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画风总是不对》老祖画风总是不对分节阅读132

    两人走走停停,不久就要入秋了,但是路程也走了不到一半。钟达生就开始想着在附近的仙城过冬的事了,林勤学就道:“若是在城中过冬,必然再无进项,这样吧。我们沿途多收集一些皮毛,草药,到时候卖了,也能过得宽裕些。”“好。”

    这日,他们就在午后,钻进了山林里打猎,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竟走进了一处幽谷。草木葱茏,流水潺湲,而在小溪对岸,正好有两人站着,他们定睛一看,竟然就是白檀君和姬羌两人。

    他们见到这个,惊得后退了两步,然后就感觉自己撞在了人身上,回头一看,正是相偕而至的张致和和沈中玉。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隐隐有些明悟,林勤学看了一眼白檀君,又看了看张致和,想要说话,却又闭上了嘴。

    钟达生却像是痛彻心扉一般,定定地看着言笑自若的白檀君,喃喃道:“他都是骗人的。”张致和将他们一拨,拦到后面的法阵中去,吩咐道:“别冒头。”

    林勤学拉了拉钟达生,道:“各为其主,别想了。”

    “是。”钟达生抽了抽鼻子,道:“我知道的。”

    白檀君带着几分嘲讽的冷笑道:“我已经等了好久,你们想不到我还会活着吧。”

    沈中玉接口,道:“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一个古神连自己的皮囊都保不住,你很高兴吗?!”恭喜徒弟成功抢了相柳的神位,为师不胜欣慰。

    白檀君闻言,怫然变色,一抬手,他们四周的山明水秀一下子就如同中毒了一般,空气之中弥漫着奇异的令人作呕的香气,地上如同涌泉一般不停地有毒水涌出,泥土滚落,转眼就在毒水之中融化了,就连空中经过的飞鸟也一头栽倒落入其中,只是顷刻间,毛爪不全。

    白檀君悠然地看着他们立在半空中,对自己怒目以示,道:“流沙噬魂,小心些。”姬羌在旁见此,也一声冷笑,个个黑影从空中纷纷扑落,竟然都是指爪俱全,像是在体外镀上了金属一般的机关鸟。

    第212章

    张致和按照先前所说,看到姬羌出现,就冲了上去,长剑一起,露结为霜,鹅毛大雪纷飞而落,本来一直沸腾的毒液的液面也蔓延上了冰冷的霜花,转眼间就结为片片的浮冰,随即又在上涌的热气中溶化,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然而她操控的傀儡虽然看似活物,但实际上早已失去了性命,依旧毫无畏惧地向张致和冲来。张致和双剑齐出,剑气纵横,如同旋风一样裹着冰屑在傀儡鸟身上擦过,磨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音,甚至还有一溜的火花。但是这些金属怪鸟对于自己表面的损伤却毫不在意。

    坐在其中一个大鸟背上的姬羌冷笑看着被大鸟围攻的张致和,不屑地说了句:“无生无死,尔能如何“而在另一边,毒液横流,毒气蒸腾,接天而蔽日,连成一个阴森诡异的大阵,大阵之内阻隔神识,腐蚀得周围空间滋滋作响的毒液还在向虚空之中蔓延,企图伤及沈中玉寄托虚空中的元神。

    但是元神造化,将虚空之中的地水火风转化为太初元气,太初元气无物不化,这些后天造成的毒液也不例外,纷纷转化为精纯的灵气,聚拢在沈中玉头上,凝结为一朵变化不定的白莲。

    白檀君立于跟前,手一翻,从四周游出无数条黑黝黝的蛇影,在大阵周围游弋不定,以作警戒,然后才向沈中玉一行礼,道:“师父。”

    沈中玉脚踏清光,头顶白莲,听到他这一声,颇有些感慨地说了句:“不错。正是你的老本行。”白檀君听到这个,仿佛不觉难堪地应道:“师父,你的教导之恩我是会记住的。至于其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确实如此。”沈中玉道,”那现在呢?”

    “师父,我虽不知道师父究竟因为何事与这人结怨。但我能得相柳之位,全赖师父。我会尽我所能助师父一臂之力的。”沈中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本来师徒之间何必如此生疏,我给梼杌做了多少事,难道还要列好单子,让他一一偿还不成,还不都是糊涂过去了。你这般说,看似是恭敬实则还是生疏。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道:“好。”“那么,眼下师父想要怎么做?”白檀君问道。

    “留下她。”

    “好。”

    而在阵外,张致和神识化虚,渗入其中,发现在傀儡大鸟的大脑之中灵光闪烁,沟壑纵横,宛如真正的大脑。只是一眼,他仿佛就能从中推断,无数的大鸟在初生之时,就被放入溶化的金属内,金属像是拥有灵性一样自毛孔侵入到大鸟的体内,融合他们的骨骼,改造他们的肌肉,与他们的大脑合二为一,成为姬羌的钢铁傀儡。

    张致和见此,不由得暗自咬牙,简直是丧心病狂,仙道贵生,无量造人,竟然如此残害生灵!剑气化丝,竟只有常人发丝的十分之一粗细,交织成网,将飞来的巨鸟一网打尽,丝丝剑气将金属大鸟分割成支离破碎的废品,在半空之中簌簌而下。

    张致和见此,双剑齐鸣,嗡嗡作响的声波如同涟漪一般迅速从内向外泛开,将巨鸟完全掀开,人剑合一,如一道白虹穿过,转眼就来到了姬羌身前,长剑劈落,如银河落九天。

    眼看就要在璀璨剑光下神魂俱灭,但是姬羌却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然后就在剑光之下寸寸破裂,肉块散落一地,露出里面的金属骨骼,这竟然也是一具傀儡。

    张致和感觉不对,赶紧停下,警觉地向四周一看,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轻佻一声。然后他就感觉到四肢一痛,作已化虚的神识清楚看到自虚空之中走出的姬羌。她的手上拈着几根半透明但又泛着流光的丝线,稍稍一提,张致和的四肢就不由自主地随着抽动。

    牵丝傀儡之术岂止是针对死人,在活人身上也同样好用。张致和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向着沈中玉的方向举起了剑。

    沈中玉和白檀君商议既定,再不容情,白檀君一挥手,蛇影万千就向姬羌疾飞而去。但是,沈中玉一回身,就看到张致和紧咬牙关,脸色灰白地站在原地,不由得十分疑惑。

    这时候,蛇影及身,本来得意洋洋地操纵着傀儡丝的姬羌因为不曾提防,硬受了一击,一下子傀儡破碎,在虚空之中又走出了一个姬羌,只是脸色惨白了许多。她回头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地看着白檀君,咬牙道:“你疯了!”

    白檀君侧了侧头,无限风流写意,笑道:“我说了,我叫做白檀君。”说罢,再不多言,手段齐出。滔天洪水,滚滚而来,要将她没入其中,这水非是凡水,内中带着一丝洪水之神的神韵,神仙入内也难起。

    而在另一边,沈中玉想要走到张致和跟前,却被张致和大声喝止了。他强忍着四肢几乎痛彻心扉的抽痛,喝道:“别过来!”然后就咬着牙,耐心找寻让自己无法自由行动的缘由。

    随着神识在自己身上一寸一寸地细致滑过,他终于发现附着在自己四肢之上,像是植物扎了根一样的透明丝线,这些丝线吸取着他的法力,同时操纵着他的身体。他想要拔剑将这些丝线斩下,但却无法下手,体内剑气勃发,这些丝线却像是存在于虚实之间,无法被剑气分割。

    而且因为他运功,鼓动体内剑气抵抗,丝线再一次收近,深入骨髓一般的疼痛让他也忍耐不住,流下了男儿热泪。沈中玉站在远处看到,更是心痛,恨不得过去将他搂入怀中。

    他强忍着转头看向在洪水之中的姬羌,心中更是愤怒。虽则洪水滔滔,但自水中却浮起了一只巨大的黄鹄,刚好接住了落入水中的姬羌。

    而白檀君从水里冒出了上半身,长长的黑发披下,丝丝缕缕地散在水中。如同上好的绸缎一般遮在胸前。他看到那个巨大的黄鹄,淡淡一笑,巨浪掀起,要将黄鹄整个掀翻。

    这时候,沈中玉也来了,量天尺起,一击而落,像是一道流星,要打在姬羌身上。姬羌见此,勾唇一笑,手一挥,本来还在阵外挣扎的张致和腾地飞来,刚好拦在自己身前。

    险而又险地,沈中玉将量天尺往旁边一斜,重重地打在水上,浊浪排空,斩出了一道深沟。幸而白檀君见势不好,早已收缩法力,但也是鲜血喷出,只能无力地靠在岸边。

    沈中玉定定地看着姬羌,以及被姬羌拎着的张致和,心里愤恨难言。姬羌抖了抖张致和,道:“你们有本事就来呀。”她刚一说完,将张致和扔下,人在水中沉浮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淹没在水中。

    听到张致和因为呛水而连连咳嗽的声音,沈中玉只觉得心都碎了,但还是镇静地说道:“停下来。”

    话音刚落,浊水流去,露出了干爽的地面。姬羌见此,向施法的白檀君冷笑道:“真是一条好狗!他给了你什么,堂堂大神,就这样任人呼喝?”

    白檀君理也不理,只是看着沈中玉,虽然沈中玉看似神色不动,但他跟随自家师父多年,此刻可以感觉到师父内心无尽的痛苦,还有恨不得以身代之的深切关爱。这样纯粹而强烈的关爱估计连梼杌都不曾享受到。白檀君不由得讶然,师父的这个道侣竟然是真的。

    姬羌见无人回答,一挥手,落在地面上的张致和就表情痛苦地站起来,手执长剑向沈中玉而去,锋锐的长剑闪烁寒光,欲斩人头。张致和痛苦地呼喊道:“走开,动手,拦着我!”

    沈中玉心痛地闭了闭目,同时长剑出鞘拦着了张致和的下一步动作。曾经的无数次,他们一起交手,切磋,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气氛紧张,心情沉重。

    张致和感觉着自己的四肢被扯开,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无声流泪滚热的泪水滑过脸颊滴下,看着可怜至极,但最让他痛彻心扉的是,这招招杀着竟是朝着沈中玉去的。

    只是旁观,白檀君也感觉到这令人心扉痛彻的氛围,看向了正在张狂大笑的姬羌,只觉得这实在是丧心病狂,一下子就化为神灵法身,仿佛能绕天一周的长蛇现出,亮白的鳞片反射着阳光,不仅不显得狰狞,反而有几分圣洁。

    姬羌眼神冷凝地看向白檀君,一挥手,四面八方,水木清华,灵气汇聚化为一条巨龙,气势凛然,抢先出手,和长蛇战在一处,上天入地,风起云涌,鳞甲纷飞。

    在旁边躲在大阵下,林勤学和钟达生两人自从他们开打以来就一直咬着指头不敢吱声。等看到张致和被傀儡丝附身之后,钟达生不由得又急又气,险些儿一急就将自己的手指头咬了下来。

    幸好在旁看着的林勤学赶紧把他的手抽出来,把自己的拳头塞过去,道:“别咬自己,我肉厚,咬我吧。”

    钟达生听到这个,眼泪簌簌而下,却一侧头,咬住了自己的衣袖,闷着声,强忍着不哭出来。

    林勤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没事的!”

    等看到白檀君临阵倒戈,相助沈中玉的时候,林勤学却是喜出望外一般,连连摇着钟达生的手臂,道:“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钟达生呜咽着一擦泪抬头看去,刚好看到蛇尾在阳光下的反光,看到长蛇凶狠地扑向姬羌,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喜色,这样子师父该好些了吧。

    而在此时,正与沈中玉举剑相格的张致和,眼角看到白檀君向姬羌冲去,低声说了句:“伏魔印。”

    沈中玉一愣,剑身一旋一卸,将张致和掀了出去,手印一掐,清光如水,化为法印就落在张致和身上。

    法印及身,张致和体内充沛的法力一下子就被锁在其中,眼看他就要掉下去。而一直抽取着他的法力,依赖他体内法力为生的丝线瞬间如同秋风落叶一般枯萎。沈中玉长剑一挥,将枯萎的丝线一一斩断。

    张致和更是气恨,强忍疼痛,将已经钻入肌肉之下的丝线全部扯了出来,一下子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沈中玉心疼地将他抱入怀中,低头吻着他的手腕,道:“你没事吧。”他伸手贴着他的丹田,将他体内的伏魔印缓缓抽出来,同时自身浑厚的法力灌入其中,修复着张致和受损的经脉和血肉。

    难耐的舒爽让张致和不由得起了些不雅的冲动,因为早经人事,他脸色微红地一把咬在沈中玉的衣服上,将低沉的呜咽闷在喉间。

    而另一边,因为张致和脱身,本来正操纵着巨龙的姬羌忽然遭到反噬,口鼻出血,险些落在地上。

    白檀君得势不饶人,大嘴一张将正和自己对阵的傀儡巨龙咬成两截,毒液注入,本来就断成两截的巨龙很快就被腐蚀成表面坑坑洼洼,内里破烂不堪的废料。他将已经无法再战的巨龙仍在一边,一气冲到去姬羌身前。

    姬羌看着近在咫尺的蛇头,却没有再逃,仿佛用尽了所有办法,下一刻就要像自己制造的傀儡一样被大蛇咬成两截。

    就在此时,时间仿佛停下来了,姬羌打量了周围,日光明媚,山光水色,草木葱茏,她还想再看看,但已经来不及了。她闭上了眼睛,一狠心,就落入了永恒的沉眠中去。

    白檀君有些惊愕地看着姬羌在自己面前自我了结,无法相信她竟然会甘心甘心自戮,这不可能。

    而在姬羌自尽的同一时间,在中原,在海边,在星洲各处的山林胜景之中,正在玩赏山景,抑或教导弟子,或者打坐调息的各大门派掌门忽然间感觉到心头一痛:如果有天眼透视其内的话,就可以看到血如铅汞,有力的心脏一鼓一鼓将蕴含法力和灵气的血液输布全身。但是在心脏上却始终萦绕着一根半透明的细丝,像是套索一般勒住了他们的性命。

    而在此刻,细线瞬间收紧,心脏一勒两段。各掌门口鼻出血,横死当场,各大门派本来凝聚的气运锦云也像是被剑斩破一般,分成两截,化为丝丝缕缕的云气。

    天空之中一声霹雳,降下丝丝苦雨,仿佛也为这方世界的气运散失而痛哭,如同大千世界之血泪。

    远在极北之地夜光城的楚凤歌刚刚从突破还虚中的空茫中醒来,就感觉到大祸临头,立刻出关,看到句芒眼神凝重地站在外头。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一辩方向,抬步就走,开步之际,山河化虚,一步何止千里。

    句芒也感觉到心中腾腾跳动,看到楚凤歌的前路一派黑暗,很想开言挽留,让他不要前去,但也知无用,只好与其共赴那生死一决之局。

    而在此时,空间波动,一抹流光飞出,落入到句芒手中,句芒定睛一看,发现这竟然就是传说中深埋夜光城大阵之中的烛阴之珠。她握着沁凉光滑的烛阴之珠,不由得心生怀疑,暗道,莫非是连烛龙大神也在留意这里吗?那这是什么意思?

    紧抱着张致和的沈中玉忽然间感觉到心头腾腾跳动,像是大祸临头一般,一抬头就看在上空。他看到空中层云密布,昏昏惨惨,如同黑云压城城欲摧,感觉自己的死期就在眼前。

    张致和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抬头看到这一幕,紧紧地握住了沈中玉的手,道:“先生,我总与你在一道。”无论生死。

    沈中玉勉强笑了笑,道:“说不定,我们会没事了。”

    这时候,云烟聚散,色如铅黑,带着浓浓的毁灭意味,从半空中分开,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御道,一个雍容典雅,貌美庄严的女子缓缓走来,她的目光在眼前三人二神身上缓缓滑过,只是一眼就令在场诸位的灵气法力不断抖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自行崩解。张致和甚至一声闷哼,忍住了内心的强烈悸动,冷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崩裂。

    但这时,句芒冷哼一声,却如同天籁一般,张致和等一下子就从自我毁灭的幻象中清醒过来,原来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她以毁灭意味引动众人思绪,让他们自以为毁灭而已。

    沈中玉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甚至有几分与往日不同的倔强,道:“心魔?”

    女子冷冷一笑,周围空间一阵塌缩,然后又再次重构,地水火风一同涌出,但她只是带着几分厌烦地掸了掸,就像是掸走灰尘或者不长眼的蚊子一样,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你说错了,该罚。”沈中玉闻言,立刻就说道:“结阵。”而楚凤歌和张致和两人早就趁沈中玉和女子对话的时候,走到他身旁。

    而女子话音刚落,铅灰色的天空云气波动,落下一把萦绕着电光黑气、带着鬼哭神啼的巨剑,如同天罚之剑。

    三人也一同举剑,三才阵起,联合为一,化为一柄银剑恰好格住了从天而降的天罚之剑。三人感觉伟力传来,近在咫尺的毁灭之道就在眼前具现,引诱着每个修道者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投身大道。但是三人无不在脑中观想太上老君道德天尊,守一守静,竟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置之不理。

    女子发现自己发出的杀着竟然被区区三个凡人出身的修士拦着,不由得有几分气恼,十指纤纤如拈花一般,向下一压,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巨力压下,更可怕的是毁灭意味正通过巨剑不断传来,想要引起他们自身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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