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2
“他很危险,我亲爱的兄弟。”阿尔贝靠在门口,用一只手牵扯着他们家那匹马儿的缰绳斜着眼睛看过来,“我们可是任何因素都磨灭不掉的至亲,难道连这样一件小事,你都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但这不是一件小事。”亚文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缰绳,将马儿牵回屋后拴好,再走回来捏了两下阿尔贝的耳垂,“而且对比起来,你的危险程度不比他弱多少,不是吗?”
“可我是你弟弟。”阿尔贝不怎么高兴地冷下脸,“除了利奥维斯家的兄妹之外,你从来不跟别人有过多的交集,这一点从小大家都有目共睹,为什么单独就他是个特例?”
“那你呢?”亚文笑着反问道,他看起来是真的高兴,为了阿尔贝的这个问题而感到兴致盎然,“从祖父他们开始,我们的家族就一直是远近闻名的航海家,所制作的海图无一不是最优秀的作品,所带领的船队一向所向披靡,没有我们控制不了的船,也没有我们对付不了的风浪——怎么独独就你这么特殊?”
“我也遗传了这个优点,我也一样从来没碰见过任何我克服不了的海浪和风暴,”阿尔贝自傲地扬了扬眉毛,“我只是换了个方式去表现我这个优点而已,有什么不可以?”
“你换的这个方式,就足够让爸爸提着他那根好久没拿出来过的木板往你身上一顿打了,”亚文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还想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留在这个家里的话,就小声点儿,要是被我们亲爱的父母听见了,你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还是能回来的。”阿尔贝终于换下了脸上阴郁的表情,再次纯真地笑起来,一排洁白的牙齿从双唇的缝隙中露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就算表面上生我的气,爸爸和妈妈也一定会一如既往地爱着我——就像小时候,我偷偷拿走他们的望远镜跑去海边,不小心掉进海里被捞起来送回来之后,他们狠狠地训斥过我,晚上还依旧拿来我最爱吃的点心一样。”
“哦,别异想天开了,我的好弟弟,”亚文摇了摇头,“这可不太一样,或者说太不一样了,因为偶尔拿走父母的东西,还能算得上是个乖巧的好孩子,而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和什么纯洁善良可完全没有关系。”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阿尔贝双手插着腰,像是个正昂首挺胸证明自己志向的勇者,“如果连自己所向往的事情都做不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找来根绳子什么的勒死自己得了。”
“什么勒死自己?”艾布特从屋子里一脚跨出来,疑惑地看着他问,“小兔崽子,又在跟你哥哥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在和哥哥讨论之前在赫雷斯城里肆虐的那群海盗,”阿尔贝反应极快地接口道,“简直愚蠢至极,比市场里偶尔贩卖的兔子还要窝囊。”
“没错,海盗永远都是航海者的敌人,”艾布特倒是相信了他,点着头表示赞同,“他们毫无人性,从不讲道理,眼里只有无尽的金钱和财宝,甚至可以为了财富将无辜的水手们孤零零地抛弃在大海上。想想看那个画面吧,儿子,一个无依无靠的水手漂浮在大海上,他能支撑多久?一个小时?一个晚上?如果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没人来救他,他就会真的与大海同葬——或者成为鱼儿们幸福的晚餐了。”
“这是当然的了。”阿尔贝说。然后他回头对亚文做了个鬼脸,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亚文用鼻音哼笑了一声,没理会他这幼稚的行为。
夏洛蒂准备好后,他们就一起出发朝着赫雷斯城走去了,一家人漫步在通往城门口的小路上,说不出的浪漫与怀念。在走去的过程中,亚文回想起桑塞尔走之前看自己的眼神,决定到达庄园后,先去找安德烈聊会儿天。
利奥维斯庄园建立在赫雷斯城的边缘,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是一座“庄园”,如果要在语言上咬文嚼字的话,应该算是一座“花园”,因为铁门和围墙的里面就只有成片的茂盛花海,将那座高大的房屋围绕起来。但不只是为了营造气氛或者听着顺耳,所有的赫雷斯城居民都称呼这个围墙内的世界为庄园,来衬托那位声名远扬的利奥维斯先生。
“我现在才回想起来,你之前似乎说过你要去一趟英格兰。”亚文靠在花园里的木椅上,对小桌另一边的安德烈说,“不好意思,又让你失约了。”
“没关系。”安德烈拿起茶壶倾斜着,一股萦绕着热气的水柱从茶壶口里窜出来跌进花纹精致的茶杯里,“你走之后不久,他们就写信过来说货物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过几天出发正好。”
“那么我是该庆幸那位先生因为年纪大了而变得拖拉的动作,还是伟大的船长您到哪儿都能起上作用的面子?”亚文打趣他道,“据我所知,那位先生的脾气实在算不上好,你刚刚才永久地失去了一个交易伙伴,现在可不太适合又失去另外一个了。”
“梅里利庄园?”
“没错。”亚文笑了笑,“刚刚在商会里,我就听见几个年轻的新晋商人在讨论这件事,受到强盗的袭击后,那位梅里利先生已经连葡萄园都顾不上了,连夜驾着马车跑去了他某位叔父那里,一直到现在都不敢从房间里走出来,简直比凯瑟琳小时候养的那只猫还要胆小。”
“毫无可取之处的庸人。”安德烈重新低下头,给他的茶杯里也倒满一杯香茶,“如果不是因为要遵守合约,这份交易早就该终止了。”
“真是毫不客气的评判,”亚文端起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清新的香气慢悠悠地钻进脑海里,使他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你说话还是这么犀利,一针见血。”
“桑塞尔呢?”
“三天后离开。”提到这个赖在家里完全不愿意走的海盗,亚文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一副怎样的神情了,“维尔肯商会什么时候出发?”
“就这几天吧。”安德烈看了眼他肩上的伤,“你先去找丹德里看看,如果情况不坏,我们就尽快。”
“好。”亚文将头靠上椅背,手指轻轻抚摸着茶杯滑润的边缘,“我们的小阿尔贝回来了,你刚刚听见他的声音了吗?”
“听见了。”安德烈点了下头,“他见过桑塞尔了?”
“差点打起来。”亚文压着嗓子笑了几声,“那场面有趣得很,可惜你没看见。”
“好好看着他们,”安德烈说道,“让他们少随便折腾。”
“当然,我已经提前告知过他们了。”
晚餐非常温馨。在黄昏时分,莫奇·利奥维斯将晚餐设在了花园里,仆人们端着一份份美味的餐点和酒水上来,放在他们各自的面前,洁白的桌布上堆着一些清洗干净的新鲜水果,高脚的烛台摆放在长桌的中央。艾布特与这位老友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聊的很开心,夏洛蒂与美丽端庄的利奥维斯夫人笑声说着话,有时还能看见她们风华未尽的脸上露出少许温和的微笑。
凯瑟琳在见到阿尔贝的那一刻开始就显得十分兴奋,一直抓着他不放,开心的时候就揪揪他的头发,不爽时就捏捏他白嫩的脸,像个孩子似的逗弄着他。阿尔贝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排斥这位只比自己打上一两岁的小姐,也毫不在乎她和小时候一样恶劣的行为,坐在那儿任她摆布,偶尔还会冒出两句不着边际的话。
亚文观察了一圈围绕着坐在桌边的人们,安心地开始享用这份难得的晚餐。
桑塞尔在亚文家里无所事事地转悠了两天,实在闲得无聊时就替夏洛蒂帮帮手,打扫每个粘上灰尘的角落——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亚文绝对想象不出他拿着清扫工具的这个怪异场景。
小木屋里只有三个房间,桑塞尔会在晚上时将整个人贴在亚文的床上不走,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硬是让亚文同意躺下后,才安心闭上眼睛——睡着后是他最安静的一段时光,他的睫毛会在月光的照耀下寂静无比,酣睡着的样子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讨人喜欢。
期间亚文带着他去拜访了丹德里,不出意料的得到了这位严肃医生的一顿臭骂,呵斥他们随意糟蹋上帝所给予他们的这具健康身体,完全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在发泄完怒火后,他又从他的大箱子里咣啷作响地找出一堆医疗设备,替他们两个仔仔细细地处理好了伤口,一人给了包药后,就将他们踹出了家门。
三天时间过去后,亚文难得宽容大度地同意了陪桑塞尔一起前往海滩。
“如果我不幸运的话,以后还会再见到你的。”他说,“记得要带回来慰问品,以感谢我这次给你送行的恩典。”
“只要是你想要的,无论是国王头顶上的皇冠,还是深埋在海底的宝藏,我都会给你带回来——如果你想要,并且愿意等着我的话。”桑塞尔这样回答了他。他说完后,就抓住绳子跃上了船的甲板,对亚文招了招手。
仰着大旗的海盗船顺着风驶离浅滩,朝着更遥远的方向出发。
亚文看了看依旧明亮的天空,打算回去自己那间小屋后,先完成昨天晚上那份进行到一半的航线图,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chapter 033
chapter 033
出航的那天下了雨。
如同牛毛版细腻的雨点飘洒而下,雨滴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一下下击打在甲板和桅杆上。船员们都纷纷戴上了自己的帽子,遮住不断被雨水湿润着的双眼,协力慢慢扯起厚重的船帆,帆布升起来后很快就被不断盘旋而来的风吹得鼓起,安置在最上方的旗帜也飘扬了起来。站在瞭望台上的水手给自己撑起了一块布巾,他聪明地用一根木棍支起了那块布,将自己的头顶遮挡起来。其他的水手们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得时刻在甲板上奔波,注意着特兰迪亚号的每一个小细节,保护好这艘承载着他们生命与荣誉的大船。
从赫雷斯城前往英格兰并不是一段长距离的航线,前两天的晚上抛锚停船休息,后面的一段路程连夜行驶,天气好的话,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抵达目的地——虽然目前看来,这种天气实在算不上好。
“这是我为这段航行所规划的路线,你看看吧。”亚文走进船长室,例行将行程表和海图递给安德烈,“和上次比起来不存在太大的区别,让凯瑟琳和德利告诉水手们和往常一样就行。”
“我查到了点东西,”安德烈接过行程表,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亚文坐下来,“关于那个叫弗洛雷斯·莫霍拉的男人。”
“已经查到了?”亚文坐下来,稍微有些惊讶地问。
安德烈点了点头,“他很出名——在海盗的领域里。”
“这么说,他的确如我所想,是个恶名昭彰的大海盗了?”亚文拿起羽毛笔,用柔软的那一头轻轻扫着桌上的纸张光滑面,“你查到的信息怎么说?”
“我还没有得到足够可靠而充足的信息,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的年龄已经在五十左右,常年徘徊在大海上,极少被别人目击到靠岸,拥有由四只大船组成的船队。”安德烈缓声说道,“你应该知道,商会之所以能拥有这么多只船,是因为拥有足够的金钱支援,和愿意提供帮助的交易伙伴,以及皇家所签署证明的文书。所为一个没有商业背景的人来讲,能够拥有这样规模的一支船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根据调查,他这四只船中的任何一艘都是之前我们见过的桑塞尔那艘三桅帆船的规模,这样推算,他手下的海盗至少也有上百名——”
“个个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残暴恶徒。”亚文接上了他的话,“能猜得到。”
安德烈再次点了下头。
“那么他的事迹呢?”
“暂时还不清楚,”安德烈回答一句后,又问:“你还记得上次在监牢里,当你提到桑塞尔和你弟弟阿尔贝的名字后,那几个海盗的表现吗?”
“记得。”
“那个莫霍拉在海盗群体里的威慑力,应该比他们还要强大。”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听见我那个顽皮弟弟的名字后,会那么惊慌吗?”亚文忽然笑起来,他故作神秘地扬了扬眉,用轻佻的语调向安德烈问道。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乖孩子,从不明目张胆地杀人,但落在他手里的敌人,没有一个能够再次归来。”亚文解释道,“而桑塞尔,虽然之前我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事情,但以我这段时间对他的印象和了解来看,他的手段一定是直接而残暴的,所以才造成整片大海上都没人敢惹他的局面出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任何程度上的威慑力,都会有一个根本的起源。”安德烈面不改色地回答了他,“你是想问他出名的原因?”
“没错。”
“他是我们父亲那个时代的人,”安德烈说,“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人们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关于他的消息了,如果你一定希望知道的话,我们从英格兰回来后,可以向长辈们询问看看。”
“我也有想过去问问我父亲,”亚文将双手手指交叉到一起,手肘撑着桌子,大拇指抵在额头上揉了几下,“当时他还有那个体力和精力在大海上驰骋时,可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人,对于这个海盗的名头,他不可能不知道。但这两天阿尔贝一直在家里,老实说,我不太想让他听到这些事情。”
安德烈没说话,单用眼神询问着他。
“因为他不太喜欢桑塞尔,如果我这样直接了断地开口向我父亲询问关于一个海盗的问题,他一定会想到这和桑塞尔有关。”亚文没看见安德烈的神情,但他自然而然的接着说了下去,“我的伤才刚刚开始好转,难得的假日里,我实在不想看见他们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打起来。”
“桑塞尔——他挥刀砍伤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形容不出来,安德烈。”亚文抬起头直视着他的船长,“我也不希望你会有机会看到。如果他真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的问题,那么你身为一个以交易为目的的商人,就不适合再继续接近他了——除非你想借用他的力量,去做一些以你的身份没办法做到的事。”
“就算他有问题,这个问题也只会出现在你身上。”安德烈不由得皱起了眉,“亚文,我几天前才提醒过你小心。”
“小心?”亚文呵呵笑了几声,但他的眼底毫无波澜,像是幽深的森林里一片静怡的湖面,“当某样东西正致命般吸引着你时,你觉得你还逃脱得掉这种诱惑吗?”他放下双手,将两手小臂搁在桌上,肩膀向前稍微倾斜了一些,“换一个通俗的方式来说,如果你每天的午餐都是乏味地苹果,而今天却换成了你喜爱的梨子,你会因此而感到惊讶与喜悦吗?”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安德烈直接给出了他的最终结论。
“我们正一步步走向坟墓。”亚文同样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只是希望我走向坟墓的这段路,能够更加合我心意一点。”他看了几眼安德烈平静得可怕的面容,笑道:“难道你历经千辛万苦从你父亲那强大而耀眼的光环下爬出来,成为现在这个闯出了自己名气的,年轻而伟大的商人,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命运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吗?”
安德烈看了他很久,久到连外面的雨声都渐渐小了下来,才抬起下巴,说:“没错。”
“我知道着很危险。”亚文叹息道,“但越致命的东西,往往就越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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