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陆桑桑便再一次被庆妃召见了。
多年不需要维系的婆媳关系,仅仅几个月时间就来了两回,她有些无奈,也知道大概是西院儿有人在庆妃面前嚼了舌根。
庆妃不好对着儿子耳提面命,便只能从她下刀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进了庆安宫她连庆妃的面儿都没见到,只有一个伺候庆妃的上了年纪姑姑捧了个锦盒交给她。
“这是”
“避子丸。”姑姑道。
“……”陆桑桑。
“这避子丸一次一丸即可,药效好且不伤身,别说娘娘不疼你,这可是咱们娘娘花了大价钱才托人买到的。”
“……”陆桑桑嘴角一抽,“让娘娘破费了。”
“娘娘还说了,王妃懂事知理,该明白娘娘的意思。”
“明白。”
陆桑桑不太形容得出此刻的心情,有点儿好笑又有点儿失落,至于这个失落是从何而来,她也不愿去细想。
“皇上驾到~”
姑姑刚想送客,却听得外面秦公公的声音拖得老长。
元帝进来时,庆妃已然收拾得体,领着这个看着就闹心的媳妇迎候圣驾。
眼见着要中午了,却还不见陆桑桑的影子,周伯有些惴惴不安,最后只能一拍大腿摇摇晃晃朝王爷书房跑去。
“王爷!”
容潜抬头看他一眼,合上手中的信件,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眉心:“去请王妃,今天早些用午膳。算了,直接去东厢吃。”
说着男人已经站了起来。
“王爷王爷……”周伯一张愁云惨雾的脸,“王妃还没回来。”
“没回来”容潜莫名,“去哪儿了”
“庆妃娘娘一早便将王妃召进宫了。”周伯道,“这都两个多时辰了,老奴恐怕……”
恐怕王妃被娘娘为难,若只是为难那倒还好,他可是听说过后宫娘娘们为处罚一些不懂事的下人们,腌臜的私刑那是一般人都想象不出来的。
娘娘本就将王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再知道王爷与王妃同寝了,要是真对王妃动私刑,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让宋黎备车。”容潜心中咯噔一下,说到底是自己疏忽了,顾前不顾后,竟忘了这一茬。
容潜急急忙忙进宫,心中设想了无数种见到陆桑桑的情景,唯独没想到会是眼下这种境况。
父皇母妃带着他们的儿媳围坐一桌,其乐融融。
……
“儿臣见过父皇、母妃。”容潜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陆桑桑一抬头看见容潜,当即放下筷子朝他福了福身:“王爷!”
“这是家宴,都不必拘礼。”元帝摆摆手,“潜儿也坐下。”
容潜落座在陆桑桑旁边,还不忘狠狠瞪她一眼,他还以为她在庆安宫被虐待了,结果是自己杞人忧天,人家山珍海味吃得正香呢!
都怪周伯,净说些耸人听闻的鬼话。
陆桑桑盯着自己的碗:只要我不对上他的视线,就不知道他在拿眼刀子刮我。
“说起来,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平常嘴上说着来给母妃请安,我这是等了又等也见不着你几回。”庆妃娘娘嘴上埋怨着儿子,手里却不忘给他碗里夹菜,“今日总算想起还有我这个娘了……”
容潜刚要认错安慰她几句,却让元帝抢在了前头。
只见元帝给庆妃夹了她最爱的羊皮花丝,笑道:“你啊,可真是不懂他们年轻人,潜儿这显然是来接他的王妃,哪里是来给你请安的……”
“……”庆妃。
老娘笑不出来。
陆桑桑闻言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人,这回轮到他不与她对视了。
回程的路上,陆桑桑一直捧着的锦盒终于引起了容潜的注意。
“这是什么”
陆桑桑:“呃……补药。”
“补药”容潜本能地不相信,“母妃给你的”
陆桑桑点头。
男人嗤笑一声:“她不给你毒药都算是仁慈大度了!”
陆桑桑嘿嘿一笑不说话,果然是知母莫若子啊。
容潜仿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是避子药”
陆桑桑有些震惊于他的智慧,默默伸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容潜不说话了,深深看她一眼,自顾自靠在车壁上闭了眼睛小憩。
晚上瑞珠神神秘秘告诉陆桑桑了一个消息。
“周夫人被关进静心堂了。”
“……”陆桑桑蹙眉,“因何事被关,谁关的”
瑞珠抱着胳膊有些得意:“奴婢听宋护卫说,好像是因为岳夫人在王爷面前告了周夫人的状,说周夫人在庆妃娘娘面前嚼王妃您的舌根。咱们府里最忌讳的就是不以王爷为尊,她都进了府还做着庆妃娘娘的狗腿子,王爷怎么会放过她。”
“庆妃可是王爷的母亲啊!”陆桑桑叹了一声。
瑞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可能王爷这人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吧,王爷都二十六了,庆妃娘娘还恨不得衣食住行都要插手,搁谁谁能受的了啊!”
说的倒也是。
“王妃……”瑞珠忽然一改方才的兴高采烈,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了”陆桑桑拿过梳子给自己梳发。
瑞珠深吸一口气:“咱们王府虽然新来了四位夫人,可目前来看王爷还是站在您这头的,这个时候您若能生个小世子,将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啊!”
陆桑桑知道这丫头是在替自己着想,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
“今日庆妃娘娘召我入宫,赐了一样东西给我。”她指了指床头。
瑞珠看过去,一个长方形的锦盒:“那是什么”
“避子丸。”陆桑桑说。
“……”瑞珠震惊之情可想而知,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委屈,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桑桑拍拍她的手:“以后这些话便不要再说了。”
“是。”瑞珠咬着唇,重重点头,下一刻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王妃,那谢少卿呢”
“……”陆桑桑不解,“怎么突然又说起他了”
“王爷既非良人,奴婢看谢少卿也不错,虽说身份比不上王爷,但他待您真心诚意,况且这么多年还在等着您。”瑞珠道。
“奴婢说这话实在是冒犯,可您知道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您年纪不小了,再过几年王爷厌倦您了,您可怎么办啊倒不如想个法子早点让王爷休了您,也好再嫁。”
“嫁给谢少卿别的不说,他肯定会把您捧在手心儿疼的,才不会让您给人欺负了去……”
没想到这丫头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撺掇着她改嫁呢。
“胡言乱语。”陆桑桑轻斥道,“陛下钦赐的婚事,哪里是说休便休的,若真如此简单,王爷还会等到今天”
“可……这不是耽误您么”瑞珠急了,姑娘家的年纪可最是等不得的。
“耽误什么”幽幽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吓得主仆二人浑身一个激灵。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屏风外,更要命的是,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刚刚才到。
他听到了多少
还是都听到了
瑞珠接收到来自自家主子的眼神指挥,后怕地垂头退了出去。
陆桑桑使劲儿闭了闭眼,强打起精神,她上辈子大概是杀了瑞珠全家,这辈子小丫头才会来到自己身边无时无刻地坑害自己。
“本王竟不知道,嫁给本王原来是耽误了王妃的人生大事。”容潜浑身散发着冷气,踱着步绕过屏风走到陆桑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瑞珠那丫头不懂事,瞎说的,王爷不要放在心上。”陆桑桑心虚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更不要说与男人对视。
“那谢予安就那般好,让你至今念念不忘”容潜看见她后退的动作,更是怒火中烧,把人逼至墙角退无可。
“本王不在盛京的五年,你有没有私下与他偷偷见面”
陆桑桑瞪大眼睛,疯狂摇头:“当然没有……”
可惜男人似根本听不见她否认的话,忽然伸手钳住她的下颔,逼其与他对视,将她的慌乱、紧张全都看在眼里。
平日里的陆桑桑端得一副稳重自持、贤惠温顺的模样,言行举止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而眼下却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脚一起扒拉他,却如何也扒拉不动。
容潜竟觉得有趣,嘴角刚要扬起又想起方才那主仆二人说的话,怒火瞬间又烧了起来。
陆桑桑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背地里却想着法摆脱他嫁给别人。
男人脑子一热,看着眼前那张还在急于辩解的嘴,忽然倾身吻了上去。
“唔……”陆桑桑懵了,中秋夜那只撞晕了的小鹿,回光返照一般,嗷儿一声又蹦哒了起来。
下意识要推开他的手,在触到男人肩膀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攀了上去。
男人的唇很软,跟他嘴里说出的那些讨人厌的话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番,那人却骤然撤了身。
“他有这样吻过你吗”容潜眼中带着火,不知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
陆桑桑回神,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要镇定,他是在生气,不是在跟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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