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三千》分卷阅读2

    这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家,千琰愉悦地勾起嘴角。

    放下手中空的茶杯,奚禾转身面对千琰:“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为什么……”

    冷不防被千琰搂住脖子,一手按住脑后,被迫微微低下头,尚带着残留酒气的唇齿不客气地进攻,截断了未完的话。

    一个吻,就像点燃炸药的引线。

    缠吻间抚摸着彼此空虚了月余的身体,怎么都不够似的,饥渴地叫嚣着想要更多。

    不多时两人便不着寸缕地胶着在床上,纱帐散落,帐内旖旎,空气中混着淡淡的酒香,室内温度伴随着喘息逐渐上升。

    奚禾倏地止了向下亲吻的动作,凝视着千琰身上的红痕,英气的剑眉蹙紧,眼神蓦地暗了几分。

    他不作声,静默地等着解释。

    “秦小子留下的,”千琰不经意般瞥了一眼那交错相印的痕,挑眉复看向奚禾,漆黑夜里,眼中水光盈盈,如月如皎似勾似媚,“帮我覆了它?”

    房内几欲下降的热度再次攀升。

    奚禾毫不留情地吻上那透着几分艳丽的薄唇,略带薄茧的宽大手掌不断摩挲身下光滑细嫩的皮肤,深浅交替的吻从上往下移过脖颈,锁骨,胸膛,下腹。在颈边不住舔舐吸吮,被逗弄尤其敏感的地方,千琰不禁将手插入奚禾发间,稍显用力地按住奚禾后脑;流连胸前两粒朱丹时引得千琰轻喘,情动难耐的人不由自主地抬腿蹭了蹭奚禾,吻至下腹的人眼中自又深邃了些。

    左手扶着千琰的大腿,唇齿不断在千琰身上挑逗,右手从床侧摸出一瓶润滑的药膏,抽空用牙叼开布塞,千琰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好笑:“你还真是,老把东西随手放在这些地方啊。”

    奚禾居高临下看着千琰泛红的脸颊,冷哼一声,眼里带着些许温和的笑意倒出药膏,修长的手指惩罚般直直探入千琰体内,惹得短促一叫。

    “呃,你这是,打击报复……唔,啊。”

    前身被一手抚慰的同时后穴被扩张得足够,奚禾歪头笑睨千琰一眼,千琰恶狠狠地瞪回去,奚禾看着他不带任何威胁的表情笑意更深,稳着千琰的腰一入到底,两人都闷哼一声。千琰勾住奚禾脖子拉下,疯狂火热的吻似乎抵御了一切外部的寒冷。

    天已近明,晨光熹微,尽兴至疲惫的两人才在换下的干净床单上相拥而眠。

    窗户半开着,缓慢灌入的新鲜空气带着的特有清凉与惬意,散去一夜之后酒味麝气交融的浑浊。

    再醒来时已是日中时分,低头看着身上轻而易举留下的斑驳痕迹,红的紫的交错纵横,一瞬间千琰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转过头盯着身后搂着自己的人数秒,然后轻轻在他唇上啄了啄,像触动了芝麻开门的按钮似的,曜石般墨黑的眸子现开来,如此难以琢磨地深沉得见不到底,看向自己时却是满满的一泉爱意以及衍生而来的宠溺。

    弯起嘴角,千琰转回头往后靠了靠,更加贴近那温热的胸怀,慵懒的声音充斥阳光下细尘纷飞的房间:“之前那个鸟的故事,然后怎样了?”

    略微回想一下上次断开的地方,奚禾用那初醒低哑惹人骚动的声音继续道:“一天,正当凰进入孵育期,凤外出觅食之际,鸟狮前来偷袭凰,凰勇敢地与之搏斗。凤回巢时,凰被鸟狮啄断了一条腿,血洒玉岩山,后来凤凰含着悲愤击败了鸟狮。凤狮之战使得玉岩山上风声鹤唳,日月无光。

    “凤凰含泪掩埋被无辜践踏的凤凰蛋后腾空而去。百姓知晓此事,痛惜万分,对天祈祷,请求神灵保佑正义的凤凰。百姓的诚意,凤凰的啼血,感动了天地。”

    “啊……然后玉帝之流就该出现了呵?”千琰打了个哈欠,懒懒问道。

    奚禾笑笑,抬手摸了摸千琰发顶:“玉皇大帝派皇太子下凡视察实情,后令地藏菩萨将凤凰血和凤凰蛋点化成丹石,并赋予其逢凶化吉,驱邪扬善,惩恶施爱的力量。”

    “从此,大家都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 千琰撇撇嘴,果然又是个庸俗圆满的传说。

    “嗯,据说,玉岩山上凤凰血和凤凰蛋经过千万年的埋藏,形成了红色的凤血石。”奚禾将下巴抵在千琰的脑袋上,侧抱着千琰。

    “那你们车上的那块石头现在在哪儿?”

    “回来之后交给聿濂修了,你想看的话就去找他吧。”

    千琰闭着眼点点头。

    “再睡会儿。”

    ☆、魇梦

    作者有话要说:  送春

    王令

    三月残花落更开,

    小檐日日燕飞来。

    子规夜半犹啼血,

    不信东风唤不回。

    秦筠把自己最爱的,原本想要一辈子护着守着爱着的人害死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本可以对那个人更温柔,更体贴,更好一点的。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许多年前,秦筠和好友沈祈风一起逛灯会,惊鸿一瞥间,安静坐在阁楼靠外一隅的一名温雅少年攫住了他的视线。

    华灯模糊昏暗的光线用心地将少年的面容细细描绘,细长的眉在额发间隐约,半阖的眼帘下几许闪烁的流光熠熠,清瘦的面庞有恰到好处的光滑弧度,白皙的肤色在黑夜的渲染下更见分明,尖削的下巴像能透过光线般,白缎的布料更显少年的纤细与脱俗。

    好似几回魂梦与君同的悸动,好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命定,好似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寂静。

    少年或是感觉到了这道深深的目光,侧过头来向下俯视。

    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仿佛世界都沉淀静止下来,没有为花灯讨价还价的路人,没有擦身而过喜笑颜开的佳人,也没有在耳边滔滔不绝的友人——舞台的聚光灯就那样明晃晃地直接打在了两人身上,而四周漆黑静谧一片。

    少年轻轻点头示意,随即移开了视线。

    沈祈风顺着秦筠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独自坐在窗角饮酒的少年,看了一眼秦筠近乎痴迷的目光,笑着拉秦筠进了这家酒楼。

    走近,少年只是淡淡地看着秦筠,白得恍若生出了浅浅光华的手把玩着酒杯,两人对视,久久不语,直到沈祈风嬉笑着问少年名字,他答:“柳谌。”

    声如其人,清秀,干净,带着不同世俗的优雅。

    秦筠还记得自己对柳谌说喜欢的那一刻,他的眼光流转,灿烂得仿佛倒映了整片星空的湖水。那种压抑着满腔欢喜,欲说还休的表情,如晕染在白纸上的墨迹,温婉而牵动人心。

    可不久之后他却觉得只有自己在单方面地付出,感觉不到柳谌对他的爱。

    那个人那么淡,那么淡,淡得好像与世无争,好像不属于这个纷繁喧嚣的尘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好像随时都会离开。

    柳谌常常和沈祈风在一起,春论酒夏品茶秋看菊冬赏梅,虽然秦筠也在他们身边,但总觉得言谈甚欢的那两人之间暧昧不清,把他排除在外,在他面前还毫不避讳地说笑打闹,这种时候,他看着柳谌淡淡的笑容只觉其间蕴含了无穷温情脉脉。

    于是嫉妒在莫名的怒意下更盛,秦筠渐渐变得敏感而暴躁。

    夜晚要柳谌的次数不顾柳谌本就不堪疲累的柔弱身体而增多,方式也变得粗暴而近乎残忍,柳谌多次因他索求过度而昏厥,然后再被折腾醒,如此反复。

    一夜就像战争。

    原本白皙无暇的身体遍布青紫交错的残痕,连脆弱的脖颈也有清晰的齿印。

    柳谌日渐消瘦下去,憔悴得任何一个有心的人都会心疼,眼中的光彩逐渐被灰败的死气侵蚀,独自坐在桌前的样子再没了往昔的遗世独立,沉默只敢更衬他的落寞与不言而喻的凄寂。

    柳谌也曾言真意切,苦苦哀求,向秦筠解释。

    只是秦筠被嫉妒的丑恶黑幔蒙蔽了双眼,蒙蔽了心。他看不见柳谌哀怜乞求的眼神,听不见柳谌痛苦隐忍的软言细语,更遑论柳谌真挚的情意。

    他只想得到柳谌,让他的身心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终于有一天,沈祈风指着床榻上面无血色,气息奄奄,明显处于弥留之际的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看看你做的好事,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柳谌下葬那天,他做了个梦。

    他和柳谌在花园里捉迷藏,他笑着从背后抱住柳谌,原本言笑晏晏的美好氛围却一下子凝固起来,柳谌忽然一脸狰狞地转过头,力气反常地大,在秦筠还未反应过来时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撞在亭子的红漆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呼吸不畅间,他听见柳谌恶狠狠地说:“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柳谌很少生气,在秦筠的印象中,柳谌一直那么温文儒雅,干净纯粹,这种气极了的声嘶力竭,秦筠第一次见到。那一瞬间,他觉得既痛心又难过。心里像被一千只猫的利爪挠过一样,还未来得及体会酥麻的快感,针刺般的疼痛便严厉而不留情面,如排山倒海般争先恐后涌来。

    秦筠费力地睁开眼,试图通过那条狭窄并因水汽模糊的缝隙凝视柳谌的脸。

    俊秀出尘的五官,因积淀了数年的仇恨,怒意,还有隐藏很深,看不见底的哀伤与痛苦而近乎扭曲。

    秦筠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却不是因为害怕。

    他用尽力气抬起手,想将眼前这个冰冷,愤怒,没有生气的人拥入怀中,呼吸急促又缓慢。

    猛地睁开眼,秦筠在愣了片刻后清醒过来。

    他伏在床边,手里温热,抬头看过去,是一只如白玉般白皙光滑的手,指节分明,突出的骨节有些硌手,转过头,床上的人正看着他淡淡地笑。

    “柳、柳谌?”心有余悸的秦筠不确定地唤了声那人的名字。

    “嗯。”一如既往平淡却带着笑意的回应。

    “你、你醒了啊。”

    柳谌躺在床上,看着秦筠可以说是无措的举动,心底泛上一阵温暖。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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