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砲灰要低调》《肆》47。荒唐的开始

    《肆》47。荒唐的开始

    玄墨十八年八月己丑。

    辰时未到,大家便赶着出门,每个人所往的地方无一例外,就是皇宫正东方的热闹市场,东市。

    今天便是公审的日子,血梅一事扫及全京城,上至皇宫妃子下至小贩人家,所有人都因为郭薇静所卖的胭脂而引起严重的过敏反应。

    而萧将军府的林若月因为拜神医鬼门为师,以一己之力诊断几乎使人毁容的伤口,也因为此举动,让当今皇帝封她为华桂郡主,并特赐一医馆。

    没想到华桂郡主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出来指控华桂郡主之所以能有药方,即是因为毒源,血梅,正是华桂郡主策划多时,用来陷害郭薇静,顺便给自己得名利的。

    于是,一夜之间,蹦出了许多对华桂郡主不利的证据。皇上知此事后,没有通报萧将军府一声,便立刻前往华桂医馆逮捕人。

    无论谁如何求情,华桂郡主如此高贵的身份,却也只能待在破旧低等的监狱中等待着审判。

    过了十五日,一场堪称史上最大荒唐的公审开始了。

    东市。

    场地在清晨时,已由僕人们搭置好,在东市的空地上,围出了一个宽大的四方形位置,在大理寺卿审判主位的后方,搭起了一个高三尺的檯子,皇上的龙椅和皇后的凤位便摆在那。上头还有用金黄锦布搭起的遮阴处。

    该是秋高气爽的一天,却意外阴凉,乌云遮住了天日,仅在缝隙中偶现一丝光芒。

    审判时辰未到,东市却早已围满了人,围绕的四方之中,萧家早已站在宫廷所设立的位子了。

    巳时已到,身为大理寺卿的江骆合也入位了,皇上跟皇后也在众人的行礼下,登上龙座。

    「传,林若月、林洛花、郭薇静……」一旁的衙役宣喊着,而被唤到名的便一个一个上前,準备要公开对质。

    「本官今次是来审理血梅一案的。」江骆合满头的白髮,一丝不乱的整齐扎了起来,一双眼睛圆亮精神,明明是六十的身子,丹田却相当有力,动作俐落稳定。

    「这血梅,究竟是谁给妳的?」江骆合对着郭薇静询问。

    语气中没有偏袒,两眼盯着跪姿生疏的郭薇静。

    「是有一日,若月小姐派人拿给我的。她将血梅磨成粉,我曾用过几次,几日下来,果真效用不错。因此,我才改换成份。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被若月小姐利用了。」郭薇静头低的不能再低,没想到会在大庭广众下下跪认错,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屈辱。

    「那妳呢?如真为血亲,竟为何如此指证妹妹?」江骆合听完后,便把目标转为洛花。

    「回大人,血虽浓,但洛花不愿意看妹妹走上歪路,更不愿意看无辜的百姓被欺瞒。尤其是郭小姐,她的创意是绝无仅有的,沦为名声操弄的道具,实在可惜。」洛花诚恳望着台前的大人,语带恨铁不成钢的自责。

    「好,那一一传证人。」江骆合看着一旁排列整齐的女子,各个用丝巾遮住了下半脸。

    「那妳们,又是为何来作证的?」

    「小女子不便出门……曾向若月小姐询问过药方,打算自己回家里请大夫製作,可是若月小姐死不肯说,非要小女子前去医馆才肯医病。若真心为救天下,为何不发放医方给各药馆呢?更有几次,看见若月小姐偷偷摸摸的製药。小女子认为,若不能坦蕩并定有怪,才会出来作证。」一名官员千金道。

    「小的曾习医术,实在不认为有人可以在这幺快的状况下,调解出这幺有效的药膏,或许是因为有一段筹备期,所以才可以拿出如此成效,竟能有这段筹备期的话,那代表就是主谋才能预知了。」小有名气的大夫道。

    「奴家可不会拿脸来开玩笑,更在血梅爆发的时候,在暗巷看过频繁的奇怪交易,现在想想,或许就是华桂郡主吧?」一名青楼女子道。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无不把矛头指向若月,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都暗指若月的成就都是计画来的。

    场边的民众也分为两派,一边是嘘这些证人之言,还是坚信若月的人,另外一边是咒骂若月如此恶毒的言论。

    「林宰相呢?」江骆合到此都没有下结论,只是听着众多证词。

    林宰相身为一国之要臣,而且两个女儿都在庭上,自然也出席了。

    「是,林某绝对不偏袒任何一方,手背是肉,手掌心也是肉,只求能为百姓讨个公道。」林宰相恭敬道,随即走到了洛花身边,一起接受询问。

    言论中,无非是痛责自己没有尽好父亲的责任,让女儿在乱七八糟的环境长大,所以才会危害社会。

    若月自始至终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她只觉得这画面熟悉,就像几年前,她要替洛仙背污名一样,言论为恐杀不死她似的,朝她扑来。

    如今也是,一样的沉默,只能接受众人把污水泼到她身上。

    「虽然人证如此之多,但是凡事讲求证据,你们可有任何物证,可以直接指向她就是供给血梅之人?」江骆合看了看刚刚所记录的东西,几乎都是人言,无一物证。

    「有的,大人。」洛花说完,身旁的衙役立刻端着长盘上前。

    「这是……」江骆合看着盘上的物品。

    一只袋子、几封信正在上头。

    「这些书信来往,都是若月小姐私下购买血梅的证明。而这只袋子,是有一次若月小姐向郭小姐售完血梅后,忘记带走的。大人可以验验,上头不止有血梅,这袋子的绣功更可证明是若月的物品。」

    几张纸的确都是签上了若月的名字,而这袋子经过确认,也很像是若月缝製的风格。

    「人证、物证都有了。望大人明察。」洛花恭谦的退下。

    「妳还有话要说?对于人证和物证?」江骆合看着哑口无言的若月。

    在这个时代,诬赖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有权有势有钱,加上搧动风向的能力,其实就算诸多疑点,这在急于讨公道的人民眼里,也不是什幺大问题了。

    「这袋子,可是妳的?」江骆合让人把物证递到若月眼前。

    看着那花样跟不小心缝错的瑕疵,这还当真是她的东西。

    「是。」

    「那这些立据,可是妳立的?」

    「是。」

    若月话才一说完,就有几颗高丽菜跟番茄玉米从观众席上被丢出来,以示抗议。

    「毒女!毒女!」群众的吶喊越来越大声,眼看若月自己都证实了物证的真实性,再怎幺坚定自己立场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这之间一定有误会吧!」

    「华桂郡主不会是这样的人!」就算有着帮忙的声音,却也被怒气给掩埋。

    「谁也救不了妳了。」洛花用唇语跟若月讲着,脸上尽是得意。

    谁说蠢蛋杀不了人?

    一下子就被风向煽动的愚民,这下,就要杀死帮助他们最多的恩人了。

    若月移动双腿,实在是跪酸了。

    没想到洛花竟然为了让她死,布了这幺多证据,只可惜,她实在是估错了情势。

    最要不得的错,就是当你以为你领先别人一步时,别人却早已预测到你的每一步了。

    「那可不一定。」若月笑着回了林洛花,声音轻却意外清晰入了洛花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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