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骗我的,明明刚刚还说过背后有他们不用担心什么的,老痒一定又在骗我。
“那如果是我说的是真的呢,我可以立刻就让他们消失。”老痒眯着眼睛说,不!!!
不需要你证明,
我未来及说出口。
他们,
他们也是假的,
我脑海里出现这样的场景,眼睁睁的看着名为胖子和闷油瓶同样的碎片从我眼前一点点消失而我却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我回头看向他们藏身的地方,对他们喊,“胖子,小哥,出来吧!”
闷油瓶说有情况喊他就可以的。我背后并不是没有他们的,我怎么可以怀疑他们不存在呢。
告诉老痒,你们不是他臆测出的!
我声音因为激动格外大,在这封闭的空间回响着,他们没理由听不见,然我身后终是没有任何动静。
“小哥,胖子,你们可以出来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小哥。”说好有情况叫你你就会出来。
在老痒的眼神里我看出来他的怜悯,“吴邪,没用的。”
结果是我在骗自己,犹如冷水灌头泼下,置身于冰窖,我才发现失望是让人心冷的事情。
我不敢想象,这一程,
终是,从头到尾只有我和老痒两个观众。
原来我竟然是那么害怕孤独的一个人。
我怕背后没了依靠,便会寸步难行,不敢相信一路走来原来最后只有我一个。
☆、存在即合理
“这种能力是不是很可怕,我曾经以为拥有了这种能力会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可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我现在才知道,这不是好事。至少在我看来。”他顿了顿,“上次倒斗出来,我去了外国,是那个国家名字记不太清了。我有比当地首富还多数不尽的财富,我以为我可以逍遥的过一辈子,可是在那里我却不能如愿,我记不起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我只得把该做的事情写在备忘录上以便查看,我想我失去的东西远比我创造的要重要,所以我回到了这里。”
我不知该说什么,老痒他究竟还是老痒,虽然我不能接受这个他,但也不能否定他的存在。
我印象里的那个老痒,小时候,说谎的时候会结巴,一结巴就急,一急起来就更说不出话了,可现在不在结巴了,却满口谎言伪装,渐行渐远慢慢陌生。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石头,觉得有些蹊跷却有说不上来哪里怪了。我趁老痒说话间掏出来查看了下,发现在上面有几个小字,依稀可辨认,“存在即合理”。
存在即合理,出自黑格尔。
原意是这样的,“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
哲学家的一句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块石头上,是想告诉我什么,现实?理性?存在?
为什么石头的存在没有随陈小安她们一块抹杀,这不符合逻辑,我一定是漏了什么,知道陈小安给我玉石的人只有闷油瓶和胖子,然而老痒告诉我他两也是他创造的人物,所以我不会想到这是他两中有人偷梁换柱,把玉石换成了普通石头的可能。但是,石头上留下的讯息却是他们提醒了我,存在便是合理的,那么老痒编制的便是谎言,他再怎么神通也不可能对胖子闷油瓶他们知根知底。
我之前忽略了物质化的合理性,一昧的以为老痒说的成立,那这样的话,他完全没必要做到让闷油瓶他们爬上青铜树,而是用他安排的藤蔓触手把我带到这里然后现身。
细思则安,我冷静了下来,听老痒继续倾述他的事,“其实我已经不确定我究竟是复制体还是原体了,我应该对你说过我做过的事,可我记不得了,就当自己是自己,我根本分不清区别。明明拥有同样的命,感情和经历,还是会悲伤。悲伤我不能早点尽孝,可我一方面又要告诉自己母亲明明好端端的活着。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每一天都是煎熬。”
我理解他这种痛苦却无能为力,这大概是最为无奈的感觉。
“我试过自杀。”他说,“可是失败了。”
“是人的本能反应,面临死就会畏惧。我给自己一发子弹,当我醒来却发现身体毫发无损。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并非我自身不愿意解脱,而是我的存在不受我的控制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是与我有关,老痒是让我意念里创造着他母亲,帮助他创造不会因为他意念不稳定而反复死亡的母亲,那个时候我具备物质化能力,是因为接触了青铜树,会不会在当时还造成了什么后果。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老痒幽幽的说,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多呆会儿,虽然我只记得你是我唯一的发小和最对不起的人。”
我知道,他说的是一直以来编制的骗局,足以让我快动摇质疑他交情的谎言。
我不语,默默地叹了口气。
老痒却神态自若的吐出一颗重磅炸弹。
“杀了我吧,否定我的存在。”
“!?”
我想出声骂他说什么胡话。
我,我怎么可能下的了手,
看出了我的激动,老痒又轻轻笑了,“吴邪,我知道你不是心狠的人,你下不了手,但是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我就只能杀了你。”
“你!”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说什么?”
“杀了你,便不会有人提醒我,我已经死了。”老痒露出我不熟悉诡异的笑。
“我会活的很好,很好。”
“你疯了。”
“我是疯了,吴邪你敢不敢赌一把,我们两个谁能活着走出这里。”
“老痒!解子扬,你特么要干什么,明明可以好好的出去,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我不想陪你玩。”
“这可由不得你了!”老痒狞笑了起来,他的脸开始变得惨白如纸,在火折子的照射下幽幽的泛着白光。
前一秒还是狞笑,接下来就突然变为痛苦的表情,捂着脑袋呻吟着,同一张脸表情转换的如此迅速,感觉像是同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不同的人格。
我试着喊他的名字,“老痒?”
“快!趁现在,吴邪!要么逃、要么快解决了我!”
“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你…你你…你特么看不出来啊,快…快走!!我我我…没时间…解释…释了!”老痒怎么突然又便会结巴了,我突然反应过来,不,这才是真正的老痒。
我一把抓住老痒的胳膊,趁机他是个好机会。
可我低估了自己的力气,他大力甩开我,突然的退后,“别靠近我!”老痒站在平台边,身后就是百米悬崖,从青铜树顶端摔下去绝对是粉身碎骨。
“老痒别做傻事,你刚说的话我都当是放屁,你特么冷静下来,我带你回去。”
回去?我哪里都回不去了啊,吴邪,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
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抑制它。
“老痒!!”
“对不起…”
其实我有很多很多话,可是我已经不能多说了,大概是老天惩罚我这辈子说了太多谎话。
我欠你的换不清了,有些遗憾啊。
老痒并不瘦弱的身影像寒风中的一片落叶,也许并没那么轻盈,却有着相同的命运。
尘埃落定的命。
很久很久,落入深潭的小石子,听不见石头沉入水底的回音,甚至连泛起的涟漪都看不见。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世界,一片寂静。
倘大个墓室里死一样的沉寂,或许应该说它本就是死物,发不出声。
悲凉扼在喉咙里如鲠在喉,我哭不出来,眼角过于干涩。
我扯出一丝微笑,老痒会不会是我潜意识里物质化出来的呢。呵呵,也许真的是呢。
自编自导的幕后人原来是我。
原来真的可笑。
——————一段回忆杀,引用改编至盗墓笔记,他们在干什么集——————————-
一年前
公墓,老痒凭手里一张发黄的便签纸,花了好久才找到了那座墓碑,长了些许杂草被他细心的拔了,他在冷风里静默了一会儿,在墓碑前放上鲜花,转身离去。
行走间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里面是个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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