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和王诗雨朝着寺院的方向走去,当他们刚刚走出巷口,便发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皮靴的响声,哒哒的声响敲打在青石路面上在夜色中很是刺耳。朝着声音的方向王望去,她们瞧见了一大队的士兵正朝着她们所处的小巷走来。
秋海棠心中一惊,回头她瞧见了同样一脸吃惊的王诗雨。
出事了?她们在对方的眼底读出了这样的慌乱。她们悄悄的退到小巷转角的梧桐树下,梧桐树经历了许多年代,上面攀爬这许多不知名的植物,借着夜色,她们躲了起来。
整齐归一的步伐越来越近,秋海棠和王诗雨对望了一眼,都希望这些军队不是朝着李府去的。毕竟如今的状况已经比较复杂,她们不想再节外生枝。
然而,事情永远不是可以预料的。你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它偏偏会出现。或者,这也是人生的无奈。谁也无法去选择,不是吗?
士兵在李府的大门口停下,只听得当头的一声轻呵:“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随着命令声,士兵分开站好,其中一小队士兵开始用了敲门。
李府的大门被敲开。带着枪支的士兵冲了进去。
白雪红蕊随西风,那管东风黯然去?
桃红柳绿似梦里,人间何处不炼狱?
作者有话要说: 人间何处不炼狱?
执着的放不下,放下的不执着。这是悖论。
☆、第十六章负苦心
深冬的夜晚透骨的寒凉,雪花在空中飘洒,白色的雪花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慢慢的堆积起来,四周白色的一片。
夜晚是如此的漫长,秋海棠和王诗雨在梧桐树下悄悄的打量李府中的情形。然而,让她们意外的事情是,那些士兵冲了进去便没有再出来。
她们隔的比较远,听不到李府里的响动,她们唯一可以看到的是守候在门外的士兵并未慌乱,想来并未发生什么冲突。
这些士兵是谁派来的?是否与清洛有关,她们无从得知。
“希望不要出事。”秋海棠低声喃喃。
王诗雨将秋海棠拉得更靠近了自己些,握着秋海棠的手,轻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时间就这样在飞舞的雪花中流逝,秋海棠和王诗雨除了在雪地里等待,别无选择。
寒气透过衣衫传来,两人的身体仿佛僵硬了一般,她们就这样瞧着天色从黑暗变成灰白色。
天色微亮的时候,雪花停止了飞舞。李府安静已久的大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一阵不规则的脚步声从雪地里传来,清亮明晰,静静的敲打着秋海棠和王诗雨绷紧的心弦。
她们悄悄的探出头向李府张望去,待瞧清楚李府里的状况,她们都忍不住用手掩住口,生怕那惊呼之声会传了出去。
从李府里走出来的人是夏玉彪,清洛被押着站在夏玉彪身畔,而他们的再后面则跟随着昨天傍晚冲入李府的士兵。
秋海棠的王诗雨瞧见清洛又喜又忧。喜的是清洛除了看上去清瘦了许多,但是并未受伤。而忧的是她和王诗雨都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那便是跟随夏玉彪出来的士兵不是昨天傍晚时分的士兵。
海棠和王诗雨能瞧出其中的差异来,倒不是因为她们观察的多么仔细,而是跟随在夏玉彪身后的那些士兵的身高明显高了不少,最关键的是她们认识夏玉彪身后那名士兵。那个穿着曹系军服的那位一脸凶相的士兵。之前她们正是瞧着夏玉彪带着这个人押着施清洛从寺院去了李府。
这是怎样的阴谋?
秋海棠和王诗雨掩饰不了眼底的惊讶,她们相互对望一眼,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将军,一切可都办理妥当?”守候在门外的士兵瞧见夏玉彪走了出来,堆满笑容迎了上前。
“是的,陆参谋。你派来的那些士兵我已经控制住了。现在都换成了我的人,你确信方绍杰没有察觉?”夏玉彪望着上前的士兵头领问道。
“放心,绝对没有发现。这外面的人是我的心腹,之前的那些不能肯定的人都派进去了。现在,方绍杰一心以为我派人前来抓你和施清洛来了,即使这些人没有见过,我可以说是怕走漏风声,派了新人。。”被称为陆参谋的士兵头领解释道,说完还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夏玉彪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瞧了一眼,道:“那就按照计划的进行。”
陆参谋双脚并拢,行了个军礼,朗声道:“是。”
“那先委屈夏将军了。”陆参谋说完手一挥,便有两个士兵端着枪走到夏玉彪身后,将夏玉彪看押起来。
夏玉彪点点头,不再言语。
灰色的天边露出了一丝白色,夏玉彪一行人很快的离开了李府,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秋海棠和王诗雨待人走的远了,两人才敢从梧桐树后面走出来。拍拍身上落下的积雪,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显然方绍杰是想来抓清洛和夏玉彪,然夏玉彪却收买了他的手下。那是一场可以想象到了混乱,这样的情况下清洛她会如何呢?还有文书娴,她又在那里呢?是否是在将军府方绍杰的手中?
太多的疑问将秋海棠和王诗雨包围,她们站立在黎明的天空下,有些许茫然。天空渐渐亮起了,黎明白色的薄雾轻柔的将所有笼罩起来。
寒凉的清晨。
灰白色的光影下,文书娴幽幽的醒来。她发现自己在一狭小的空间里,顶不高,人如果要在这样的空间中站立,只能半弯着身子。
四周是被半密封了窗户,可以瞧见灰白色的天空。待意识更清醒了些,她才发现这是个改装过的马车,因为她感受到车身的摇晃,最为让她确定的是马车的是,她听到了前方马蹄踏到地面的声音。
她为什么在马车上?她一点意识都没有。
她最后的记忆是肖红玉迷晕了她,还告诉她这是媚药。如果真的是如此,可是她又怎么会出现在马车上?
太多的疑问盘踞在她心底。文书娴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倒是是真实还是梦境。
清理了片刻思绪,文书娴抬起手衣袖,昨晚淡淡的血迹还清晰的留在衣袖上,想来这应该不是梦。那肖红玉是是否昨晚说的是骗她的呢?
可是,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昨晚那瓷瓶里红色的雾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骗人。那么,是不是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轻轻的咬紧下唇,文书娴眉头紧蹙。她怎么样也想不明白。无奈的轻声叹息一声,她放弃思索,她想要知道马车要带她去什么地方。须知道,即使是马车,也有前进的方向。她既然带她离开将军府,安排出现半密闭的马车里,那么必然会有要去的目的地。
只是,这是否又是另外的一场阴谋?
文书娴清冷是容颜如白色的天空一样惨淡,她抬头再看了一眼窗户中透露出的白色,轻轻的笑起来。那低低的浅浅的笑容像是悬崖峭壁上绽放的白色的莲花,孤高清冷,又是那样的柔弱摇曳。
谁把握着这命运的绳索?她想要挣脱,可到如今,她还不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万千思绪中的一条细细的丝线。她甚至看不清谁握着那线头的另外一端,看不清那千丝万缕中的那沉沉包裹的真实。
“是啊?什么是真实的?”文书娴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她低声喃喃。
恍惚间,她想起了文府落梅阁,想起了从她的窗户向屋外望去屋檐上的蜘蛛,想起来那围住她的那些在落日同天边彩虹一样色彩的琉璃瓦的外墙。
自由,她一直向往的自由,在如今这狭小的马车里,像是一场无声的笑话。那些被字句堆砌起来的关于自由的描述,像是如今窗外灰白色才天空一般惨淡。
谁也无法救赎自己。谁也无法给于自由。因为有一颗被束缚住的身躯,即使心比天高,依旧只能落到一个下场。就好像飞蛾扑火般,怎一凄凉?
可即便如此,有多少飞蛾能逃出那光芒对它的吸引?那自由对她而言便是如此的毒药般的存在。
竟然在此时此刻想起自由,文书娴嘲讽的望着自己衣袖上的血迹,她如今的身体已经让她失去了向往自由的资格。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文书娴轻声的念道,她如今便如同这蝴蝶一般,分辨不清现实和梦中了。
还在期盼什么吗?文书娴的目光痴痴的望着窗口白色的小窗户,她如今的世界只剩下了这小窗户所能瞧见的一片天空。
低下头,文书娴用力的揉揉眼睛,她不是眼睛疼,而是想揉出眼泪。空荡荡的心像是透明一般,以往可以被泪水洗涤的内心如今正扭曲着,挣扎着,痛苦着,纠结着。
使劲揉眼睛,直到双眼变得通红。可惜,这一切只是徒劳。她哭不出,再也哭不出。从昨晚弹奏完琴声后,她发现她似乎连哭都不会了。
是否,那一首曲子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
呵呵。发出轻如铃声般的浅笑,文书娴放弃了对眼泪的渴求。她的目光暗沉和悲凉,现今连眼泪也遗弃了她,遗弃了她这样的无用之人,它也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去了。
嘴角牵动出又一抹弧度,现在似乎除了笑,她无法再也多余的表情。
在昏暗的空间里静默了不知多久。她轻轻的撑起身子,努力靠着窗子向外张望,却一阵头晕目眩。她用尽力气抓住窗框,却偶然发现了在她身畔有一黄色的信封。
来不及细想,她先拿起了信。
信的封面是很规矩清秀的字迹,黑色的墨水在黄色的信封上写着文书娴亲启。
信封并没有封口,她很快便打开,取出白色的信纸。借着微弱的光线,文书娴低头读起信上的内容来。
信的开头没有称谓,只有空去的一行。下面写着:
我不知该如何来称呼你,文小姐,还是文书娴,这对我而言都感觉是怪怪的,所以开头的称谓我就自作主张的免去了。
我想你也知道我是谁吧,对,我就是肖红玉。我想你一定很不明白如今的状况。比如你如今在哪里,为何会这样?而我写信要告诉你,如今的情况。
你昨晚中的确实是我的媚药,我想要成全方绍杰,想要他死心,也要清洛对你死心。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要救清洛的决心,无论付出如何的代价。可是,世间的事情总会有例外,比如我没有想到你中的媚药居然和你身体中的毒性相互融合,所以让你逃过一劫。而我,却因为以为吞服了解药不会有事,反而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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