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医侣》第七章 深宫情殇(3)-大婚初定

    第七章 深宫情殇(3)-大婚初定

    雕樑画栋、金壁红柱的议厅，舖着二十丈长的纁绸长席延续直跨至议厅殿外。卯时一到天方透亮，尹晏便準时进入司议殿，这对当初即有早起至佝偻山砍柴习惯的他来说，几乎没有一丝困难。殿上朝臣按品阶官位立于两旁，依其官服之颜色紫、绯、绿、青，便知其级品。

    这些日子以来，他努力地熟悉认识百官的姓名及面孔，随刻任何官人发声提案或上奏，他便能喊出其姓氏官称，倒叫官员们有些诧异。

    那天司徒将军同他说「随心之所向」，其实他也非常希望能够这样。不过现下正在暗里观察各个文武百官的动态及意图，若无有违大仁大德之决议，尚且按兵不动倒也无何不可。尽可能避免锋芒毕露，也可让丞相及众臣失去戒心，对他没有防备，以近得人心。

    不过，那尚书令前两日一提皇上适该选妃立后之事，倒叫他忐忑了起来。

    这少年帝君凝起了眉眼道：「朕目前对于国政大事尚要慢慢熟悉，此时选妃立后，却叫治事理政心有旁骛，则恐怕不妥。」

    那姚丞相却一个老神安在，泰然缓言地道：「选妃可择日再办，不过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现下虽有太后协助统理，但让皇室能代代传承，绵延永续，亦是皇上首当要务呀！呈请陛下尽早择一家世地位显达高贵之贤德女子，以为一国之母。」

    丞相一语果然赢得众卿百诺称许，说得头头是道，让尹晏也无从拒绝反驳，只得应允此议，交由慈宁太后打理择后事宜。

    退朝之后，一边于御书房批阅摺子，一边却挥之不去此事。此刻，他只想起那女孩。

    师妹若知道他要选后，不知会有何反应?但她那天告诉师父说，他俩只是兄妹，那情景仍历历在目。若曾经有过甚幺样暧昧的感觉，或许仅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吧。他甚至连她愿不愿和他一起留在豫宫，都没有把握。

    聂公公见主子似是心神不安，批个摺子骤停骤进，正想问问，那主子却先开了口：「朕…好似觉得那头疼又要再犯，你去帮朕…。」

    主子还欲言又止，那奴才却机灵地接了下去：「容姑娘是吗? 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

    「唉！聂公公…你…记得叫我师妹，呃…容姑娘自己端上来，朕有事…」又顿了半响。

    那内官满是皱纹的老脸堆起了会意的笑：「皇上！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传容姑娘！」

    约莫一盏茶时间，一直站在御书房外候传的小内官终于进来对聂公公稟报，那老内官笑容满面地道：「皇上，容姑娘来了！」

    半天的愁眉，终于露出了一抹欣喜，急道：「快让她进来！」

    一个纤细身影端着茶盅，轻慢地碎步而入，聂公公替女孩接手茶盅，她便一个跪下膝道：「民女叩见…」

    那尊者却一个急声地阻止：「别叩别叩！暟儿妳过来！」

    女孩起了身，从老内官手中接回了茶盅起了身，便端到尹晏面前：「皇上请用茶！」

    尹晏扭起了眉，撇嘴道：「别一句民女，一句皇上，怪彆扭的听不习惯！妳来旁边坐着，帮我磨墨！」

    聂公公瞠大了眼，为难地嚅着：「皇上！这…」

    尹晏抬头看了看这老内官，怎就开始觉得碍眼，皱了皱眉，挥了手对他示意： 「啧！你先下去吧！有事朕会找你！」

    聂公公识趣地退到了御书房外，这房里的氛围，才让他感觉闲适轻鬆了下来。大大的矮桌几上，一个批着一卷一卷堆叠的摺子，一个静静地磨着玄黑的墨条，彷彿就像幼年时他抄写着医书时的情景。

    偶尔抬起头望了一眼，她仍是臻首静静地磨着墨，唇边挂着微微笑意。每回见那女孩低头垂眼时，两只黑蝶般的睫羽眨动的样子，便能让他心里暂时获得祥宁满足的感觉。

    心下一个舒畅，便拉起温柔清润的声音道：「妳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翻翻这御书房里的柜子，许多书妳肯定都没看过，还有皇帝内经的灵枢篇哪！师父不是曾说，他就缺了这卷！」

    容暟儿颐首望向他，又是犹豫又是不解地：「皇上…」

    这一呼，却是让尹晏泛起不悦的脸色：「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妳就别民女呀皇上的，听得煞不舒服！就叫原来的称谓，知道了吗?」

    女孩遂是掩着唇，轻轻地笑了起来：「是！晏师兄！」以前似乎也没见过他这幺盛气凌人地对她说话，其实他有点儿生气皱着眉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尹晏这才鬆开了揪紧的眉宇，嘴角扬起一个微笑道：「待会儿午膳，我叫人送进来御书房，妳陪我在这儿用！」

    「是！皇…晏师兄！」不知是存心叫错想让他怒这幺一下，或是煞然回不去那称谓，女孩撑起一支手托住下巴，靠在桌几上，吐了一下小舌，那眉眼便如弯月一般瞇笑了起来。

    此时，聂公公却压低身子进了御书房：「皇上！奴才有事稟报！」

    容暟儿赶紧直起了身子，端正的跪坐起来，尹晏也收起笑容，正颜肃然地道：「说！」

    搅乱那和谐的气氛，老内官有些微尴尬歉意，压低着身子道：「太后差人来说，中午要请皇上过去一起用膳！有事商议！」

    那少年帝君皱起了眉看着女孩，一抹不情愿的微怨：「太后…」

    「皇上！没关係的，暟儿自个儿回太医苑用膳便成了！」回给了他一个柔暖的微笑，遂臻下首，又轻轻地磨起墨儿。

    怡心殿清净自在地坐落于豫宫一隅，桂花园的后方，黄橙色的圆柱将整座寝殿衬得鲜明亮眼，暖意舒雅。而这桂花园里不只种植了一整排的桂花树，还栽了满片大红的茶花。连日的雪霜尽除之后，暖阳一烘，这耐寒的植物便露出了鲜脆嫩绿的颜色，约莫再过半月左右，美丽娇豔的花朵便将满开在这园里。

    穿过桂花园，尹晏焦躁地疾步而过，逺逺地宫人便向殿内传报：「皇上驾到！」

    一入得怡心殿，只见殿内已摆上三个桌几与盛宴。一众宫女、内官见到那少年帝君便及跪下：「奴婢叩见皇上！」「奴才叩见皇上！」

    太后身旁一个绯色锦缎华袍的陌生女孩，也娇柔地一跪：「民女岳婵叩见皇上！」

    带着一丝不解神色，尹晏只望了那女孩一眼，便向慈宁太后屈膝跪下：「皇儿叩见太后娘娘！」

    威仪高贵万千的太后一如往常温婉的微笑，往前将尹晏扶起道：「皇儿请起！过来坐下！」

    随着双膝直起，尹晏便对众人道：「你们也都平身吧！」方走到一侧桌席旁。

    太后坐到中位的桌席，命那女孩坐到另一侧，遂道：「这是哀家姑母家的千金岳婵，也就是辅国将军岳缙之女。自小乖巧聪颖，哀家过去闲暇时便常常会召她至宫里陪我下棋聊聊，今日恰好让皇儿见上一面认识认识。」

    示意宫女臻上茶水，又续道：「对了！司徒将军说皇儿老犯头疼，李太医开的方子都未见效，所以哀家就命他把那位容姑娘带来了！这些天，皇儿头疼是否好些了?」

    尹晏脸上泛起愉悦的笑意，便道：「托太后娘娘的福！皇儿头疼旧疾已经好多了！」

    思忖须臾，太后遂道：「看来，那容姑娘医术还真不错，哀家想，乾脆就让她留在宫里，担任医女一职，皇儿认为如何?」

    「全凭太后做主，皇儿就代师妹向太后娘娘道谢了！」虽然不知暟儿会不会不愿留下，但若由太后下诏，她应该也不好拒绝，何况她只身一人在午觞，确实多有不便。

    「嗯！还有，这两日朝臣递上了几位后宫的人选，哀家总觉得看不上心。婵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德孝惠，生得又貌美秀緻，若作为一国之母，必定当之无愧，皇儿你看可好?」

    尹晏这才抬了眼，认真地望向那陌生的女孩，白皙圆脸，柳眉小唇，薄施粉脂之下也算得上是个美人。那女孩经这太后一言，倒是娇俏羞涩地低下头，泛红了双颊。

    但，尹晏心里却觉，就是两个字，烦闷，没由来地烦闷。只是面对慈宁太后，还是给了那女孩善意的微笑。

    「如果皇儿没有其他意见的话，下个月十六便是吉日，哀家就交请礼官大人办下去，让你们尽早完成大婚。到了除夕那天，咱们就在这桂花园里摆开家宴，配上满园盛开的茶花，那就热闹了。都说这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哀家也想早些可以含饴弄孙，安享天年，皇儿可别怪哀家这老人家心急了！」

    身在深宫，人居高位，不安的预感油然心生，这许多的身不由己必定将会一件接着一件而来。说穿了，选妃立后也不都是那些人争权弄势的一步，即将入宫为后的女子也仅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此刻他才发现，当他决定接下这局棋的同时，便已然没有丝毫可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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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彗心有言：

    感谢各位看官大人的支持，明日有辅导级，彗心会给各位看官大人一次更两回，多给彗心一些留言吧！千万感谢啦！正在犹豫后面第9章缠绵的限制级要切多少，但还得看官们的反应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