诉来人,谢谢他们周总。
杨思扬也知道周建华。因为这些年来,卓言的广告任务全是周建华这个客户帮她完成的。
卓言明白,如果自己向周建华提出约请郭局长,他一定会帮忙。可卓言不愿意在周建华面前落下人情,有些人情她还不起。
杨思扬却希望卓言利用周建华帮她办事,这让卓言从心里感到厌恶。她拉下脸极严肃地说道,“别挡着我,以后你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屋外的飘影大声问道,“杨哥,咱们还走不走啦?”
杨思扬看到卓言有些生气了,她让开身子,冷笑道,“为什么你这么绝情,是不是有什么人啦?”
卓言站住横着眼睛看着她,有心想骂她一句,转念一想拉倒吧,她爱咋想咋想。
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管杨思扬的任何事情了,可等真正关键时刻,卓言还是不能不帮她。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卓言正在办公室审稿。杨思扬打来电话,说有要紧的事情想同她谈谈,电话里不方便讲,一会儿上杂志社找她。
卓言不清楚杨思扬会有什么事情。财产问题杨思扬一直拖着,卓言给出的两种意见她都不同意。
半个小时后,杨思扬神色有些慌张地进了卓言的办公室。
卓言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杨思扬又在外面招惹上什么人,被人家的家人丈夫之类的给盯上了。
杨思扬一开口却问道,“你同沈慕琛的关系咋样?我想让你帮着说说话。”
卓言愣住了,原来她还在缠着沈慕琛?“你同她的关系不一般,干嘛还找我啊?”她冷笑出了声。
“你别误会,我和她早没关系了。我是……是一个朋友,就那个,你也见过的飘影,她惹事了。”杨思扬吞吞吐吐地样子,让卓言起疑。
“到底是什么事情,痛快点讲。”最近,网上曝光了味悦坊质量卫生问题。可这件事同杨思扬有什么关系?
杨思扬说的恰恰就是这件近日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事件。
据杨思扬说,前些天她因为沈慕琛的事情很恼火,在酒桌上随口讲了几句,结果被飘影听到了。
飘影为她抱打不平,擅自在网上发了条微博,称在味悦坊吃饭时,发现碗里有只死苍蝇。她怕人们不相信就配了张ps后的照片。
本来飘影就是无聊,觉得好玩,没想到这件事被媒体盯上了,事情闹大后,味悦坊就此事报了案。
市局很重视这件事,已经查出飘影的微博地址和上网的网吧。杨思扬担心,飘影会乱讲话,到时候把她牵扯出来。
“没想到沈慕琛来真格的,她的各种关系很硬。我是担心别让我背了黑锅。”杨思扬话说完忐忑不安地看着卓言。
听了杨思扬的话,卓言一时被气的无语。对杨思扬的话,她不全信。如果这里面没杨思扬什么事,她干嘛这样紧张?估计是杨思扬授意飘影做的手脚。
本想着说杨思扬几句,可因了这个判断,卓言突然间感到心灰意懒,杨思扬居然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味悦坊是全市的纳税大户,是市里重点培养的企业,也是市里一个对外形象宣传窗口单位。她杨思扬居然敢太岁爷头上动土。
这件事卓言没法帮她。那天,因为杂志的事情,沈慕琛对她已经很恼火了。虽说是由于社里内部人员沟通出现失误,延误了沈慕琛的事情。沈慕琛那通火,也让卓言心里不痛快,一直没给她好脸看。
现在,为了杨思扬自己找沈慕琛?别说卓言不情愿,沈慕琛也未必能给自己面子。
杨思扬见卓言沉思不语有些急了,“你不是采访过沈慕琛吗?让她别再追查这件事情。再查下去就查到我的头上了。我刚立了功,飘影真要是一口咬住说就是我让她干的,我怕这身制服都……”
卓言抬头瞪了她一眼,早干嘛了,现在才知道问题的严重。她怎么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是以至此,卓言也懒得教训杨思扬。她也在担心,如果沈慕琛追查下去,等事情水落石出,杨思扬就是不被劝离公安系统,她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
不管杨思扬多么花心,她这些年来在工作上的努力卓言还是看在眼里的。没有任何背景的杨思扬,26岁就能做到派出所副所长与她吃苦勤奋是分不开的。
杨思扬还要说什么,卓言摆摆手没让她再开口。她拿起手机翻出沈慕琛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试试吧,碰了钉子再做其他打算。
手机铃声响过三声后,沈慕琛就接起了电话,还没等卓言说话,沈慕琛就问道,“卓总编找我有事?”
这件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沈总有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我有个不情之请。”
“最近,公司里出了点事儿,我还真是没时间。什么事你就说吧。”沈慕琛的口气倒是很客气。
卓言叹口气,咬咬牙还是把话讲了出来,“你是不是在忙着追查网上散布谣言的幕后?你看,这件事能不能就到此为止?”她说完静等着沈慕琛的反应。
沈慕琛没有马上说话,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你在替杨思扬说话?”
卓言一下就觉得自己脸好烫,“不管替谁说话,这件事再查下去对谁都不利。沈总,你看这样行嘛,我找个媒体的朋友,写篇为味悦坊澄清事情的正面报道。”她这是把潜规则都用上了。
“好。既然你这样说,这件事我不再查了。”沈慕琛的爽快有些让卓言惊讶。
“那谢谢了。”卓言相信沈慕琛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沈慕琛却又说道,“客气了。卓言,我们两清了。”说完她压了电话。
卓言握着手机苦笑,沈慕琛这样痛快答应自己原来还是因为那件事情。
“没事啦。她答应不再追查。”此刻卓言看都不愿看杨思扬一眼。现在的杨思扬离自己越来越远。
杨思扬一听没事了,竟然撇着嘴角说道,“你同沈慕琛什么关系?她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卓言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一字一顿道,“我同她是什么关系与你无关,但有一点,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未来生活中绝对不会再有你这个人!”
杨思扬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卓言……
☆、谁离了谁都行
整个下午,杨思扬都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想着心事。
卓言的决绝让她心冷。是自己错了,不应该出轨,卓言为什么就不能给她次机会?
这些天,卓言一直在闹着分手,杨思扬还以为等过些天,卓言的气消了,能回心转意。可那天在卓言的办公室里,卓言说的话让杨思扬不得不认真考虑她们未来。
卓言是铁了心要分手。她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6年前,卓言果敢地退婚,与杨思扬住在一起,当时她还被卓言的勇敢感动。现如今,卓言又一次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结果自己倒成了被抛弃的人。
她们的感情出了问题,难道说卓言就没有一点责任?
杨思扬不爱看电视,对网络游戏也渐渐失去了当初的热情,晚上回了家,她真是无所事事。
别人家还有个孩子,精力可以放在孩子身上。像她们这样的人,总不能每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吧,时间长了对彼此的感觉越来越淡。这是不争的事实,要不为什么那么多女人有了伴还要聚在一起吃饭打麻将,就是图个热闹。
卓言却对这些平常事很排斥,面对杨思扬的朋友们都是鼻孔朝天,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
开始,杨思扬在外面玩完,回了家喜欢给卓言讲一些圈里的传闻,谁与谁在一起,谁又与谁分了手。
卓言听着微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屑。在卓言眼里,杨思扬的那些朋友都不是什么正经货色。“你能不能少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把心思放在咱自己的日子上,放在你的工作上。你的学历太低,要想日后有所发展,你得提升自己。”卓言总是这样教训她。
“这怎么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啊,她们是朋友,我当然要关心。”杨思扬会反驳她,“我的工作与你的工作性质不同,不需要太高的学历,更讲究的是人际关系。”
卓言则带着警告她的口气说,“当心,有一天你会被损友害了的。”就好象杨思扬还是个刚走上社会没有经验的小孩子。
杨思扬嗤之以鼻。渐渐的,她在外面的一些聚会内容,对卓言都自然屏蔽。卓言也不会再说什么,她也乐得耳根清净。
最让杨思扬不满的是,卓言把她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她们的感情生活上面,强加在杨思扬身上。
杨思扬与卓言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所以,才会出现江寒雪,后来又有个沈慕琛。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与沈慕琛的一夜情会让她失去卓言。
当卓言一提出分手时,杨思扬也开始想收住心,不再去外面玩。可她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停不下来。
一个人正胡思乱想着,副所长老张推门进来了,“都下班了,你咋还不走啊。”老张在杨思扬对面坐了下来。
现在,杨思扬不想也不愿回家。没有了卓言,家冷冷清清就是一个窝。感情生活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无所适从。
“马上就走。”杨思扬应付着,她觉得老张找自己有事。
果然,老张神秘地问道,“你那调动的事情咋样了?再不快点,当心被人抢了。”
这是另一件让杨思扬头疼的事情。她没钱没关系,调动的事情谈何容易。“咱不是没那个能力吗?我现在是提着猪头都找不到上供的庙门。”她嘿嘿地自嘲地笑着。
老张微微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我觉得你别只找大头说话,其实你找具体办事的就行。”他眯缝起眼睛看着杨思扬。
老张这是话里有话。“那你说说谁是具体办事的?”杨思扬了解老张,他在公安是老人,有很多老交情。
“你信任我不?如果你相信老哥,这事我帮你办。”老张点支烟,吐着烟圈观察着杨思扬的表情。
杨思扬心里笑了。老张这是在为他自己打算吧。所里就他们两个副所长,杨思扬离开后,再没人与他争正所长的位置。老张都已经四十多岁,他只想着在退休前升半级做到正科的位置上。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你帮我办成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杨思扬也为自己点了支烟,她想听听多少钱能把事情办成。她怕老张借此想诈她的钱。
老张笑得很诡异,“你应该知道行情,这个数,我要的不多吧,这也是给人家办事的。”他伸出一巴掌在杨思扬面前来回翻了下。
10万确实是市场价,可这些钱她到哪里能借到?杨思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考虑下,一两天给你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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