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成精》绵羊成精分节阅读24

    “只不过年老了,知道低调了。”程孟田咳嗽了一声。

    “什么意思啊?”

    程孟田想了想,视线落在远方,回忆着当年的事情,“杨家的儿子绑架你的那年,我们其实报警了,但是你也知道,烟城那些年黑白一家,乌烟瘴气,最后你能……活着回来,是楚老头出面。”

    程勤差点踩刹车,好半天才消化。

    “楚老头就是当年的楚九爷,家喻户晓的人物……”程孟田说完,叹气道:“你爸妈当初真的报警了,也把你顶包的事实跟警察说了,不管用啊。”

    程勤说:“爷爷,都过去了,现在挺好的。”

    程孟田摇摇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节后,“出尘”的设计稿一修再修,完成后程勤全权交给了程双。

    妹妹的事情搞定后,李安森强烈要求年休,手头上的工作不放心给别人,硬生生塞给了程勤,还赶上出版社出了一点问题,一星期连轴转,睡办公室,外卖果腹,工作如山,程勤每天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周六下午,程勤终于将大神芦荟胶的原稿修改后交到出版社,饭都没吃到家见床就倒,刚要闭眼,就接到了楚扬的微信。

    楚扬:程叔叔,你能来一下医院吗?我找舅舅不太方便。

    那天后,楚扬给程勤打电话,他没接,然后楚扬不再打了,而是保持着一定的频率给程勤发微信,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吃饭了吗?今天有点冷,多穿衣服,你家绿萝该浇水了,只字不提别的。

    这种迂回战术,更像是以退为进,或者是一种试探。

    程勤没有回复,忙虽然忙,但是回个微信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在躲!

    而此时这条信息上,出现了医院二字,程勤躲不过去了,坐起来睡意全无,立刻回了过去,“楚扬?”

    楚扬清清喉咙,“我在医院,你能来一下吗?”

    “医院?!”程勤起来穿衣服,“哪个医院?”

    “中医院。”

    “马上到。”

    程勤到医院的时候,楚扬正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小孩儿又给谁开瓢了,直到他看见楚扬裹着绷带的脚。

    程勤蹲下检查了一下,“怎么回事?”

    楚扬盯着程勤的双眼,问:“你最近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在家?”

    “什么意思?”程勤皱眉想了想,“你去找我了?”

    楚扬沉默了一会,道:“下楼时崴脚了。”

    程勤叹口气,“你这只脚命途多舛,怎么感觉要保不住了呢。”

    楚扬低头不语。

    程勤将楚扬扶起来,让他挂靠着自己的肩膀,“我送你回学校,你宿舍有人吗?”

    “不回宿舍,太麻烦同学了。”楚扬说。

    “那送你回公寓?”

    “钥匙忘老家了。”

    程勤挑眉,总觉得这是一出精妙地天罗地网,“那你准备去哪儿?”

    楚扬脸微红,小心翼翼试探道:“要不,去你那儿?”

    程勤瞅着楚扬,都要气笑了,“你倒是不怕麻烦我是吧?”

    “不好意思,”楚扬低头,“那我问问舅舅吧。”

    程勤叹气道:“行了,他在西藏晒高原红呢,走吧。”

    楚扬抿了抿嘴,嘴角儿有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出了急诊大楼,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困急眼的程勤异常嫌弃“铁拐李楚扬”先生,于是身体半蹲,说:“上来,我背你。”

    楚扬说:“我很重。”

    “你现在很瘸!少废话,上来,”程勤依旧保持着姿势,楚扬乖乖爬上去,然后搂住了他的脖子,程勤扭头,楚扬呼出的热气能喷到他的脸颊上,“我最近很累,背你没别的意思啊,你千万不要想歪,我想尽快回家睡觉。”

    楚扬有些心疼,想伸手摸摸程勤胡子拉碴的下巴,“是啊,看你黑眼圈都有了。”

    “忙死了,每天都睡办公室。”程勤颠了颠楚扬,“靠,真沉,我腰都酸了。”

    “原来加班啊!”楚扬小声说,语气如释负重。

    程勤说:“哎?我加班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不是。”程勤的耳朵轻轻碰到楚扬的嘴巴,他差点儿没忍住含进去,小声解释:“我以为你躲我呢。”

    程勤不知如何开口,所幸缄默不语。

    上了车,楚扬偷偷看程勤,快到家的时候,他说:“程叔叔,我们……”

    “信不信?”程勤撇小孩儿一眼,“再说些有的没的我把你扔这儿!”

    楚扬别过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程勤决定把话撂明白了,“因为年龄,因为家人,因为你是温文泽的外甥。”

    “年龄不是问题,咱们跟舅舅没关系,至于家里……我会处理……”

    “行了!”程勤摆手打断楚扬的话,“我说了我的原因,你就甭抬杠了,我也不想听。”

    直到回家进门,楚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是浑身不爽那劲儿,程勤却能感受到。

    程勤想,过些日子就好了。

    “睡吧,晚上有事叫我,”程勤抱过来被子放到客厅,“本来应该让你睡床我打地铺的,但是我太困了年级也大了,你年轻,还是委屈你吧。”

    楚扬也不答话,程勤打个哈欠准备睡觉,正要关门,想想晚上小孩儿喊他听不见,就没合上。

    这时,楚扬说:“程勤,你说的那些理由,我不承认。”

    程勤扶着门框,回头看楚扬。

    小孩儿看着他,眼睛都舍不得眨。

    程勤说:“不承认就不承认吧,不会以你的不承认而改变一些事实。”

    程勤本来很困,可是这么一折腾,疲劳的躯体造反,闭眼正眼都是外面那只羊,脑子里跟放默片似的,一幕幕不停上演。

    程勤在床上“烙饼”,刚翻个儿,就听见外面的声响。

    程勤坐起来,喊了一声:“楚扬?”

    过了一会,楚扬才回答:“没事。”

    没事就是有事了。

    程勤抓抓头发有些暴躁,穿上鞋子去了客厅,谁知小孩儿并不在,他又去了浴室,发现小孩儿正坐地上。

    “干什么呢?”程勤赶紧把他扶起来,“穿着内裤给我家擦地板来了?”

    楚扬看着程勤松垮的衣服,连锁骨都没遮住,不禁心猿意马起来,磕磕巴巴道:“尿,尿尿,滑倒了。”

    “上次轧着脚还看你挺利索的,这回怎么这么弱不禁风了?”程勤显然不信, “不是说让你有事叫我了?”

    “叫你帮我扶鸟吗”楚扬说:“我还害怕中途鸟变大呢!”

    程勤:“……”

    他头一回被揶的哑口无言,瞪着眼珠子真是又重新认识了楚扬。

    “光着脚,能不滑吗?怎么没摔肛/裂啊你。”程勤最后叹气,“来,背你出去。”

    楚扬很听话,趴到了程勤后背上,后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面前。

    程勤很快发现不对劲,他浑身僵硬地扭头看楚扬,“你!”

    “我对你硬了程叔叔,”楚扬脸红了,无辜又大方地承认,“你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他妈的,”程勤埋汰人从来不磕巴,面对简单粗暴的直白,他反而不知道怎么措辞了,“这也能行!?”

    楚扬说:“你不是说我年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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