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雪里红一把没拉住男人,听着这声响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开始抽痛。
血从男人脑门上溢出,不多,但迅速红肿起的一块足以说明男人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萧末还想把脑袋往墙上撞,雪里红赶紧爬上床死死抱住他。
可男人力气大得不得了,带着小孩一起往墙上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雪里红无奈,反手从背包里摸出一样东西,快又准地扎入了男人脖颈。
“嗤——”管内液体放出。
雪里红拔下空掉的半金属管,萧末随即浑身放松地向后倒下,把小孩也压在了身下。
雪里红撇嘴,用劲推开男人沉重的身体,从他身下爬出。摸摸男人的鼻息,还好,还有气,而且平稳。雪里红又随手抓起床头柜上闪烁个不停的手机看了看,只见来电显示着“大嫂”二字。
不说另一头的邓安洁握着手机焦灼不安,一个劲地询问萧末大哥说:“老二怎么不接电话,电视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并催促萧问赶紧开车去城南看看情况。且说这边,雪里红不知萧末身体的状况,萧末也不知道就在刚才他突然就变得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急得一双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个不停。
没了其他痛楚来覆盖眉心处的异常感觉,这种怪异也就越发明显和激烈。
这种与疼痛完全不一样的异常感比疼痛更让他难受千万倍。
如果可以叫喊,此时他一定惨叫得天下皆知。
如果可以动,他一定已经拧下了自己的脑袋,或者干脆把它劈成两半。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眉心处凝结,虚无化做实体,萧末忍无可忍,昏又昏不过去,只能拼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试图分散注意力。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自己最熟悉的业务——资源回收。
于是他在脑中开始了反复各种资源回收的过程。
电视机拖回来,检查机身,拆开检查显像管,检查输入输出电源等常用设备。坏掉的就取下换个能用的上去,松了就拧紧。实在坏得太厉害,就全部拆散,把能用的资源分门别类存放好,剩下的就送到垃圾场做最后的焚烧处理。
各类电视机弄完,接着是各类洗衣机,然后是冰箱、电磁炉、微波炉……
家用电器结束,再换计算机一类。
家用之后就是农用工具,再之后玩具、运动器械……甚至废旧车辆的处理过程都在脑中出现。
还别说,这种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似乎真的管用,至少他的眉心处不再难受得那么厉害。
而且很奇妙的,脑中那些处理废旧物的过程也比往日清晰了许多许多,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部拍摄清晰、条理清楚的教学录像,每个处理细节和细微处都清楚明了地呈现在眼前,就连以前一些他不太明白的处理过程此时也变得不再难以理解。
最让他高兴的是,甚至连一些他曾经看过就忘得书本知识和各种相关的影碟内容也在之后十分清楚地呈现在脑中。
哦,这是在做梦吗?他竟然在自己脑中看到了他曾经翻阅过的完整的机械基础大全,还有化学、物理、电子……最后连他近期看过的发动机原理也出现了。
看到这些知识还不算惊奇,最惊奇的是他竟然……好像都理解了?
雪里红歪头看着男人脸上露出的扭曲的笑容,猜测那是脸部肌肉没协调好造成的异样?还是男人刚才把自己的脑袋撞坏了,这时已经在无知无觉中迈入了精神病患者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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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市北郊
时间迈过零点,6月17日来临。
钟山市北郊最大的住宅小区万豪山庄九单元二栋205室内。
这一家姓吴,如今都没有上床睡觉,一家老小正坐在客厅里,你瞪我,我看你。
男主人吴悟凡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妻子罗娜坐在单人沙发上,儿子吴真宝则无聊地盘腿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而最宽大的沙发上坐着的正是家住周岗村前来看小儿子的老夫妻两人。
“爸、妈,不早了,睡吧。”吴悟凡无奈地道。
“睡什么睡?连张床都没有,就让我们睡地上吗?你小子心也真狠,不过几年没见就能让爹妈睡地上!”老太太气哼哼地骂道。
吴悟凡按住额头,忍耐地道:“妈,我跟你说几遍了,那是秦岛族的榻榻米房,直接放棉被就能睡人,不是让你们直接睡地上。”
“我管它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们家没那习惯!”老太太呛声道。
老头子拉了拉自个儿老伴,被老太太一巴掌拍开。
“那我让你们睡我们房间,你又不肯。”吴悟凡转移怒气,对着儿子喝道:“还不去睡觉,你明天不上学了吗?”
吴真宝不怕他爸,对他爸扮个鬼脸,坚持不肯挪移阵地。
吴悟凡气得想揍他。
老太太也不高兴,对着儿子指桑骂槐地道:“也不知道谁教出来的孩子,一点都不听话。小孩子家这么晚了不睡觉坐在这儿干什么?”
“怕你欺负我妈呗。”吴真宝脆生生地回答。
一句话把老太太气得捂住胸口,罗娜此时也不得不开口训斥儿子,“宝宝,不准胡说,这里没你的事,快去睡觉!”
吴真宝站起身,皱着小眉头道:“妈,你别老叫我宝宝,人家听了都笑我。”
“好好好,知道了。以后叫你小吴好了吧?”罗娜无奈地笑。
“不要叫小吴,要叫大吴,否则会长不高。”吴真宝很认真地道。
吴悟凡夫妻满心愁闷也给儿子逗笑了。
老太太手指颤抖,半响才憋出话来:“好你个罗娜!你、你……好啊,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如果你这个坏女人不在我孙子面前天天说我坏话,真宝怎么会这样看我?”
吴父想阻止老伴与儿媳争吵,张嘴却是一连串咳嗽。
吴悟凡担心地看向老父。他跟父母与兄长的关系说来复杂,曾经因为婚姻的事弄到差点决裂的地步,但如果说他十年来一点不关心他们,那是假话,他也做不到。除了按月寄生活费,十年中,他不知有多少次走到了周岗村路口,又默默返回。
老两口的身体健康一直是他担心的事,他也经常用公用电话打电话给老父和兄长吴悟平,只是每次吴悟平一听是他的声音就挂他的电话,老父顾忌老太太和长子也不好跟他多说,更不好说让他们回家看看。还好他们逢年过节送去的东西,老两口从没有拒收过,只是他寄去给老大的结婚礼金被对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罗娜被“坏女人”三个字逗笑,用比对儿子还无奈的口吻道:“妈,我保证我从来没有在您孙子面前说您坏话,他可能是乱七八糟的电视节目看多了,误会您了。”
“你就编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生了那张嘴,两边骗,悟平和悟凡怎么都会看上你,还……”
“妈!”吴悟凡站了起来,“真宝在这儿呢,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注意什么?怎么?她怕自己当年做的丑事被自己儿子知道是不是?既然这样,她当初就不该……”
“不该什么?我叫你一声妈,是看在你是我老公的母亲份上。我从来没有在你儿子和孙子面说过你的坏话,也请你这位母亲尊重我这位母亲,不要在我儿子面前胡乱抹黑我。”罗娜抓住自己老公的手,让他冷静。
吴真宝跑到他妈面前,嘟着嘴巴对老太太道:“奶奶,妈妈可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坏话,你怎么可以说妈妈的坏话?”
“她没说我坏话,你怎么会说怕我欺负她?”老太太也较真了,根本不管丈夫在一边拉扯她,让她别再说了。
“因为您今天一来就在到处挑我妈的刺,就跟电视上那些挑剔媳妇的坏婆婆一样。”
小孩子这种天真言词杀伤力最大,堵得老太太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好好好!我在你们眼中就是坏人!你妈最好成了吧!呜……”老太太抓出一条手帕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老太太这一哭,吴家大小都没了辙。
吴父连连咳嗽,指着儿子示意他上前安慰自己老妈。
吴悟凡是个憨的,被妻子推了一把,才知道上前哄自己母亲。
可他也是个不会说话的,支支吾吾只会让老太太别哭,说他看着难过。才劝了两句,吴悟凡的眼眶也红了。
罗娜也知道自己性子,她和老太太属于针尖对麦芒的性质,老太太脾气不好,她也不是多能忍让的人。加上老太太一开始就对她有了恶意,之后更让其最宠爱的小儿子离开家里十年不归,这时恐怕不管她上去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老太太对她的看法,所以不管老太太怎么哭,她也没有上前劝慰的打算。
不过她不好上前,这不还有个吴真宝嘛。
罗娜给儿子使眼色,你弄哭的,你上前哄,要把奶奶哄好。
吴真宝揉揉鼻子,凑到老太太面前,抱着她胳膊开始撒娇:“奶奶,奶奶你别哭了。你一哭,爸爸也哭,他哭起来可难看了,鼻涕会流得到处都是!”
老太太继续哭。
吴真宝也继续撒娇。
罗娜撅起嘴巴。
吴真宝领会精神,立马凑到他奶奶脸上“吧唧吧唧”亲个不停,一边亲,一边叫“奶奶奶奶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我既不啃你也不咬你,我要留着天天亲亲你!不哭了哦,乖!”
老太太老脸差点没绷住,吴父先笑了起来,“咳咳,好了,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把以前的事放心上,悟凡他们也不是没想着我们,小娜头两年带孩子上门,你硬不肯见人家,你啊……这小姐脾气该放放啰,咳咳!”
“爸,你没事吧?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吴悟凡接过妻子递过来的面纸擦擦脸,不安地问老父。
一旁的吴真宝有样学样,看老太太不接面纸,就从纸巾盒里抽出来帮他奶奶擦。
老太太终于不好意思再继续掉泪珠子,儿媳虽然不顺眼,但孙子只要带在自己身边好好教育一番还是好的。
“你爸那是老毛病了,支气管炎,都是以前抽烟抽的!本来都戒了,结果你走的头两年他又抽上了,还抽得特别凶。如果不是我说他,他不想活了,我也不活了,他恐怕到今天都不肯把烟丢了。”老太太接过孙儿送上来的面纸擤了把鼻涕,用自己的手帕擦擦眼泪,说到伤心处,又想掉泪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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