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画风总是不对》老祖画风总是不对分节阅读94

    “起来吧。”沈中玉刚要迈步,却就停下来,从袖囊里抽出了一个玉简,扔到靡靡怀中去,乃是他在冥土趁着有空的时候,整理的渡散仙劫的秘法。

    靡靡接过玉简,神识一触,不由得大喜,就要不顾体面,叩首而谢。

    沈中玉赶紧将她提溜起来,道:“我要见一见紫府殿,你去通禀一下。”“喏。”靡靡立刻应道。

    沈中玉回头对张致和道:“又有事情来了。”

    “无妨。”张致和刚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一头雄鹿跳出山林,然后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喜道:“我的禄存来了。”沈中玉看到那只皮光水滑的雄鹿,道:“过了几个月还不能化形,这资质堪忧。”

    张致和闻言,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考虑了一下说道:“我要试着和它说法了。”

    禄存跳到张致和跟前来,低头舔了舔张致和的手,开言道:“老爷。”

    张致和听到这个,感觉十分微妙,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禄存道:“听到往来都是这般喊的,可有不对?”

    “没什么。”张致和道,“对于化形,可有几分想法不曾?”

    禄存闻言,低头道:“我能化形了,就是没得衣服穿,所以就不化了。”

    张致和听到这个,眉眼弯弯地笑了,道:“不妨事,一会儿我给你两件道袍。”

    沈中玉听着他们的对话,在旁笑得一抖一抖,在他怀里睡着的梼杌惊醒过来,看到雄鹿宽阔的背部,一下子就跳了上去,得意洋洋地蹲坐在上面。

    可怜的禄存忽然发现自己背上多了只猫,刚要挣扎就发现一阵令人心悸的气势压下来,吓得它只能瑟瑟发抖,连耳朵都塌下来了。

    梼杌尾巴一甩打在禄存的臀上,道:“驾!”

    第149章

    禄存委委屈屈地驮着梼杌,跳了一圈,差点儿把梼杌颠了下去。梼杌紧紧抱住它的脖子,道:“休想甩我下去!”沈中玉见到这个,上前把梼杌拎了起来,道:“怎么又调皮了?”

    梼杌眼巴巴地看着他,蓬的一下毛色变成了黑白相间的颜色,拖长了嗓子喵了一声。

    沈中玉见此只能扶额,也不知道在给他重塑妖体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竟然越发稚气了。

    张致和安抚地拍了拍禄存的背部,说道:“这是先生首徒,嗯,性子难免娇惯。你且化形吧。”说着就从袖囊里摸出两件已经不穿的道袍给他。

    禄存蹭了蹭张致和的手道:“好。”然后左右看了看,叼着衣服就跑到隔壁的小树丛中去。

    这时候,靡靡也回来了,来到沈中玉跟前,福身一礼道:“大人请随我来吧。”沈中玉回头看了一下张致和,道:“你要在这还是和我一道去?”张致和道:“自然是与先生一起。”

    沈中玉顿了顿,还是说道:“只怕要用些手段,你别怕。”张致和道:“我知道了,大行不顾细谨。”

    沈中玉听到这个,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笑道:“你也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的。”

    张致和偏过头去不看他,只是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他看到禄存披着不甚合身的道袍,小心翼翼、歪歪扭扭地走过来,不由一笑,道:“你在这里等着吧,我与先生去面见紫府殿。”

    禄存刚刚化形,却是个相貌清秀的青年男子,身量高大,但是两只耳朵还是尖尖的,听到人说话,一抖一抖,两手不自然地下垂着,总想趴到地上去。

    张致和道:“你且站一站,别乱走,把腰挺起来。”

    “喏。”禄存一边应着,一边站直了,因为身量高大,倒是显出了几分英伟之气,只是身上衣衫不整,实在有些好笑。

    沈中玉打量了他一眼,道:“先这样吧。”说着,他就把梼杌往禄存怀里一塞,说道:“你教教他。”

    梼杌很是嫌弃地瞥了这只呆头呆脑的小妖一眼,道:“成。”

    沈中玉伸手一弹他的脑门,道:“别欺负得过了。”说完,拉着张致和的手就跟着靡靡走。

    却说紫府殿中,海棠之前本来正和盈缺在一道说话,一听到沈中玉要来,就站了起来要出去,盈缺一把拉着她,想要说话,但看到海棠眼圈都红了,却又说不出来,只得放她自去了。

    海棠一抹眼泪,勉强说了句:“我没事,我只是不想见他们了。”

    “我知道。”盈缺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不许自己一个人哭。”“嗯。”海棠含泪微微一笑,然后就挣脱了盈缺的手,快步出去了。

    盈缺稍一整妆,就扶着侍女到外面正殿去,刚一坐下,沈张二人就到了。刚叙了两句寒温,沈中玉就从袖囊里取出封好的彼岸花递给她,道:“这就是曼殊沙华,不负所托。”盈缺双手接过,深深行礼,道:“谢过大人恩典了。”

    “不必。”沈中玉摆了摆手,道:“我来也有事要和你打听。”盈缺心中一顿,试探着说道:“大人请说。”

    “我临走前,安排手下小妖在这里看着,杀了个人。这人是谁?”

    “大人不是都知道了吗?”盈缺道,“他是海棠的兄长海荣。”

    “不错,他有什么本事,还有其它这样的人吗?”

    “他能号令万木。”盈缺谨慎答道,“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沈中玉看着盈缺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放柔了声调,说道:“那你问过吗?”

    “问?我为何要问?”盈缺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沈中玉,他想要知道,是为了对付未来的敌人,想到这里,她立刻闭嘴,没有再说。

    沈中玉静静地看了她半日,道:“我想要未雨绸缪,应对来敌是真的。但是我之敌人,焉知不是你的敌人呢?”“怎么会?”盈缺道,“海棠,她……”

    “她会怎么样?”沈中玉仿佛设身处地一般给她慢慢描述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道:“毫无疑问,她救了你。但是她的家族并不赞同。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你会死,她就不会死吗?”盈缺想到这般灰暗的未来,眼中不由得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有些呆愣地坐在主席上出神。沈中玉直接站起来,走到她身前,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来,看着我。你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了。”“你要什么?”盈缺听到这个,反应过来,凄然道,“我会尽我所能。””我要知道他们的一切。”

    “我不知道呀。我真的不知道呀。”盈缺听到这个,忙答道。

    “那就去问,你们之间姐妹情深,不是吗?”沈中玉冷酷地回答道。

    盈缺看着沈中玉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仿佛是看到恶魔一样。她知道,她通过友谊从海棠口中打探到关于她家族的一切,最后都会变成刺向她的利刃,因为沈中玉会毫不犹豫地利用这一切来屠戮她的家族,让她成为背叛家族的罪人,而自己也会成为利用友情以求生的失义之人。

    从来不曾有一日,盈缺会想到自己如果死了就好了,会感觉到生存竟然会如此痛苦。

    想到这一点,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不断滚落下来,哀求道:“大人,我求你了。别这样,我求你了。我愿承担一切,无论生死,求你别逼我“她说着放下了一切紫府殿主的体面,向着沈中玉连连叩首。

    沈中玉见此,略带嘲讽地一笑,道:“你承担得了吗?”

    “我。”盈缺咬着嘴唇,道,”等我掌握了海神神力之后,我……”“要等多久。”沈中玉站起来,低头瞥了她一眼。

    感觉到沈中玉眼中的嘲讽,盈缺痛苦地明白过来,她在之前差点就死了,这还是只是海荣一人,如果是整个家族的话,那自己会怎么样呢?

    她能依靠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但他不是把她从困境中拉出来的救星,而是将她推向堕落深渊的魔鬼。

    盈缺眼角一扫,看到张致和也在,却就膝行过去,道:“张道长,我求你。”

    张致和看到她这般失态,叹了口气,道:“先前,是我欠了你一条性命,但是现在都还清了。先生从不曾亏欠于你。”闻言,她颓然地瘫倒在地,无语凝噎。

    张致和避了过去,道:“先生所说的虽然无情,但是事实如此。若果盈缺姑娘真的不想这样做的话,那就只好舍生取义了。”盈缺听到这个,自嘲一声道:“我能舍生取义,你们能护住海棠吗?”

    张致和摇了摇头道:“凭什么?再说,她会愿意吗?”

    盈缺也想到这点,他们要对付的敌人是海棠的家族,凭什么要让他们好好对待敌人的亲眷?!就算,他们能保住她的性命,但是最后,无论谁胜谁败,海棠又该如何自处?

    这一件事竟已成了一个死结,无法解开,也没有人愿意解开了。

    最后,沈中玉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但是海荣能找到这里,其他人也会找得到。”

    盈缺感觉自己眼泪都要流干了,恍恍惚惚地听到这句,如在梦中,竟还能清楚明白地回答道:“好。”声音平稳得竟不像是自己发出的。

    沈中玉稍一颔首作为示意,拉着张致和就出去了。

    刚离开不远,张致和就期期艾艾地表示愿意亲自去找海棠打听这些事。

    沈中玉看了他一眼,道:“只怕,她未必愿意见我们。”

    张致和听到这个,也有些失落地低头说道:“说得也是。”然后感叹道:“我本以为千古艰难惟一死,想不到竟还有比死更难处的境地。”沈中玉道:“还需小心,不要让自己落到这样的地步。”“那先生,如果你面对这般境地,你会怎么办?”

    沈中玉闻言一笑,道:“法子有很多,因势而变吧。不过当然了,最好就是在事前避免。”张致和舔了舔嘴唇,最后还是没有再问,感受到双手交握传来的暖意融融,感觉心底的阴冷渐渐散去了,道:“先生,我无能,遇到这样的境地,可能我只有自刎一路了。”“你不会。”沈中玉道,“你比自己想的更有韧性。”

    “那怎么办?”

    “以杀止杀。”沈中玉道,“杀到他们怕了,滚回去为止,血海深仇,也只有血才能了结。想要等闲过了,岂有那么容易。”

    张致和闻言,愕然道:“这不是和人更加结仇吗?”

    “寻常二人生死相搏,自然是结仇。但如果是狮子对蝼蚁的践踏却是理所当然,而当狮王偶尔大发慈悲的时候,蝼蚁们自然会感恩戴德。至于玉石俱焚,作为一个家族,凡是聪明点的当权之人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如果他不聪明,他们家族内部会教他聪明的。”

    听到这般匪夷所思却又颇有道理的解释,张致和长出了口气,道:“先生这般说,真吓人。”“吓着你了吗?”

    “有些。”

    沈中玉闻言,将张致和一把抱进怀里,贴着他的耳边说道:“不要怕,我不会伤你。”

    张致和同样贴着他耳朵,说:“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意想不到。”

    老沈知道自己要对付海棠背后的那个家族,但是他对海棠及其家族的修行方式是完全陌生的。而他一向是谋定而后动的人,不会让自己落到这样完全失控只能听天行事的境地,所以他就要去打听,打听方式非常不人道。盈缺姐姐要不就跟海棠打听她家族的虚实,然后再告诉老沈;要不就和海棠一起去死,她要怎么选呢?

    老沈在某些情况下,做事是非常狠辣的,也绝不怜香惜玉,盈缺姐姐被他逼得欲生欲死。

    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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