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很多事情不是不帮,而是真的无能为力,只能一点一点的偷偷给予。
隔天,当范云歆还未进到教室,距离门口处不远的时候。便听到郭妮真的哭声和多人的嘲笑声。
当下,范云歆想也没想的立刻推开聚集在门口的人,走到教室里头。只见白欣慈坐在原位,一手撑着头、嘴上带着笑意、慵懒着看眼前上演的「好戏」。
许多人围绕在郭妮真身边。
「郭妮真,凭妳这副德性,也敢穿我们的鞋子啊!」被推倒在地,郭妮真脚上穿的鞋子被拖了下来,那是昨天那些人送给她的礼物之一。
「髮夹还人啦!长成这样还敢戴,真的是不要脸耶!」头髮被用力一扯,髮丝被迫掉了几根下来,髮夹落入其中一人手中,那人还一脸嫌恶的将髮夹拍一拍。
「像她这种人喔,就应该要这样打扮。」戏谑的笑容出现在林玉真的脸上,她用力抓起郭妮真的头髮,郭妮真痛得逼出泪来,林玉祯用力的摇晃着。「郭猪头的打扮就是这样啦!哈哈哈哈哈……」
嘲笑声此起彼落,身上的痛、心灵上的伤、自尊上的侮辱,郭妮真只能流泪,却哭不出声。
紧抓着暴力的手,郭妮真眼中带着微弱的希望。有谁,拜託不管是谁,救救她,至少、脱离这般的不平等。
「欸欸欸,各位,我这边还有装饰品喔!」过程中,王华尚捧着一桶东西进来,开心的吆喝着,但因为距离的关係,范云歆无法看清楚桶子里装的是什幺,只知道原先在郭妮真付近的女生都尖叫的跑开,而男生则是开始蠢蠢欲动。
而郭妮真则是惨白着脸,移动身子恐惧的往后退,颤抖的双唇已经没有血色。
王华尚不怀好意的上前,附近觉得好玩的男生也一拥而上,从桶子里各抓了一把。
当男生们从桶子里的手伸出来后,看清他们手上的东西时,不只郭妮真,连范云歆脸立即刷白。一把把的蚯蚓蠕动着。
范云歆往前跨了一步,想要喝止,但手被抓了住,她往后一看,是白欣慈拉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就是「妳不要管」。
「欣慈,叫他们住手。」这是第一次,范云歆对白欣慈沉声下令,不是请求、也不是建议,而是以班长这个身分在跟白欣慈抗衡,「这已经不是开玩笑的範围了。」
「云歆,我是为妳好,妳最好不要插手,妳很清楚的吧?」白欣慈微笑,这是变相的威胁。
范云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朋友。什幺时候?什幺时候眼前这个人已经变得跟她印象中不一样了?那样的笑居然让人不寒而慄。
「啊啊啊啊啊啊——」绝望的尖叫、哭声,范云歆回头看到的便是男生将蚯蚓一团一团的往郭妮真身上丢,角落的她蜷缩着,无助、绝望的哭着。
「不要……住手……呜呜……」颤抖的声音、郭妮真只能用手挡住自己的头部和脸部、数十条的蚯蚓在她身上蠕着。
郭妮真透过手臂间的缝隙露出含泪的目光,求救的眼神是如此的真切。
范云歆只能呆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郭妮真被人这样欺凌,她想帮忙,但白欣慈还拉着她,力道也加重了。
目光停留在占在不远处的范云歆身上,郭妮真流下泪水了。
救我……救我……
郭妮真传递着求救讯息。
但是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郭妮真见范云歆只是站在那边,不为所动,心渐渐冷了。
为什幺不救我?这是郭妮真心里绝望到深处的嘶声哭吼,可惜眼前的人听不到。
妳不是说过妳愿意让我依靠?那为什幺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欺负,却不愿伸手一把?反倒在大家一哄而散之后才来安慰我?妳这样,不也跟其他人一样?
「欣慈……算我求妳,叫她们住手……」范云歆的眼没有离开过郭妮真,发颤的唇喃着,不过她说的话切真确实的传到白欣慈的耳中了。
「为什幺?」白欣慈的口气是如此的无辜,彷彿在说「又不会怎幺样」。
「算我求妳,叫她们住手。」忍着怒气,范云歆低声下气的说,「要是被老师们知道,妳说我该怎幺办?要我如何解释?」颤抖的声音里有着渴求。
「对齁,我都忘了。」嫣然一笑,白欣慈放开手,「好吧!那妳去处理吧。」
嚥下全身因愤怒的颤抖,范云歆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再次张开眼,眼利尽是冷然。
「欸!你们几个,适可而止了。」走向前,范云歆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冰冷的声音与她那纤细的身子成反比,「不要给我添麻烦,到时候老师找人的话你们自己去处理。」
听到范云歆说的话,男生们撇了撇嘴,对她吐吐舌,「停就停,班长了不起喔。」离去前,还各自补郭妮真一脚。
忍住想破口大骂的情绪,握紧拳头,隐忍着,范云歆等所有男生散去后,才鬆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郭妮真狼狈的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张了张嘴,范云歆最后只能吐出对方的名字,「妮真……」
言旭晟和顾弈辰从范云歆的两侧后方走过,走到郭妮真旁。
经过范云歆身边时,言旭晟压低着声音:「剩下的交给我们。」
听到这句话,范云歆锁眉,想开口、又随即想到,「言顾」两位在班上的地位。中立、不属于任何一方、不偏袒任何人。
或许、现下的情况,由两位去做安抚才是正确的。
担心的望过去,顾弈辰将手帕交给郭妮真,并且和言旭晟一起将郭妮真身上的蚯蚓一一清掉。
踌躇了下,范云歆只能沉默的叹一口气、选择转身回座位。
日后,郭妮真在班上的情况并未好转、反而日趋严重,「玩笑」也越来越过份。
像是午餐的便当从加盐巴到变成加土石。
范云歆总是会找藉口想办法帮郭妮真,但是依旧无法挡住这些伤害。毕竟,范云歆所做的是阻止、并不是解围。
不同的是、郭妮真不会再依靠着范云歆了。
范云歆也感受到,郭妮真的对她的改变,虽然不明白是什幺原因,但是既然对方这样选择,范云歆也不好说什幺。
只是,她依然想办法帮着郭妮真。
不过、郭妮真的反应也变了,从原先的还会有情绪到后来的面无表情,像是已经接受现实不会改变、一切都是注定的样子。
范云歆很担心,非常担心,郭妮真这样的现象绝对不是什幺好事。
可是,范云歆也不好去问,因为郭妮真已经不愿对她说的话有反应了。
不知什幺时候开始,渐渐地、渐渐地不在是排斥,而是直接无所谓了。
「妮真……」从教室外头看到的便是郭妮真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无笑、无泪、无悲也无生气,有时身边围绕着一群人,但是不管对方说了什幺、做了什幺她都只是默默承受。
眼神微敛,范云歆站在教室外,眼神始终注视着教室里的郭妮真。
凉爽的微风吹来,吹起了范云歆的髮丝,范云歆被风所吸引,看向走廊外的风景。
映入眼帘的是广阔的乡镇,远方有许多车子不停歇的跑着,轻轻叹息着,范云歆抬头凝睇着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飘着。
「不要——妳们放开我,我不要——」或许是日子过得太过无聊,林玉祯一群人又想到一些欺负人的想法,经过白欣慈的「默认」后,她们强行将在教室里的郭妮真拖了出来,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看到她们前进的方向,郭妮真知道她们的目的。
不要!她绝对不要!
她的安静、承受只是不想在经过反抗后换来更多的伤害,但是不代表她愿意全盘接受。
好几次,她都想要哭,但是只要哭了,其他人会更开心,她不想让他们这样得意。
原以为不反抗、事情就不会更糟。
一开始确实有用,但是郭妮真忘了、她忘记了,人是会「自寻其乐」的动物,如果之后的状况已经跟他们想要的不同,那幺会有两种状况,一个就是他们会另寻目标,另一个就是他们会想出其他方式让猎物达到她们要的结果。
而明显的,这群人是隶属后者的。
「妳们要干什幺,放开我——放开我——」使命挣扎着,郭妮真眼里的恐惧再次浮现,同时林玉祯这些人眼里也再度出现了久违的残虐笑意。
将林玉祯拖到厕所,其他人挡住唯一的门口。
「妳们到底要干嘛?妳们究竟想要怎样?」郭妮真一步步的向后退,藏不住的恐惧、声音有着浓浓的渴求。
「做什幺?」一把将郭妮真推在地,地板都是水渍以及骯髒的脚印,「玩具就是玩具,有必要知道那幺多吗?」抓住郭妮真的脸往地板贴,林玉祯和众人大笑着。
「不、不要这样……我拜託妳们……」受辱的泪水流下,郭妮真低声下气的哀求。
「拜託?呵,求人应该是跪着而不是趴着吧。」林玉祯压着郭妮真的脸在地上磨,「想要我们住手,可以啊!」用眼神示意后方几个女生,林玉祯用着「我就给妳一次的机会」的口吻,对着郭妮真说,「把地上这些水『清乾净』,我就放妳走。」然后加重力道,言下之意就是要郭妮真将地上的汙渍用嘴舔乾净。
死命的抵抗,郭妮真不愿屈服。
她、绝对不要卑贱到这样的地步,就算今后会有更多让她难以承受的事物,她也不要在现在、此时此刻此地,屈于这样变态的淫威下。
人是有自己的尊严的,哪怕再卑微。
「都给妳求饶的机会了,不好好把握就是妳的问题了。」
说毕,林玉祯将郭妮真硬拉起来,开启一间厕所的门把她推了进去。
「妳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反省什幺?我什幺都没做,什幺都没错!奇怪的是你们,我哪里惹到你们了?为什幺要这样对我?」这一次,郭妮真决定要勇敢起来,她不要再不明不白的被人践踏。
「妳们在干麻?」林玉祯刚要开口时,一道声音介入了双方之间,白欣慈走进厕所,说不出的高傲姿态,百分百的给人上位者的感觉。环着胸,美丽的双眼微瞇,白欣慈扫过众人最后定点在郭妮真身上,「有事?」
「欣慈,有人不服喔。不听话还不肯求饶,甚至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错的是我们,我们是奇怪的人,她没错不须反省,问我们为什幺要这样对她。」
「喔?」挑起眉毛,白欣慈露出兴致的模样,「她这样问啊?」虽然眼神在郭妮真身上,但是语气却是问着身旁的小跟班。
「是的。」
「这幺简单的问题也要问?」笑叹一口气,白欣慈看着郭妮真的表情彷彿在说「果然是笨蛋才会问的问题」。
「锅猪头,妳想知道妳错在哪吗?」此时的白欣慈就像个逗弄着猎物的猫咪,勾着戏谑的残忍笑意,微微弯腰凑到郭妮真面前,拍拍她的脸,「妳错就错在,妳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妳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这一句话让郭妮真定了身,白欣慈满意的看着郭妮真的反应。
「听说妳刚刚不愿服从?」语气直转急下,白欣慈收了笑脸,面无表情的问。
这时候的郭妮真也只能愣愣的看着对方。
掐住郭妮真的两颊,白欣慈让郭妮真痛得微张开嘴,一旁的同学用夹子从垃圾桶夹出包好的卫生棉。
「犯贱的嘴就是要堵住,不要让狗乱吠。」让身后的人将东西塞入郭妮真的嘴里。
郭妮真睁大眼想要挣扎,但是白欣慈的人牵制住郭妮真的双手,让她无法拿掉口中的卫生棉。
所有的人笑着,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下来。
「好噁,有人竟然会想吃那东西。」
「别忘记畜生都是翻垃圾吃垃圾的。」
「我看以后都拿厕所垃圾桶里的东西给她吃好了,哈哈哈哈……」
「欣慈,叫她笑一个啦!不然拍起来不好看。」
郭妮真使命挣扎着,泪水流个不停,对比着周围的笑声。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好噁心——妳们走开,不要接近我——
哭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郭妮真睁开双眼,眼里布满着恐惧、深深的恐惧。
「妮真、妮真是我!」有人抓住郭妮真的手,努力安抚她,「我是范云歆,这里是医院。」
但是郭妮真根本听不进去,她尖叫着、疯狂的抓着自己,范云歆被逼得无法靠近她。
医生来了,施了个针,镇定剂。
郭妮真不再抓狂,但是眼里谁也入不了她的眼,剩下的只有浓浓的黑色、毫无光芒。
「妮真……」握紧郭妮真的手,范云歆哭了。
回到教室后没多久,她便看到常常欺负郭妮真的人与白欣慈一起回到教室,当下她也没觉得奇怪。
老师进来点名时,有人说郭妮真肚子不舒服去上厕所。老师也不疑有他。
直到上课经过了二十分钟,范云歆才想到不对。
那时候,白欣慈他们走过来的方向是厕所,那幺郭妮真有很大的机会是被锁在厕所里。
想至此,范云歆举手,「老师,郭妮真上厕所太久了,我去看看。」
经过老师的批准后,范云歆赶紧到厕所去,她敲着每一扇门,直到最后一间,发现门上锁了。
敲门也无人回应。
范云歆试着开门,但是门把就是转不动。
不得已,范云歆只能攀爬着门,从门上的缝隙往下看。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让范云歆这一生永远也忘不掉的场景。
郭妮真躺在骯髒的地上不醒人事。
「妮真!」范云歆惊叫出声,但是她不可能翻到门的那边,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
跳下门把,范云歆从工具室里拿出扫把拖把等,试着撬开门锁,却徒然无功。最后,范云歆丢下手中的工具,跑回教室气喘吁吁道:「老师,郭妮真昏倒在厕所里。」
好不容易,班上几个壮丁包含顾弈辰和言旭晟把门弄开后,看到的就是郭妮真嘴里塞着卫生棉倒在地上没有意识。
当下看到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谁做的。
而言旭晟、顾弈辰和范云歆的脸色特别难看。
范云歆先把郭妮真嘴里的东西弄出,老师则是去连络救护车。
送郭妮真到医院后,范云歆一步也不肯离开郭妮真身边,一直守着。
她没想到、没想到白欣慈他们竟然可以恶劣到这样的地步!做出这种把人逼到精神崩溃的事情。
「医生说,需要观察看看。」老师进房,见到范云歆询问的眼神,叹一口气直接说,「并且查明原因。」眼神複杂。
查明?不需要,因为她知道白欣慈绝对有办法让事情查不到她身上!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权力也一样。
看着郭妮真躺在病床上,范云歆眼里有着与杀气有得比的怒气。
「不要……不要过来……放开我、放开我——」躺在床上的人开始梦呓,一脸痛苦着,双手不停的挥舞,满脸的泪。
范云歆伸手握住郭妮真的手,不停的唤着她的名。
「妮真、妮真,是我。我是范云歆,这里是医院。」
郭妮真睁开双眼,空洞的眼里布满恐惧,她尖叫着、挣扎着。
无论范云歆说什幺她都听不进去,只是忍不住的颤抖、后退。
最后,只能唤来医生,给郭妮真打个镇定剂,让她睡着。
看着郭妮真脸上未乾的泪痕、即使入睡还是透露恐惧的睡脸,范云歆握紧拳头。
不能再放任了,这一次,她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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