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砲灰要低调》《伍》57。大雨将至(2)

    《伍》57。大雨将至(2)

    那是一个,炎热的中午。

    眼前有的,只剩下黑暗。

    因为莽撞,所以儘管达成任务,却被敌方追杀,身负重伤,逃得狼狈,拖着到达极限的身躯倒在满是长草的地方。

    徘徊在生死之时,有一双温柔的手,抚过他身上每个伤口,在感官还不能回复时,却将那柔软的双手牢牢记住了。

    一连两天,那个人救了他的命。

    躺在军营的医务营时,脑中便是那人徘徊不去的身影。

    是谁……是谁……

    那人很细心,所以才会察觉到他不能暴露的原因。

    那人很温柔,所以才会将陌生的他从生死关头救回。

    那人很聪颖,所以才能救回他早就放弃的性命。

    可他却……忘记那人。

    原本以为是萧大将军的长孙女,稳重又成熟,但之后有个鬼灵精怪的小厨娘出现,让他对她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心疼,到喜欢,到……

    这一直是他守在心中的秘密。

    是小厨娘兼豪门孙女,还是神医徒弟又加封了郡主的她,也不知道的秘密。

    他们缘份的开端,是他想等到白髮苍苍两鬓染霜时,在一一向那人倾诉的小惊喜,告诉她,命运早就把他们搭在一块了,所以早在那天就注定了他要和她一辈子。

    那人太单纯,她从没多想这件事,还是他几经打听后,才确认的,他非常确定,对于那人来说,这只是个小插曲。

    但他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

    那人是……是……白……不!不是她!那个每每看到他会羞红了脸,遇到喜欢吃的东西就会满脸幸福,处理起事情就忘了自己的那人……

    「司哥哥,你喜欢我姐姐吧。」

    「司惇黎,你的伤还好吗?」

    「惇黎……」那个轻柔的呼唤,有喜有悲有委屈有信心有撒娇有……

    头一疼,又出现了断落的回忆。

    「惇黎,我想到一个故事……」

    「司公子,从前我听过一个故事……」

    司公子……惇黎……司惇黎……司哥哥……惇黎……司公子……

    那条人鱼,害怕回去,大海,男子该怎幺办,人鱼该怎幺办……

    桂花香,突然浮现脑海,那人背影对着他。

    司惇黎手一鬆,白雅摔倒在地,大口呼吸着空气,泛着泪看着司惇黎闭着眼不停的退到墙角。

    脑中浮现那人乌黑长髮,纤纤素手,穿着一如往常的淡蓝长纱裙在前头走着。

    桂花突然飘散风中,一片月桂叶落至司惇黎的手上。

    「月……若月……」司惇黎呢喃着,前头的女子停下了脚步。

    「惇黎,怎幺了?」那人转身而过,就如平时的那样,嘴角扬着微笑,脸颊淡粉的红晕,笑眼瞇成一条线。

    清晰的五官,唤起了司惇黎所有的回忆。

    每一根神经都紧紧抽痛着,阻止着他继续思考,画面转暗,她的身影微发着光芒却更加清晰。

    「若月!」司惇黎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出那个深藏回忆中的她。

    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每一幕都清清楚楚的,袭击着司惇黎的脑子。

    包括这段时间的……

    「司公子……我先告退了。」最后是若月离去的身影。

    最后的消息是鹤雅的那句「就算是朋友也好,请到湖边看看她……」。

    「若月……若月!」司惇黎呢喃着,这才回神过来,不管着外头下着豪雨,立刻冲到了中庭的御花园。

    「王,这阵雨又将湖水灌回了原先的水位。」

    「该死的……」白冥看着上涨的水位,他早该下令抽乾湖水的。鹤雅看着混浊的水面,想起了那一年,月所跳下的河。

    混合着爆雨打在水面的水声,还有着阵阵的叫唤声。

    「离王……你有听到什幺吗?」鹤雅四处看着声音的来源,那一声声的嘶吼,像是在呼唤若月的名字一样。

    「那是……」白冥走到亭边,瞇着眼看着远方的身影。

    红色的喜服湿透了那人,他在雨中狂奔,跑到了湖边时,依旧不减速度的往湖中走。

    「司惇黎!」白冥这才认清来人,鹤雅听闻也到靠到了亭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这是!这是在干什幺啊!」鹤雅见司惇黎一直往湖中去,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来人!快去把大使拉上岸!」白冥一边下着命令,也冒着大雨往外冲去湖边,一同阻止司惇黎的举动。

    「若月!若月!」大雨中,湖水被打得浪花连连泛起,简直快把司惇黎吞噬在水中。

    众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了司惇黎继续往湖的深处。

    「大使!现在雨势危急,我们等雨停后会继续寻找若月的。」白冥不知道为什幺司惇黎会突然这幺在乎若月。

    「你愿意来……若月就会很开心了。」鹤雅拍了拍呆坐在岸边的司惇黎肩膀,听了离王的话后,她认为司惇黎能够以朋友的立场来看若月或许就是上天的恩典了。毕竟……他忘了一切,这是他们的命。

    司惇黎掬起一把湖水,那土色的水被大雨打得点点水花四起,身穿喜服的他狼狈的坐在泥泞的湖边,简直是种嘲讽。

    「不,若月不会开心的,我竟然忘了她……竟然……忘了」是泪也好,是雨也好,司惇黎大声的嘶吼最终变成无力的哭喊。

    「你想起来了?」白冥惊讶的看着司惇黎,没想到有人可以挣脱白雅的催眠,他红了眼眶,心想着如果……如果再早一步,但命运从来没有如果。

    鹤雅拨开湿透的浏海,这场大雨,下的更是心酸,更是悲凉。她同司惇黎跪在湖前。

    「你不能死!司惇黎,你不準死……因为若月还需要你……需要你……」鹤雅说着说着也痛哭了起来,为何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明白。

    白冥打起了伞,为鹤雅跟司惇黎撑着。

    儘管湖水因为磅礡的大雨,水位已淹到他们的脚踝,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跪坐整整一个时辰,直到司惇黎发烧至不能负荷昏倒前,他嘴里都还念着若月的名字。

    大雨,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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