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画风总是不对》老祖画风总是不对分节阅读126

    第202章

    风自西北而来,凉风瑟瑟,砭人肌骨,使人得病,城中之人一沾上这风,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就觉得头痛病犯了,要回家中去。有些蒙着面纱上街的大家女子,忽然间轻薄的面纱扬起,芙蓉面上被风一吹,竟然就起了一个个又痛又痒的疙瘩,吓得她们捂着脸就往家里跑。

    正在城中闲逛的句芒一步踏出,就出了城。来到海边,巨木破冰而出,如同虬龙绕柱、盘旋而上,而身形娇弱稚小的句芒负手立于树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本来平静的广阔无垠的冰面此刻已然大变,岸边的冰块重重叠叠、嵯峨险峻,在日光之下反射着白闪闪的光,而在海中却依旧波澜壮阔,一只可怕的巨兽掀起了层层雪浪,浪打冰山,洒起浪花点点。这只怪兽全身皆是光滑的鳞片,形态如同放大了千百万倍的大牛,只是四肢变成了粗短的鱼鳍。

    句芒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回头跟来到身边的张致和以及楚凤歌,道:“那条九首泥鳅刚接手了北海海神之位,乐颠了,派了这玩意儿来告诉我们一声。”张致和听到这个,看了一眼楚凤歌,问道:“他为何不亲身前来?”

    句芒看了看天色,道:“现在还是春季,此地又是极北,那条泥鳅能爬出窝的话才是怪事,等入夏吧,他就来了。”

    张致和听到这个,又看了看在海中不断翻腾的海兽,不知为何竟觉得相柳颇有些憨态可掬,仿佛有些儿蠢?!对战上方不应该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吗?他这是先下战书?大抵也是上古遗风吧?他暗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昔日和人打架的经历,还是理解不了。

    句芒看到张致和脸色古怪,叹了口气,痛苦地扭过脸去,道:“我们其实也不都是这样子的。”张致和点了点头,认真道:“是我错,不该臧否神灵。”特别是在另一个神面前。

    句芒听到这个也只能无语,良久才道:“你知道就好了。”她说完,刚要下手将那只海怪弄死,就看见深海之中另一只海怪也爬了出来,这是一只类似于龟蛇合一的怪物,仿佛是传说中的玄武,但是身体园旁,脖却像是蛇一样长,一缩一缩地在海中沉浮着。然后,又有一只口中长满两排钢牙如同锯齿的大鱼,从海中一跃而起,一口咬下在空中飞过的海鸟……

    转眼间,海面就像是成了海兽的乐园,它们在近海之处肆意打闹、掀起涛涛巨浪。句芒却越看下去,眉头皱得越发厉害,喃喃道了一句:“这看上去不对。”若只是一只,还能说是约战,但这么多海兽聚集而来,是为了什么?

    张致和看着巨浪不时拍到案上,幸而岸边的人早就去远了,不然肯定会被巨浪卷入其中,就道:“如何不对?他是想兴波作浪吗?”

    句芒看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用?”

    两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开始思索这些时日以来从句芒那里得来的神道见闻,但眼前所见,怎么也像是海神召集手下的情景,那这相柳刚登海神位是要耀武扬威一番?但像是句芒说的,单纯炫耀有什么用?

    这时候,热闹的海面忽然爆发出更加激烈的异动,本来在恬然嬉戏的巨兽居然开始疯狂地互相攻击起来,瞬间炸开了一蓬蓬的血花,浓重的血腥味甚至传到城中去。城中本来就患了病的人闻到这腥臭至极的血味无不恶心欲吐。

    有些人受不住就跪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等将肠胃中的内容物吐干净之后,他们还死命地抠着喉咙,直到出血。有些已然失去理智的人,甚至用手指将自己的喉咙拖出来,一下子血流不止,竟然就生生地用手指捏死了自己。

    张致和在神识当中看到这般诡异而可怖的景象,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一脸严肃的句芒,虽然不想催促,但还是旁敲侧击地说了句:“你看城中。”

    “不用了。”句芒道,“你感觉到了吗?天气热起来了。”

    “嗯?”化神真人寒暑不侵,对于寒温变化着实不甚敏感。此时张致和伸手感觉了一下,确实感觉到天气温暖起来了,从原来的滴水成冰的极北之地就到了草长莺飞的江南,暖意融融,而且他眼尖地看到本来漆黑的天幕正渐渐被拉开,露出灰白的底色。

    最后,黑夜散去,炽热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投射下来,不过转瞬,天气就从深冬变成了盛夏,海上的浮冰纷纷融化进浑浊猩红的海水中去,但是那腥臭的气味却始终不散。

    句芒看着海上的浮尸,一咬牙,说道:“好,好,好呀。竟是使了血祭之法,以此来逆转阴阳,果然丧心病狂!”竟然将自己的臣属用来血祭,这样的神灵留来何用?!

    张致和此刻也隐隐猜测到相柳究竟要做什么,只见巨浪忽起如峰,水珠散落之后,露出后面狰狞可怖的九首大蛇。

    句芒见此,长鞭一出,凌空抽下,长鞭甩动之时竟伴随着风雷之声,四周空间不停破碎而后重构。

    但是相柳怡然不惧一般,抬起头向着她就喷出了一口浑浊深绿的毒雾。雾本该是无形无质,风吹即散,但是这雾却是如同最为柔韧的渔网一般绞上了句芒的棘鞭,深绿色的烟雾一缕一缕如同蛇行一般沿着长鞭上溯,步步紧逼。

    句芒一声清斥,长鞭在空中一甩,粘腻阴冷的毒雾被轻易驱散,她回头说了一句:“除了剧毒之神,他现在还是厉风之神,主疫病。小心点。”

    两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低头看着张牙舞爪的相柳,心里更是警惕,张致和与楚凤歌看了一眼,师徒二人自有默契,对视一眼就决定了想要试探一番。

    但在此时,张牙舞爪的相柳忽然九首往内一缩,化为一个竖瞳赤发的俊美男子,他看着句芒,冷笑一声,道:“句芒贱婢,昔日你们对我主追杀不休的时候,可曾料到过今日?”句芒绷着一张小脸,如同蒙上了一层霜一般,道:“休要再提共工,我尚且赞他是条汉子,而你不过是丧家犬罢了,竟也敢向我汪汪叫?”相柳恨道:“大胆贱婢!”他再次化为原型,向句芒冲来。句芒同样身形一扭,化为青龙,矫健的长尾一摆,爬云而上,直扑相柳而去。

    接下来整个战场就成了两个洪荒巨兽的对战。青龙修长的身躯,锋锐的利爪,矫健的长尾都成了最好的武器,而在下的大蛇,九首齐齐仰起,血盆大口一张,如同锯齿一般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长长的蛇颈扭动着要缠上去,就在此时青龙探爪,竟将蛇颈一抓两段……

    张致和与楚凤歌也一同亮剑,人剑合一,化为两道明亮而不刺目的白光,如同白虹贯日一般斩向大蛇盘曲的身体。

    眼看剑光就要斩落,但是两人的动作却像是停下了,就像是被强行按在半空之中,四周弥散的毒雾像是猛兽找到了猎物一般,疯狂地围了上去。

    忽然间传来一声细微的簌簌之声,像是从极远处传来的风声。在再一次被定住的那一刻,张致和再次陷入了这熟悉的空白之中,深入到这熟悉而玄妙的境界。在这次,他的知觉仿佛前所未有的清晰,能感觉得到他就在一点孤礁之上,而礁石四周则是河汉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就是始终奔流不断的时间长河。

    他一感受到这点,像是开了窍一样感受着时间入水奔流过程中的每一个分叉,转折,谨慎而又勇敢地跨出礁石,走入到时间河流之中去。

    只是一步而已,时间构建的牢笼已经簌簌而动,张致和一步踏出,顺利挣脱了相柳对他的禁锢,虽然脸色微白,但却毫发无损。他一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和师父被毒雾包围的情景。

    在旁人眼中,这毒雾蔓延慢腾腾的只要一用剑遁就躲过了;而在张致和眼中,却是惊险至极:这剧毒自大道之中演化而出,毒又生毒,生生不息,就连四周的空间都被这可怕的毒雾侵蚀得斑斑点点,露出了空间之外暴烈的地水火风。在侵蚀了空间之后,它又生出了更新的剧毒。无所不至、无孔不入地将二人包围在其中,让人平生灵魂中毒之感。

    张致和眯起了眼,竟然不做躲避,而是剑气护体之后,就瞬间出了千百万剑,将袭来的毒之法则一一拦下,剑气凛然而犀利,如同煌煌大日,阴冷的毒雾在剑势之下如同积雪投火一般纷纷消散了。

    而在此时,将神识化入虚空的沈中玉一边警惕地感受着这与大道相合的惬意,一边留意着眼底所见的一抹泥黄,那是他专门留下的记认,让他能够在忘我之中不至于迷失方向。

    乘乎六气之变以游无穷,沈中玉此刻方知逍遥之意,但在下一刻他却看到在虚空之中有一个年轻女子站在自己面前,仿佛已经像是等了好久一样。

    第203章

    这女子乌云一般的头发用两个长长的簪子挽起,压着开得鲜艳饱满的牡丹,身上穿着一身素色的浅薄纱衣。而在轻纱底下透出了细腻的肌肤,从她修长的手臂再到圆润的肩头,再到小巧的锁骨,都绘满了花鸟图卷,如同凡人的刺青一般。但是这本该是静置的刺青却是活动着的,在她的玉臂之上,鸟动虫鸣,风摇花摆,生机勃勃。

    她看向沈中玉微微一笑,开言说话,声音轻柔而缥缈,如同远方吹来的风,又似是半夜拍岸的海浪,但是一字一句落在沈中玉耳中,却是非常清晰:“你终于来了,妾身扬回。”沈中玉皱着眉看着她,可以知道眼前这人只是王母心魔,甚至可能连心魔都不是,有可能只是自己在渡劫时见到的幻象,但是心魔也好,真神也好,该如何回答还是如何回答,就如石头击竹,相应如斯,就开言答道:“敢问元君,有何吩咐?”元君乃是道门之中女子常用的道号敬称,除了西华元君之外,还有碧霞元君、紫虚元君等等,所以这个称呼并无失礼之处。

    女子听到这个,却是露出了十分的喜色,更显得妩媚多姿至极,道:“妾身只想问,这一直以来,妾身可有得罪之处?尔等竟如此穷追不舍?”沈中玉想了想,道:“在这之前,我虽曾闻元君之名,但也只是知道而已,从不纠葛,至于得罪不得罪,更是无稽,这话该是掉过来说才是。”

    女子听到这个,笑意更深,道:“既如此,你为何不就此而回,妾身可保尔等无灾无劫,与世同君。”

    沈中玉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意,喃喃道了一句:“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心魔有这般恶趣,竟然想到了这个。”他看到女子的脸色已经变了,才正色道:“大道之争,不死不休,我为修行人,就当坚持大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女子闻言,怫然色变,怒道:“狂妄之辈,不识抬举!”本来广袤的空间之中云雾缭绕,影影绰绰,让人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看不分明,但此刻云气散尽,露出一派末日景象:上空天幕漆黑,镶嵌着颗颗明星,此刻明星摇摇,飞坠而下,到了近前,就成了炽热得融化周围空间的火球;下方则是地震不断、洪水、岩浆齐齐喷发;四周空间不断破碎,地水火风汹涌而出。

    此刻,沈中玉仿佛是四面皆敌,在下一刻就要被汹涌而来的灾难碾压为齑粉。但是在炽热的火球烧灼着自己的肌肤、喉咙乃至肛肠的时候,他还是倔强地不发一言;在阴冷的地肺阴火沿着经脉上溯心脉,要将他冻为坚冰的时候,他还是含笑而对。

    其坚定不屈仿佛不再是平日圆滑周旋的沈中玉,而更像是固执坚韧的张致和。就在他已经开始品味着其中苦辛的时候,场景忽然一变。

    像是从九层地狱超拔天庭,瞬间就换了个天地,从凄风苦雨、灾难连连再到和风细雨、瑞气千条,沈中玉有些恍然地站在装饰精致的庭院之中。绮窗朱户一同开,从门后走出两行侍女仙官,来到沈中玉跟前,一鞠,恭敬道:“恭喜大人勘破虚妄,得成正道。”沈中玉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自说自话,却始终不曾回应。等到他们失去耐心,惊愕地抬头看着沈中玉的时候,沈中玉才长啸一声,转身离开,广袖轻摇,潇洒至极。

    画面再变,沈中玉躺在金山银海之中,受用那倾国之富,所用无不珍奇;所食无不至美。但是,他还像是味如爵蜡一般,只是冷眼旁观。

    种种场景变换,沈中玉秉持本心,一一品味却不曾着迷,如同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再一次场景变化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在仙门之中劳碌一生的杂役,虽有求道之心,奈何根骨不佳,悟性不足,又无名师教导,终其一生也不过是炼气修为,死的时候内心郁郁,其志通灵。

    他看着似是熟悉,又像是陌生的一幕幕,良久恍然,这竟然就是自己前三生中的第一生。在这一生当中,他有求道之心,却无求道之能,只能郁郁而终。但是天道有感,在来生就有了入道之机。

    他很快又成为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正窝在摇篮之中,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眼看周围锦衣玉食,软玉温香。但不过一年,家中事败,他虽因稚龄免死,但却被没为官奴,后来更辗转成了修筑城墙的苦役,在残酷的折磨和劳作下有几次差点就没了性命。

    而就在这几乎山穷水尽之时,谋逆之事再起,他趁机与同伴逃出生天,并在逃亡过程中,拾获两个同归于尽的魔修的袖囊,从中得到了修行魔道的法门。三千年中,无数次险死还生,他从一个小小魔修再到成为九幽宗的掌门,再然后成为威震魔道的九幽老祖。这是第二世。

    但是修行路绝,唯有自斩转世,如此便有了今生的沈中玉,一路至今,突破还虚,他才明了自己的前三生。

    他以前常说:众生畏果,菩萨畏因。现今,他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意:他因为第一世时向道之心,而得入道;如果他是一心为恶呢?天道无私,并无本性,若他第一世时是愤愤不平,自觉怀才不遇,一心想要逞凶的话,想必现在,他还在魔道之中辗转。今日结果竟能追溯三生,如何不畏?!

    三世既明,他一睁眼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应该说是原来蒙着轻纱的世界此刻完全暴露了开来,像是洗尽铅华的美女,令人神往。而在这世界之中,他还看到张致和站在其中。张致和就像往常那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神真诚而深沉地看着自己。

    但是他的视线却透过这亲切的虚影看到角落里的一抹泥黄,终于那一抹泥黄忽然化为黄金之色,片片碎裂,纷纷散落,眼前金花乱冒,一片雪白,龙吟虎啸,夫唱妇随,玉鼎汤煎,金炉火炽,耳边如雷滚一般轰然大作,百脉悚然贯通,三关透彻,所谓白雪飞琼苑,黄芽生玉园。

    五脏本神飞出体外,化为六丁六甲、黄巾力士、金童玉女,一瞬而隐,从此之后,侍神随身,待诏天宫。

    沈中玉真正地睁眼一看,却直接透过静室的墙壁,看向城外,这并非是神识妙用,而是佛门常说的天眼通,所谓天眼神通,就是能无论遮盖,直接看到自己想看之处。

    而此刻,他就看到了张牙舞爪的相柳以及张致和,什么回事?!相柳来袭?!阿致,他不会有事把?

    此时,张致和正将绵延而来的毒雾完全拦下,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大蛇的其中一个蛇头却已经看了过去,冰冷的竖瞳一闪,分叉的舌头在空中一舔,然后迅疾如奔马,长颈一伸,就向张致和探去。

    张致和气力不济,只能勉强举剑相挡,但就在此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他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师父!”

    本来被张致和拦在身后的楚凤歌此时也已经挣脱开来,一反应过来就看到相柳袭来,立刻就冲上去拦着。灵气飘飘,云雾弥散,从中却有一点寒芒先至,仿佛冬日天边的第一道日光,耀眼而不刺目,直刺而去。正是楚凤歌成名剑招云外飞仙。

    短兵相接,鲜血四溅,见血方回的赤日流华一下子就直捣黄龙,直接挑开了蛇头的上颚,剑锋交错间,楚凤歌也被大蛇锋锐的獠牙在胸前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张致和见此,赶紧鼓劲上前接住被甩了出去的楚凤歌,横剑在前,虎视眈眈地看着相柳。相柳死死地盯着他们,长长的蛇颈伸缩不定,仿佛在寻找一个最佳的时机再狠狠啄下。

    楚凤歌勉强咳嗽一声,紧紧地抓了抓张致和的手,但是张致和却嗅到不停流出的血液当中如同败酱一般的腥臭味,这是中毒了,心里悲愤交加,却不能低头查看,更是死死地盯着相柳,小心提防。楚凤歌从袖囊中摸出句芒泪吞下,咳嗽一声,吐出喉中的淤血。

    张致和此时才想起句芒泪的事,乍惊乍喜,忍不住就分了心,相柳见此,如何会放过!长颈一伸,就要咬下来。

    而在此时,沈中玉竟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前。天眼通之外,尚有天足通,指的就是一步踏出,山河虚化,一步千里。而沈中玉见此危局,来不及收功,硬受了经脉逆行的走火之痛,这痛得他觉得眼前都花了。他一咬牙神通自用,一步踏出,就亲临战场,刚好拦在了张致和跟前。

    他看到这袭来的蛇头,本来迅疾无比的动作在他眼中却像是放慢了一般,他能够清楚看到蛇头运行的每一个动作是如何连接的,内里的血脉的流通,肌肉的关联。因此他只是一伸手,用一根手指就抵住了凶猛狰狞的蛇头。

    张致和见此,心里一喜,但很快又想到,当日慧剑无弦杜真人同样是强行出关,那先生又是怎么样的呢?他不会有事吧?

    第204章

    大蛇见攻击被截,怒不可遏,蛇颈伸缩再次袭来,每每穿梭在虚实之间,要将沈中玉重创当场。但是沈中玉立定原地,任其八方来袭,在一次又一次地防守中,彻底感受还虚和化神的不同。

    还虚真人天生神通,神识化虚,再无所谓肉身与神识之别,一同化入虚空之中,立定虚空,几乎是无法攻击的,有谁能攻击到虚空呢?而其它化神真人神识探去,也只会感受到虚空茫茫,再无一物,唯有肉眼可见。

    因此,相柳不敢放松,而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沈中玉,唯恐错眼不见,他就出手偷袭,但是沈中玉却没有使出偷袭之法,然后手凌空一划,空间破碎,地水火风凝结为一条须尾俱全、活灵活现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就向相柳扑去。

    火龙经过之处,如同大日普照,围绕在相柳周围的阴冷毒雾刹那间被完全蒸干了。沈中玉连连划出了九条火龙,围绕着相柳结成九阳大阵,方肯收手。

    这并非神识分化之法,而是法有元神的妙用。当初在南溟夫人所构造的幻境之中,来往将士皆是精纯灵气所化,但是只赋予其一点灵机就能与活人一般神智俱全。这一妙法便被称为法有元神,乃是还虚真人常用的手法,还虚真人元神化入虚空之中,与大道相连,因此在施法之时自然就会带着大道正法,施法之时,自然能够做到法有元神。

    相柳见此,知道眼前是货真价实的还虚真人,抽了一口气,只恨自己的神庙被人捣毁太多,不然哪里会惧怕一个未达天仙境界的修士,但是却更加小心了。本来高高昂起的蛇头,此刻却平伏在地上,蛇头试探吞吐,竟然平添了几分鬼鬼祟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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