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齐光耸了耸肩,挑着沈中玉留下的甜白瓷酒壶,运轻功也走了,气得这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在原地乱蹦。
权齐光跑出了两三里之后,果然发现沈中玉就停在那里等他,不由喜道:“好汉,你叫什么,我想和你结交一番,不知可否?”“沈中玉。”沈中玉点了点头,道:“我也想要个向导,不知可否?”
“好。”权齐光道,”只是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都可以,西极流沙,南极汪洋,我都想去看看。”
“那。”权齐光道,“那我想到了,若你想谢我,那这一路上,食宿费用都是你付账好了。”
“可以。”沈中玉爽快应了,然后好奇问道:“你不当捕快了吗?”
权齐光道:“我在当捕快之前,就发了誓:在我追捕的人当中,有三个是我不想抓的,那我就不当捕快了,你是第三个。”
“哈哈……”沈中玉仰天大笑,道:“不胜荣幸。”
在这个谙熟黑白两道,手段灵活的凡人带领下,沈中玉总算不是一入城就被人通缉,而是能更好地享受这红尘烟火。虽有人说,软红十丈不外如是,但是大道本无高下,如天之高,如水之下,无处不在。
在一日一日地经历着凡人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沈中玉感觉道心越发晶莹,许多本来的所执所念渐渐淡化,更多的念头起伏,沉浮在心湖之中。沈中玉内视之际,俯看心湖之中起伏的念头,其中最大的一个执念竟然就是飞升。
上辈子,他执着了三千年,无缘飞升;这辈子,他孜孜以求这么多年,还是飞升。这一执念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中,个中滋味酸甜苦辣,一想起来竟也欲辨已忘言。
他叹了口气,看着心湖之中起伏的念头,静静地笑了,我求飞升,但我求的更是大道,无论飞升与否,神通与否,我所求的只是大道,再无其他。
而在沈中玉悟道之时,张致和正一边看着句芒给的地图和资料,一边苦苦寻觅相柳的神庙。因为相柳乃是邪神,所以其神庙都只能在偏僻近水之处,通常是海边的小渔村。张致和寻路寻得好几次迷失了方向,索性就靠着海边走,一条一条村落搜过去。
终于在第三条渔村的时候,搜到了,他一进村就看到村中央的神庙,本来该是村中宗祠的位置现在却被装饰成邪神的庙宇,屋脊上装饰着游蛇的雕塑,上翘的飞檐上则是张着长长的嘴,里面满是尖牙的鳄鱼,就连门框上都抹着鲜红的血液。
张致和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手中的剑,想要直接就一剑劈落,但还是稳住了,就像是常人一般,一边和四周的村民打探此地神灵的神通,一边慢慢过去。
这些村民看似对相柳无比虔诚,但是在虔信背后却是深深的恐惧。相柳神祝来此传法的时候,首先就是拆掉了村民的宗祠,在原地立相柳之位,并恐吓道:“相柳大能,有敢背信者,必遭洪水之袭。”他话音刚落,腥臭的毒水就淹没了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人,并将其溶化其中。
这次传法,相柳神祝杀鸡儆猴,从此村民对于相柳不敢不敬,十分虔诚。
随着民智渐开,神灵传法除了恐吓之外,更多的是怀柔手段。例如句芒这样的善神,虽有雷霆手段,如果有人敢在她的神庙中毁坏珍贵的树木的话,句芒会亲自出手了结该人,但是更多的是以春神复苏万物而著名。
张致和打听到这些,虽则愤怒,但是历练多了,还是有了几分城府,不动声色地思量着,句芒曾说香火有毒,内中的意志甚至会腐蚀神灵的意志,所以大部分的神灵都是会将香火寄存在神印之上,经过秘法慢慢纯化之后才会将之融入体内。而恐惧之意志却是最难纯化的。相柳这般饮鸩止渴,难道是想要找死吗?
他细细一想,决定还是想法子抓住相柳的其中一个化身来问个清楚,抬头看着眼前神秘而狰狞的神庙就打定了主意。
他像是香客一般,悄然地推开了神庙的大门,跨入其中。庙门一下子就闭上了,门后是一处厅堂,厅堂四周是幽幽的烛火,泛着如同鬼火一样的青光,投在地上显得可怖至极。
张致和冷哼一声,幽光一散,露出暗沉的厅堂,阳光从墙上的小窗上投落,在地上划出了一个个格子,四周的蜡烛根本不曾亮光。张致抬起头看着神台上狰狞可怖的神像,相柳九首,此刻在神台上就是一个用木雕成的长着九个脑袋的大蛇,这九个脑袋或起或伏,或是露出獠牙,或是正咬着猎物,姿态不一,但都无比可怕。
他皱着眉,有些儿明白相柳为何要这样做了,相柳看来不甘心于只作为古神,他还想做一个人道香火神,主恐惧的人道神。这世上没有人喜欢恐惧,但是不得不说,人却多有畏惧之心,所以相柳若真的成了主恐惧的神灵,该是不会陨落的。
面对对手可能的喜况,张致和却反而露出了笑意,因为相柳成为主恐惧的神灵的话,日后虽不至于陨落,但想再进一步就难了。这个邪神害怕了,张致和很自然地得出了这一个结论,他在怕死。
面对一个怕死的敌人,张致和再无畏惧,直接出剑,一剑就劈落在相柳的神像之上。
木雕的神像一下子就活了过来,九个蛇头一下子争先恐后的地张开大嘴,发出了乌暗的光芒,这是能够污秽法器、元神乃至灵魂的剧毒,一旦沾染,身体就会感觉到火烧一般的疼痛,就算轮回转世都无法摆脱,直到灵魂焚尽。
但是在下一刻,整个天气一下子就暴冷而下,本来窗外已经是春暖花开,但此时却像是时光倒流,再入寒冬一般,地上转眼就蒙上了一层白霜。
乌暗的光芒就在半空中一下子就停滞下来,白色的冰霜转眼就爬满了黑光,随后就抖动着掉落为颗颗冰屑,冰屑如刀锋一般在狂风中回荡,想要将庞大的神像割裂成碎片。
但相柳好歹也是上古大神,虽则只是个神像,又岂会束手就擒。九张大嘴一张,齐齐一吸,狂风冰屑一下子就被它吸入其中。尖牙一合,冰屑就像是硬脆的糖果一般被嚼碎了。
张致和感受了一下被它吞入腹中的剑意何在,发现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无处可寻,却不至于心生畏惧,而是剑意争流叠叠而起,以势压人,如同瀑布高悬于空中,一泻千里,汪洋恣意的剑意完全倾泻在相柳神像之上。
蛇躯笔直地挺起来,盘在一起的九个蛇头,盘旋着要向张致和咬来,一下子就将宽敞的神庙撑得满满当当。但是剑意来得更快。张致和见此,更是人剑合一,迎着它其中一个大张的蛇口而去,穿入其中,自蛇口开始,将整条长蛇剖开。
蛇头散落一地,蛇身也软软地落在地上,现出了木质的原型,张致和回头看着这已经毁坏殆尽的木雕,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仿佛太过简单了。
而在此刻,四周烛火忽起,张致和僵立在神台之上,一下子不言不语,不举不动,连眼珠都无法转动。而从神庙外却走入了一个人,他上前就要摘下张致和手中的长剑。
第191章
那人走到张致和身后,一手抚上了张致和紧握长剑的手,一边捏了捏张致和肩上的肌肉,道:“想必大神会对这次的祭品感到满意的,多么完美的**,还是一个化神真人。”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还是一动不动的张致和,道:“不要这么冷淡,能够献身于相柳大神,是多么崇高而光荣的事,笑一笑嘛。”他说的时候,他双眼炯炯有神,语气中是无比的狂热和虔诚,像说着世界上的真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后一退,极其戏剧化地一转身,宽广的血红色的衣摆瞬间散开,这是个英俊的年轻人,除了脸色分外苍白,双眼里也是血红冰冷的竖瞳,凶光毕现,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就像是猎手戏弄猎物一样的笑。
但是在他想要再次上前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停下了,微笑就这样凝固在嘴边。一身是血的张致和怒而出剑,剑气勃发,身上淋漓的鲜血化为血红的锋刃,无情地刮下来人身上的肉,每一片都薄如蝉翼,晶莹剔透。
来人暴怒急退,伸手一握,腥臭的毒液自张致和脚下喷发,要将他吞噬其中,但是极度冰寒冻结了浊绿色的毒液,张致和踏冰而起,如同流星飞掠一般穿过来人,锋利的长剑却并没有造成鲜血四溅的情况,而只是在来人的胸前划出了一道血痕。
来人却一下子僵硬地立在原地,感觉到心腹的剧痛,不可置信地扭头要去看张致和的背影,却只看到青色的血迹斑斑的道袍下把,以及略略下垂的剑尖,再之后,剑气爆发,看似完好的身体一下子如同烟花一样爆开,鲜血四溅,洒在粉墙之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张致和再也支持不住,勉强用剑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板上,感觉身体如同筛子一般不断地向外渗血,心中气血翻滚,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刚才,张致和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与句芒对战一般,看似时间完全停止了,但是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意识仍在。他就忍不住猜测,难道是因为相柳法力修为不如句芒,所以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再仔细观察一下,他就感觉到时间看似是被停止了,实际上却只是被拉慢了,仍然在行进之中。
那个神祝的话唠给了张致和的时间。张致和一感觉到这点,不动声色,神识再次放开,却发现自己正处于时间织成的巨网之中,这张巨网紧紧缠缚在他的身上,让他寸步难行,无法举动。
但他却不管不顾,拼着身体消失在异时空的风险也要愤而出剑,最终成功翻盘,将这个胜利在望,已经开始庆祝的神祝斩于剑下。
但是后果却也是严重的,张致和几乎一半的血肉与神识被时间斩断,然后迷失在时间与空间的缝隙之中,只能再慢慢长回来。
神庙之外往来经过的村民忽然间听到一声巨响,停下一看,就看到屋顶上的蛇头竟然掉了下来,在地上砸得粉碎,不由得大为惊愕,舔了舔嘴唇,上前一看,看到那蛇头上的血红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与原来活灵活现的情况大为不同。
其中有人颇有些见识,见到这般情况,就道:“这看来像是此地的神像被毁了。”村民听后,惊疑不定,还是有见识的那个人说道:“这位大神,平日脾气就不好,我们也不敢冒犯,所以就先等等?”另一个借着侍奉新神的机会成了庙祝的人,却忙道:“这可不好,日后大神怪罪下来,你们担得起?”村民闻言,也觉得有理,便你推我,我推你地挤进了庙中去。一进去,他们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他们知道这应该是血,但却不觉一丝腥味。有几个人走了两步,就觉得仿佛踢到了什么,在地上滚出了声。
俯下身一模,感觉是个圆圆的石头,捡起来一看,那人就吓得险些失去了言语,这个石头色泽通红,如同血液流动,晶莹剔透,光芒闪烁,竟是万中无一的红宝石。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擦了擦宝石上的尘,小心翼翼地想用牙试一试这宝石坚硬与否,与此来确定宝石的真假。
但再想不到,这宝石居然是入口即化的,咕嘟一声就滑下了他的喉咙,然后他就觉得全身像被架在了火上烧,烫得他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但过不了多久,他就全身冒出了火焰,一时三刻就成了骨灰一捧。
这些宝石皆是张致和滴落的血液凝结而成,对于修士来说,自然是至宝,只需一颗就可以顶得上他们百年的苦修,被他们称为仙人血。但是,**凡胎如何承受得了,被内含的纯阳法力烧成了灰。
旁边的人看完这一幕,不由得惊恐交加,这,这是闹鬼了,忽然间这人就被鬼火烧了?!他们赶紧掏出了火折子,一点火就看到地上躺着个血人,而相柳的木雕塑像也散落一地,狰狞的蛇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可怕,匍匐在地只显得无比可怜。
庙祝见此,眼珠一转,立刻就扑了上去,抱着塑像的残骸哭了起来,道:“大神,你是为了抵御妖怪才成了这个样子的吗?大神呀……”众人听到这个,互相看了看,这般说也有道理,那地上的这个就是那个妖怪吗?
这庙祝素来机灵,看到他们已经有几分相信了,赶忙趁热打铁说道:“大神这样的神威,缓过气来定然会无事的。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烧了这妖怪,以此表示我们的虔诚。”
村民闻言,纷纷点头,相柳并非是宽容的神灵,能够有法子取悦他那可就是太好了。他们赶紧出去,收集枯枝稻草,在庙门口垒成了柴堆,然后就将这完全失去了意识的妖怪拖过去。
看着已经到了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众人大礼在庙前参拜过了,就点了火。火舌毕剥着舔上了柴堆,转眼就成了炽热的火堆,而这妖怪面朝下地躺在火堆中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火烧一般。
众人更觉得这分明就是妖怪,哪有人在水里面不觉得痛的,烧得好,实在是烧得好。但正在他们庆贺相柳大神为他们除掉了一个妖怪,自己村子逃过一劫,开始歌舞的时候,有个本来正在玩闹的小孩子,偶尔一回头却看到躺在火堆里面的妖怪忽然动了。
那小孩子吓得一抖,赶紧拉了拉在旁边的父亲,道:“爹爹,爹爹,那妖怪在动!”那父亲抬头一看,果然看到火堆里的妖怪这时候竟然慢慢爬了起来,也是惊恐交加,一下子就嚷了起来,道:“那个妖怪,他动了……”还没有说完,他就抱起了地上的小孩子就往庙里面跑。
众人忽然听到这一声,也回头看去,果然熊熊烈火之中,那个妖怪果然是在动,他慢慢站了起来,从高高的火堆上跳下来,正要走过来。
“啊!”村民无不发出一声惨叫,也一转身就往庙里面跑,只恨爹娘没有给自己多生两条腿,冲进去之后,他们立刻就闭了门,只在两个窗格中瑟瑟发抖地看出去。
张致和一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柴火堆上,被人当成了妖怪来烧,不由得哭笑不得,这,这,平生第一次遇到这般事,不过自入化神之后,入火不焦,倒也无妨。
他勉强坐了起来,感觉自己半个身体都仿佛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层皮裹着,内里本来存在的结实肌肉与充盈鲜血不知道消失在哪个时空当中,叹了口气,从袖囊中摸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并将其含入口中。
看似坚硬的宝石却一接触他的舌头就化成了泛着芬芳香气的淡绿琼浆,顺着喉咙滑下。琼浆入腹,张致和仿佛感觉自己走进了深山老林之中,眼前是浅浅深深的绿色,耳边是高高低低的鸟鸣,一呼一吸,进入体内的皆是来自于茂林之中蕴含着勃勃生机的灵气。
他本来以为这只是幻境,但当他的神识展开之后,他却看到了自天而降的点滴甘霖,滋润着他几乎枯竭的神识,修复着他的**;而在耳边的鸟鸣也变成柔和低沉的女声细语,像是母亲的关怀一般,抚慰着他的灵魂。他舒爽地吐出了一口气,站下来,伸了伸懒腰,跳了下来,飘然而去,还要去下一家了。
这时候,在天降甘霖化成的雨滴下,熊熊烈火早已熄灭,还在原地催生出青青草芽,甚至有些心急的野花尽情展现了自己的美丽。
这是句芒在伤心时流下的眼泪,具有解毒、疗伤、续命等等奇效,只需一滴便可起死回生,沉疴得愈。
躲在庙里面的村民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产生了奇怪的想法,这看着不像是妖怪呀,反而像是山中的仙人。他们正议论纷纷之时,庙里地上的蛇头却不知何时,悄无声色地又和身体连了起来,在地上活动着缠上了其中一个人的小腿。
那人奇怪地低头一看,看到狰狞的蛇头,吓得一声尖叫,再然后他就以后都叫不出来了。半个时辰内,紧闭的庙门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再之后就重回寂静,就像是坟墓一般的安静。
第192章
天朗气清,青天之上连一丝云气都无,无遮无掩的太阳照得雪地千里银白,沈中玉就站在站在雪山之上,俯下头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权齐光,道:“你本该留在山下休息。”西极流沙,南极大漠,东极深海,北极雪原,沈中玉与权齐光花了三年,看尽了世间的风光,而到了北极雪原之时,权齐光却抵御不了雪原上稀薄的空气与冰冷的朔风,病倒了,本来只是普通的风寒,却在几日内转为肺病。但是他重病在身,他却坚持要到高山顶上去看一看。沈中玉索性就连担架带人一道捆在背上来爬山,就是负重过百,但是身影依旧潇洒,踏雪无痕。
权齐光听到沈中玉的话,却努力地直起身,裹紧了身上的皮裘,看向了远方冰山起伏、冰河如镜的博大景象,说出一句:“在我之前,有其他人能到了雪山顶上死去吗?”
沈中玉数了数,道:“若果算上采药人、猎人等等,那有好多。”权齐光听到这个,本来两颧就如涂朱一般,此时更是红些,像是黄昏时的残霞一般,道:“吾友!在武林之中,就只有我一人能够死在这雪顶之上!我是武林第一人。”
沈中玉闻言,笑了道:“若你要这个虚名,我有很多法子。”
“不,我知道你是非常人,但我要的不是天下第一。”权齐光一挣扎从担架上站起来,说道,“他们就算是天下第一,也是困于方寸之地。但是我到了这里,看到天下之大,唯我一人与天相近,在我心中,这更好!”
沈中玉叹了口气,道:“你该躺回去,不要再受风了。”
权齐光一把抓住了沈中玉扶着自己的手,说道:“吾友,我知道你觉得内疚,但是我要说这三年是我最快活的时候了。”沈中玉闻言,勉强一笑,道:“听到你这般说,我很高兴。”站起来就仿佛用尽了权齐光全身的力气,只能靠在沈中玉喘息着说道:“等我死了,坟里面什么都不用放,可以立碑也可以不立。等到有人来找隐居高山的世外高人的坟墓的时候,当他们一挖开,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是多有趣的事……”说到这里,他就扯着气笑了起来。
“是呀……”沈中玉听到权齐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声音越来越低微,笑不出来,只能听着他的心跳渐渐停止,喘息渐渐低下去。
沈中玉凿开了冰湖上的冰块,打水淋在权齐光的遗骸上,转眼间尸体就被冻在了冰块之中。他拿着罗盘,给他寻了一块背风面阳,养气生化的吉地,将人埋了,想了想,还是跑去半山腰砍了棵树给他做了个碑,想到权齐光死前说过的话,忍不住就在上面刻上了:“棺有重开日,人无再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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