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落地窗外,是黑夜里的点点繁星,忽明忽暗的街灯,闪闪烁烁,城市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h的重大案件过去后,警视厅的氛围显然轻松了许多。早上,三队在训练场进行日常训练,范夜岚在射击场完成每天必须进行的射击训练。右手举高,笔直伸向前方,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让范夜岚的右臂有些酸痛。但还不至于到放弃的地步,再坚持几分钟,这一组训练就完成了。
训练场很热,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范夜岚的脖颈间流淌下来,沾**蓝色警服的领口,留下了一圈深深的汗渍。就在范夜岚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手臂抬起的弧度不让它向下坠时,一张餐巾纸从身后伸过来,替她细细擦去脖颈间的汗水。范夜岚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李初眠,她身上独特的香气让人难忘,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奶香,就像小孩子身上有的那种味道。范夜岚回过头去,看见穿白t恤,米色休闲短裤的李初眠,竟有些意外。她不是只穿衬衫吗?李初眠像是读懂了范夜岚的想法,轻声说:“我在训练的时候不穿衬衫。”范夜岚扭过头去,答了声:“哦。”她今天也来训练?怎么以前训练时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李初眠转身在射击场的休息凳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模样清淡,却也比以往少了几分冷漠。
远处正在监督三队队员做力量拉伸的步倾桀注意到了李初眠的到来,也往这边走来。
“怎么今天来训练了?”步倾桀问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李初眠。“我想来,就来了。”李初眠把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懒洋洋地说。“你看起来不像是来训练的。”步倾桀一本正经地看着李初眠说。李初眠听到这话,眉头一挑,抬眼看向步倾桀,等待着下文。“你像是来**的。”响起的却是温柢的声音。李初眠听见这种话也不气恼,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眼底却含了笑意:“你们都挺懂我的啊。”步倾桀看着她的模样,摇摇头:“h的案件了结以后,你还真是变了很多啊。”李初眠的食指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轻敲着,眼神变得有些落寞,声音也变低了一些:“毕竟是了结了一桩心事。”说完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抬头往范夜岚的方向看去。
范夜岚正好结束了抬手臂练力量的训练,正现在射击场的一个角落里拿餐巾纸擦着汗,几缕湿嗒嗒的碎发缠绕在脸颊边,很是勾人心魂。“她怎么就能这么勾人呢?”李初眠望着范夜岚的方向失神,嘴里低喃着。李初眠没注意到,她在看范夜岚的时候,步倾桀也在用同样的眼神看她。
范夜岚休息了一会儿,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就又回到场上,戴上护目镜开始进行射击训练。连着打了三个七环,按理说算是不错的成绩了,可是范夜岚还是有些不满意,撅起了嘴。李初眠把范夜岚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底又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李初眠站起身,大步向范夜岚的方向走过去,从范夜岚身后贴上去,用自己的手覆盖住她握枪的手,脸贴在范夜岚耳侧,眯起眼,瞄准,压着范夜岚的手指开枪,砰,十环。
范夜岚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倒不是因为打了十环,而是因为,李初眠和她贴得太近,她的后背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李初眠身体的曲线和温度,还有浮动在自己面前,若有若无的奶香。“看见了么?这样打才能打十环。”李初眠的声音就在范夜岚的耳畔响起,很近很近,她温热的吐息磨砂着范夜岚的耳畔,有些微痒,让范夜岚不自觉地偏了偏头。“嗯,知道了。”范夜岚乖乖回答,其实她什么都没注意到,光顾着感受紧紧贴合时身体相接触的奇异触觉了。李初眠看了范夜岚有些微红的脸一眼,放开了范夜岚的手,和她拉开距离,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旁边的温柢和步倾桀全程看着她的举动,心里已是了然。温柢看见李初眠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练枪的范夜岚身上,不由得打趣问:“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他和步倾桀是仅有的知道她喜欢女人的人。李初眠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的扶手,目光仍然停留在范夜岚身上,慢悠悠地说:“指日可待。”
步倾桀和温柢都各自还有队员要带,在李初眠身边呆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各自的位置。那天,三队的队员都说队长今天心情不好,七个小时的日常训练,愣是被队长延长到了八个小时,还比平时更加严格。不过步倾桀的不爽并没有波及到范夜岚,她那天享受着一队队长亲自手把手教的特等待遇。
范夜岚回想着刚才李初眠射击时的动作,有几个小细节慢慢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举枪时动作要稳,枪口略向下压,开枪的一瞬间手要发力,范夜岚渐渐地找到了门道,环数也越来越接近九环、十环了。
坐在一旁看着的李初眠也有些手痒,再次站起身来,随手从射击台上拿了一支□□,连护目镜都懒得戴,举高手臂,都没有认真瞄准,就连开三枪,枪枪十环。一套动作,放在其他刑警身上就只能说是标准,而放在李初眠这里,就是行云流水,极其自然的一套动作了,她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就已经命中目标,直击对方的心脏。范夜岚侧过脸看着李初眠,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初眠就已经三枪中靶,收了枪,准备回到休息席上了。觉察到范夜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李初眠回过头,对上范夜岚的视线,清澈的眼睛里溢满了笑意:“范小姐,看着我**嘛?”范夜岚心神直被她激得荡漾,此时更是招架不住,只得承认:“你拿枪的动作很帅。”李初眠嘴角终于扬起:“你若想看,我天天来拿给你看。”
开过那三枪以后,李初眠就再也没有动枪了,而是坐在一旁,眯起眼睛悠闲地看范夜岚训练。范夜岚训练得很刻苦,总有流不尽的汗水,李初眠都看在眼里,却不动作。范夜岚因为专注训练,也没太在意李初眠这边的动静,而她的队长,步倾桀,很知趣的没有再来指导她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初眠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到范夜岚身边,递给她一套**净的警服,对她说:“换套**净衣服,我们去吃饭吧。”范夜岚挑了挑眉,竟然想到了给自己备一套衣服,还是警服。李初眠看着范夜岚,咳了一声,才说:“我不穿警服,正好你的衣服汗**,就给你拿过来了。”范夜岚低头轻笑,也不多说,拿了衣服就去更衣室换了。
两个人一起从训练场出来,范夜岚想往食堂的方向走,李初眠却示意她去车库。“食堂的东西太难吃了,我带你出去吃。”李初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配上t恤短裤,模样很是俏皮,饶是范夜岚,也被她的模样吸引了。
上车后,仍然是李初眠开车。这是范夜岚第二次看李初眠开车,上一次看的时候正担心受怕着,没太看仔细,而这一次,心境不一样了,范夜岚却也不敢直接盯着她的手看。玉葱般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却早已牢牢圈住范夜岚的心。眼角的余光瞥见范夜岚时不时向自己头来的目光,李初眠嘴角悄悄上扬,开口说:“想看我就光明正大地看,我让你看。”范夜岚白了她一眼,怎么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一点儿都不正经呢?范夜岚歪头看向窗外,飞速向后掠过的风景变得有些模糊。
车弯弯转转来到了一条小巷口,巷子很窄,车进不去了。李初眠停好车,和范夜岚一起下了车。小巷很幽深,但里面确实一片热闹的景象,人很多,一整条巷子都是餐馆。李初眠边走边对范夜岚说:“前面步倾桀追一个逃犯追到这儿,发现了这个好地方。这里的川菜很好吃。”范夜岚跟在李初眠身后,有些犹豫地说:“可是我不是很能吃辣。”李初眠看了她一眼,隔着墨镜,怎么感觉像是…嫌弃的目光?“学着吃点辣。跟我在一起怎么能不会吃辣。”李初眠嘴角上扬,把“在一起”那三个字的语音说得格外意味深长。范夜岚扭过头去,不看她。
李初眠选了一家角落里的小餐馆,进入坐了下来。李初眠把菜单给范夜岚让她点菜,范夜岚接过,也没客气,点了一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又把菜单给李初眠让她点。李初眠看到范夜岚点的菜,就又加了几个小菜,特意叮嘱老板少放点辣椒。
等菜的间隙,李初眠往范夜岚那边不着痕迹地挪了挪,紧挨着范夜岚,范夜岚只是瞟了她一眼,没动。李初眠扬起嘴角笑了,像诡计得逞的小猫。
菜上来后,两个人开始安静地吃饭。李初眠看见范夜岚只吃鱼肚子上的肉,侧过脸问她:“只吃鱼肚?”范夜岚回答说:“怕鱼刺。”李初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那一盘鱼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范夜岚以为她是想方便自己吃鱼,也没太在意李初眠的举动。过了一会儿,一碗白嫩的鱼肉被推到了范夜岚面前:“我把鱼刺剔**净了,吃吧。”李初眠若无其事地对范夜岚说。范夜岚看了李初眠一眼,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是一阵感动。
吃过饭,李初眠开车带范夜岚回警视厅,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太阳正是猛烈的时候。范夜岚回到训练场,接着完成下午的训练,李初眠就坐在一边看她,也不过多打扰。
训练结束的时候,范夜岚收拾好东西就准备下班了,她自然是准备回宿舍窝着的。却被李初眠拦住了,问她想去哪里玩。范夜岚歪着头,想了想,说累了,想回宿舍休息,李初眠也没勉强,把她送到宿舍楼下,挥挥手软软糯糯地和她说拜拜。范夜岚被李初眠的声音触动到了,竟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回头就搂住李初眠的脖子,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李初眠先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心神一荡,低下头寻了范夜岚的唇就吻了下去。很浅很浅的吻,李初眠只在她唇的表面逗留了几秒钟,就放开了她,她害怕范夜岚不能接受。范夜岚扬起头,朝李初眠笑了笑,轻声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啦。”俏皮的表情,微微上翘的尾音,像一片羽毛在李初眠的心上轻轻挠了一下。李初眠笑着点头,手上更加用力,把范夜岚圈进自己的怀里,嘴里小声地重复着:“嗯,你是我的人啦。”
范夜岚在她温暖的怀里呆了一会儿,就想推开她,她是真的累了,想上楼休息。李初眠却霸道地缩紧手臂,不让范夜岚离开。范夜岚瘪嘴,很热啊!又伸手推了推李初眠,李初眠这次却是放开了她,又立刻抓住她的手腕,脸凑近,附在范夜岚的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问:“既然是我的人,今天要不要跟我回家住?”范夜岚脸面上一红,挣开她的手:“才不要!”李初眠知道她想歪了,也不再提这件事,目送她上楼,就转身上了车,开车回到自己空荡荡的家。
到了晚餐时间,李初眠却不想再出一次门了,索性冲了碗麦片当晚餐。喝完麦片,李初眠又空闲了下来,斜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想事情。下午给范夜岚的邀约,并不是她想做些什么事情,而是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安稳地睡过一个好觉了,她只是想知道,如果范夜岚陪在她身边,她能不能安稳入眠。但是好像有点吓着范夜岚了,算了,这件事也不能急于这一时。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李初眠拿出手机,调出从步倾桀那里要来的范夜岚的号码,想了想,发了条“晚安”过去。很快就有消息回复过来:
晚安,好梦。
☆、展露头角
接连着好几天,李初眠每天都出现在训练场上,她几乎不做什么训练,只是为了来看范夜岚训练。
八月的中旬,天气依旧炎热,大滴大滴的汗珠从训练的队员们的额头上滚落。步倾桀接到了周峥泽的电话,立即喊停了训练,集合了所有三队的队员,出发前往东临市郊区的落鸣山。一桩杀人案在那里发生。李初眠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只叮嘱范夜岚注意安全,就转身回到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受害人是在落鸣山上的一个山洞里被发现的,发现尸体的人是路过的爬山爱好者,他们刚发现尸体就向警视厅报了案。
温柢和步倾桀的队伍几乎是同时赶到,温柢照例是戴上白色的手套,开始仔细地检查尸体。死者是女性,年龄为三十七岁,是东临市中心一家大型企业公司的白领。尸体被摆放在山洞的正中间,身上的衣服穿戴得很整齐,身体表面没有明显的伤痕,初步判定是因为服毒而死亡。
温柢很快就检查完了,扭头问站在一旁的范夜岚:“有什么看法?”他还记得范夜岚学过心理学,想看看她究竟是在什么水平。范夜岚有些意外,却也没有扭捏,坦然地回答道:“尸体摆在正中间,身上衣物整齐**净,可以看出凶手具有中度强迫症,选择让受害人服毒而死也是因为不想让受害人身上出现伤痕。受害人年龄是三十七岁,职业为白领,凶手很有可能是因为在小时候受过这个年纪的女白领虐待而导致心理扭曲,从而犯下罪行。”
范夜岚停顿了一下,看向温柢,温柢的神色里流露出些许赞美,肯定地点了点头:“非常好,还有吗?”犹豫了一下,范夜岚才继续开口:“剩下的都是一些推测。”“讲出来。”温柢对范夜岚的推测很感兴趣,他意识到,普通的心理学学生不可能第一次推理就推理得这样有条理。范夜岚点点头,继续说:“凶手的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性别为男性,有收入稳定的工作,近期受到了事业上或是生活上的重大打击,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种打击,极有可能是来自于自身的健康状况。比如突然患重病或是遭遇祸患导致受伤。另外,尸体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凶手一定是开车运送尸体到山里来的,通往落鸣山的公路只有一条,可以筛查凌晨通过的车辆。”温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他意识到,范夜岚不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心理学学生。
“ok,非常好,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这句话是温柢对范夜岚说的,他又转过头对搜查科的警察说:“按照她说的,调出凌晨时的道路监控,排查车辆,再根据车主找符合犯罪心理画像的人。”
“范夜岚,你大学时的心理导师是谁?”温柢突然回过头问范夜岚。“章泊南教授。”范夜岚不知道温柢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出人意料的,温柢眯眼笑了笑:“原来是小师妹哟。”范夜岚吃了一惊:“诶,温队长也是章教授的学生?”温柢笑着点了点头:“去年和章教授一起吃饭,听到他提过一个很有潜力的学生,不过很可惜后来不学心理学了,是你吗?为什么?”范夜岚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下,没有了刚才推理时侃侃而谈的自信:“因为h的事件,我下意识的有些排斥心理学,我觉得还是传统的刑事侦探更有用,所以没有再去学心理学了,把重心都转移到了格斗擒拿这方面的训练了。”原来h祸害了这么多个人啊,温柢眯了眯眼,不知道范夜岚如果知道了李初眠当初救她父母的事,会怎样想。当年章教授和他提到他的得意门生从此不碰心理学时,语气里的惋惜溢于言表。
回到警视厅已经是下午了,范夜岚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等到五点就可以下班了。
低着头认真写着案件报告分析的范夜岚,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的一阵不徐不疾的脚步声,像是有种内心的感应,范夜岚在抬头的瞬间就对上了李初眠含笑的视线。李初眠迈开长腿,走到范夜岚的办公桌前,双手一撑,就顺势坐到了范夜岚的办公桌上,面对着范夜岚,两条长腿在半空中晃悠着。范夜岚歪着头不知道李初眠想要**什么,这里可是办公室,同事们都看着这边呢。
顺手拿了范夜岚办公桌上削好的一片苹果吃了,李初眠才慢悠悠地开口:“温柢说你的犯罪心理学水平很高。”李初眠的表情依然拿捏恰当,不过份欣喜也不过份冷漠,语气里有几分难得的赞许。范夜岚点点头:“算不上很高吧。”李初眠从桌上跳下,一只手搭上范夜岚的肩膀,一只手撑在范夜岚的办公桌上,低下头,脸贴近范夜岚的耳畔,低声说:“收拾东西吧,搬到我办公室去,副队长。”说完也没看范夜岚的反应,又迈开长腿上了楼。李初眠的尾音轻轻上翘,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像是一根羽毛,在听的人心上画了一个圈。
范夜岚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升职了?这么容易?或许是因为李初眠从中调剂了吧。范夜岚想到自己自从遇见李初眠,就总是有刚才那种愣神的感觉,在一瞬间被蛊惑了心神。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范夜岚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其实也没多少东西,电脑,几份文件,和一些零碎的东西。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步倾桀进来了,看见范夜岚手上的动作,轻轻勾了勾嘴角,走上前去:“副队长,我来帮你搬东西。”
范夜岚突然意识到,刚才李初眠说的是搬到她办公室去,她的办公室,是独立的,只有她一个人。所以,要和她单独相处了?
十七楼,很大,**净整洁的办公室,有一扇面朝西边的落地窗,风景很美。偌大的办公室原来只有孤零零的一张桌子,摆在角落里,只占据了小小的一点位置。而现在,又有一张桌子搬了进来,放在原来那张桌子的对面,李初眠懒洋洋地斜靠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着几个搬东西的刑警忙进忙出,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步倾桀和几位来帮忙的刑警都分别回到了十一楼和十楼各自的办公室里。而范夜岚,就在自己的新位置前坐下了。她环顾四周,洁白的墙壁一尘不染,落地窗前摆了几种中型盆栽,很是养眼。除了黑色的办公桌,剩下的就只有李初眠现在躺着的沙发和一架白色的钢琴了。范夜岚很惊讶,谁会在警视厅的办公室里摆上一架钢琴呢?李初眠会弹钢琴吗?目光流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李初眠的身上。李初眠随意而慵懒地斜躺在长沙发上,对范夜岚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过来。
范夜岚无奈,放下手中紧抓着的文件,坐到了李初眠身边。李初眠缓缓坐起身,把范夜岚搂紧怀里,手指缠绕上范夜岚乌黑的长发,轻轻环绕着,一下一下地卷着,附在她耳边问她:“办公室还满意吗?”“很满意。”范夜岚其实也非常喜欢这种大气而不繁琐的装饰风格,自然是满意的。“你为什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就把我调到一队了?我还没有当副队长的资历吧?”范夜岚有些不满,但绝对没有生气的意思。李初眠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头埋在范夜岚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缠绵在范夜岚的脖颈间,很有些痒。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吗?”她是真的害怕自己的突兀会吓到范夜岚,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情感上,李初眠都尽量压抑克制着自己的举动,她害怕再失去。“没有。但是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这样的举动让别的同事会怎么想?”范夜岚没想到李初眠会那么敏感,她听出了李初眠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她不想让李初眠有心理上的负担。“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李初眠埋在范夜岚的颈间,小声地解释。
范夜岚愣了愣,心忽然就柔软了下来,本来还想指责她两句,瞬间就心软了,她只是想多跟她呆一会儿啊。范夜岚扭过头,直视着李初眠的眼睛,对她说:“你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离开你,不要总是担心我会离开你。”李初眠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时嘴角已经扬起了笑意,她的女人,是这么懂她啊。李初眠站起身,又转过来俯身下去,两只修长的手臂将范夜岚锁进怀抱里,低头舔了舔范夜岚的嘴唇,随即又加深成了一个吻,流连在唇齿间的吻,温柔的,克制的,也是,欣喜的。范夜岚轻轻勾动舌头,浅浅地回应着李初眠,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交缠着,拥抱着。
金黄色的夕阳,透过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屋子,将两个相拥的人笼罩在了金色的光芒里,美好,安宁。
“晚上去我家住?”李初眠的吐息在范夜岚的耳畔磨砂着,她又一次提出这个要求。“好。”范夜岚没有太多的犹豫就答应了,她感受到李初眠太多太多的不安与害怕,她想让她安心。李初眠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她本以为范夜岚不会答应。李初眠承认,在范夜岚说出“好”那个字的时候,她狂跳的内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李初眠又笑着吻上范夜岚已经略有些红肿的唇,范夜岚轻推她:“我饿了,先吃晚饭。”李初眠这才坐直身子,笑意盈盈地看着范夜岚,柔声问:“是出去吃,还是回家我做给你吃?”范夜岚歪头想了想:“回家你做给我吃。”“好。”李初眠放开范夜岚,站起身,牵起范夜岚的手,出了办公室。范夜岚想挣开,李初眠却不让,范夜岚急了,小声吼她:“外面还有同事呢!”“怕什么?”李初眠满不在乎,同事嘛,总归是会知道的。范夜岚脸一红,由着她去了。
直到李初眠的车已经飞驰在平直的公路上了,范夜岚才发现自己连一件换洗的衣物都没有拿。“穿我的。”李初眠只扫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你比我瘦。”范夜岚瞪了她一眼。“睡衣很宽松。”“好吧。”
李初眠在一家很大的高档超市前停下,说要去买晚上做饭的食材。进了商场,李初眠推着一辆手推车,范夜岚跟在她后面,倒是有种恋爱了许久的错觉。李初眠挑了几样范夜岚平时爱吃的菜,又买了几种小包装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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