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红耸肩。
两人到达超市时,萧末发现超市里的顾客比往常多了许多。
看来外面被堵着没有回来的人都给家里或朋友打了电话,就算不知道原因,一旦牵扯到隔离,大家自然会紧张起来,进而第一个想到的事就是储存食物。这大概也是人类的天性吧。
超市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有些食物明显涨了价。例如大米和油。
可就算如此,人们嘴上骂着超市缺德,手上却没有一点犹豫地把涨价的大米和食油都放进购物车。
随着夜色加深,超市里的人不但未减少,反而在增多。萧末加快了速度,抢到一袋五十公斤装的大米,还有三袋二十公斤装的白面,另外肉类和食油,包括调味品也拿了些。
“水,饼干,罐头,容易保存的食物都多拿点,最好再多拿些黄豆和绿豆,缺少蔬菜时可以发豆芽。我帮你看着,你再去弄辆车。”雪里红提醒他。
萧末抱着反正这些东西买回家也不容易坏的想法,让雪里红看车,他另外抢了一辆购物车回来,这次他不但拿了几袋黄豆和绿豆,还抢了一堆平时他很少去买的饼干、威化、八宝粥、牛肉干、肉松、鱼罐头、火腿肠、奶粉、巧克力、奶糖、矿泉水等物,方便面则直接拿了两箱。
结账时,超市已经塞满了人。
这时已经是晚上19:40。
两人排了老长时间的队才结完帐走出超市。出去时,萧末看到还有不少人正往超市赶。
看时间不早,男人也懒得再回家弄饭,就直接在超市一楼的炸鸡快餐店打包了不少炸鸡、汉堡和薯条,还买了小孩子喜欢喝的奶昔。
开车回到山南佳苑,结果进门时又被门卫拦住狂赞一通。
“萧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刚才我同事去超市打电话来说里面挤满了人,大米和方便面都没货了。辛亏得你提醒,我之前休息的时候就去买了些东西,否则这会儿还买不到呢。”
萧末勾勾嘴角,想问他知不知道隔离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就连当地民警都还不清楚的事,他们恐怕更不会知道。
把所有东西弄上楼,已经过了八点。
萧末把小孩赶到浴室洗澡,告诉他洗浴用品和龙头的用法后,刚说要帮他洗,就被小孩赶了出来。
萧末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笑打开空调,把炸鸡块和汉堡等食物摆上桌,就等小孩出来吃晚饭。
这时,在隔离带外。
想要回家、不愿去临时居住点的滞留民众越来越多。
警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增添警力。
“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啊!不要再说谎骗我们了!什么卫生大检查要搞隔离?你们就说实话吧!我孩子还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呢!”喊话的男人急得双眼通红。
“是在查罪犯?还是哪里爆发了传染病?你们倒是说啊!”滞留民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大家静一静!”有人举起了喇叭,“我是疾病中心的王医生,现在可以明确告知大家,在新新佳苑爆发了一种新型流行感冒病毒,为了不让这种病毒扩散,为了广大民众的健康和生命,我们只能暂时隔离该区域。还请大家理解。”
所有人都是一惊,原本吵吵嚷嚷的民众一下变得极为安静。
王医生用大喇叭接着喊道:“我们不是不让大家回家,而是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如果你们回去,就很有可能被传染上那种新型感冒病毒。”
“那种新型感冒病毒会致死吗?”
“是啊,以前也有各种流行性感冒病毒,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大规模的隔离过呀!”
王医生又热又紧张,心中的烦躁逐渐压抑不住,“会不会死人现在还不知道,只知道有人昏迷不醒,还有人大量咳血并无法遏制,其他腹泻、心脏绞痛、头疼等症状都出现了。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最好离隔离带远一点!”
王医生的这一番话显然很有效,本来还闹着要回家、要通过这条路的人都渐渐散去,毕竟再怎么样,还是自己的小命宝贵。
只有几个家里只有小孩子和老人在的,实在放心不下,在签字保证所有后果自负后,被放行进入隔离带。
十一处隔离点,每处都有自称是疾病中心的医生出现喊话。
不管他们是自愿还是被逼,这些医生喊出的话很快就传遍全市。
而当第一个人把这件事放到网络上时,钟山市出现新型流行感冒病毒,该市疾病中心被迫做出十公里隔离带的事情便以极快的速度流遍全国。
甚至当晚九点,钟山市的本地新闻台也出现了相关报道,疾病中心的钱主任亲自出面说明这种新型病毒的厉害和不可测,同时呼吁全国各地的杰出医生和研究者能尽快赶到钟山市,以全国医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研制出抵抗这种病毒的药物或治疗方法。
这个报道,萧末和雪里红也看到了。
不同于萧末的忧心忡忡,雪里红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
23:45萧末家
雪里红突然从床上爬起,他听到了隔壁传来隐约的呻吟声。
……
那男人也病发了吗?
萧末卧室
萧末活了三十二年,最疼的一次经历是牙医给他的后槽牙做根管治疗的时候。
根管治疗分三次,第一次清理牙齿病害部分和排脓,给牙洞消毒,再用简单填充物填上,然后第二次治疗需要在一周后。
不知道是医生没处理干净,还是牙洞被塞住后的气压太大,就在这一周里面,萧末受尽折磨,每天捂着腮帮疼得愁眉苦脸,止疼片有效果可也不敢多吃。等熬到第四天,就连止疼片都无法立刻起作用,半夜疼得他从床上爬起来,硬是用针把牙齿里的填充物都给撬了出来,然后用针尖往牙洞里面戳,也不管会不会影响牙龈和牙根的健康。
那次疼痛过于惨烈,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无法忘怀,对牙齿的健康也越发小心翼翼。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骨头都像当初那颗后槽牙一样在疼!
想想看后槽牙的体积,再想想他全身的骨头有多少!这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骨头深处啮咬,又像是有极大的气压在骨头里面膨胀,同时又有谁用锉子锉着骨头表面……无法形容的神经痛瞬间遍布他的全身。
他一直觉得疼到呻吟有点夸张,疼到惨叫更是无法想象,因为他没受过这个罪。
如今……
等到第一声呻吟从口中冒出,他已经无法阻止喉舌与他的意志相违背,再到后来别说控制呻吟声,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一波比一波剧烈的痛楚彻底淹没了他。
雪里红背着自己的小背包打开房门,按下房顶羊皮灯开关。
室内一下被温暖的光芒笼罩,床上正蜷缩成一团的男人也一览无遗。
原本盖在男人身上的薄毯这时已经掉到床下。
男人嘴中发出像是困兽一般的喉音,两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双腿蜷缩到胸前,整个身体以一种不规律的频率抽搐着。
房间里冷气打得很足,可男人身上却汗流如水,身下的牛皮席印出了一圈清晰的水痕。
雪里红走到床前,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碰触男人,只是默默地观察着。
忽然!男人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嘴里发出刺耳的惨叫,身体猛地弹开,上半身一下子后仰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雪里红瞪圆了眼睛。
这人练体操的吗?可就算是体操运动员身体也不可能柔软到这种程度吧?
其实与其说这人身体柔软,还不如说是他的脊骨从后腰处断裂,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人现在的姿势。
萧末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骨头一定都断裂了,而且还给人碾碎成了粉末。
极大的气压感从骨骼深处转移到了血肉中。
萧末甚至听到了自己血管和皮肤爆炸开的声音。
“噗!啪!”
雪里红看见男人某处炸开了一朵血花。
这只是开始。
“噗噗噗!啪啪啪!”轻微的炸裂声不停响起。
男人的身体迅速被血花布满,不到一会儿就成了一个血人。
萧末放开自己的脑袋,开始用手指、用拳头拼命捶击眉心处。
痛!钻脑的痛。
这种痛不像用刀砍的,也不像用钻子钻的,而是当你用指尖等物对准眉心,集中精神力感觉到的那种奇异戳透感的无限放大。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不过这时谁都顾不上接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陷入沉寂,可过了不到十秒又响了起来。
“呃——啊啊啊!”
萧末突然挺起身体,脑袋用力向墙面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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