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范夜岚下意识地就问,她也想让自己提高一些。李初眠没有回答,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范夜岚的面前,低下头,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范夜岚。范夜岚并不矮,有着标准的身高168cm,可是还是比李初眠矮了些,她估计着李初眠的身高,或许有175cm吧。
李初眠微微低头,和范夜岚保持着不算远却足够礼貌的距离。温柢在一旁抱了双臂准备看好戏,步倾桀揉着眉心考虑着等下如何收拾残局,其他几位队长也是事不关己的模样。范夜岚不想在气势上低她一等,于是略微抬起头,用倔强的目光直视着她清澈的双眼。沉默着,时间像是静止了。就在范夜岚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时,李初眠却缓缓开口,有些低沉的女中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清晰地回响:“我不带学过心理学的学生。”范夜岚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学过心理学?”范夜岚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在犯罪心理学方面的成就,也没有把她的这种特长写在简历里,李初眠是怎么知道的?李初眠不答,只是淡淡地看着范夜岚,依然是用那种洞穿一切却不言说的目光,让范夜岚周身充满了寒意。
李初眠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颀长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而范夜岚还怔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步倾桀站起身,在范夜岚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问她:“你学过心理学?”范夜岚不明白学过心理学和练习出枪速度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点点头。步倾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她说:“既然大队长不愿意教,那你还是和三队一起练习吧。至于心理学方面,下次出警时分析给温柢听听看,先看看你在什么水平,然后再决定你是留在三队还是升至二队。”原来会心理学是可以升迁的啊,范夜岚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并不在乎自己在哪个队,但不管居于哪个位置,她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后来接连几天,范夜岚都沉浸在三队的残酷训练中,没有空闲的时间再去想其他的事情。虽说步倾桀在训练时的残酷程度范夜岚略有耳闻,但也没有想到他能残酷到这种程度。二队每天的训练时间是五个小时,周日休息,而三队的训练时间是每天七个小时,周日不休,减为四个小时。范夜岚终于知道步倾桀一身的肌肉是如何来的了。范夜岚和三队的队员们每天被折腾得骨头散架,偏偏步倾桀又是个任何事情都可以打商量只有训练不行的人。不过范夜岚也没有抱怨,通过这几天步倾桀的魔鬼训练,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个速度都有大幅提升。
星期三的下午刚训练完,范夜岚的短袖已经被汗湿透了,和步倾桀他们一同往宿舍方向走去,准备换身**净衣服。走到一条种满梧桐树的跑道前,突然就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随意地倚靠在梧桐粗大的树**上。范夜岚一怔,竟然是几天没见的李初眠啊。李初眠仍然在大热天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至肘关节处,露出半截光滑白皙的小臂。黑色的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突然就让范夜岚想到了一个词:禁欲。嗯,一股浓厚的禁欲气息。
李初眠轻抬右手,修长的手指间竟然夹着一根烟,她竟然抽烟?看着李初眠骨节分明的手指,范夜岚突然就很想看到她拿枪的样子,这样漂亮的一双手,拿枪的姿势会是有多赏心悦目。李初眠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来的几个人,缓缓吐出一口烟,看样子并不打算和他们打招呼。反而是满头大汗的步倾桀上前喊了一声:“初眠。”他身后跟着的几名刑警也识趣地跟着喊:“李队长好。”李初眠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范夜岚很替李初眠感到惋惜,那样好听的声音,却不愿多开口说几句话,如果她的语气变得温柔,或许她的声线能让人心醉。
步倾桀走到李初眠面前,对她说:“少抽点烟。秦厅今天晚上请吃饭,不许不去。”李初眠将还剩了一大半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小块地面,回答说:“不想去。”步倾桀皱了皱眉头:“秦厅这次点名要求你必须去的,晚上我来接你。”说完步倾桀就走了,不留给李初眠拒绝的余地。他和她一起经历了那场变故,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性格已经冷淡到了什么程度,这种饭局,如果不是强迫她,她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看着步倾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李初眠的视线停留在了那唯一的一抹窈窕的身影上。范夜岚,李初眠在心里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不管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多久,李初眠再回想起,总会有股深深的愧疚与恐惧。范夜岚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淡出了李初眠的视线,她才收回了目光,向与范夜岚相反的方向走去。过去两年了,李初眠依然没能从那次的阴影中走出来,虽然那次事故并不能完全怪她,但她,一直都心怀愧疚。
两年前,刚满十八岁的李初眠,毫无疑问是东临市所有犯罪的克星。年轻的李初眠自然也有些骄傲,认为她的速度是绝对的,没有人能超越,破案的时候总是单枪匹马,不等大部队一起行动。李初眠出色的能力吸引了许多罪犯来挑战,自然,他们都被李初眠送进了监狱。直到那个犯罪天才,h的出现。
h的作案手法每一次都不相同,犯罪的现场几乎不留下属于自己的任何线索,只是他习惯,在每个受害人的额头上,用小刀刻下“h”的字样。当李初眠顺着h留下的蛛丝马迹在东临市边缘的一座悬崖上找到h时,h正在不紧不慢地给两名人质绑上绳索。人质是一男一女,看样子就直到是一对中年夫妇。李初眠和往常一样,单人匹马,认为自己肯定能凭借超乎常人的速度制度h。
h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h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终于来了。”h的声音很低很低,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他把两名人质的眼睛用黑色的布条蒙住,放在自己身体的两侧。李初眠开始一步一步向h靠拢,如果他是想把人质扔下山崖,李初眠肯定自己是能在他动手之前勾住人质身上的绳索的。h突然低头,一股异样的情绪突然涌上李初眠的心头。h的身形甚至都没有动一下,他身边的两名人质却突然朝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李初眠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他不可能快到连她都看不清!李初眠突然回过神来,猛地向其中一名人质冲过去,却由于怔愣的时间太长,为时已晚。
空荡荡的悬崖边只留下呼啸的风声,和对峙着的两个人。h的嘴角扬起,笑容里是不羁的桀骜,他说:“李初眠,你比我慢多了。”h的脚尖动了一下,几乎是同时,李初眠飞身向前,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她的指尖几乎已经碰到了h的衬衣,却还是慢了一步。李初眠眼睁睁地看着h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坠向无尽的深渊。
当温柢和步倾桀率领着各自的队伍感到时,只看见李初眠清瘦的身影,伫立在悬崖的边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呼啸的山风,鼓动着李初眠白色的衬衣。她完全可以等到大部队来再动手,又或许可以带一支枪上来,可是她没有,她太信任自己的速度了,她只依赖于自己的速度。于是,现在巅峰的她,瞬间跌落到谷底。她的速度原来还不够快啊,还需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温柢和步倾桀把她带下山时,她一言不发,他们都懂得她的骄傲已经在顷刻之间倒塌,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帮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堕落,一如她站在悬崖边看三个人跌坠。
后来,他们在山下找到摔得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是那对夫妇,他们的额头上,用龙飞凤舞的字迹刻下了两个花体的英文字母“h”。那两个人,是范夜岚的父母。没有找到h的踪迹,h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渺无音讯。
从那以后,李初眠开始整夜整夜地做梦,无论睁眼闭眼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两具尸体,和那个耻辱性的,h的字样。李初眠在那时学会了抽烟,变得冷漠而孤寂,整夜整夜站在窗边,看无尽的长夜一点点变蓝。那个梦,已经成魇,她再也无法安稳入眠。
当李初眠终于悠悠转醒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七点了,手机上有三条未接来电,都是步倾桀打过来的。李初眠这才想起下午步倾桀说要接她一起去吃饭,她抬手揉了揉睡得有些蓬松的头发,一边给步倾桀回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了,传来的是步倾桀冰冷的声音:“我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李初眠皱了皱眉:“抱歉,刚才睡着了,我现在下来。”
盛夏的晚上七点,天还没有完全黑,坐在车里的范夜岚看着李初眠缓缓向车这边走来,撞了撞坐在旁边的周峥泽的胳膊肘,说:“咱大队长还真是帅啊。”坐在驾驶室的步倾桀听到这句话回头看着范夜岚,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又回过头去。李初眠走到车前,驾轻就熟地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进来,系好安全带,回头扫了一眼后座的两个人,目光在范夜岚身上稍微逗留了一下,就又回过头去。
本来这次秦晋请客就是请的整个警视厅,包下了一整个餐厅,三队里又只有范夜岚没有车,于是步倾桀顺路带她一起过去,至于周峥泽,表示要永远追随美女的脚步。自从李初眠坐进来以后,车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步倾桀不说话,李初眠也不说话,后座的两个人就更不敢说话了。好在目的地不是特别远,不一会儿就到了。范夜岚一进餐厅就看见这几天刚混熟的三队刑警们,欢天喜地地走过去聊天。
李初眠和步倾桀没参与大厅内火热的聊天,径直向二楼走去,包厢在二楼。一路上有很多来和李初眠、步倾桀打招呼问好的刑警,步倾桀一律都用“嗯”来回答,时不时还微笑一下。而李初眠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她听到了。步倾桀忍不住对她说:“来都来了,开心点。”李初眠瞪了他一眼:“是你逼我来的。”
刚进包厢,秦晋就嚷嚷着说迟到的人要罚酒,一群人都在起哄,温柢倒好两杯红酒,分别递给这两个人。步倾桀爽快地一口**了,而李初眠却盯着步倾桀。步倾桀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得拿过李初眠手里的酒杯,一口喝光,说:“替女生挡酒,应该的。”李初眠一点情都不领,冷声说:“如果我也喝酒,你的车谁开回去?”
李初眠在温柢和步倾桀之间坐下,开始埋头吃饭。秦晋看着李初眠,不免感慨:“终于是把你也请来了啊。”李初眠头也没抬,回了三个字:“被逼的。”秦晋倒也不气恼,他是个挺随和的上司,平时和下属们称兄道弟的,打得一片火热,所以东临警视厅的上下级关系都很融洽。正在专心吃饭的李初眠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下,对面的楼房上被幽绿色的荧光油漆粉刷上几个大字:
i'm back
落款是李初眠再熟悉不过的那个龙飞凤舞的花体“h”。未**的油漆顺着字迹滴落下来,在夜晚的黑暗里幽幽地发着光,像是滴落的血迹,很是瘆人。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个无疑是挑战书的字迹,毫无疑问,一个好端端的聚餐被毁掉了。
李初眠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窗边,一双清澈的眼镜此刻却是紧盯着漆黑的窗外,目光里有隐隐的恨意,更多的是不甘。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关键在于能否预测出h的下一步举动。整个餐厅里的所有刑警,从二队到七队全部都交由李初眠来调遣,秦晋很明白,这个案子只能由李初眠来破,h只能由李初眠来抓。一旁的温柢和步倾桀也收敛了平日里的神态,眼神变得专注而期待,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李初眠全力以赴地办案了,还真是怀念当初的那个充满活力的她呢。
一楼大厅里的刑警们无疑都被激起了斗志,一个个整装待发,只等着他们的队长下达命令。而范夜岚,在看到那个龙飞凤舞的落款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浑身发抖,混乱而又悠远的记忆想潮水一样再次涌进脑海,父母血肉模糊的尸体,额头上那个熟悉的字迹,她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场面。她甚至都不知道父母是如何变成那样子的,她赶到时看到的,就只剩掩盖着白布的两具担架。h,他又来了,那个变态的杀手。
楼上,李初眠凝视着窗外许久没有说话,然后缓缓转过身,对步倾桀说:“让整个三队守着范夜岚的安危。”像h这种心理已经扭曲的变态杀手,从哪里结束,之后就会从哪里开始,他只想要完美的杀戮,所以,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范夜岚,他最后杀的一对夫妇的孩子。就在李初眠对三队下达命令时,范夜岚在楼下,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根据犯罪心理,h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自己。不过范夜岚并没有慌张多久,步倾桀就已经来到一楼大厅,命令三队的刑警一天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保护范夜岚。范夜岚眯了眯眼,抬头向二楼的方向看去,却意外地看到李初眠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李初眠也在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就让范夜岚安下了心。原来这起案件是她在负责吗?她也想到了下一个被h攻击的目标会是自己吗?
李初眠站在楼梯口,身子挺得笔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刚才出包厢时温柢附在她耳边说的话:“她并不知道当年负责解救她父母的人是你。”言下之意,范夜岚并不知道因为当年李初眠的年轻气盛,她的父母失去了最后一线生的希望。
警视厅的聚餐草草结束,所有人都回到警视厅待命。李初眠拉开车门坐进去,让步倾桀和周峥泽一左一右坐在范夜岚的两边。“你今晚最好住在警视厅的宿舍里。”步倾桀对范夜岚说。范夜岚扭头扯出一个笑容:“我在东临市本来就没有房子。”读警校的时候住学校宿舍,父母出事以后她就把那套房子卖了,不想勾起自己更多痛苦的回忆,而站在就住在单位的宿舍里,条件很好,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说完车厢里就安静了下来,范夜岚抬头看见李初眠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处有些发白,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女人的手,还真是好看啊。
回到警视厅,范夜岚的宿舍门口已经有值夜班的刑警在站岗了,但因为范夜岚是女生,他们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也不好跟的太近。步倾桀吩咐了站岗的刑警几句就离开了,他还要去加强东临市几个人流量大的地段的警力。
范夜岚进了房间就开始洗漱,她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浴缸里,低头想着事情。她的心里其实比表面上更为慌张,成为变态杀手追踪的第一目标,又想起了父母当年的模样,范夜岚忍不住一阵战栗,在温热的水中却依然浑身发抖。h会找到她吗?h会怎样折磨她?在浴室里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直到水已经冰凉,范夜岚才缓缓回过神来。穿戴好之后,范夜岚推开了浴室的门,满身疲惫地躺在床上,塞了一把枪在枕头下面。躺在床上,时间还早,范夜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索性又坐起身,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一看就愣住了,她看见李初眠修长的身影,站在走廊的栏杆前,柔和的银白色月光,洒在她柔顺的短发上。李初眠是背对着范夜岚的,却好像是察觉到了范夜岚的目光,回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范夜岚一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隐隐约约的担忧,转瞬即逝。李初眠转过身,敲了敲门。范夜岚听到敲门的声音,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过去开了门。
刚打开门,李初眠修长的影子就将范夜岚笼罩在阴影里,她逆着月光,范夜岚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却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气息和她们第一次面对面时有些许不同。李初眠就这样站在门口,不动作。过了好久,范夜岚听到她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害怕吗?”收敛了语气里的冰冷,竟滋生出几分缠绵的意蕴。范夜岚愣愣地点点头,小声答了声:“嗯。”又是一段沉默,范夜岚听见她的声音,坚定的,安慰的:
“我会一整夜都在外面。”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
☆、守一整夜
说完那句话李初眠就退了出去,继续站在门外守候着。范夜岚刚才还不安的一颗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她关上门,躺倒床上,正好能透过拉开的窗帘看到李初眠的背影,她才闭上眼,浅浅地睡着了。范夜岚睡得不□□稳,混乱交织着的梦境裹挟着记忆的碎片一次次涌上范夜岚的脑海,但半梦半醒间,总能透过那扇小小的窗,看见她的背影。一夜的不安,一夜的警惕,终于在黑暗里度过漫长的煎熬后迎来了黎明的曙光。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平静得吓人。
范夜岚睁开眼时,那道守了一夜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三队的年轻刑警。洗漱完毕后,范夜岚穿上深蓝色的警服,出了宿舍,她看见自己房间外的地面上,满是烟头。范夜岚突然就想到,她的心里应该也是不安的吧?她安稳了所有人的心,可是谁来让她的心安稳下来呢?
经过了一夜,所有人紧绷着的精神都有些松弛,所有的队长都不在办公室内,都被派遣到东临市的各个分局去了,以确保不管哪个区域发生大的案件,都能有刑警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守了范夜岚一整夜的李初眠,此时正在步倾桀的车里睡觉,步倾桀坐在她的身旁帮她盯梢。李初眠一夜未睡,眼底有些淡淡的青灰色阴影,她的呼吸很轻,很安静地靠在后座浅眠,眉心紧蹙,不知道是梦见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警视厅内,周峥泽接到了市民的报案电话,很慌张地说有人在世纪大厦前当人肉炸弹。周峥泽低骂了一声,就准备点人前往,却因为昨晚的事,很多三队的刑警都忙了一通宵,剩下的几个刑警里必须带上范夜岚。范夜岚也听见了刚才的报案,站起身来对周峥泽说:“不用担心我,我也去。”周峥泽通知了四队,想了想,又给步倾桀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范夜岚出了警视厅的事,这才驱车前往世纪大厦。
世纪大厦离东临警视厅只有两三分钟的车程,这个时间,赶去那里上班的人正多。范夜岚正在想这么大清早起来犯案的人会是个什么人,就看到前面越围越多的人。她跟着周峥泽下了车,拿出□□,边拨开身旁拥挤的人群,边喊:“警察,请让一下。”
人群的中心,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约为三十岁,身上被绑满炸弹,炸弹上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地跳动着,还剩七分多钟。男人的前额上,用鲜红的墨汁写下了一个“h”。看见那个鲜红的“h”,范夜岚呼吸一窒,一股阴森而恐怖的感觉从她脚底直蹿到头顶。他开始行动了,可是为什么第一个目标不是她?
那个男人一看见警察,就激动得大喊:“警察同志,快救我!”范夜岚走上前去安抚受害者,一边等待着四队的拆弹专家的到来。而周峥泽,在看到那个鲜红的“h”时,就给步倾桀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步倾桀冷声说:“起得还真早。我马上赶过来。”
挂掉电话以后,步倾桀准备叫醒李初眠,却意外地发现她已经醒了。李初眠的眼里有几根细细的血丝,眼神却已清明,冷着声音问:“范夜岚现在在哪里?”“在现场。”步倾桀坐到驾驶室发动汽车,一路朝世纪大厦开去。他没有看到的是,坐在后座的李初眠眼底的狠戾。
受害人的情绪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他已经开始尖叫、哭喊,开始往人更多的方向移动。范夜岚焦急地看着倒数的数字,只有五分多钟了。四队的拆弹小组到达时,只看了那个炸弹一眼,就无能为力地说,那是一组组装极为精密的炸弹,他们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才能拆除。围观的人群已经被慢慢向外疏散,就在受害人身边的只有范夜岚和周峥泽,他们在等待着步倾桀的到来,做最后的决断。
没有人注意到,□□上的红外线光点,落在了范夜岚的眉心。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用手挡住□□前的激光,另一只手扣在枪的扳机上,只等爆炸声响起的前一秒,扣动扳机。他用舌头舔了舔**燥的嘴唇,焦急地等待着。
步倾桀刚停下车,李初眠就打开车门出去了。等步倾桀看到被炸弹捆绑着的那个人质时,时间也只剩下不到四分钟了。步倾桀检查了人质身上的炸弹,无能为力摇摇头,这个时候,警察们能做的就只有疏散人群,封锁现场,避免更多的伤亡。现场设了两道封锁线,第一道封锁线里只有人质一个人,第二道封锁线设在足够安全的距离外,范夜岚和其他几名刑警现在里面。很好,目标在空旷的地方,容易瞄准,男人迫不及待地笑了。
李初眠下车后,看了一眼现场的状况,就离开了人群的中心。她脚步匆匆地赶往和人群相反的方向,却又突然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两条短信发了出去,这才又迈动脚步,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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