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阻止你,不代表我认为你是对的。”安德烈舒缓下神情,靠到椅背上,像是放松下来一般,但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他打破了你的准则,我绝不会目送你与世长辞。”
“当然了,我的好兄弟。”亚文再次微笑起来。他最后的这个笑容格外舒心与温暖,再没有之前那种充满了算计与机敏的成分。
“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也调查了桑塞尔。”安德烈继续说道,“基本上什么都没查到。”
“十几天的时间,也依旧什么都没有?”
“基本上没有。”安德烈顿了一下,解释说:“因为他从来不会进入城镇抢掠,甚至不会专挑某个类型的人,他抢掠的对象,或者说敌人,可以是任何国家、任何职业的人,只要被他在海上碰见,无论是商人还是海盗,甚至是落单的军队,都是他抉择的目标。”
“这么说来,我们还算幸运的了?”亚文想起第一次遇见桑塞尔时的情景,“难得他心情好,只是拜托我们满足他那个奇怪的要求。”
“嗯。”安德烈轻应一声,“有时候他也会对迎面驶来的船只视而不见,根据你告诉我的这些事来推断,应该是他的船上有充足物资,并且不愁金钱的时候。”
“跟我料想的差不了多远,”亚文摇了几下头,不知是在感怀还是赞叹,“从来没有见过和他一样随心所欲的人。”
“你觉得这是件好事?”
“你是指什么意义上的?”亚文笑着反问他,“如果是单纯谈论自由的话,他绝对是个伟大的先锋。但如果牵扯到群体生活的话——他这是在找死。”余光瞟到安德烈意味不明的眼神,亚文又说:“因为我跟他打斗过,大概能摸清楚他的实力。他船上的那些人,应该还不具备杀死他的能力当然,我不排除其他的一些因素。”
安德烈不再说话,他低下头开始翻阅之前亚文递给他的海图和行程表,核对完毕后,将行程表留了下来,“我等下给凯瑟琳拿过去,你先把海图送给西纳。”
“好。”亚文将海图卷好收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每次跟你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扯出一大堆其他的东西,这个习惯早晚得改掉,”他玩笑般说道,“否则我迟早会变成一个无药可救的话唠。”
他挥了挥手,走出去从外面把门轻轻关上,脚步声逐渐消散在了走廊上。
☆、chapter 034
chapter 034
“我们的狐狸先生,总算回来了啊。”听到开门声,西纳边嚼着烟草边嘿嘿笑道,“还带着一身不知道上哪个森林里搏斗换来的伤,啧啧,真是奇观。”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抓着这个笑话不放,”亚文将海图放在旁边的高脚桌上摊开,用沉重的书本和自己那本航海日记固定好,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先来看看路线。”
“我们也去过不少次英格兰了,你还是每次都这么认真。”西纳将嘴里没了味道的烟草吐出来,走过去看了几眼,“和前几次没什么区别嘛。”
“这是我的工作,如果我不认真对待,我们伟大的船长安德烈说不定会一气之下让我卷铺盖回家,到时候我上哪儿买面包去?”亚文指了指英格兰附近的海域,“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这个区域附近的海盗猖狂得很,到时候经过这里的时候,你和站在瞭望台上值班的水手可都得把眼睛擦亮了。”
“当然,当然。”西纳连应两声,“不过你可不能偷懒,我们俩没日没夜的挤在这个小小的、三步就能走完的航向室里,除了对方还有谁能依靠?”
“别说得这么恶心,而且不是还有另外一位掌舵手亚力多先生正在船舱里睡觉,等着夜晚为你分担压力吗?”亚文甩开他搭上自己肩膀的手,“而且你得知道,兄弟,如果不是安德烈船长体恤你无时无刻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就不会给你建造这样一个视野良好的航向室,到时候你就得和其他掌舵手一样守着这个见了无数次的舵过日子,饱受风吹日晒了啊,多么令人心痛的画面。”
“说得好像真那么回事一样,你会心痛?”西纳大笑几声,“别逗了!”
“会不会心痛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肉很痛倒是真的,”亚文轻轻拍了拍自己肩膀上一直缠着纱布的伤口,“瞧瞧,看着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得知道以后别随便去森林里晃悠了,免得运气不好被一条发了疯的狼咬得遍体鳞伤。”
“可你的表情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不愤怒,也没有怨恨。”西纳一挑眉,“你自虐?”
“我看上去像是那么愚蠢的人吗?”亚文将航海日记翻开看了几眼,在最后一行句子的下面写上今天的日期,“现在闭上你的嘴,然后好好掌你的舵去,我们要开始工作了。”
“是是是,”西纳一边转悠着回到舵前,一边评论着亚文,“说实在的,在使唤人的气场方面,你一点儿都不比安德烈船长差——我可还清楚记着上次遇见暴风雨时你站在甲板上凛凛的风姿呢。”
“多谢夸奖。”
在航行的这几天里海上一直飘着小雨,海浪晃晃悠悠的从远方赶来,击打在船舷上时基本没什么力道。借着这场连绵不断的小雨所带来的风,船队平稳而顺畅地朝着英格兰一路前行着。
在最后一天靠近英格兰码头的时候,凯瑟琳从仓库里拿来了一瓶不知道从哪个酒庄里出产的酒,塞给亚文和西纳一人一瓶,然后将自己的那一瓶给启开了盖子。
“我还以为你忘记我的存在了呢,依旧愤愤不平的小姐?”亚文慢条斯理地开着瓶盖,一边语气诙谐地说,“平时你都会经常出现在这个小航向室里的。”
“因为我觉得你简直不可理喻。”凯瑟琳数落着他,“这几天我决定原谅你了,所以给你带来一瓶酒醒醒脑子,免得以后又做傻事。”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做傻事?”亚文抬起瓶身往喉咙里灌了口酒,酒水顺着口腔滑进食道里,在些微的苦涩之后,干爽清甜的滋味逐渐传遍全身,亚文晃了晃瓶子,下意识地问:“这是什么酒?”
“马圣德酒庄的‘清爽莫拉拉’,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可爱?”
“的确是个可爱的名字,”亚文无奈地笑道,“不过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名字来命名一种酒?”
“莫拉拉是马圣德酒庄主人的小女儿,我见过她一次,说不出有多可爱,看得出来那位庄园主人非常宠爱这个小姑娘,用她的名字来命名自己出产的酒,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凯瑟琳又举起一次酒瓶,然后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亚文,“别岔开话题——你怎么不傻了?就连安德烈都觉得你这次做的事情没有经过头脑思考。”
“他可不会说这种话,”亚文笑着摇了摇头,“而且促使我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原因,难道不就是他自己吗?暴露我的行程,诱敌深入。”
“安德烈的确有可能做这种事,但你不是很厉害吗?”凯瑟琳不满地撇了下嘴,“你怎么就不知道主动逃脱这个怪圈呢?”
“因为很有趣啊,”亚文将手臂搭在西纳的肩膀上,半靠在他身上,对凯瑟琳做了个举杯的动作,“你一会儿就又要忙起来了,我的小姐,好好享受你这瓶闲暇的清酒吧。”
“你就知道看着我们忙碌,”凯瑟琳哼了一声,“明明聪明绝顶,能力又强,却什么忙都不愿意帮——”凯瑟琳走到他面前,几乎跟他鼻尖贴着鼻尖站立,狡黠地一笑,“等着瞧吧,我总会找到治你的方法的。”
“我很期待。”
“嘿,嘿,我说,瞧瞧你们现在的姿势,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你们俩有什么猫腻呢,”西纳有些受不了地扭了扭肩膀,“你们知道船上有多少头脑简单的糙汉子在期待安德烈船长和凯瑟琳小姐的美妙爱情故事吗?你们舍得就这样打破他们的期望?”
“胡说八道什么呢!”凯瑟琳哭笑不得地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难道大家都不知道我们是兄妹吗?”
“基本上都不知道。”亚文微笑着接过话头,“少数几个知道的都躲在角落里看好戏呢,在他们眼里,这群整天叽叽喳喳吵着争论你们俩关系的水手一定愚蠢至极。”
“可商会里的年轻商人们都知道啊。”凯瑟琳耸了耸肩,“谁让他们一直都不来问,这可就是他们自己的损失了。”
“因为那些年纪轻轻却作为不小的商人们都在文件上看过你的签名啊,我的小姐——凯瑟琳·利奥维斯。水手们的工作就只有协助船只顺利航行和搬运货物,他们和那些整天窝在商会里数着硬币的小财迷们可没什么交集。”
“你放心,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期待着他们惊骇的表情呢,这几乎都成了支撑我每天枯燥乏味生活的调味剂了,”西纳也开口说道,“现在,就让我们再瞧一段时间他们充满了兴奋的脸吧。”
“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凯瑟琳忍不住笑了一声,她伸出她优美的手指,接连着戳了两下他们的肩膀,“你们两个都是。”
“去做准备吧,凯瑟琳。”亚文收回搭在西纳身上的手,将一直拿在手里的航海日记合上放进抽屉里,把酒瓶里的一小半酒水一次性喝完,将酒瓶留在了桌上,“等靠岸以后,我也该去城镇里好好放松一下了,等夕阳再回来找你们。”
“直接去商会里等我们吧,那位好久不见的老先生应该会为我们准备房间,”凯瑟琳走出门,站在小小的航向室外面隔着那扇连玻璃都没有的窗户对他说,“我知道你的英语很好,自己找过来吧。”
“那我也得走了,西纳。”亚文拍了拍西纳的大臂,“你下船后好好休息。”
“放心,我可比你会享受生活多了。”西纳笑道,“就是不知道英格兰丰满的小妞儿们有没有在想念我。”
在小雨连日的伴随中,船队最终停靠在了英格兰的码头上,船员们动作迅速地放下踏板,跳下几个人配合着码头上的人员一起将船只固定住,船彻底停稳后,剩余的水手们才挨个下了船。
亚文跟安德烈打了声招呼后,就顺着码头往城镇的方向走去了。
他注意到那几个站立在码头上的绅士,正等待着安德烈走下特兰迪亚号,他们的穿着打扮是英格兰最新的款式,但依旧和英格兰的本土风格一般无二,仿佛一层盔甲一般牢牢地包裹在身上,像是个因为罩着纱布而密不透风的蜂巢。
在这样逐渐炎热起来的天气里,他们的打扮也的确极具勇气——虽然赫雷斯城的居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妇女们的厚重儒裙,先生们的宽大衣袍,那些随处可见的五颜六色的帽子,以及最近深受西班牙人喜爱的头巾。这些五花八门的装扮完全忽视温度地套在每个人的身上,看起来仿佛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
亚文在走动的观察了他们几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对这些满脑子都是财富的商人实在提不起兴趣,尤其是他们混作一堆的时候,如果个个都能像安德烈那样冷漠安静也就算了,偏偏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谄媚的笑,仿佛在他们的眼里,任何生物都只是一块大小不同的金币。
亚文顺着码头转进了街道,码头上的场景很快就就被他的视线所忽略。走进街道后还没两步,他就感到一阵劲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刚转过头,就被拉进了房屋之间阴暗的小巷中。
☆、chapter 035
chapter 035
雨滴还在不断地往地面上坠落着,巷子里的味道潮湿而阴冷,泥土和碎石的残渣都被扫落到这个小角落里,沉积在一起粘附到亚文的靴子上。亚文转身后就自己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准备往这个人身上砸去,但他在下一秒就看见了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还残留着稚嫩的白皙脸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动作怎么这么快?”亚文抓住阿尔贝的肩膀,带着他又往里面靠了一些,“跑到英格兰来做什么?”
“来跟你告别啊,哥哥。”阿尔贝笑着在亚文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吻,用顽劣的语气说道,“你出发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留给我,我现在要走了,很久以后才会回来,当然要主动来找你说再见了。”
“你之前不也经常不告而别,一失踪就是好几个月的时间吗?你第一次离开后,母亲可憔悴了好久,父亲也一直都张罗着寻找你的行踪,你还有脸说我?”亚文挑着眉推开他,使上力气掐了一下他脸上的皮肉,“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真的是来找你告别的,”阿尔贝吃痛地缩了下脖子,然后伸出手指了指外面的街道,“只是还有些事想跟你说——我们去找个酒馆吧,哥哥,我好久都没来英格兰,想喝酒了。”
“你付钱的话,行啊。”亚文将他推出小巷,自己也跟着跨了出去,狠狠揉了几下他被雨水沾湿的脑袋,“你选吧。”
阿尔贝装作腼腆地小幅度笑了一下,拉着亚文往前面走去。他那个小小的笑容在路过的人们眼里倒是像极了一个乖巧的弟弟,正和自己的哥哥手拉着手在雨中行走,一步一步欣赏着雨雾中的英格兰小镇。
阿尔贝选择了一座看起来面积不大的小酒馆。酒馆的大门门框上挂满了新鲜的花朵,花朵的花瓣在小雨不断地击打中似乎有些萎靡,但这些雨珠顺着花瓣和茎叶滑下,显得五颜六色的花儿们娇艳欲滴。这应该是内心浪漫的老板或者店员在清晨时起早去采来的花,也或许就是他们自己种植在后院里的,这样摆在门框上,和门上面悬挂着的、写着“马瑞儿的花与酒”的招牌格外相称,只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酒馆,更像是小姐与女士们品尝下午茶的好地方。
阿尔贝走进去后找了个靠着窗户的位置坐下,眼神追随着亚文,直到他也在自己面前坐了下来,才挥手招来了站在实木制成的桌子后面的先生,“两杯清啤。”
“我带了钱,”他对亚文说,“我真的很久没有跟你这样两个人坐着说话了。”
“谁让你长年累月在外面折腾,基本上不回家,我又有自己的工作,平时连面都见不上,更何况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亚文顿了顿,又换了种说法:“我是说,父亲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大一点儿的孩子就拿着杯烈酒豪饮,如果充分了解到你的本性,他估计得气出病来。”
“可这就是我啊,虽然的确不能让他知道,但他的儿子就是这个样子的,”阿尔贝说着伸出两根指头,“两个都是。”
“少算上我。”亚文拍下他晃悠在自己面前的手,“我可比你正经多了。”
“别昧着良心说话啊,哥哥,我才不认为你是什么善良的好人。”阿尔贝故意鼓着一边的腮帮,像是个没吃到点心的三岁小童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被你和安德烈捉弄那么多次,我才不会成长得这么快。”
“那也是安德烈的问题,我顶多算是个不作数的帮凶。”亚文撇清自己道。
酒吧的老板送来了阿尔贝要的两杯啤酒,分别放在他们两个的面前,然后用英语报出了一个数字。阿尔贝将手从桌子上拿下去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相对数值的硬币丢到老板的手上。他还特地多给了一些当做小费,隐晦地提醒了老板不要过来打扰。
某些方面上来讲,这些酒馆里的工作者都聪明绝顶,在阿尔贝眼神递过去的时候,他就了然地点了点头,抛了几下手上的硬币,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就不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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