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的彩虹》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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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一个礼拜二，我把整个故事又看完一遍。自从上一次交谈后，小虹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半句话，连结帐的时候也是，好像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交集似的。

    这反而让我鬆了一口气，在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该不该和小虹成为朋友前，如果又必须再一次面临抉择，很可能让我在没有考虑清楚的情况下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经过一个礼拜的思考，我算是把自己真正的心意给想清楚了。妈妈的话让我有了重新认识她的勇气，不管最后我有没有机会再一次和她交往，只要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幺就算我的追求失败了，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放弃她。

    既然决定要认识她，那幺，手中拿着漫画最后一集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嚥了嚥口水，并且深呼吸几口，等心跳平静一些后，颤抖地踏出步伐，走向正在巡视书架的小虹。

    「妳上次问我是不是也喜欢这本漫画，所以妳……也喜欢吗？」我指着手中的书。

    小虹察觉到我在和她说话时，似乎吓了一跳。

    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不过为了能自然地开口和她说话，我只能选择刻意装傻。

    「对呀。这是我最爱的故事喔！」小虹的笑容没有带着任何一点尴尬。

    「那……妳是怎幺知道我也喜欢的？」

    「嗯……」小虹把食指放在脸颊边，抬头看着天花板，并且思考了一下，「因为这一阵子你常来，借的书都一下子就看完了，只有这本书你看得特别慢，而且表情好认真，又带有一点幸福的感觉。」

    「连幸福的感觉妳都看得出来？」认识小虹那幺久，我头一次听到她有这种观察力。

    「嘿嘿。」小虹笑起来的样子，和我记忆中的没有半点差异，「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幺喜欢它吗？」

    「是、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推荐我看的。」我不好意思地避开小虹的视线，因为我口中所指的人就站在我的眼前，即便知道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仍然害怕自己会被她看穿。

    「喔－－」小虹尾音上扬，狡猾的眼神一如往常，「女朋友？」

    「前女友。」前女友这三个字，我说得好纠结，一想到以后只能用这个名词来称呼小虹，就让我有些难过，「以前她一直叫我看，刚开始我还不相信她，之后我就跟着一起迷上了。」

    「这样子啊。」小虹的语气和眼神同时透露出了遗憾，正当我纳闷着这些情绪从何而来时，她再一次开口，「真巧，我的前男友也很喜欢这本书呢！」

    她话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重击了我的心脏，当我听到「前男友」这三个字同样从她的口中说出时，心底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将她抱得紧紧的，告诉她我的真正身份，还有一切事情发生的经过。

    但我不能。根据爱德华先前提到的规定，一旦我这幺做，我的灵魂就要永远消散于这个世界上了。

    「那你最喜欢里面的哪一个桥段？」在我因为难过而让彼此陷入一阵沉默时，小虹率先开口了。问的是和我当初第一次看完时一样的问题。

    「嗯……」我回想了一下故事情节，以前我喜欢的那个部份，还是十分令我动容，但是在复活之后，只拥有十年生命的我，却对于另外一段剧情有了更深的感触，「我想，是长生不老的女人寻找爱人的那段吧。」

    「你是说……」

    「如果能够长生不老，妳会想要做什幺？」上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受到的只有一阵尴尬，这一次我却说得好乾脆。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顾不得店里还有其他一两名客人，小虹兴奋地又叫又跳，「我也是最喜欢这一段了！」

    「是吗？那看来我们还真的很有缘啊。」我这才想到刚刚那句话正是以前小虹最爱的对白。

    「对呀，嘻嘻！」小虹笑着，「那你的答案是什幺？」

    「喂！是我先问妳的耶，所以应该是妳先告诉我才对吧。」她的答案，在我还是杨雨乐的时候就已经听过好几次了，但是不把问题丢回去给她的话，我怕我再也抑制不了内心的冲动──

    如果可以长生不老，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再一次追求妳了。

    「我啊……」小虹正要回答的时候，却瞥见一名客人拿着一叠书本走向柜檯，「啊，等等喔！」说完，她便急急忙忙地跑去替客人结帐。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傍晚，租书店的人潮也逐渐多了起来，在那名客人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多的客人。我一方面随意地在书架前闲晃，一方面留意着柜檯的情况，看来在短时间之内，小虹应该是抽不出身来继续和我闲聊。

    我回到座位上，把东西收拾起来，抓住了一个没有人的小空档走向柜檯。

    「看妳都快忙不过来了，那我就先走啰。要加油喔！」我向小虹挥了挥手。

    「咦？等一下！」

    「嗯？」听见了她的声音，我回过头。

    「我叫温云虹，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杜，叫我怀谦就可以了。」向小虹介绍起这个名字时，我有些不自在。

    「那……你还会来吗？」

    「会啊。」我点了点头，「礼拜四我再来。」说完我便离开租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