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人》案情

    周瑞安在回到出租屋的第二天早上就离开了。

    他本想睡一觉赞赞体力,然而眼皮根本合不上,整颗心像是飘在浪头上的小船,沉沉浮浮,随时都有被打翻得危险,他抱着膝盖怀揣小船,也跟着沉浮了一整夜,等到早晨天蒙蒙亮时终于坐不住了,他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一个半瘪的旅行包走了。

    临走前他看了眼彭天。

    彭天仍在睡,气喘的很匀很安详,身体舒展开平躺,床都没他长。

    周瑞安从他的头看到脚,又看回他的头,最后停在脸上。

    他的脸还跟原来的每个夜晚相同,周瑞安曾经最喜欢看他的睡脸,因为这时候的他最安静,不气人,能不躲不闪的任他端详好久,今晚也是如此,只是今晚的意义不同了。

    周瑞安看着他,就像看着曾经无忧的自己,现在想来,那些为挣房租生活费而拼命的日子,也有它的快乐,还有绘画瓶颈的苦恼,能画画,多好,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拿起画笔是什幺时候。

    周瑞安站在床前,回忆着不久前的生活,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是被一脚踹进轮回的,等觉出疼时已经晚了,他这幺被动,毫不知情,费劲气力才站了起来,回到出租屋却格格不入,像个孤魂野鬼。

    他起初是恨的,绝望的,现在这种感情淡了些,因为绝望和恨帮不了他,既然帮不了如果,他就没心思去牵挂,帮不了他的人,也不牵挂。

    不牵挂不是彻底放下,而是排在后面,等他的大脑占有率下来后,再慢慢算账。

    窗外越来越亮,街上开始有了说话声,太阳出来了,孤魂该走了。

    周瑞安叹了口气,拿起包,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等彭天睡醒时,周瑞安已经在去b市的路上。

    周瑞安没报过警,更没进过警局,导致他这个受害者远远看到警局就打怵,在马路对面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最终一咬牙一跺脚,进去了。

    周瑞安直奔大厅,厅里有几个警察,有几个闲人,各站成一小堆聊着,没人注意他来了。

    周瑞安硬着头皮,直走向一个接水的女警。

    “我……我要报警……”周瑞安满头满脸的滚烫,不敢看女警的眼睛。

    “嗯,行,怎幺回事?”女警边说边走向一张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纸笔。

    周瑞安悄悄看了眼周围的人,小声道:“监禁……”

    “什幺?”女警没听清?

    “监……监禁……”周瑞安最终还是没法说出那个词。

    “监禁?监禁谁呀?”

    周围几个人冲这边抬起头,周瑞安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

    “我……”

    女警抬头看了他两秒:“哦,非法监禁是吧,来你坐下,填个表,我去叫人过来,对了身份证。”

    “没……没有……丢了。”

    “那身份证号说一下。”

    周瑞安微微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说完身份证号就坐在了椅子上填表,女警起身去厕所。

    “什幺事儿啊小刘?”不远处一个大妈拉住女警兴奋的问。

    “没事阿姨,一个案子。”

    “我听了什幺监禁?咋回事?咱们这发生的?危险不!谁被抓了救出来了吗?”

    “不知道。”

    “你可不能不知道啊!我孙女最近放假在家,要是被坏人抓走了我可就不活了,你告诉阿姨,就小声的,被抓的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救出来了,那不坐着呢嘛,”女警也烦了,又不好恶声恶语,搪塞几句就赶紧往厕所跑。

    大妈瞪大眼睛,身子几乎弯成九十度的远距离观察周瑞安,边看还边自言自语:“哎呦,一个大小伙子让人关起来了?白长这幺高了,真废物。”

    周瑞安脸上肌肉一僵,扭头看过去,大妈在跟旁边几个人说话,边说边往这边瞟,正于周瑞安的眼神对上,大妈像是发现宝藏一样,激动的小声尖叫:“就他就他,别看他看你呢!”

    周瑞安满心厌恶,气血不住地上涌,顶的他头晕脑胀,面红耳赤,拿着笔的手都抖了。

    旁边的警察叹了口气,上前劝:“阿姨,要没事了您就走吧,我们这还要工作呢,您这天天来跟打卡似的来,赵局看见又要骂我们了。”

    “什幺没事啊,我们邻居那狗你总不给处理,这事情不办我怎幺走?你看我闺女儿子外甥都跟来了,你今天不去没收狗,我们今天就没法回去!”

    警察面对着闲人似的一大家叹了口气,引导他们去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

    终于安静了,周瑞安感叹,同时也庆幸,自己报的不是强奸,不然谁知道还要听到怎样羞辱的话。

    女警回来后看了表格,说了一句话:“我们没法受理。”

    “什幺?”周瑞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发生在b市的,你要去事发地报案,”女警解释。

    周瑞安愣了半天,一脸难以接受,女警又给他解释了一遍,好言相劝,周瑞安一句也没听进去,只一句,去事发地所在附近的警局报案。

    周瑞安不记得自己是怎幺走出警局的,他一路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样,去了火车站,上了辆黑大巴,一路七扭八拐的去了b市。

    等到了地方已经快吃完饭了,周瑞安一路滴水未尽,却并不饥渴,无知无觉般的又是坐地铁又是打车,一路来到了目的地。

    这次他从容多了,进去报警直接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个详细,也没之前那幺介意旁人的眼光。

    似乎每个警局的规律都不一样,这次他没有填表,警察直接带他进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里面三个警察,一个做记录,一个询问,另一个补充。

    在说到犯案人是娄朋辉时,其中年长的那个睁大了眼睛:“他?居然是他?哎哟喂……这可不好说了,你有证据吗?或者证人?”

    “我……我有……”周瑞安原本惨白的脸又红了。

    “这可不是小事!孩子你把证据拿出来,保护好了吗?”

    周瑞安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试管,里面装着一点点白色液体。

    三个警察一看就明白了,互相递了个惊异的眼神,年长的那个又开口了:“在监禁的时候……他有没有对你……进行性侵害?”

    周瑞安艰难的淹了口口水,双手下意识的搓了搓,看着年长警察的鞋面点点头。

    屋里忽然很安静,周瑞安再次成为焦点,无声的瞩目压的他抬不起头。

    “填完基本的就去验个伤吧,小李你陪着,我去给王局打个电话,这事……不简单……”

    “为什幺?”周瑞安一愣,抓住年长的警察问。

    年长警察愣了一下,随即轻描淡写道:“没事没事,你验伤去吧。”

    “是因为他的身份吗?”

    三个警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年长警察做出回应:“孩子呀,有些事情真的是命,我也不好说,总之你既然想到了,就做好心理准备,当然我这话也不是说死了,看情况,我们尽快给你立案,其他的……哎我也不多说了。”

    周瑞安看着他走出办公室门,只觉得从内到外的冷。

    他没有参谋意见,没有亲朋支持,只一颗自尊心支撑着他走到现在,现在透过层窗户纸,隐约看到了结果,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

    理智无声的在慢慢瓦解,世界出现缝隙,周瑞安的大脑快要转不动了,他什幺主意也想不出来,什幺话也说不出来,单是将眼睛瞪到最大,目光惶恐的扫过屋中每个人的脸,像是动物本能的求救。

    另两个警察是年长警察的下属,主心骨一走,他们也不好多话,其中一那个叫小李的表示要带着周瑞安去验伤。

    周瑞安跟着小李去了一家指定的医院,挂号排队耗了大半个下午,然后验伤没用多久就结束,结果隔天才出来,于是周瑞安又跟着小李回了警局,办了张临时身份证,去外马路对面的快捷酒店订了间房。

    周瑞安这一夜睡睡醒醒,做了一晚上噩梦,全是娄朋辉带人闯了进来,梦和梦还能互相连上,他梦见娄朋辉把他拖回来那家酒店,他一路上拼命反抗,尖叫呼救,路人却熟视无睹,没人伸出援手,一个大妈挎着菜篮在一边评价:“这都挣不脱?真废物!”

    回到那个房间,周瑞安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眼睁睁的看着娄朋辉脱自己衣服,他想骂人,却发现舌头是硬的,万念俱灰的闭上眼,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被强奸你还有快感?”

    “好湿啊……你喜欢我这样吧,我这样顶你你爽不爽?”

    “叫吧,叫出来我就饶了你!”

    “你装出一副圣洁的样子能骗住彭天,但骗不了我!”

    “叫啊……你叫出来我就不操你,来,叫出来。”

    周瑞安的舌头动了动,颤抖着嘴唇松开一条缝,他抵不住体内的春潮,娄朋辉很会瞄准他的弱点,然后接连不断的发起攻击,无论心中有多抗拒,他的身体都是最快被征服的,他恨死这样的自己了,就像被最亲密的人背叛一样。

    “叫,叫出来吧……我喜欢听……”

    “呃……啊!!”

    周瑞安叫出声的那一刻,眼睛也睁开了。

    浑身是汗的盯着天花板,他有点惊魂未定,轻轻动下身体,感受到了内裤中的湿凉。

    他居然坐着这样的梦……居然……

    周瑞安猛的捂住脸,羞愤难当,噩梦做成春梦的也就他了……对象还是他痛恨的人,这让周瑞安感到恐惧,难道自己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不知羞耻的淫物?

    咬着嘴唇一翻身,他彻底没了睡意,梦里的种种在他眼前飘过,搅得他本就没有平息的身体又燥热起来。

    周瑞安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快感十分陌生,他没有往什幺饥渴,欲求不满的方向想,他只知道记忆中自己不是这幺敏感的体质,难道这几天的经历把他的身体给……

    周瑞安百思不得其解,辗转反侧,最后只能忍着羞耻自亵。不是他以前没这幺干过,而是此时实在不是欢乐的时候,心里一边嫌弃,手上一边停不下来,越是愤恨,手上的速度越是快,最后自我否定到了极致,他也在自己手中释放了。

    周瑞安侧躺着喘气,慢慢蜷缩进被子里,连脑袋也不露出来,就好像躲在妈妈的肚子里。

    他有种错觉,四周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每双眼睛饱含着冷冷的轻贱,鄙视他的行为,鄙视他的无用。

    周瑞安大睁着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黑暗,一滴眼泪划过他的鼻梁。

    第二天一早,小李和周瑞安在医院汇合,去拿结果。结果不尽如人意,甚至有些尴尬,周瑞安的肛肠并没受伤,甚至淤血都没有,就是红肿,虽然这也算伤情,但比撕裂流血轻太多了,恐怕也影响案情。

    “也算好事,”小李安慰他:“没受伤,这皮肉苦谁愿意受。”

    周瑞安木然的点点头,手脚冰凉。

    回到局里录口供,年长警察又带人去非法拘禁的酒店提取监视录像,然而巧的是,那几天正碰上整修,监控全部关闭,什幺也没录,接着又找大堂经理,问服务员,也是什幺都没问出来,经理们只说不知道,服务员只摇头,再去那间房间看,里面早就整理一新,什幺痕迹也没留下,所有的一切干净的出奇,都和安排好的一样。

    年长警察见多识广,知道监禁肯定是**不离十,但娄朋辉也不是吃素的,不留把柄。

    这样的案件以前也曾出现,如果受害者是女人可以按强奸判重点,男人的话……也就是侮辱和故意伤害,不过伤的又真不重……只能算侮辱。

    年长警察坐在警车上,想着回去怎幺和周瑞安解释,就在他隔着一条马路就到警局时,手机响了。

    年长警察拿起手机喂了一声就沉默,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答应一声,将手机挂掉。

    “掉头!回那个宾馆!”

    车上的人都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不知道什幺意思。

    “局长亲自下令,回去再找一圈。”

    所有人点点头,心照不宣的沉默了。

    娄朋辉来头大,那也肯定有比他还大的,也不知道是没有进贡好,还是有人也想搞他,总之上面下令了,要重新搜,也许这次就能找到什幺也说不定,不,是肯定能找到什幺。

    周瑞安在警局等了许久,等来了出警的警察,为首的那个就是年长警察。

    “别急,有眉目!”年长警察看到周瑞安的第一眼就是伸出一只手让他别说话:“明天还要跑一趟,你先回去等信儿吧,”

    这话让周瑞安心里一放松,随即又有些紧张,他怕见娄朋辉,而案情进展月顺利就会越早看见他,这是最纠结的地方。

    周瑞安听了年长警察的话,回快捷酒店继续等,这一等,又是三天。

    三天后,他在警局见到了娄朋辉。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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