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分卷阅读109

    “臣不是可惜那些牛羊么……在这里吃掉了也是白吃,青州大片的农田还等着耕牛呢……”

    “你……”虽然知道凌玉城是说来玩的,元绍还是忍不住想打他两下。想到就做,手里的单子卷巴卷巴,照着他脑袋就抽了下去:

    “今天的宴会你可给朕收敛着点。再端着一张笑脸,惹来哪家的美女对你唱情歌,朕就不管你了,看你怎么收拾场面!”

    “别——真有这种女人还不是得陛下应付?还是……陛下当真准许臣……嗯?”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元绍已经逼到了跟前,和他相距不过半尺之遥,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刚才说什么?”

    “臣——”凌玉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再一步,后腰就抵上了方桌的边缘。他小小地惊呼了一下,拼命后仰闪避,不知不觉间上半身几乎要与桌面平行,整个人都被元绍俯压过来的身躯笼罩在下面。

    “你刚才想说什么,嗯?”元绍一只胳膊撑在凌玉城脸侧,另一只胳膊横过他胸口,轻描淡写地一落就压得他动弹不得,手掌犹自好整以暇地扳过他下颌,迫他与自己对视,“再说一遍?”

    “臣是信口胡说——”烛影在背后轻轻摇曳,凌玉城抬头仰望,元绍的面容隐在暗影中,只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越来越近。本能地想要挣扎起身,才一用力,腰胯已经贴上一个越靠越近的身躯,双膝间被轻轻一碰同时酸麻,再也发力不得。到这时候只有抓住元绍衣襟连连求饶,“陛下息怒,臣再不敢了——”

    “你还要‘再’怎么样?”握住他下颌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拇指下按,带着薄茧的食指关节悠闲地擦过肌肤,在下方打着圈子。每转一圈,凌玉城就禁不住颤抖一下,心脏跳得几乎要迸出胸膛:

    “臣没有再怎么样,臣从来就没有敢怎么样过——陛下——”

    此时两人大半个身子几乎叠压在一起,呼吸相接,气息相闻。元绍原来不过是打算取笑一番,也省得凌玉城张牙舞爪得不像,然而此时听着他越来越乱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的心跳,感觉从相贴的肢体处传来的微微颤抖,不知为何忽然心浮气躁起来。

    只是现在松手退开未免折了气势。元绍暗暗调匀了一下气息,手上反而更加了一点力,声音也越发低沉了几分:

    “胆子越来越大了,嗯?当着朕就开始信口胡说了?”

    声音里笑意淡淡,凌玉城不知为何心跳得越来越厉害,额上已经沁出了薄薄一层汗水:

    “陛下恕罪,”他抓着元绍衣襟的手指放松了又收紧、收紧了又放松,想要躲闪,却是退无可退,只能看着元绍笼罩在阴影里的面庞越迫越近,放低了声音继续讨饶:“臣是真不敢了——”

    来来回回说了几遍,到后来都有些词穷,元绍才满意地松开手,坐回原位,若无其事般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茶水已凉,入口却正是滋润,一口一口下去落入五脏六腑,竟是如饮甘霖般畅美爽快。

    喝到一半,凌玉城小心挪了过来,垂手站在一边。元绍仔细打量他片刻,确定他眉宇间既无阴霾、也不见压抑郁结,方才一扬脸,对他揉成一团的前襟皱起了眉头:

    “去把你自己收拾一下。快要开宴了,别穿成一根皱巴巴的黑柱子!”

    “……”

    凌玉城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转到屏风后,老老实实开始更换衣服。借口要在草原上那帮酋长面前炫耀炫耀,元绍逼着他做了无数华服,什么销金闪金的缎子,紫貂白狐的毛皮,什么贵重往他身上堆什么。明明去年来的时候,除了几套朝服礼服,他都只穿玄甲卫的制式戎装,偏偏今年生出这么多事情来!

    从领口往下一颗颗解开纽扣,手掌触到胸口时,不自禁地微微一顿。刚才……明明知道元绍只是微恼并没有动怒,也绝不会当真把他怎么样,被他制压在下方半是戏谑地逼问时,却止不住地满心慌乱。

    并非恐惧,也不是窘迫,更不像刚刚到元绍身边时那样,被他一靠近就觉得芒刺在背,整颗心脏裂开一样的疼痛。只是……只是……

    一边想着,一边利落地卸下戎服,换上一套宝蓝织金的窄袖长袍。围上玉带,一样样挂好长剑短刀,系上玉佩,手指无意识地把玉佩下的流苏梳理整齐,乱成一团的心情却丝毫没有理出头绪的迹象。

    走神归走神,他手下动作却是极快。更衣整冠,踏出屏风后面的时候,果然收到了元绍赞许的目光:“果然人要衣装。你看,穿成这样人也精神了不是?之前那副往玄甲卫里一埋就找不出来的打扮,要是朕不带你进去,你怕都进不了大帐!”

    关键是,看了赏心悦目啊。

    “陛下……”凌玉城满肚子胡思乱想都飞去了九霄云外,磨了磨牙,只恨不能当场白元绍一眼。这意思是他这气度、这风仪,活脱脱就跟个小兵似的,出了大帐就活该进不来?

    凭武功闯他都能闯进来好吧!

    不等他反口,外面乐声隐隐,或高亢或低沉的笑语喧哗开始由远而近。等金吾卫士卒在帐门口单膝跪倒,传报诸人已经到齐,请陛下移驾,凌玉城纵然百般想和元绍斗嘴,也只能

    不等他反口,外面乐声隐隐,或高亢或低沉的笑语喧哗开始由远而近。等金吾卫士卒在帐门口单膝跪倒,传报诸人已经到齐,请陛下移驾,凌玉城纵然百般想和元绍斗嘴,也只能端整了神色,由他挽着在拜倒一地的臣子兵将中间缓步穿行,踏入那顶镶满了珍珠宝石的的金顶御帐。

    这次大宴,照例还是奚王作为东道主敬奉酒肴。快一年不见,奚王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了几分,顶上花白的头发也稀疏了不少。凌玉城不免恶意揣测,等他秃得一根头发也没有的时候,要怎么戴住发冠才不会御前失仪——或者拿胶水粘上?还要去对付那只烤全羊,啧啧,这头发可千万别掉在羊肉上啊,不然真没法吃了……

    和去年一样,奚王亲自执刀,割下一条被烤得半焦的羊脊肉奉到元绍跟前。凌玉城幸灾乐祸之余,已经开始暗恨那根嚼也不许嚼、硬吞下去的羊尾肥油了,却不料元绍手中短刀轻轻一动,把那根肉条从头到尾一剖为二,半根从容自若地送进嘴里,留下凌玉城对自己盘子里飞进来的半根发呆。

    这……陛下您难道是想分那半根肥油吗喂!那不好吃啊!

    满心胡思乱想,也只能学着元绍的样子,用尽量从容庄严的动作把羊脊肉送进嘴里。还在努力运气为接下来的肥油做好心理准备,不料奚王脚步不动,持刀从脊柱另一边也割了条羊脊下来,一模一样盛在银盘里端到他面前。

    “……”那去年那根肥油是怎么回事!

    “还在想那根羊尾巴?那是给席上最尊贵的女客的……你不知道?”

    ……我宁可从来都不知道!

    手一抖,切割肉条的刀尖扎在盘子上,划出“吱——”的一声让人牙酸的声响。

    照例第一轮酒食进过之后,接下来就是贵客自便,丝竹悠然而动,佩玉鸣鸾,歌舞相继。凌玉城高坐案前自斟自饮,隔一会儿也和元绍对望一眼,示意从者为元绍也布一份菜。

    歌儿舞女轮番献艺,酒过数巡,大帐里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之后,照样是贵女们上前放歌。或许是怕了去年闹出来的那场乱子,也或许是已经有美人献入宫中,今年总算没人上前向元绍敬酒——饶是如此,凌玉城还是被元绍似笑非笑地瞥了好几眼,看得他几乎维持不住平静淡定的容色。

    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啊?长得比你漂亮难道是我愿意的吗!

    话虽这么说,想到去年在此时此地闹的一场乌龙,以及元绍随后的处置,还是有淡淡的感激和着喜悦泛上心头,连微带酸涩的葡萄美酒,喝到嘴里也变得甜了几分。

    那时候……在元绍面前的畏惧惶恐,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紧张拘束,现在想起来,竟是宛如梦魇一般。

    这种大宴若是在虞夏,那是定然吃不饱肚子的,然而从高处望下去,人人欢呼畅饮,赌酒划拳,离皇帝远些个的地方,当场按住了灌酒都有。眼看众人的注意力由酒食渐渐转向美人,肚子也填得差不多,凌玉城和元绍对望一眼,跟着他起身出外。

    踏出帐门口,凌玉城迫不及待地深深吸了口气——可算逃出来了!大帐里那股羊油大蜡的腥膻、各种酒香菜香、女人身上胭脂花粉头油香味混合出来的味道,对嗅觉简直是荼毒。有心让他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元绍也不招呼备马,和凌玉城并肩慢慢走动。刚转过一个弯,前面忽然扑通跪下个人来。

    “谁!”不等元绍开口,自有当值的金吾卫过去喝问,片刻回来禀报说奚王亲弟,豹韬卫副将巴塔罕求见。

    元绍点头照准。这巴塔罕虽说是奚王亲弟,但一来不同母,二来生性怯弱,到现在也只在奚族三卫当中,位次最低的豹韬卫捞了个副将。然而越是这种人,越会另寻出路,谁知道他私下求见是为什么呢——

    “微臣想求陛下恩典……臣女自从半年多之前,有福分伺候陛下,她娘在家里日想夜想,眼泪都要哭**了。不知微臣能否请陛□□恤,巡幸的时候带她出来,让家里骨肉见上一面?”

    一边说,眼角余光止不住地向凌玉城瞟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谁告诉你们这是推倒的节奏了……

    以及大家想不想奚族的百灵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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