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词也完全可以用在赚钱这一概念上,成远一直坚信一个理念,那就是只有流动的钱才有增值的空间,这一点他跟陆正华的观念相左。陆正华打拼了这些年,钱赚了不少,但公司规模却几十年如一日,要想做大就要让钱动起来,有出才有进,这样才更符合哲学命题。
靠攒钱,那都是没用的。
也许是受了成远的启发,陆正华开始慢慢出击,分而治之逐个击破,不再固守着室内装饰这一个业务,生意的版图渐渐扩大,逐渐伸向了地产领域,事实证明,他的方向是对的,那几年房地产生意彻底的火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公司都赚了个盆满钵满,陆正华的公司一跃而起,在当时的圈儿里还挺有名气。
后来在别人都忙着写论文找工作的时候,成远却独辟蹊径不声不响的跟同系已经毕业的学长共同创办了一个炒股论坛,在论坛稍有起色的时候,他又剑走偏锋说服了合伙人把论坛高价卖给了某家大型金融网站,倒买倒卖之间又大赚一笔。
这事儿他们整个学院都传遍了,后来还专门有人跑来问他这事儿,成远倒是答得波澜不惊。
“只是穷怕了。”
穷?谁不知道你成远有个富商老爹?
没人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份,也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的名字早已从“成远”变成了“陆成远”,那是陆正华执意要给他改的,自己的亲儿子不随自己姓?这样根本说不过去嘛!
连后来自己的身份证上也是“陆成远”,尽管别人问他的时候他还是会说,“我是成远”。
大学时代的成远并非现在的成远,那时孤傲又敏感的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不太喜欢主动跟人打交道,虽然有过几个朋友但在他看来也只是彼此各取所需罢了,谈不上交心,更何况他也从来不会跟人交心,本能的不想跟任何人牵扯太深,人总要分别,再好的关系也终有一天会绷断,他已经受够了那种被刺痛的感觉,何必再让自己空惹一身伤痛,他真的是疼怕了。
让他觉得讽刺的是,这些年过去了,他唯一能联系的也能联系上的也只有费小军,那个曾经总是喜欢找他茬的混世魔王。
监狱就在那儿,他总不可能跑了吧?
大二那年,成远在他们大学西门见到了他。
费小军拎着一个藏青色的大包站在树荫下,顶着一个有些泛青的光头笑容灿烂的跟马路对面的成远挥手。
“笑得跟个傻逼似的。”
这是成远跟费小军说的第一句话,然后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我减刑了,我自由了。”费小军告诉他。
然后成远给了费小军一个重重的拥抱,兄弟式的结实的拥抱,他用手狠狠的拍了拍费小军的背,笑道:“走,弟弟我给你接风洗尘。”
两个人就在学校附近的馆子里点了七七八八的菜,看成远那点菜的架势费小军忍不住拦着:“操,就咱俩人,你点一桌子菜剩下了回头喂狗啊?”
“对,喂你!”
“你也就挤兑我挤兑惯了。换个人你试试?”
“今儿我高兴!”
那天成远是真的高兴,他问费小军要了一只又一只的烟,两个人吃完饭,坐在关了门的银行门口的台阶上,举着啤酒瓶子对吹,成远勾着费小军的脖子将人拉近,嘴里说出来的话带着浓烈的酒气直冲费小军的耳朵眼儿里。
“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是啊!”
那天费小军看着有点喝高的成远仰着头看着天空,眼睛也笑成了一弯新月,咧开的嘴角,灿白的小虎牙笑起来特别好看。
“你以后打算**嘛?”
“我老爹给我在市里找了个工作,等我回去就上班。”
“行,挺好。”
成远笑得灿烂,没看到费小军一时黯淡下去的眼神。
第二天一早成远把费小军送上了回去的火车,他站在车站外目送着费小军的离开,自从出狱之后,费小军似乎变得沉稳了许多,话也没有以前的多,不再跟他贫,不再说些喜欢你之类的话,他不知道在监狱的这两年他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问过,怕戳伤费小军的自尊,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的帮他。
第47章 婚约
陈欣怡就是从那时候喜欢上成远的,见惯了成远冷着脸的样子,所以乍一看到成远笑起来的时候她是僵住的。
她隔着一家饭馆的大玻璃窗看见成远一手夹着烟吞云吐雾,然后猛灌一口啤酒,冲着对面的人露出灿烂的笑,那笑容一丝不落的看进陈欣怡的眼里,那样发自肺腑的笑着的成远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在班级里,成远永远都是那个冷漠的、严肃的、不苟言笑的人,大一刚开学她还没见到成远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他,帅气、冷感,是所有女生梦寐以求的。
军训的时候她的视线总会若有若无的落到成远的身上,挺拔纤瘦,每个动作都标准的无可挑剔,从来都不拖泥带水,永远都是**脆利索,她很主动的问过成远手机号,对方倒也老老实实的给了,可只是视线相交的一瞬,她知道自己肯定没戏,那人的眼里是空的,似乎根本就没在看她,也或许是那里早已经被其他人占据,容不得她一丝一毫。
之后便不了了之。
冷感的男人是有诱惑力,可冷感的过分那就是带有极大杀伤力的武器,有多少人在冲锋陷阵的路上败退下来她看得一清二楚。
可如今却见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成远,她突然就心动了。
原来他也会笑的。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得看追的是谁?追成远这样的人,不是隔层纱,也不是隔座山,是隔着两个星系好嘛?以光年来当作距离的那种!
可当所有人都等着看陈欣怡笑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准备要放弃的时候,成远居然答应了。两年啊,整整两年,陈欣怡追他追的都快岔气了,那个傲娇的成远才不紧不慢,不轻不重的回了她一句:“好啊!”
虽然时隔四年,成远仍然记得魏然当初写给他的那封信上的每一个字,他渐渐的开始理解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他渐渐的清楚两个男人之间的恋情确实是非常的可笑,想跟一个男人说长久,说白头偕老,那是绝对的扯淡。
大学四年,他在这方面其实也并没有闲着,他就是不信邪,他就是想要狠狠的戳破魏然说的话,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魏然两个男人也是可以走一辈子的。
他逛过gay吧,工体附近那个最大的pub,他也去过东单公园,当初阿峰告诉他绝对不要去,想都不要想的那个地方,去了之后却发现每个人都只是急于性,就像是发情的野兽一样,一见面就可以上来上去的那种让他恶心反胃,连彼此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就可以搂抱在一起亲来亲去让他接受不了。
他一直在找,一直在找,找那个可以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后来他跟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人交往过一段时间,男人很温和,那种温和有时候会让他忍不住想起魏然,男人开始对成远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被莫名其妙的甩了,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再后来,又交往过一个外校的同龄男生,却又遭遇了同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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