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江湖夜雨十年灯》分卷阅读15

    他的手抬了抬,好像要走过来摸我的脸,我瞬间有些恍惚,这究竟是不是梦境。

    但是……

    胖子咣当一声推门走进来,把一个大背包扔在桌子上,豪气笑道:“那啥,小哥,快来给胖爷看看,刚收的这些明器值个多少。艾玛我现在才发现,在潘家园蹲着比他娘的在古墓里常年蹲着,收获多了去了”

    胖子的声音很洪亮,能听的出来他心情大好。我瞬间心情豁然了。胖子就是有这种功能,别看他长的没啥实质性特点,但是一走起心来就是跟大白一样的暖男。我微笑,又有点无奈的问:“胖子,今儿又去潘家园儿啦?”

    胖子这才恍然看了看我,表情竟有点发怔:“艾玛天真,我才看见啊,你怎么在这里?!”

    一天到晚的时间,说实话我是挺郁闷的。走哪都面无表情个脸,活像大闷油瓶附体。吃完午饭我路过中庭空地,瞧见黑瞎子正给苏万压腿功。苏万很有灵气。这种灵气跟黎簇不一样,他是一种朝气中带了一些跟他这个年龄很不相符的宁静。这种灵气又混合着文质彬彬的纯净气息,黑瞎子专注的站在他身边,整个人都莫名跟着有了涓涓细流的生命感。

    黑瞎子跟闷油瓶一样,拥有漫长而空旷的青春岁月。他们两个的表现虽然截然不同,小哥更保守一些,更清冷寡淡一些,而黑瞎子却更活跃一些,更自由不羁一些。黑瞎子在沙海时帮我走过的那些路,帮我挡过的那些伤,我一直都记着。我每次都想用个什么方法回报一点,像我对胖子,我对王盟,我对黎簇那样,能还多少是多少,哪怕穷尽我所有的能力。但是黑瞎子从没有接过我的话茬。他来去潇洒自如,对世间一切因果纠葛视而不见,好像他在沙海时期燃烧过的那些热,只是因为他想燃烧,燃烧过后即使化成灰烬也与任何人无关。

    我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天注定,当年我选择了黎簇,同时也意味着我选择了苏万。那时我三言两语把这个局的梗概讲给黑瞎子,他只平静笑微笑,有着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反正我就这一条命,去哪都所谓的懒散气质。但是从沙海出来,黑瞎子整个人的气息都不同了。明明我看不见他的眼睛,我却觉得他的眼里有了光。明明他跟小哥一样是无家可归的人,可他却偏偏给我的感觉是他有了落脚扎根的地方。他不会再无所谓的见斗就下,见危险就上。甚至他还会耍小心机小聪明,借着新月饭店开张的事由,借着我和黎簇的名义,将苏万拖来绑在这里。

    就像我一直能感觉到的,黑瞎子常常轻松潇洒的笑容里,在墨镜遮挡的背后,有着和小哥一样洞察世事的平静而睿智的目光。他们两个就像钢筋水泥城市中两颗扎根太久的古树,无论周围如何变化,平地起了高楼,草地变成公路,他们都百年如一日的淡然观看。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里的淡然深远。没有人知道,当这种人找到一个能依附能求取、能视为生命里的暖光一样的动点,他们会有多么想抓住,多么死也不肯放手。就像黑瞎子对我说:“看住哑巴张,别让他再跑了。我要是你,就用裤腰带把他锁在床头上。”

    我能理解他说这句话时的沸腾和冷漠。因为冰冷了太久,所以自私狂妄的抓到手就再也不放开。

    我没有旁观别人生活的习惯,只是途径时刚好看到,没有停留就离开了。我明明觉得黑瞎子没有看见我,可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他们那种长寿怪物的眼睛。

    晚上我回到房间时情绪有点低迷,正想洗洗睡,忽然传来敲门声。我打开门,苏万笑着咧一嘴白牙,像极了他那个常年故作神秘的师傅。他双手奉上一个礼盒给我:“吴老板,师傅让我给你送来的。”

    我疑惑:“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师傅就说让送来。”他把东西交给我就转身走了。

    关上门我打开那个盒子,窝巢,居然是一条裤腰带。我很想把黑瞎子揪过来拽着耳朵问他,你活了少说也有百十来岁,难道你整天脑子里就想这个吗?你怎么不用皮带把苏万捆上按倒?!

    想想我自己都气乐了。尼玛。连他自己都不敢下手却来怂恿我。你当隔壁小哥是好按倒的吗?说不得我还没按倒他,自个儿就先被他按了。

    可是等我洗了澡出来,头发氤氲水雾还没擦干正往下掉水珠儿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条放在茶几上的裤腰带。

    这下子,连今晚的觉都没的睡了。

    ☆、第 25 章

    二十五

    我坐在沙发里一根接一跟的抽烟。

    本来还没觉得小哥坐在议事堂里的样子有多扎眼,可是现在脑子转着轱辘,满满都是怎么样能不再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我这是出于什么心态我自己都不知道。嫉妒恐惧独占欲。五味陈杂,蚀骨的难耐。当初好不容易把小哥带出来,现在好了,又想把他藏回家里。人小哥再不济也不是你自己家的玩具熊,哪能这么来回任你折腾。

    过了挺长时间,满屋子烟气缭绕,我这久经沙海的肺部都止不住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就在这时接到了梁子的电话。

    我捂着嘴尽力让自己平稳一些,可还是禁不住一边压着咳嗽,一边断续问他:“什么事?”

    他顿了一会儿,仿佛被我这要把五脏咳嗽出来的架势惊着了,先没说他要回的话,而先是问了一句:“爷,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我苦笑了。尼玛我的样子就这么明显么。黑瞎子半夜叫苏万给我送皮带,梁子一接电话就听出我不对劲。我一边压制自己的咳嗽一边说:“没什么事。”说完了都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事就没事吧,还没什么事。以梁子的细致多疑,他能不洞悉么。

    果然梁子停了半晌,才慢吞吞试探着我的心意道:“要不,爷,您看能不能这样?现在也是冬天了,土地都冻着下斗也不是个容易事儿。就让兄弟们歇两天,您跟张爷回南边儿来也看看兄弟们,顺便让张爷也给南边伙计开开小灶,指点指点拳脚功夫……”

    他迟疑着挑拣着语气,怕一个不小心戳了我的痛处,可话没说完,就被我又一阵貌似要咳血的动静打断了。我不想再让他听我咳嗽,啪一声把电话掐了。然后伏在沙发上咳的眼泪都要出来。

    我真的有这么明显么。连远在南边儿的梁子都瞬间摸透我的心思。虽说我从来不避讳别人知道我那点儿人尽皆知的念想,当然除了闷油瓶本人,可是也不能让伙计们全都眼看着小佛爷跟情窦初开的处男似地,整天被哑巴张吊着这口气儿。这到底还要不要人活了。

    咳了半天,我几乎都觉得缺氧了,突然有人从背后拍我的肩。我惊觉回头,却是毫无声息的闷油瓶板着一张脸站在身后,手上给我递来一杯水。

    我忙不迭的接过那杯水,尽管不是灵丹妙药药到病除,可是却还是对我这烟熏火燎的嗓子解救了不少。最起码不那么干疼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看着小哥破天荒的蹙眉看着我。

    我乐了,虽然还有点咳嗽,但是心情却忽然大好:“小哥?你咋过来了?哟,我刚才没锁门?”

    关心的完全不是重点好么……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愣头青。指一指斜对面的沙发位置:“小哥,你坐。”

    他没接我的话,蹙着眉死盯着我。他那个眼神就算再平淡也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

    “你抽烟了。”他语气很冷,冷的我觉得有点哆嗦。

    这句话绝对是他能找到的最言简意赅的表达。他本来应该要说的是:你居然抽烟了还抽那么多你看你这屋子烟雾缭绕的要把自己熏死么就算你不怕自己熏死恐怕也得咳嗽死你咳嗽死了不要紧可你大半夜咳嗽把我都咳嗽起来了到底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当然我知道小哥是绝对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而且很显然他这四个字比他说以上那些字对我都更有威吓力。

    我自觉理亏,只好畏缩道:“小哥,那啥,真没啥事……我就是有点纠结……梁子说南边兄弟不下斗了,想请你回去给指点指点身手,我想说你在这边走不开,所以……”

    我这话绝对是搪塞了。我真是一时想不出词儿了才拿梁子来挡枪。况且我觉得以小哥这份睿智肯定能听出我找借口,到时他打个哈哈我承认错误不就结了么。可是眼前这个明显和平时不一样的大闷油瓶还真没搭理我这个搪塞。他没等我说完话,就打断了我,冷冷突出一个斩钉截铁却冰凉冰凉的字:“回。”

    “啊?”我傻眼了。一时太震惊捂着胸口又是一顿咳,“小哥,你说……”

    “我说回去。”他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眼神还是那么冷,然后又冷着语气加一句,“你安排时间。”

    我彻底傻了。……这么简单?果然梁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克制着咳嗽说道:“成,成。那咱安顿一下这边就回。反正快农历年了,让胖子跟我俩回杭州一块儿过年。”

    我这咳嗽总算是见轻了一点,在他这样的盯视下,我也确实有点不适。为了缓解这种不适,我只好起身去找药。好在手下伙计一直知道我身体状况,把一些必备药品都放在医药箱里,很快我就找出来吃到嘴里。

    他在后面淡淡看着我,我再回头时明显感觉他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减轻了,这才长出一口气,赔笑道:“我没事,小哥,你回去睡吧。”

    他定着看了我一会儿,好在没再爆发要杀人的盯视目光,动作好像想转身往外走。可是转身之前又顿了顿,加了一句话,很温柔也很平静,他那种语气听起来大概是要表达一种很安抚的意思。他说:“吴邪,别胡思乱想。”

    我一下就愣了。然后,我慢慢,慢慢,慢慢堆起满脸的小佛爷微笑。我知道他是想要安慰我的,可是偏偏他用了这句话。他可能不记得,但是我记得。西湖边儿上那个一切都不在轨道上的夜晚,就是这句话结束了我一晚上的酒后牢骚。

    我笑了。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又觉得他是真的关心我。我叹口气,知道自己不该用这种笑容面对他,这对他不公平。最后我只好把笑容慢慢淡化成了不在小佛爷状态时的吴邪式微笑,用尽力气让这种平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很久。

    他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我一下子卸了力,把所有的笑容都扔掉,默默坐进了沙发里,恢复成一个要坐在这里天荒地老的姿势。

    第二天的早饭是摆在饭店大厅里吃的,主要的这哥儿几个都在。人这么全的时候可属实不多。平时不是我在忙,就是他们在忙。前些时候我都是一大早就往外赶,再赶回来一般都是深夜,人都吃完了,单独留菜给我。偌大一桌子就孤零零摆那两三个碗碟,我也吃不多少,每次伙计都来问我要不要热一下,我说不用了。这些日子我闲了,大家又都忙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在这场新月饭店开业的战役中找到了自己的新据点。胖子一大早就溜达出门,晚饭也偶尔逗留在潘家园儿跟外边朋友蹭饭吃;小哥在议事堂被各种伙计各种事务缠身,左右他在斗里的时候也常常十顿吃不上五顿,习惯了;栋子则不是在伙计面前当他的二把手,就是在他张爷面前装老实伙计;黎簇却是做不完的活计焦头烂额一边走路看着账本,一边悲催哀嚎着说我不吃了;苏万常常要回学校去上课,毕竟人是名牌大学高材生,闲了回饭店的时候基本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拜了黎簇的山头就帮黎簇一起学习饭店和盘口事务;黑瞎子基本是苏万出现时他才出现,苏万回学校上课时,他也不在饭店露面,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对他的行踪也根本不上心了。

    上上下下的人,就只差王盟。十年过去王盟从一个呆萌小伙计,变成了他自己手下也有一群呆萌小伙计,这个人这颗心我确实管不住也不想管了。自打前些时候王盟在胖子那学了一脑门接人待客的小聪明,就常常告假回南边儿去,明面上是挂名开铺子帮我这边收购古玩,实际他那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谁不知道,不过是家中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的心早飞回梁湾和孩子那去了。他这个店的交账,既不归南边儿梁子管,又不归北边儿栋子管,如果叫伙计们知道,其实这就算另立山头了。但是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伙计们即便知道我包庇王盟也没的话说。其实我心里知道,他王盟这辈子出息就算再大,就像小懒猴掉进了小佛爷的五指山,保管出不了我的手掌心。

    趁这些人开始动筷子的时候,我清清喉咙开始说:“明天我要跟小哥回南边儿呆一段时间,约莫总得在那边过完农历年,这边谁要跟我回去,好提前安排手上的事。”

    一桌子人听了这话都抬头看我。我尽力保持微笑,尽力让我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好一点,最起码不能让人看出我一夜没睡那个萎靡。我故意忽略了黑瞎子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潜意识里他墨镜后边的目光里肯定在说:看,裤腰带管用吧。我转头看向苏万。苏万知道我这是在问他,一边继续吃菜,一边淡定回答:“我不去。学校这边要考试了,考完还有实习什么的。”

    我点点头,苏万看着文气,但是做什么事都有主心骨,用不着别人操心。我又转头看黎簇。刚才我说谁要跟我回南边儿的时候,他的眼里是放光的,这会儿眼神又暗下来,瘪着嘴偷瞄了一眼那边桌上吃饭的栋子,苦着脸道:“我就算了。栋哥说我这进步龟速,回头还要好多事情让我跟着学。”

    我一听,嘿嘿,合着黎小爷即将成为我接班人的事情就是人尽皆知心照不宣啊。这样还真就,不错。在他接手前,南边梁子北边栋子都能像个严师慈父一样看顾他。我本来还合计苏万那边有黑瞎子自然错不了,黎簇这边我顾不上怕是还要艰难些。这样看起来也不用我操心太多。我点点头,沉声说道:“那也成。等这边事务完了,让栋子定机票把你送南边儿去,梁子那还有一大堆事务忙不过来,账目啥的也到年底了,你给做做。”

    黎簇闻言立时瞪大眼睛:“吴老板!难道你外号吴扒皮么!上次买东西的事儿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成么!”

    我敢说这个屋子,不,这些盘口上上下下能管我叫吴扒皮的人也就黎簇这不要命的一个。我冷冷的说:“做不完从股份里扣。”

    他立时嘴又瘪了,气鼓鼓的往嘴里扒拉饭粒,吃完了好去干活。我心里无奈。黎簇不像苏万有个好家境,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在他爹身边过惯了穷日子,拿钱威胁或者引诱他总是管用的。

    安顿完黎簇,当然如果这能算安顿的话,我又转头看向坐在小哥左边到现在也没说话的胖子。到了胖子那我肯定不能用目光问话了,别说胖子是我异姓兄弟,就是现在在这个饭店里,人家现在和小哥那俩铁铮铮的地位,叫出来怎么算也是一把交椅。我诚恳的邀请他:“胖子,眼瞅着还有些日子就到农历年了,咱哥儿几个这些年也没好好过过,今年你就跟我回杭州过,一会儿咱把东西收拾收拾,你手上的事我叫人接着。”

    没想到胖子毫不在乎的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头也不抬的冲我说:“那什么,天真,我不是冲你客气。今年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潘家园儿那边我还有几个老哥们儿,说好了今年一起凑热闹。”

    他说这话还真把我弄的一愣。虽然我刚才是做足面子诚恳邀请他来着,但是在我心里,胖子和我那谁跟谁啊?就算我不邀请他,我这一拎包他就得跟我走的主儿啊。他在这边举目无亲的,潘家园儿那怎么说那都是朋友,那都是主雇儿,那跟咱这铁三角的情怀能一样么。我皱眉,刚想说话,就见胖子吃差不多,抹着嘴冲我一乐:“嘿嘿,别看胖爷挫,这些年走南闯北哥们儿倒还有几个。”

    我愣了一会儿,果然想起潘家园是有一个叫什么司令的,年轻时跟胖子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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