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殷商,殷商乃吾。我销声匿迹那么久是因为我就在你身边好生待着,而你又从未发觉。实话跟你讲明,让你做鬼也清楚,你手上所处理的案件均是出自我手,孙府也好,钱府也罢,他们哪一个不是罪该万死?我本不想取你性命如此之快,不然真是负了我一番苦心蛰伏这么久。我原是打算在你成为盟主之际夺你性命,好让我尝尝统领整个江湖的滋味,可你却宁顽不灵,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只好提前取你身份,替你来参加武林大会了!”他扔掉了手中的人皮,“你还有什么话就到阴曹地府去说吧!”他反手转剑刺入他的胸膛,又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来伤害。
身体被击伤的那一刹那,脑袋一直在嗡嗡的叫着,他想起了一年前那场斗争,他也是如此倒下,他看见师父那悔恨和同情的复杂表情,只不过那时的他是有些猝不及防,意想不到,而此时的他增添了一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了,他看到在陆府的相遇,看见那一轮弯月之下,他与他促膝长谈……最后场景定格在苏州城的石桥上,他同他一起并肩站着,共赏漫天灿烂烟火,而他也鼓起勇气紧紧牵住他的手,不再放开,这是梦吧,一直在梦寐以求。
“这把剑名叫轩辕夏禹剑,我将它给你,算是物归原主,愿你日后用它铲除中原不邪之气,还表我心愿。”这是他最后听到的话,虚无缥缈,似真似幻。
丞相回来了,他比皇上先回来一步,说是先为皇上整理一些这几日留下的奏章。不过他回来并没有去皇宫,而是来到丞相府内。他这一回来,公子商表示分外激动(?),扬言要速速拜谒。
公子商坐在厅堂之上,此时夜色渐浓,他破例极有耐心的从下午起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等他回来,纵使丞相府上的丫鬟仆人个个都跑过来,为的就是瞅上他一眼,活生生地把他当作稀有物种看待,他脸上也未有愠色,反倒是罕有地温和。
丞相是匆匆从皇宫赶回来,他刚一下马,站在门口等着的管家立刻上前禀报,府内商王殿下已等候多时了。他心想,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想**什么,莫非是察觉到什么了?
“王爷何来的雅致竟会跑到我这小小寒舍来?”丞相大步踏进屋,向他微俯身作揖。
“小小寒舍?如此富丽堂皇,连我的王府都稍逊三分。”他笑着嘲讽道,“不过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慢悠悠的拿起早已凉透的茶,手指不停地摩擦着杯沿,“本王听闻丞相回来,特地赶来拜谒,恰好也有一些事情想不通,也算顺便请丞相来分析。”
“臣愿闻其详。”他向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他闲杂人等都退下,“我猜王爷想要与我相谈的事近来京城发生的事情吧?”他边说这边等下人走光后,上前亲手关上门,期间还不忘向外补一句,“夏夜的风十分燥热,等会儿拿点冰上来。”
公子商笑了笑,眉眼带笑弯下来:“丞相真是聪明,怪不得皇兄会如此重用你。话说,本王查案时一不小心也顺便叫人去看看这几家人近来的活动,本王不嫌麻烦,一个个的与丞相讲明清楚吧。
“孙树谦是个大贪官,他的职位从何而来,全靠向某一个人贿赂;钱家连仗着自己有钱,恃强凌弱,强抢民女数百,而给他审断这些案件的官员是赵圣元,这赵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从他手下判出的冤假错案数不胜数,他和钱家连之所以能确保地位不受损全都是靠着有某一位高权重的大人当靠山;刘员外贩卖盐食,而莫大人是盐铁库的,二人私通是理所当然,低价进高价出,里面有不少的利润都给那位大人;做贩卖货币为生的马嘉寅,成为进士不仅仅是靠着贿赂考官,还有将货币生意分了三分之一给那位大人。一切的连接点都在那个大人身上,丞相不妨来猜猜是何方神圣也?”他当时选择这几家下手只注重表面的不忠,未发觉实际上还有这一份关系。
丞相泰然自若,微微一笑:“是我,又如何?我收来的钱财几乎是交予国库的,王爷也知道我与皇上亲如手足,我的即是他的。不过,这能代表什么?能表示就因为这些我就要去杀上千人?王爷您到不妨再想想。”
公子商低头浅笑,嘴角弯到一个好看的弧度:“孙氏、钱氏、莫氏夫妇,刘员外、其十三妾及大公子,赵圣元,马嘉寅二人均为我所杀,他们虽与我无仇,但是罪有应得,我可以去自首,甚至可以替真凶扛下那杀害上千人的罪名。毕竟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吗?府上那些无辜人等,是谁所杀,也请丞相能予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男人走到他的面前,低头看他,案台上的烛光射到男人的脸上,显得阴暗恐怖,他的目光冷冽,收回了笑容,微蹙眉:“你的人每次下完手后,我便领着一队士兵闯进府中,看到是人就杀,有多少人,我就杀多少人,你怎么下手的,我就学着,最后再把那些头颅放到一起。简言之,你做了多少起,我就**了多少次。”
公子商看着他,不敢直视他眼中的那束寒光,便有撇过头去,像是自言自语的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做,你已经不像以前的你了。”血腥残忍的沾满他的双手。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几夜,满府灯火通明,男人女人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却又很快的戛然而止,周围的百姓都在睡梦之中,误以为是府内在寻欢作乐。一根细线落下,伴随着一颗人头的滚动,鲜血从脖颈处喷溅,溅到地上绽开成花,溅到衣服上,剑刃之上,以及他俊美,僵硬无表情的脸上。
“你问我为什么?”男人笑了,愈发恐怖绝望,“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呐,是爱,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爱。不过我还很感谢你,开了这个头,我们就如此不约而同的在为那个人做事。我和你的初衷差不多一致,为他铲除贪恶之人,不让他在史册上留下骂名。其实,杀一人根本无用,要来就来一点狠的,让那些党羽受到威吓。至于那些无辜之人,毕竟是身不由己,得过且过,每年饥荒灾荒战争死的人更多,我无法做到博爱,所以只能忍心当作冤案处理,为了日后的江山,让这些人作一点牺牲,岂不可以?
“贪污钱财一事,我从未做过,对于我和你皇兄,我所拥有的是他赋予给我的,我定当全还给他。从我助他称帝那天开始,我便察觉到先皇留下的江山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国库存在巨大漏洞,就因为如此许多皇子都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宁愿在自己的领地有所作为,因此,皇上才会这么顺利坐上龙位。现今国库十分紧张,底下的官员又有一些无法算清的财富,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来解决财政一事。
“你放出来的那些邢犯虽都是些替那些灭门之案的官员商贾来顶罪之人,但是这事寻常百姓哪里会清楚,他们只会觉得恐怖,害怕,担心这些‘凶大恶疾’之人回来去他们性命,弄的整个天下人心惶惶,无法,我寻到那些你放出来的犯人,一个个‘绳之以法’。不过,你肯定料不到,时刻刻在你身边待着的五岳剑派大弟子尚邪也参与了此事,他协助我将你一步步引过来,那些人其实就是在这最近一年中被他找到的,但是我没有告诉他实情便是,他只知道这些人是罪犯,并未是来为真正的凶手顶罪的。”
公子商不由得苦笑,他是错信了吗,是他了解的还不够深吗,原来这一切,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他才对。听那人最后提到尚邪名字的时候,心小小的抽搐,看来还是无法面对他,无法正视这一切缘由。
圆月挂上枝头,一团雾气袭来遮去了皎洁的月光,大地此刻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等月亮再次“重见天日”却已是另一番不同景象。
深夜的皇宫,禁卫军在深宫四处巡逻,整齐有力的步伐回响在城墙之上。皎白月光映照下的皇宫,除却不断穿梭的守卫,寂静的如同死水。
御书房内漆黑一片,未曾有人发现窗边还藏匿一人。那人黄袍加身,一脸不尽惆怅,在凄冷月光下,郁闷不已。
“你来啦。”男人从窗边走到椅子边坐下,似笑非笑的朝着刚推开门的来人说道。
来人步伐稳健,他轻轻走到男人身边,眼里泛着和宠溺的光,“他答应了。”
男人点点头,“那么,你一切都告诉他了吧?”
“嗯,所有都说了,没有提到是你在幕后。”他回复了男人在内心所顾虑的。
“那可真是难为他了。”男人叹了口气,那个白发男人,凭着相像的样貌,无从不让自己听信这个魔鬼的话,借他之手谋划了这一切,为的就是逃离这座牢笼,可惜代价太过惨烈,牺牲了自己的手足。双手沾满罪恶的人是他才对。
“他很心甘情愿,毕竟他觉得很对不起你,算是还给你一切。”他说道,语气很清淡。
“用一生来偿还吗?”男人看着窗外的月亮,“是朕对不起他才对,朕谋划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答应朕自私的要求,自私的撇下他一个人,自己好远走高飞,远离这座深宫,让他替朕受苦。”男人感觉胸口极闷,于心不忍,很是痛苦。
来者沉默许久,方才开口:“我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等他那边处理完事情之后,我们只需要把身份一换,便可以离开了,到时候没有人会阻挡到我们。放心便是了。”
☆、第七章
尚邪醒来后,发现自己已不在京城驿馆的后院里,更是惊奇,原来自己还活着啊。他感觉四肢麻木乏力,身上的衣服被换下了,不是之前被血液浸满的黏湿感觉,胸口有一点发疼,但是不影响很多。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忽的,他想起了那次第一次参见皇上的场景,
他记得那人与自己说的话。“尚大侠喜欢皇弟吗?你不必遮掩,朕是过来人,看得很清楚。你既然喜欢他,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很难办了。想必你也分得清楚轻重吧,国家安危和私人情感哪个更为重要?在这天下之中,朕虽是真龙天子,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朕需要你的协助,帮朕扳倒朕的弟弟。朕知道这很为难,但是只要成功之后,朕会予你荣华富贵,甚至是将成为庶民的弟弟赐予你。”
他最终还是没有接受,于公于私都是接受不了的,他是江湖之人根本不想**一脚进朝野。皇上想要扳倒他。尚邪每次见到他都想提醒他,但总苦于找不到机会。不过按现在情形看来,公子商应是安然无恙,要么是皇帝于心不忍,要么是他本人有所察觉,但愿如此。
他咽了咽口水,发觉口**舌燥,恰巧这是有人进来了,他定眼一看发现是同门师弟,便忙问,他此刻身在何处。按那人所说,他在黄山,三天过后就是武林大会了;他当时是被一名白衣书生样的人送来的,那时他胸口被鲜血染红,奄奄一息,他也是靠那书生来治疗才会痊愈的这么快,只是那书生昨日刚走。
尚邪听闻不由得一惊,他急忙爬起来,经发觉筋脉活络,任督二脉像是被打通一般,他已可以行动自如了。
今日是比武的最后一天,全场焦点都注视在此,一炷香之后胜负即分。下一场便是大会最后的对决了,尚邪对战天瀛派掌门人黄忠杰。
临上光明顶前,师尊将他叫去,郑重其事的把手中用绸布细细裹住的剑交与到他手上。老者摸着胡子,语重心长道,打开看看吧,孩子。尚邪听后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匹,光是看着那金铜色的剑柄,他心里就知晓七八分,一脸迷惑的望着师尊,“师尊为何要将如此贵重之物交到弟子手中?”
老者笑笑,那人都说了,他把剑赠给你,便是你的了,这剑啊不再属于五岳剑派了。你收下它,好在大会上一展雄姿,切莫辜负那人的心愿哟。
师尊,那是谁?
他啊,老者眯着眼,是剑的主人,借放在这里的东西,终究是要换回去的,几百年过去了,他还依旧如画像上那般年轻啊。老者眼神注视着远方,似乎在回忆着往事。
尚邪紧握着剑柄,上面的铜刻花纹压进掌心。这次他一定会赢,这世上只有那个家伙会战胜他,他在他面前永远是败者,大概永远都不可能有成胜的一天吧。一想起他,他的心就像针锥般的刺痛。
昨夜自己睡不着,到庭院里望月沉思,偶然间碰见了同是失眠的二师弟,明日似乎他们俩个有一场对决。
因为不服气,二师弟便扬言要现在进行对决,此时的胜败就可以定下明日的输赢,败者今夜立刻下山,放弃盟主之位。他本是不想这番做的,可是二师弟从小性子就倔,说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无奈,只好应允他。
二师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出五个回合,师弟就被击倒在地,剑锋直指他咽喉。“你输了。”他淡淡说着,收回剑,转身回房。他并未把师弟说的条件记在心上,仅以为他是在说说而已,毕竟这次机会对他来说千载难逢。可还是没料到,第二天早上,师弟已离开了,人走茶凉,桌上压着一封离别之信。
尚邪扯动嘴角,目光冷冽。这是最后一场了吧?他向黄忠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脚向后迈出半步,等待开赛的指令。现任盟主坐在正中央,一脸威严,他的同门师弟就是黄忠杰。
三声过后,开始了,尚邪辈分低现行发招,他的脑子一片混沌,感觉已然不是自己在控制剑,似乎是剑在控制自己。对方的剑招像雨点一样袭来,自己往往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伸出抵挡住,逐渐地他也慢慢适应了,不会像之前那般的吃力,反倒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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