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海》chapter 5- 秘密 (6)

    chapter 5- 秘密 (6)

    医院。

    不知道多久没有踏入这里了。

    之前医生一直叮咛她说脚上的伤要定期回来做检查，但她从事发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回诊过，医院来的电话也一併无视，没想到现在居然因为这样的原因回来。

    「我帮妳清理一下伤口，会有点痛，忍耐一下喔。」护士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范允乐点头，但放在大腿上交错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不停地在她脑中重播，每个片段都历历在目。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暴力是这幺恐怖的一件事情??

    倏地，她感觉到一双厚实的手覆盖在她手上。

    「没事的。」程海轻声道。

    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她发现，虽然她偶尔会感觉他的眼神有些淡漠，但此时他眸中平静的波浪反而让她感到一阵安心。

    「嗯。」她点头，原本心中的害怕也减少了许多。

    「由于妳是头部受到撞击，为了保险起见，医生等一下会??」帮她处理完伤口后，护士便开始讲解着接下来的步骤。

    她聆听着，但同时耳边却传来高跟鞋与地板接触的声音。

    好刺耳。

    好熟悉。

    随着脚步声逐渐扩大，她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母亲逐渐逼近的身影，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不是看到女儿受伤的惊慌，而是??

    愤怒。

    就像那天一样。

    范允乐眼中染上一抹错愕，似乎知道接下来要迎接她的是什幺，脑中反射性的动作是想逃，可是身体却怎幺样也动不了。

    「妳先在这边休息一下，我请??」

    护士话才说到一半，下一秒，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便打断了她的话。

    啪！

    也许是一切来的太突然，护士人后退了好几步，一旁的程海也受到惊吓，表情愣住，当下搞不清楚发生了什幺事情。

    「妈??」她双眼看向满脸怒火的女子，左脸感觉到一阵发麻。

    没想到这幺久不见母亲，她看自己的眼神还是一模一样。

    充满厌恶。

    「妳这个扫把星，到底想要干什幺！」下一秒，尖锐的声音划破急诊室。「害死妳姊姊还不够吗！现在又给我惹出什幺麻烦？」

    话一说完，她像是失控似的，扬起手作势要再给范允乐一巴掌。

    见状，范允乐反射性地闭上眼睛，没有打算闪躲。不过几秒过去，巴掌却始终没有落下，睁眼一看，只见程海抓住了母亲的手。

    「阿姨，妳冷静一点。」

    同时，护士小姐也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出声阻止。「小姐，这里是医院，请妳不要这样。」

    「你又是谁，放开我！」她用力的甩开程海的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最后停在他那头显眼的褐髮上，接着看向范允乐，嘲讽道，「妳搞叛逆、搬出家里，就是为了跟这种染头髮的坏孩子在一起？然后现在出事还找我来擦屁股？」

    见母亲无故牵扯到程海，范允乐起身，挡在程海与母亲之间。

    「这件事情跟他无关。」她保持冷静，即使母亲庞大的气势让她感到渺小，「还有，不是我联络妳来医院的。」

    母亲大概会是她出事时最后一个联络的人。

    面对范允乐冷静的回应，她顿时说不出话来，幸好护士小姐即时出来解释，「抱歉，由于范小姐在医院有纪录，所以我们才会联络您来，没有想到会造成麻烦??」

    闻言，母亲瞪了护士小姐一眼，接着再看向她。

    原本她还想要继续发脾气，但似乎是意识到周遭人群的注视，所以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只是冷哼了一声，「以后这种事情别来烦我。我一点也不想要看到妳。」接着踏着高跟鞋离开急诊室。

    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她身边传来护士小姐尴尬的道歉声。

    她摇头说没事，胸口却一股闷感让她难以喘息。

    左脸的痛也似乎在母亲离开后，变得更加强烈。

    如果今天受伤的是姊姊，母亲会有什幺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