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永远的伤口
「我绝对要去韩国!」我对着蓝天大喊。
「妳疯了,而且疯的不浅。」我身旁的女孩淡淡的说。吮了一口柳橙汁。
「不疯就不会去韩国了!」我语气坚定的说。「颐,陪我嘛」
「没办法。」她淡淡的说。「我注定要门当户对的嫁人。」她将手伸出,阻挡耀眼的阳光,无名指上的钻戒发出动人的光芒。
「颐」些许的忧伤从我眼神中流露出来。
「我一定会去韩国,所以到时候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儿给我当乾妈喔!」嘴上如此说,但眼神却不会说谎。
「当然好!」我没有注意到那份惆怅,如果当时有发现到就好了对不对,颐?
何浰颐,何家的女儿,她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何威暝。是个千金大小姐的她从不在别人面前发大小姐脾气,要不是在高二时偶然瞧见在黑色宾士中的她,任谁也不敢相信她是那个何家的大小姐,不过至今知道此事的只有校方、他的家人和那个偶然瞧见的我。她很温和、也很负责,这也是为什幺新训那天一眼就认定这个朋友的原因。她的成绩不仅是班排第一,还是校排前三。没有人和她告白过,虽然是校花,但,无名指上的戒子已经宣告「不可能」也宣告了「压力」。
何威暝,大我们两届的学长,校草?太低估他了。他很高傲也很腹黑。他曾说「为了校草二字,玩弄女孩,不值。」是不是很帅?但下一句「不是校草,我照样也能玩弄女人。」说完,霸气的转身。留下一脸茫然的男生,和一堆苹果。我与他认识吗?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们认识,更不想承认的是我的初吻在他身上
那天上完理化的我们正从四楼走下去,那白癡从三楼走上来。我和颐在聊天,脚就一个不小心的踩空,然后就该死的滚了下去,就嗯啊就亲了下去。
「什幺?新的勾引校草的方式吗?」他身旁的人笑着说
他笑了,然后在我耳边说「校草的唇好吃吗?」
好吃!?这人病了吧?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撞到的人是何威暝,现在想想也还好是他。
中午,我拉着颐冲去三年级教室
「姓何的!」学长、姐都被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学妹吓傻了
「咦!」他似乎知道我会来找他似的「这不是那个从楼梯摔下来,然后亲了我的人吗?幸会幸会。」
我大大的翻了白眼给他,然后我们就到了顶楼「吵」吗?别闹了!我吵不赢抖s啊!
「上顶楼?是要在吻一次吗?」
「别傻了。」
「那是来要赔偿的吗?本来是妳要陪我的啦」
我再度翻了白眼。
「但是平民老百姓应该也拿不出什幺啦」
喔是喔。
「所以」他从不晓得那里拿出了好几张蓝色五人组小朋友「也算是封口费,以后妳不知道哪条经不对,突然去跟媒体告发我不就惨了?」
so?
他露出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伸手拿那一叠蓝色纸钞。
我露出微笑伸手接过那蓝色小朋友。颐为甚幺不说话?因为她知道如果是我
「对嘛,平民老百姓就该」
我拿起纸钞往他脸上一甩淡淡的说「我找你,只不过是为了告诉你别太担心,我没那幺无聊,还有如果有那幺多钱,请麻烦捐给慈善机构好吗?」我将钱丢在地板「再见!颐,走吧」就不会收下。
两年了,颐,我要实现我的诺言,韩国,那个曾经令妳、我嚮往的繁华都市,然后找个好人家,生个白胖胖的娃儿给妳当乾妈!我含着泪,台湾的天空或许是最后一眼,台北那被汙染的空气,也许是最后一次和我的肺相遇了。颐,在那边的妳好吗?我只想告诉妳
我很好。
「要搭乘本航空1549班机的旅客,请尽速至登机处。1549班机的旅客」
柜台小姐的广播匆促着我,离开这熟悉不过的地方。颐,妳知道吗?如果四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那幺,现在至少还有妳陪着我走到机场,至少我不孤单。顽强的泪,终于从我泛红的眼眶中流下。一点一滴的雨,细细的、急促的滴落在这又湿又闷的地面,一滴又一滴的覆盖在留下的泪水上,也打在我的脸庞,我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搭乘本航空1549」
走吧。我呢喃的说。再见了,颐,暝。
转身走入机场。
120公尺外有一部宾士,上头有一位司机和一位双瞳早已不知留下多少不捨、抱歉还有遗憾的女人。她看起来不过25。低声的啜泣看着机场外不知哪为即将登机的旅客,当熟悉的身影转身走进机场。又过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好比一比世纪那幺的长。她拭掉漂亮脸庞上的泪水,用冷静的声音 说「走吧,去暝那里。」
仅仅一个多小时得车程,却让我无心欣赏天空。
当年的痛依然在我脑海中,颐,为什幺要离我而去?
「莫璃。」
「怎幺了?颐。」
「如果哪天我死了,妳会怎幺办?」她又吮了她最爱的柳橙汁。
「别傻了,不可能的。」我笑着,丝毫不当一回事。
「也是啦。」莞尔。
如果,当时的认真看待她随意的一句话,那幺,或许我现在是笑着离开。在她随口说出这问题的两个礼拜后,她交给我一封信,要我明天的这个时候才可以打开,我答应了,或许当时我没有完成与她的约定…
是,正确的。
可是,这件事是没有对与错的,是她告诉我的,但,或许她是看中了我的守约,才将那封最后的信交给我的。
那天下午,她在夫婿家中自杀了。
这天是她与未婚夫的订婚日期,看似美好,其中的无奈、被迫,又有谁会知道?又有多大的压力,在一个大二的少女身上?她,自杀了。如此乐观、天真、开朗的她,如今,尸骨被埋藏在冰冷的泥土中。颐,为什幺,不告诉我呢?
我从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吃着晚饭的我,无自觉得让手中的筷子掉落地面。
「又一个不知道在想些什幺的神经病了。」我父亲说「妳在干嘛?连筷子都不会拿?」
我无视那嘲讽,直直的盯着银幕上的新闻。
「我怎幺教妳的?妳还看!?」
我不理会父亲的责骂,直奔三楼的房间。流下泪,用颤抖的双手,拿起那封今早她交给我的信。
该看吗?还是不该?颐,告诉我。
我脑海浮现她的话「明天…这个时候…才可以打开…答应我…好吗?莫璃!」这是她第一次请求我,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看着信封,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时间似乎对我不是那幺的重要了。
空虚…是我唯一的心情。
麻木…是我唯一的感觉。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的最深处。我的冷静又回到我的身上了。
颐,因为我的守信,所以妳才给我的,对不对?所以,颐,我相信这样妳会高兴的,对吗?
房子外的路灯照亮着街道,却怎幺也照不进女孩心中的黑暗。
泪水已不知道流了多少,浸溼了枕头,也浸溼了她的心灵。
唯一的朋友…何浰颐,妳就这幺的,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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