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案》分卷阅读15

    瓷的笔筒中。

    陈白氏击鼓为其子鸣冤,被官府驱赶,就撞死在刑部衙门前。陈子觞之父在牢狱里中风,未几病亡。

    这时,江西郡两试的考卷比对结果出来,发现陈子觞的文章中虽有疏漏,但在同科考生中,的确有资格进入会试名单。

    亦有人看不过去,站出来为陈子觞作证,说陈子觞探望马洪那一天,的确是在他已经交了《梅赋》之后,而且根本没进内屋,在堂屋放下东西就走了。

    朝廷重开此案,改由丞相云棠主审,经过数月调查,比对各种证据,发现陈子觞果然是冤枉的。

    当初替马洪作证的十几名试子,亦都招认,他们和马洪平日相交甚好,且一直看不惯陈子觞,就做了伪证。

    《梅赋》这篇赋,实实在在是陈子觞写的,他写这篇赋,是因为其母。

    陈子觞是家中独子,自幼骄纵,但他是个孝子,其母嫁进陈家之后,数年未育,受尽婆婆的讥讽,她的姐妹也嘲笑她,后来生了儿子,才在婆家过上了好日子。陈子觞念书考功名,希望能让母亲做上诰命夫人,在娘家姐妹面前也扬眉吐气。

    当年陈白氏每每受到讥讽时,就绣梅花,她是名门闺秀,颇有才情,还题过几首梅花诗,陈子觞的《梅赋》中,化用了几句其母写的诗。

    案情真相大白后,会试已过,马洪中了进士,已封了官衔。刑部判了马洪斩立决,他至死都一口咬定,是陈子觞偷了他的文。

    “结案后,云大人威信更盛,窦方自尽谢罪,令大舅子辞官,心虚至今,所谓清流一脉伤筋动骨,朝廷才能有今日之局面。其实马洪等人聚众诬告,本是一件极其寻常的案子,历代常见,手法并不高明,就是因为陈子觞乃富家公子,马洪贫苦,多数人都会觉得,是富的欺负贫的。再加之那陈子觞平时不太会做人,诬告他的穷书生人多,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又极会鼓动造势,鼓动得不明就里的老百姓都说陈子觞是罪犯,朝廷以为顺应民意,却办了冤案。”

    兰珏问:“参与诬告之人,后来怎么判了?”

    王砚道:“几个主谋斩或刺配,但后来许多人,只是随大流落井下石,就判得较轻,或是终身不得有功名,再轻些的就是免去功名,责令数年不得参与科考之类。朝廷还在陈子觞自尽的湖边立了祠堂,给他爹娘都加了封衔,江西陈宅,也改建了祠堂。人都死了,这些也都是妆妆门面罢了。”

    说完此事,恰好到了端瑞门前,兰珏与王砚拱手作别,前往司部衙门,天色阴沉,烟灰的天际挂着一绺黑云,好像一抹不肯散去的冤魂。

    到了司部衙门,属下向兰珏禀报,礼部衙门接到了一封匿名书信。

    这封信来得极其蹊跷,昨天兰珏最后离开的司部,并没有看到这封信,今天一早,书吏就看见这封信别在内院的门锁上。

    信纸是普通的粗纸,笔迹粗陋,已洇开了,七零八落地写着——

    “试子马廉是文贼,窃文盗名,不配参加科试”。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终于忙完了杂事,最近都没更新,抱歉。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下属问兰珏,要如何处置这封信。

    兰珏把信丢进抽屉:“当没看见吧。”

    下属道:“可这信为什么会在门上?要不要还是请刑部……”

    兰珏摆摆手:“说不定是个玩笑,不必大惊小怪。有本事把信插在礼部的门上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一个试子有没有资格参加考试,不是这点理由所能左右。我们礼部只是奉旨筹办科考即便尚书大人,也做不了这么大的主,定夺考生的资格。”

    兰徽在书房里睡了两天,第三天傍晚,兰珏回府,递给他一方锦盒:“这是爹为你置备的法器,贴身佩戴,就不用怕那个鬼了。”

    兰徽欢欢喜喜地打开,锦盒里是一只白玉雕的野猪,支棱着两根獠牙,脊背上有个孔,拴着一根红绳子。

    兰珏把野猪挂到兰徽脖子上,揉揉他头顶,语重心长道:“你在大舅舅家招惹的那只妖怪是一只树妖,野猪专能拱树,正是它的克星。”

    兰徽刚看到野猪时,表情中带着怀疑,听了兰珏的话,顿时高兴起来,把野猪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抚摸着它的獠牙:“爹爹,多吃猪肉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功效?”

    兰珏肃然道:“不错,但吃寻常的家猪肉没用,要吃野猪肉。你听你大舅母的话,吃了几天素了罢,我让厨房今晚做一道野猪云腿酱三丝。多吃几口,别再挑嘴了。”

    兰徽用力点头,出了前厅,跑到花园撒欢去了。

    端午过后,张屏没有再做生意,金夫人备了重礼酬谢他,张屏推辞了一部分,剩下推辞不掉的,仍然足够他衣食无忧到放榜,陈筹也稍带沾了光。

    经过金家一案,张屏的名声大震,即便那些声称不齿与他为伍的清高试子们,也承认,此人有几分才华,可惜人品太差。这样的才华,老天居然赐给了一个人品烂污的人,实在令人惋惜。

    陈筹忿忿然道:“那个马廉现在见人就说惋惜你的人品和才华,还有那帮装清高的孙子们,其实就是见不得旁人好,依然拐着弯儿的黑。事实上,最不要脸的就是他们,天天说别人人品烂,背地里下三滥的事干得数不清,只是平常人不会和他们一样,两眼紧盯着别人,做那种四处抹黑人的缺德事罢了。早晚有一天,看他们狗咬狗。就说那个马廉,他那点名头都是抄的,眼下收钱挂名写本子的事情都露底了,还恬不知耻地蹦达。天怎么不收了他!”

    张屏一言不发地钻进鸡窝,他本想对陈筹说,这次的事不能怨马廉,是金老爷和金夫人去找马廉,请他挂名,而非马廉找人代写。马廉答应了,只能说明他贪钱而已。

    但陈筹看马廉一向特别不顺眼,说了恐怕陈筹会更加跳脚,张屏就选择了沉默,专心致志替方婶盘查,吞了她家小鸡崽的究竟是王伯家的老黑猫还是马瘸子家的三花。

    陈筹在鸡窝边跺了跺脚:“不过,马廉现在肯定恨死你我了,那事一出,逼得他承认,戏是你代他写的,就算他到处说是你冒名顶替,他全不知情,估计明眼人都不会信他,嘿嘿~~”

    会试之日转眼即到。按照规矩,定下试题之后,兰珏等参与出题和知道题目的官员都要统一被关起来,直到考完才能放出。

    这样一来,兰珏就要有许多天不能回府,他不放心把兰徽独自留在府中,柳家的长孙柳桐倚参加本次会试,为了避嫌,不能接兰徽过去,兰珏思量许久,开口去求王砚。

    王砚极其爽快地答应了,兰珏立刻命人给兰徽打包了行李,亲自送他去王府。

    兰珏一直觉得,兰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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