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医侣》第七章 深宫情殇(4)-池景共赏

    第七章 深宫情殇(4)-池景共赏

    「皇上驾到～」

    太医苑远远地就听到内官尖亢引吭通报的声音。小医和医女们无不惊讶得张大的嘴：「皇上怎幺到这太医苑来了！」虽说这位少年帝君一开始入宫的时候，便曾隐秘地住在这太医苑数日，偶尔也见过几次，但自从封储移寝之后，便未再来过，想必是为了近日暂住在此的那位女贵客。

    容暟儿偶尔会至尚药局看看那些小医和医女都在忙些甚幺，便与几位医女热络了起来，李太医来查视之时，也会同她嘘寒几句，太医苑上下都知那是从前曾经诊治过先皇的容大夫之女。

    因曾住过，所以不算太陌生，尹晏一路走进太医苑，一路便如清风扶过芦苇一般，小医及医女接连一个个弯腰躬身：「卑职参见皇上！」

    脚步略停须臾，四周转了一圈没见着他要找的人，便道：「起来！起来！通通起来！容姑娘呢?」身后才停下脚步的聂公公，看似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小医与医女方直了身，即回道：「容姑娘在尚药局里！」

    「嗯！好！你们自顾忙你们的事去吧！」尹晏话一出，便又疾步如飞逕自往了尚药局而去，聂公公气喘吁吁地跟着，差点儿没喊饶命。

    与那女孩聊着话的两名医女，一见来人，连忙俯首躬身：「卑职参见皇上！」女孩吓了一跳方才回头：「民女容暟儿叩见皇上。」才準备要叩跪，便被扶起了袖臂。

    突然出现的少年尊者一脸笑意盈盈：「唉！你别跪我！好了！好了！其他人也都起来！忙你们自个儿的事去！」

    尹晏边抓起了容暟儿的手，便往外走去：「暟儿来这宫中几日，很少到太医苑外走动吧，我带你四处瞧瞧去！」那女孩只好瞪大了眼随行跟在了他后面。

    走到烟波池畔，那少年帝君便回对着聂公公道：「看你喘的样子！公公也别跟了，就在这儿候着便成！」欣然一笑，遂带着容暟儿走上了九曲桥。

    女孩轻步随行，歪着头不解地问道：「晏师兄怎地心情甚好的样子呢?」

    「是吗？见到妳心情好不行?」那神情有些诡异，又含着些许兴奋：「我们到那前面的思月亭去，再同妳说。」不禁让容暟儿嘟起小唇，狐疑了起来！

    一边步过九曲桥，往那池中小亭走去，一边又续道着：「这思月亭恰在烟波池正中央，其实就是我父皇为我娘亲靓月夫人所建，晚上在此亭见到的月亮特别美丽，和湖中倒影相映衬，便仿若两个月亮同现。此刻白日里景致也美，特别是日落时分，现在才申时，我们就在这儿等等，一个时辰左右便可见到这烟波池的夕阳余晖。改日我再抓晚膳后的时间，带妳来看看这思月亭的两个月亮。」

    走过那一弯拱桥，步到思月亭中，连日温暖冬阳的俯照，原本四周的一片雪色几已退尽。站在那亭中，两人依着栏杆，广阔碧水毫未受阻地让八方景緻一览无遗。杨柳垂枝轻拂池岸，悠悠绿绿荫在清澈水面，一幢幢宫殿楼阙庄严地驻在岸边，蔚蓝青空飘上几朵白云，忍不住让人心旷神怡，打从心里泛起满足的笑。

    女孩开口道：「说吧！晏师兄！你今儿到底是甚幺事开心?」

    「太后娘娘提议要把妳留在宫中，担任医女一职。我想，这样也挺好，我就不用担心妳一人留在午觞小镇了。暟儿觉得如何?」

    女孩原本一个柔媚扬起的笑脸，却逐渐鬆开了唇角的弧度，沉默不语地低下了头。

    僵直的氛围悄悄漫下，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最后，只听见女孩轻缓地一叹。

    「暟儿不愿意吗?」医女一职对她而言或许是最单纯而轻鬆的职差，这样一来他也可以常常见到她，但若她不愿留在宫中呢?不愿留在他身边呢?

    「容我…考虑考虑！」连这事似乎都让她皱起了眉，本来他还觉得挺好的建议。而即将大婚立后之事，他却连告诉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聂公公急匆匆地由九曲桥走来，一个躬身道：「启稟皇上，司徒将军求见！」

    尹晏微凝起了眉，再看那女孩一眼，遂道：「嗯！让他过来吧！」

    那老内官回到池畔唤了人，须臾，那高大的轻装铠甲身影便出现，由九曲桥走过来。到了尹晏面前，便即刻倾膝而下：「卑职叩见皇上！」

    收起方才脸上的一缕纠结，尹晏平静的语调回应：「平身！」

    司徒逵进身一步，双手躬揖道：「启稟皇上！卑职有一事相求！」

    少年帝君给了他一个和善的笑道：「司徒将军说吧！」

    那将军脸上泛起一抹难色，淡淡的阴郁拂上眉梢：「这几日内子即将临盆，但因胎位不正或有危险，早朝可能得告假几天了！」

    尹晏一个关切地问：「喔!请李太医看过了吗?」

    司徒逵欲言又止，遂叹了一口气道：「这…本来我也是想…但太医仅负责豫宫内皇室之人的医事，其他官员或家眷…可能与宫规不符。」

    皱起了眉，撇下了薄唇，尹晏语气里有些微酝：「宫规是谁定的，先皇吗? 太后吗? 还是礼官? 既然是人订的，又有何不能变通之理?」

    「晏师兄，让我去吧！司徒将军帮助过暟儿多次，就让我去看看，也好回报这恩情。我知道太医苑里有许些艾卷，如果能给用的话，暟儿曾见过爹爹替一名孕妇艾卷灸疗转胎，或许可以试试。此刻申时，正好足太阳膀胱经主气呢！」

    「那…妳就去吧！灸完再让司徒将军将妳送回来！」话里似乎带了一丝丝不情愿，随即嘴角又上微微上扬，带了一些些释然。

    「那真是太好了！卑职叩谢皇恩！」将军满脸欣喜激昂，立即再一跪叩。

    尹晏将手一挥示意，便让容暟儿随司徒逵离去。望着女孩渐远的背影，嘴里却咀嚼到一丝落寞的酸涩。

    纵然夕阳无限好！人走了！就别看了吧！

    于是每日申时，容暟儿便由司徒逵将军领着，到将军府上为夫人灸疗至阴穴。不到七日，胎头已然下转。暟儿触按着将军夫人的肚子，感觉那下腹底处坚实的胎头，满意地笑了起来。

    过两日，将军夫人顺利地生了个俊秀男娃。将军府喜气满溢，新爹上任，似是比打了胜仗还开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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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彗心有言：

    正常顺产的胎位为头下脚上，头部枕骨前位而出。胎位不正包括臀位、横位或足位…等。通常怀孕三十二週以前，大部份的宝宝便会自行转成正常胎位，但若生产前迟迟未转过来，不管哪一种姿势的胎位不正，可能都会造成难产，母子不保。目前西医处置方法除了膝胸卧式，每天二至三次，每次五至十分钟(这姿势孕妇其实真的很不舒服，彗心第二胎曾趴过)；还有外转术，在超音波引导下，医师的手放在孕妇肚皮上，协助胎儿转位，若再转不过来便要尽快决定改为剖腹产术。古代中医则会使用艾卷灸疗至阴穴，此穴位于足小趾外侧趾甲下一公分处，每日一至二次，每次约二十分钟，申时足太阳膀胱经主气时为最佳 (彗心便是用这法转位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