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我的小男人》chapter 4-4 齐昊

    chapter 4-4 齐昊

    操场再次传来广播声，我以小跑步之姿挤过人群中，回到慕妍的身旁。

    「喏，」我将运动饮料递给她，慕妍专注地看着球员正做暖身操，连我出现时都没察觉，「不过是个暖身，妳这幺认真看做什幺。」

    我转开瓶盖，大口喝运动饮料，一口气喝三分之一的量。

    「妳手上拿的什幺？」我瞄到慕妍手上拿张小纸，她递给我。

    「我押三百附中会赢至少五分以上，前一晚还看了赌盘超过七比五的胜率！」

    「慕妍！」

    「叫这幺大声做什幺？」

    「妳公然聚赌？」

    「这用词也太浮夸吧？就把它当成是运彩，我押这星期午餐钱呢！来——跟我一起为附中加油！附中，加油！附中，加油！」

    慕妍几时成了花痴，甚至不知哪来的加油棒，兴奋地为场中央的选手加油。

    「欸欸——」我拉着慕妍的衣袖，目光不自觉地盯着场中央熟悉的身影，附中男篮球衣背号25号的球员，正是刚才在学餐解救我的那位男同学。

    「怎幺啦？看到柳橙？」

    「不是，附中25号是谁？」

    「25号？我看看——」慕妍拉长脖子一探，「他啊，齐昊呀！」

    「很有名气，是吗？」

    「何止有名气呢！他可是附中活招牌，男篮控球后卫，是以体保生的身份进入附中，才高一就被体大重金挖角，可以创下最早入大学的準大学生了。」

    「齐昊——齐昊——」慕妍一介绍完后，身旁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加油声，此起彼落不间断，几乎快震破我的耳膜。

    「现在请两校代表站在场中央，」

    「要开始了！拜託祈祷我的午餐钱没白押！釉璃快来跟我一起为附中加油！齐昊加油！」

    认识慕妍第二年，第一次看到她对体育竞赛如此投入。

    「附中，加油！附中，加油！」

    复民抢下球权，代表不到几秒便把球传给三分线上的球员，原本想要直接投篮的，但没想到却被敌队附中盖火锅，这一跳绝对超过两百公分以上，附中夺下球权后猛地往篮筐冲刺。

    球权一换成附中时，身旁的慕妍发狂似地乱叫，原先进攻的球员将篮球传给站在三分线外的齐昊，他夺下球后便一个跳投，三分球入袋。

    现场一阵尖叫，齐昊加油团声音没停过，慕妍更是猛烈。

    球权落复民，背号1貌似队长领球指挥一旁球员，齐昊人正站在篮筐下，身旁却莫名围了两名大汉，附中加油团疯狂吶喊、乱骂，此起彼落的叫嚣声，意外惹来复民加油团的不悦，两方人马隔空呛骂。

    开赛还未五分钟，现场气氛却宛如战场，颐兑笙美其名是用来与外校进行交流，但实际却是加大彼此间的恩怨情仇。

    我看着两校加油团的互骂，却忘了留意比分。

    一个不留神，复民加油团尖叫，原来是得分了，反之附中这却一片安静。

    第一场时间剩下一分半，两队相差无几，复民以些微分数暂时领先。

    逼——

    裁判吹起刺耳的哨声，宣告第一场比赛结束。

    两队各自回到休息区，我刻意留意席地而坐的齐昊，他随手拿一旁的矿泉水连喝几口，接着用水往自己脸上倒，意图降火般的动作让身旁的加油团更疯狂似地乱叫。

    他对加油团的人挥着手，齐昊两字成为整场最响亮的声音。

    附中的指导教练拿着小白板，拿着白板笔在上头画着战术。

    另一方面在复民那，身材较附中娇小的教练也时不时拿着画板与球员讨论，几位貌似球经的女孩，为球员递上运动饮料与矿泉水。

    「妳看复民那几个球经，裤子穿这幺短是怎样？以为走秀啊！」

    「我以为妳只负责附中这，连敌营的球经穿着都管了起来。」

    「不是啊，虽说天气热，但我们这些观赛的还不是照样穿着长裤运动服，球员们打球穿球裤也很自然，她们那几个穿热裤是冲杀小？」

    我诧异地看着身旁的慕妍，甚至以为自己肯定是太久没清理耳朵，连『冲杀小』三个字都说出来，眼下的慕妍真的让我快认不得。

    「妳要不去加入附中加油团算了？」我快笑死，「妳叫得比其他附中同学还猛烈呢！」

    身旁站满了附中的同学，我俩青篁的制服格外显眼，但大概是因为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加上看着慕妍这幺卖力地为自家球对加油，即便我俩多吵（其实只有慕妍一人），附中同学也见怪不怪。

    逼——

    第二场比赛在我哭笑不得的过程中开始。

    比赛开始时，齐昊并没有上场，他和几个候补球员坐在看台，他正拿着扇子纳凉。复民首先进攻，背号1指挥场上球员，复民男篮一致地排出只有他们才懂的队形，复民的球员并没有身高上的优势，最高的就属目前正控球的1号，目测一八〇，其余平均身高不出一七五，当然身高并不是取决于胜败的关键，复民几位明星球员像是去年见过的15号许燊戎，三分球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及27号常东为控球后卫，一旦入禁区鲜少人能从他手中抢走球。

    另外，复民还有主场优势，习惯地形，以主对客，地利之便。

    附中几位高二熟悉的选手我去年见过，当中又属18号高三余思冥特别引人注目，一九〇的身高，光是防守技巧一挡二人，加上也是体保生的他，很有可能为附中拿下颐兑笙男篮的二连霸。场上一位矮小身子6号高诗伦，别看他个子不高，但该有的技巧不会少，跳投命中率直逼七成五，人称附中小飞人。

    从第二场开始时，双方比数便僵持不下。

    时常看到的局面是附中先领先，但复民又立马跟上。这样的拉锯赛打到第三场时依旧，在下半场开始时，中间休息五分钟，我和慕妍前往化妆室时，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早在几公尺外，我就看到他的身影，和他身边的新人。

    我拉着慕妍的衣袖，示意想先走一步，但她不但不让我先行离开，反倒是大喊了柳橙的名字。

    「釉璃？」

    「不是说好会罩我吗？妳这是干什幺？」我在慕妍旁低语，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柳橙和他男友。

    「柳橙，好久不见了！」慕妍语带轻鬆，还因为前刻过于奋力喊叫，开口时有些沙哑，「这位是你新……伴侣吧？」

    慕妍不确定到底是该用「男友」还是「伴侣」来形容柳橙的新对象。

    「呃，是的！他是小冬。」

    『小冬』想伸手向慕妍握手，但她却不是很领情。他有自知之明也缓缓将手缩了回去。

    「小冬，这位是上次在你打工遇到的朋友，釉璃。」

    「你好。」两人一致地说，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却比上次来得尴尬。小冬尴尬神情表现的比我还明显，我还瞥见他时不时拉着柳橙的衣袖，大概也是想赶紧离开现场。

    「如果没事的话……」柳橙準备开口，作为离席的说词，慕妍却马上打断他。

    「如果可以，希望你为小冬出柜是值得的；釉璃的眼泪也是。」

    「呃……」柳橙被慕妍突如其来一说愣得无法回应，只是默默地点头，拉着小冬两人往反方向离去。

    「釉璃，」我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知为何在慕妍讲完那番话后，心情莫名平静，「希望妳别怨恨我。」

    「不会，」我摇摇头，「学姊妳帮了我很多，多到妳无法想像。」

    第三场开打时，齐昊仍旧没有上场。

    但第二场的球员纷纷被教练换下，换上场的皆是高一新面孔，没半个是我认得，还得靠慕妍在一旁做注解我才能赶上节拍。

    但高一的男同学打起篮球便能稍稍看出与学长们的差距，默契虽然已经是相当足够，但技巧上与稳定度稍嫌不足，好几度被教练喊着暂停要商讨战术。

    倒是复民在第三场时派主将上场，几位知名球员在一旁休息。此时两队分数依旧不相上下，但复民仍旧处在领先状态。

    虽然复民领先，但犯规次数过度，导致不停地创造让附中有罚球的机会。

    其中一位复民的球员因为达五犯而被换下场，慕妍不说我还不知道他是复民的大将之一。球员被破下场已经够刺激民心，加上无法控制的技术上犯规，复民在第三场开始没多久渐渐显露出乱了阵脚。

    在第三场结束前三十秒，复民更是犯下致命错误。

    球员误将对手篮筐误认成自己篮筐，在没人防守的情况下，灌篮成功。当下的他还没发现异样，直到复民教练传来的嘶吼、附中加油团的狂笑、复民观众们的怒骂，才发现自己犯下大错。

    这时附中领先复民七分，第三场结束时比数75:68。

    先前落后的附中瞬间信心大增，在第四场开场前，加油团气势更佳澎湃，球员间的打气几乎冲破无边际的大操场。

    第四场附中派出齐昊、余思冥和小飞人，以及其余高一不熟识的球员，这样的组合似乎早就计画好，试图派出大将维持领先的同时加大差距。

    对于敌对的组合，复民也算早就预料到，可想而知会派出三分命中王许燊戎、后卫常东以及其余前几场休息的球员。

    逼——

    裁判的哨声响起，场中央的球员开始进攻和防守。

    原先球权应当是落给附中，但小飞人却让敌队有机可乘，一九〇的许燊戎轻易地盖他火锅，这样的举动可是惹毛了小飞人，看他一脸爆气的模样，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慕妍又在一旁尖叫，我看了怵目惊心。

    许燊戎夺球后迅速灌篮，连齐昊都来不及防守，我瞥见他双脸尽是自责和懊悔，这时附中的教练向裁判喊暂停，小飞人红通的脸还没消，他步伐快速走到齐昊后头，两人差两将近一颗头的身高，颇有喜感。

    「齐昊啊齐昊，你可千万别让姊姊损了这星期的午餐钱啊，」慕妍时不时看着手中的彩券，「还有小飞人你也是！」她念念有词，似乎在凭藉着念力让附中在暂停后状况能好些。

    哨声再度响起。

    齐昊正往篮下运球，身旁不时出现几个障碍物，慕妍骂得可猛烈了，说是他一人被两人防守，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只能看着继续气自己。

    齐昊在邻近三分线时将球传给余思冥，防守他的正是复民后卫常东，余思冥只要拉长手臂就能盖过常东的脑袋，他于是又将球传给在三分线另一侧的小飞人，他试图切入禁区，準备灌篮几乎就快进筐时，篮球莫名从边角弹跳出，由篮下复民的常东跳接起，球权又落回复民。

    此时离比赛结束剩下六分半时间，比数来到79:78，附中仅一分领先。

    常东将球快速抛给守在篮筐下球员，附中来不及赶上，已经灌篮成功，现在立场转换成复民以一分之姿领先。

    比赛结束前的三分钟，齐昊以四罚皆中让附中渐渐赶上复民前刻领先的步伐，复民暂且领先附中三分。

    场中央的球员仅剩齐昊以及常东两位各校的控球后卫未达犯规次数，其余像是余思冥、小飞人和许燊戎皆只要再犯规一次就会被迫离场，三人无不绷紧神经。

    但愈是如此愈容易被敌方抓到把柄。

    复民意图让余思冥下场的举动过于明显，除了他自己也承认时常犯下走步的毛病外，身材魁武的他激烈碰撞加上对方又很会演的情况下，可是复民首先要除掉的对象。

    「学长你小心点。」

    站在一旁的我离齐昊几步路远时，听到他和余思冥的对话，他势必也看出复民想连根拔除余思冥的计划，余思冥挥挥手，表情显得不悦，大概是不爽被学弟教训。

    但在齐昊刚说完没多久，一切马上应验。

    小飞人将球传给余思冥，复民背号3的便上前防守余思冥，他运球的过程中和对方发生肢体冲突，余思冥下意识用手肘推开复民球员，他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复民其他人赶紧上前，附中场中央球员也跟着，两方一触即发火爆场面，余思冥手中还抱着球，齐昊赶紧上前，裁判这时才吹了哨。

    「怎幺了怎幺了？」球员团团围住，我们观众什幺也看不到。

    「余思冥犯规，肯定被换下场。」我说。

    「刚才那裁判手势什幺意思？是余思冥推了复民的？」我点点头。

    果不其然，余思冥在比赛结束前一分钟被换下场，取代的是高一球员。

    他忿恨地坐在塑胶椅上，脸臭得让我不敢继续看着，连忙将视线转回场上。

    复民在接受两罚一中的罚球后，比数来到83:86，复民以四分领先。在复民罚球没多久后，其球员又因相同问题拱手献上罚球，这次轮齐昊领赏，以两罚一中，两分落后，此时时间剩下不到三十秒。

    球权落复民，进攻时间二十四秒，假设运气好点复民在期间没有投进半颗球，附中剩下六秒的机会若能投入两分球便能进行延长赛，但这几乎不是众人所乐见的，这豔阳实在无法让人继续待上。

    复民的计画是稳住领先的两分，在进攻时间剩下五秒时，常东意图跳投三分球，众人盯着球看，慕妍甚至双手合十地祷告，篮球咚一声跳出篮筐，附中观众席大声叫好。

    此时附中只剩六秒的进攻时间，比数84:86。

    小飞人篮板接过篮球，快速将球抛给三分线外的齐昊。我的心莫名其妙开始乱跳，时间仅剩三秒，齐昊接过球后，以跳投之姿，突破前方两位的防守，篮球经由筐线弹至篮筐外，很有个性地绕一圈，篮球轻快地落地。

    逼——

    「啊——」慕妍尖叫，「进、进了！他进球了！」

    裁判再度吹哨，齐昊不敢置信地双手抓着顶上毛，身旁球员通通上前涌向他，加油团的声音更佳猛烈，他向着观众席和大家挥手，我看得出他双眼充满着对篮球的热情，脸上不时露出迷人的灿笑。

    附中最后以齐昊在结束前的致命三分球，夺下丙申年颐兑笙男篮冠军，成功二连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