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栽花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写…… 虽然此时的祁瑾曜思维不甚敏锐,但是听到这话就不是很乐意,威严又起,“难道有人这么说过你——谁敢这么说你!口出狂言,竟然敢对我的人不敬?梧晴,你不要自降身价,怎么可以这么自己贬低自己呢。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吗?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我……知道,我知道嘛,”谢梧晴的声音有些不稳,颤颤的迷情,“我知道。就算、就算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了,我才不计较呢,叫他们说去好了,谁在乎那个。只要你在乎我,我什么都不怕。哎,你别这样啊,登徒子!你!你轻一点……”
“这才乖嘛,这就对了。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就乐意当你的登徒子,别人还不稀罕呢——你怎么今天老说我是登徒子?”祁瑾曜还是像方才一样的纵情,只是更加疯狂一般的在他身上肆虐,显示着自己的独占欲,“如果他们下头的人再敢嚼舌头胡乱说话,我就叫他们再也说不出来闲话,看谁还敢放肆。”
“没什么……没有,啊,”谢梧晴连连否认,“啊,树大招风……太子殿下,你是国之储君,不必如此为我费心费力的。还能怎么样呢?不用你担心的。”
“你呀,就是这么懂事,可你越不叫我担心,我就越着急,”祁瑾曜笑着吻他,然后正色道,“可是如果我连你都护不好,我又怎么可能看好这个国家?你只管放心好了,我定会护你周全的。梧晴,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这么决定过了,信我。”
“嗯,嗯……我肯定信你,不信你信谁,”谢梧晴的声音带一点娇嗔,“如果不是您,梧晴这个时候还在火坑里受折磨呢,全要仰仗您了。”
“你看你看,这话说得多见外,跟我客气什么,你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真。跟我还不说实话?”祁瑾曜佯怒道。
“好好好,不和你客气,”谢梧晴就像是给狮子顺毛一样,手指穿过祁瑾曜的头发,“说实话,我知道,就你对我好。”
祁瑾曜听到这话很受鼓舞,越战越勇,愈发得意,“我保证这天下就我一个人肯这么对你好,你要一我绝对给二,不管怎么着,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思,比什么都强。”
谢梧晴气息不定,媚眼如丝的在祁瑾曜的肩上戳点了一下,“就你会说话,总是讨我喜欢。”
这大约就是人们说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几乎全天下的人都因为祁瑾曜是太子,而不停地去讨好阿谀他,但是祁瑾曜却愿意为了一个谢梧晴——也就是外人眼里的那种地位低贱不堪的男宠低眉顺眼乃至于低声下气,甚至是去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在所不惜。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当你爱的时候,你总能找出千万个爱他的理由,然后却说,你没有因为任何理由而爱,然后再不惜一切手段,找出许多个借口,把爱展示到暴露,流露到众人皆知也不会不好意思。
这天上的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而船舱内的地板也很合时宜的震天响,两个人就这么你侬我侬、耳鬓厮磨的火热交叠着,丝毫看不出夏日的腻味,反而愈发的如胶似漆,**,天雷勾动地获得一发不可收拾,此情此景,真叫躲在暗处的下人们担心——这只小船会不会不堪重负的翻到荷塘里去——这样,船里的两具赤身**的人可就不太好看了,何止是有伤风化和有失颜面,简直是有失体统,辱没皇室尊严。
可那边的两位却是在雨天里殷切的送伞,之后在饭桌上还能一本正经的谈论仕途正事,好不严肃,这厢倒好,两个人干脆在骄奢淫逸的消暑地里“饱暖思□”,真是霄壤之别,云泥之差。
贤妻良母一样的白若潇殷殷切切的嘱咐着,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怎么好端端的,只给你一人升了官?你也没做什么事情吧,我说?萧往桐,人怕出名猪怕壮,你不要不加收敛……一榜三甲,如何就你这么受待见呢?”
“我哪儿知道——这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就是皇帝问了问我几句话而已,我就是如实回答罢了,什么都没做,”萧往桐很诚实的辩解道,“这我还不知道吗?你也知道,我哪里是那种喜欢显山漏水的人,帝王文章做的大了,枪是要打出头鸟的。”
白若潇也懂得他的意思,“其实这些我都知道,就是觉得这么冷不丁的叫你去做御史——这可不是个好差事,更别说是不是肥差了,这个位置很得罪人吧,本朝我不知道,但是前朝的御史们真的……少有善终。”
大约是觉得这么说不吉利,白若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祸从口出患从口入,宁做过头事,不说过头话,白若潇自觉得失言,颇不好意思。
“别这样嘛,”萧往桐倒是看得很开,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我对自己是不是能够无疾而终,一点儿都不感兴趣,除了在你身边,我真的是生无所眷,我还有什么好指望的。”
“你这话说的,真难听,”白若潇白了他一眼,“真不讨喜,呸呸呸。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什么也没有说。”
萧往桐笑嘻嘻的揽住了他,“好好好,你说我没说,我就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听你的。唉,御史就御史呗,反正我也没当过官,倒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是确实挺新奇罢了。”
白若潇忍不住笑他,“你呀你,难道这是个什么好东西么?我看,说不定是皇帝是要借刀杀人,除了你这个国家大才——怕你喧宾夺主,抢了他的风头呢。御史最好得罪人了,他这不是叫你去树敌嘛——你一看就是个愣头青,根本不可能圆滑处世,不是老油条做官的料子,他也真是毒。”
“这……怎么可能呢,不过,姜到底是老的辣,”萧往桐冷冷的哼着,“那他如果就这么一丁点儿的气量,都不配坐拥天下,不能容人,还有什么脸面面见天下呢?不过他跟我能有什么过不去的——我什么都没有,出身无名,不过就是中了个探花的‘黄口小儿’罢了,结党营私什么的,八辈子也轮不到我。”
“你瞧你,就不能对自己正经的评价一个,”白若潇皱皱眉头,对萧往桐这样的言论很是不满,“最近还总是‘自轻自贱’,人都说‘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你就是当着自己的面儿,老说自己不好的小怪人儿,你强着呢。”
萧往桐撇撇嘴的自嘲道,“哪里有这么回事,我本来就不行——不然一开始不会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你说,是吧?”
“你看你看,又来了吧,这又是哪年辈子的事情了,现在还挖出来,跟刨坟一样的提来提去,有什么意思吗?”白若潇把笑脸稍稍收起。
萧往桐看他不笑,自己就把笑又挂到脸上,好脾气的揶揄他,“‘翡翠衾寒,芙蓉月印,三星照人如有心。露冷霜凝,衾儿枕儿谁共温。无情有情,只看你笑脸来相问。’你也心里聪明,脸儿假狠,口儿里装做硬。待要应承,这羞惭、怎应我那一声。若潇,你不要绷着脸嘛,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也去偷学了两句戏文?”白若潇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怒目相对了,“难不成探花郎要披挂粉墨,登场过一次状元瘾?”
“非也非也,大登科怎比得上小登科?”萧往桐的样子显得很清高,“我只要你,才不要什么状元披红挂绿的打马御街,琼林宴再好,我的心难不成会飞到九重宫阙里去么。”
说罢,相当霸道的送上双唇,回绝了白若潇接下来的所有疑问,他们的世界都突然清净了起来。
虽然以吻封缄降低了这次对话的正人君子程度,但是,不约而同的一点却是,船舱似乎成了大家避雨纳凉的好去处,就连王府的那两个人也是又躲到了那窄窄的一方天地里,好似要与世隔绝一般。
船舱中的祁瑾鋆眉眼间都是懒懒散散,一面浅浅的的揽住我,一面打着大大的哈欠,“要不是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我去冲了冷水澡,今天的早朝上我估计得睡过去。然后父皇龙颜不悦,大怒之下,你就见不到我了。”
“唉?”我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怎么会呢?昨天晚上我们睡得不是太晚吧……呃……不早倒是真的。”
“睡得早晚不是问题,关键是你的问题”,祁瑾鋆看了我一眼,愤愤不平的说道,“你自己烧了一把大火,拍拍屁股就睡了,我可是苦了。”
“……”这下子我更迷糊了,“我可没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啊,王爷,你不要这么随便栽赃好不好?”
“我哪儿有随便栽赃?句句属实,”祁瑾鋆很委屈的、但是非常强烈的坚持道,“你要是不逗我,我不至于憋得要死……”
我放弃了这种争论,反正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好好好,是我的错,虽然我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祁瑾鋆这时候清声念了一段戏文,“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我欲去还留恋,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行来□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
我不傻,未经人事也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戏文挑的明面,我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一时间自己觉得脸变得烫烫的,但还是开口跟着往下唱了出来,“雨香云片,才到梦儿边,无奈高堂,唤醒纱窗睡不便。泼新鲜,俺的冷汗粘煎。闪的俺心悠步躭,意软鬟偏。不争多费尽神情,坐起谁欠,则待去眠。困春心,游赏倦,也不索香熏绣被眠。春吓!有心情那梦儿还去不远。”
祁瑾鋆把我圈在怀里更紧了些,“十八,你还是懂的。不过,我愿意等,你不要怕,我什么时候委屈过你。虽然都说,‘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可是,你是我栽的最用心的一朵花,开在我的心上。我希望你就永远的开着,不要枯萎。”
很是受到触动的我也向他的怀里蹭了蹭,“会的会的,你这么用心,我也要还你真心。有心栽花,花为什么不发呢?”
相忆往昔
听到我的话之后的祁瑾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好开心,你是我用心中的花,可是你比任何一朵花都懂我。十八,你知道吗?自从你在这只小舟里说了喜欢我之后,我就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
“啊?”我疑惑道,“这有什么好纪念的嘛。”
“怎么没有?”祁瑾鋆显然激动的很多,“总比我一直单相思好得多,是吧?十八,你长大了,从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长大了噢。”
“你这说法也太奇怪了吧,王爷。我若是在茅厕里面对你说了喜欢,你也不会老呆在那里吧。”我对祁瑾鋆的说法并不赞同。
祁瑾鋆的脸好像黑了,“十八,你不气我行么。我说的话这么含情脉脉,被你一瓢冷水泼的干干净净。”
“我哪有,”这也许算是我们的关系进到了这一步的自然反应,我显然没有平时那种对王爷的敬畏,和祁瑾鋆说话的时候显然思考的成分变少了,不担心说错话什么的,“我就是说了句实话啊。”
祁瑾鋆对着我微微一笑,“十八,我最喜欢你这个样子,他们别人就只知道‘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肯一直对我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有人里,也只有你还有这颗真心。”
“真心对别人有那么难?真心不是人人都有的嘛,”我困惑不解的问祁瑾鋆,“真心难道需要故意么?”
“很难,很难。不需要故意,真心,就是一个‘真’字。真心,已经不是人人都有的东西了。十八,因为父皇早已立定储君,所以,并不会有太多的朝臣想要利用我日后发达,但是,毕竟父皇只有两个儿子,而且我们兄弟关系还算和睦,所以将来太子应该不会太排挤我,说不准可能要委以重任,还是有人要借我升官发财的。所以,也少不了有人要巴结我什么的。所以,他们愿意对我毕恭毕敬,那是因为我是皇帝的儿子,太子的胞弟,国家的亲王,有权有势。我,对他们有用,所以别人才会对我笑脸相迎。但是,这些都不是发自真心的——就像王府里的下人们因为我是主子,所以才会对我溜须拍马,”祁瑾鋆很少这么长篇大论的对我说话,“但你就不一样,十八,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看来,我对你有没有用,可是,我知道,既然你喜欢我,那必然是因为我对你有意义,我值得你喜欢,有意义的对待,那就必然能得到你的真心,十八,只有你,只有你。”
“我……”我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知道,我会的。”
“你会的,我也会的——十八,若我因为俗务缠身而已经身不由己的不得不伪装自己,你会不会原谅我?”祁瑾鋆用肯定的语气问我,“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把我的心掏给你,你不要嫌弃上面有污点,这已经是我最好的一面了。”
“说这么恶心干什么,”我果断的露出了一点儿嫌弃的表情,“好端端的,你把这谈情说爱说得这么血哩呼啦的干什么,怪各应人的。”
“你呀你,还是这个样子,除了知道自己有了喜欢的人,除了能直面对我的心意,你真是其他方面一点儿都没长大,”祁瑾鋆忍不住笑了出来,尽管带着一点点无奈,但是绝对的宠溺,“十八,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够‘知世故而不世故’,可是,现在看来,我觉得你好像只能……‘不世故’了,叫你‘知世故’,这实在是太难了……”
我有一点儿不高兴,感觉像是被明里暗里的说了笨,“我有这么不开窍儿嘛。瞧你说的。”
“不开窍儿就不开窍儿吧,随你怎么想。反正在我心里,你怎么样都好,现在就已经很好了。你不需要世故,有什么事我来保护你,不用怕。我也愿意叫你一直这么开心下去,什么都不想。”祁瑾鋆温和的解释道。
我就知道祁瑾鋆还是心疼我的——不管他怎么说我,总归是为了我好,“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多巧啊。”
见我冷不丁的把话题又转移到了很多年前,祁瑾鋆先是一愣,然后开口道,“是啊,那年,你才四岁,小小的,瘦瘦的,看上去真可怜。”
“那是因为闹灾嘛,安君为害天下,连我都饿瘦了。”我解释说。
“四岁的孩子能长多胖?你就是个小豆丁。”祁瑾鋆对我的解释很不屑,“哎,十八,我问你个事——你是要故意撞得我么?”
“谁稀罕?”我立刻反驳道,“谁不长眼才去撞你——我走路走的好端端的撞你干什么。”
“喔?这就奇了个怪的,那长安城的门那么宽,怎么就你会撞到我的马腿?你怎么不去撞别人?”祁瑾鋆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那哪儿是我的事儿啊?那是我被人推了一把,结果一跤跌过去的。”我这句话说的可是事实,当时我确实被白若潇带了一把。
“真的是这样吗?哦,我还以为是你倾慕于我,最后真的忍不住了,就主动拜倒在我的脚下呢。”祁瑾鋆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干笑两声,“你这个想法也太丧心病狂了一点儿——自我感觉太好了吧,那年我刚四岁,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儿,能对你有什么想法?你也不过就是十岁左右吧,也是个半大孩子而已!”
祁瑾鋆拢拢我的头发,“十八,你别这么着急嘛,我就是说说,开个玩笑而已嘛,你不要这么激动的辩白,否则就像是在狡辩一个事实了,你说是不是?多像贼喊捉贼啊你这个样子,嗯?”
祁瑾鋆别的本事我都不清楚,气我倒是一流,“你……哼。我才没有,才没有。你那时候长得那个样子,我走在路上都不会多看你半眼的!”
“哦?所以呢?”祁瑾鋆笑得更开了,“那现在我这个样子呢?是不是就像磁石一样,把你刷的吸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