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伤口渐息时刻
好累…我呢喃的说。
滑开手机 6:20,83通未接来电,是何威暝打来的。
昨天…?也是啦,是为了安慰我?还是被我安慰?我想应该是前者…要打回去吗?不,等等要上学,在见面也不迟…
藉口!我心里有个声音说,只是不想见到他而已,因为见了他就会想起何浰颐已经死了!
是啊,已经死了,就在昨天,一声不响的离开了,遗忘世上有个依靠她温暖的朋友,但是,我还是想告诉妳,对不起,颐。
6:30,穿着私服的我,漫步在大街上,身旁的人们,用这异样眼光看着我,或许,我又不争气的流下泪水。我觉得少了颐,我就像行尸走肉般,没有目的的苟活于世。
「欢迎光临!」
我连自己走进了超商都不知道,等我回过神,店员以用亲切的眼神看这上门的顾客。
「喔!请给我一杯玛奇朵好吗?谢谢。」
「请问要冰的,还是热的?」
「…」
「客人?」
「不好意思,刚才妳说什幺?」
「请问要冰的,还是要热的?」
「冰…」
「热的。」一个看起来像是韩国人的男子,用中文说道。
「不好意思…」店员询问我的意见。
「嗯…就热的吧。」我微笑
付了钱,在一旁等着咖啡,那名男子也没离开过。
「莫璃!」
「怎幺了?」我被她那有点兇的语气下了一跳。
「妳又一大早的喝冰咖啡!?」]
「呃…」我要为此找个好理由,不然她又要对我训了一顿了。「就…无意识的点了,然后它就到了我手上了,嘿嘿。」我只有在冬天,偶尔会喝热的啦,要一大早喝热的,我真的没有那个习惯。
她把我手中的咖啡抢走「吶,给妳。」递给我一杯热的玛奇朵。
「那…另一杯怎幺办?」让我喝吧!
「嗯…」她将我那杯剩三分之二杯冰咖啡喝掉。
「啊…颐,妳不是说喝冰咖啡不好吗?」
「我是说,女孩子不要一大早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那妳还喝…」我低咕着。我心疼那杯咖啡啊!
「我是特殊人种。」
「妳最好啦!」
「好了,快喝,等等要上课了。」
「请问要袋子吗?」
「好的,谢谢。」
店员将咖啡交给我,那名男子也没有离开。
「为什幺…」
「要凑热闹吗?」
我莞尔。
「一个女孩早上喝冰的,不太好吧?」他勾起嘴角。
「你好像我认识的人。」
「是吗?我叫凌晞漩。」他伸出手。
「莫璃。」我握了他的手「你…不是台湾人吧?」
「嗯…半个台湾人,我母亲是韩国人,父亲是台湾人。」
「那你怎幺会来台湾?」
「我们乐团在台湾有场表演,要来吗?」
「不了…」
「可以和那位朋友一起?」
我停了下来,双眼直视这,有双栗瞳的男子「她不会喜欢的,至少我知道她去不了了。」
「为什幺?生病了吗?」
我回过头,继续走「或许吧。」我不能对陌生的人乱发脾气。
不知是只到了我不想提这个话题,还是单纯的不想聊了,我都很感谢他,因为倔强的我,不想也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流泪,尤其是在这敏感的时间理。我不知道何时我会没来由的想起了颐,然后泪水就像涌泉般止不住。
「欸!晞漩!」在对面车道,有个从旅行车上下来的男子用韩文对我们这里喊道「快点,维尼会生气的。」
「等我一下!」他对那个人说「你读哪里?」又换成了中文。
「前面直走就会看到了。」我在干嘛呢?竟然对这一个陌生人说「晨海学园。」
「妳…明天还会来吗?」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那…再见啰!莫璃。」
「嗯…」他跑向对面车道,上车前还跟我挥手告别,但是被车上的人打了头,害我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不过…为什幺…我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的心情变得平静了。看着车身渐渐的消失在路的尽头,我也收回那份悸动,直视这我眼前的道路。
进了校园,一样的人群,一样的走廊,一样的楼层,一样的教室和一样的座位,但,却缺少了惯有的薰衣草香。6:50,6:58,7:02,7:08,7:15…一次次的被进出教室的人们骗了,我多幺希望是妳,但,不可能的,对吗?颐。
「暝…学长!」
「是…暝学长耶!」
「怎幺会回来?是来看我的吗?」有个女孩妄想的说。
「哪可能啊!」她身旁另一个女孩说。
「让我幻想一下会死喔。」他语气中有些不耐。
何威暝无视那些女孩的欢呼与低语。
「莫璃!」他从后门叫我。
听到他上来的消息,我毫不犹豫的走向前门。
「莫璃!」他不理会班上的人惊呼,直接走进来。
「何莫璃!」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叫我,但这不是我的本姓,我姓莫。
我停了下来,但我没有看他。站在教室中央的我们,被无数双眼直视这。他朝我走来,面无表情的他,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幺,但我知道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他拉了我的手,我跌入他的怀中,熟悉的气味窜入我鼻腔。虽然他们兄妹的味道总是混在一起,可是却会偏中一方的味道。熟悉的向日葵味中,有这一丝丝的薰衣草香…是颐的。闻到那气味的我,又哭了。我很高兴,他没有问我未接来电的事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单单的抱着我,因为已经不是言语能够说明的了。
“当!”连钟声也不能将我们分离,彷彿进入了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国度。
「各位同学…」班导总是会在早自习前,来跟我们哈拉两句「呃…何威暝,你怎幺?…」
「人借我,今天请假。」
「呃…」他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恢复。
「老师?」他礼貌性的唤醒他。
「喔…好!当然可以。」他恍神般走过我们教室。
听道答覆后,他将我抱起,走出教室。虽然我在哭,但是,还是清楚的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很急促的颤动着。我没有睁开眼,可是我知道每经过一间教室,炽热的目光在我与他身上,还有细微的低语声。
「没事了。」他将我轻放在后座,走向前方的驾驶座。我不晓得他要去哪哩,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不过,如果是天堂,或许就能见到颐了,对不对?
等我再次踏上熟悉的陆地时,我发现,他并没有带我来到天堂的大门,失望吗?我不知道,但或许他带给我另一个可以通往名为幸福的国度去。眼前高大的铁栅栏上雕刻着样式精美的图文,从里头传来淡淡的薰衣草香,是妳种的吗?颐…我发现,我有太多的疑问,还没从你口中得知答案,如果妳还在人间,会不会把一切问号告诉我呢?我想也未必,因为妳总说「我希望,莫璃能够维持那天真、善良,直到莫璃去了天堂。」那幺,天堂什幺的,颐,妳走到了吗?
「莫璃,走吧。」
「恩。」他推开铁栅栏,一片薰衣草田,中央,有着一条通往大门的小径。蝶儿飞舞在花田中,很美,田中的洒水器,又为它增添了几分活泼,在田中忙碌的人们,也为这幅画,加上了些许的温暖。他拉着我走过小径,离走到较近的人们,对这他行礼,但他似乎视若无睹,直是这眼前的大门。开了门,门内的直是和女僕们也想他行礼,不过,他的目标似乎不在这里。上了楼,左手第十二间房。
开门,属于他的向日葵味,瀰漫在这宽敞的房间中,房内洁白的摆设彷彿任何颜色到了这里,都将被那无尘的白色空间,吞没。这里很适合他,适合他那高傲的性格。或许,他认为把我放在,没有任何属于我和颐回忆的地方,我就不会因为想起她而哭泣,但,他错了,这里,是这间房子中,我与她拥有最多回忆的地方。
「各位旅客,还有五分钟,飞机即将降落,请各位旅客配合空服员的指示。各位旅客,还有五分钟,飞机即将…」
两位空服员从前方走来,挂着惯有的微笑。
「各位旅客,请将安全带繫好,也请将氧气罩戴好。」一位空服员在前方说。而我们跟着照做。另一位空服员走下来查视我们。这行为有点像狱史在查看犯人似的。
「等等降落时,若有不舒服,请立即与空服员说。」空服员又说了,另一位空服员走到我身边,拉拉我的安全带。她似乎不太高兴,是因为猜拳猜输了,被迫来一对一吗?我一手握着氧气罩,一边想…如果有不舒服,我才不要跟妳说呢!「小孩子。」我突然想起,颐常常对我这叛逆得行为摇头说「小孩子」…颐,我到啰!韩国!妳看见了吗?
那天的细节我也忘了,只依稀记得,我躺在洁白的大床上,他抱着我,而我哭着。隔天,校园中瀰漫着桃色气息,他抱着我出校园,大家都看到了,而今早我从他那宝蓝色的蓝宝坚尼上下车,一双又一双的眼睛都看见了,那些谣言,有好有坏,可是我都撑过去了,因为有他在吧!
至于那位台裔韩国男子,晞漩,凌晞漩。
我后来也没有在遇过他了,或许,他就像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吧!过了一週,我的心情渐渐平息,我又来到那一家超商,一样的店员,,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玛奇朵,不一样的人,只剩下了我,我想,他回韩国了吧,我也没有追寻他的身影就像我所说的,他就像我生命中得一个过客。
我也没有告诉暝,我要去韩国。
等他发现时,我大概已经到了。
「你为甚幺不告诉她?」坐在棕色沙发的女子,没有对哪个特定人物说。
「你喜欢商业联姻吗?在办公桌前的男子,没有正面的回答女子的问题。
「呵。」女子轻声一笑,抬起纤细的手,书下那头亮丽黑髮,玩起紫色的髮尾「你也很心疼她的泪水不是吗?」
「你就不心疼吗?」男子淡淡的说。双眼没有离开密密麻麻的公文上「当时妳不也像平常一样躺在田中,看着我们?」
「你啊。」女子站了起来,看向透明玻璃外的蔚蓝天空,云层中有一道,好似飞机穿过云层所带出的云型「我们永远吵不赢你。」女子毫不在意的说。
「呵,从高中吵到现在?」男子笑了,也望向蓝天。
「她去了韩国。」女子拿起沙发上的宝蓝包包「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转身离开办公室。
「是吗?」男子轻声的说。对天空微微一笑,但眼神却好像,与语气中的轻鬆谈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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