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旖爱此刻心中十分不快,哪有叫人来家里吃饭,临走的时候和客人这样叫人添堵的话呀。“真的就不打算叫我以后常来?”
“真的没有,我想我不会再晕倒了。”
听完这句话,何旖爱终于松开了手。她气鼓鼓的站在门口,这时候邻居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老太太,看她这个样子,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何旖爱不惧她的眼神,也气呼呼的看着对方。好像在申诉一样,“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家邻居就这么气人,你不知道吗?”
刚才,要不是沈秋棠说话的时候,表情平静,语气平和,她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尽管如此,她还是很生气,“不见面也罢,沈秋棠,你活该孤独,活该没朋友,就你这副不待见人的样,谁愿意跟你做朋友。真是可惜了那盆西府海棠,现在看来完全送错了人。”
☆、不欢而散
沈秋棠像往常一样宅在家里,她依旧很少出门,赵益民最近经常打电话给她。忘了说了,赵益民就是高中时代班上那个喜欢沈秋棠的男生,沈秋棠依然那么漂亮,使赵益民只见上一面之后便再也无法忘怀,实际上,在他心里,沈秋棠也一直存在,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在沈秋棠生病之前好长一段时间,她去附近的商场金源购物中心买一些生活日用品,买好之后顺便在附近的咖啡厅小坐一会,赵益民也在,只是她已经认不出他来,他变得高大,健硕,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个子男生了。赵益民独自走到她的面前,她一阵疑惑,以为是对方认错了人,可对方却清楚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在这里,除了宋现一家,还有儿子学校的个别老师,可能再找不到另外一个人能完全叫出她的名字来,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当赵益民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她还是在脑海里思索良久,毕竟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赵益民为了帮她找寻记忆,他还把过去,他曾经给她写过的信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他都记得,那里面写了许多他当时的心里话,虽然委婉,但情辞真切,只要把信读完,他相信,沈秋棠一定明白他心里的意思。
在说说关于信的事的时候,她真的想起来了,那段时光,在她脑海里印象深刻,曾有好一段时间,那些写给她的信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只是后来离开,一封也不曾带走,早就遗失在岁月中了吧。
能在这个地方遇到往昔的熟人,还曾经那么深情的爱过自己,这的确是一种幸运,却同时又是一种不幸。一切都回不去了,再次遇到又有什么意思,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刻意安排,让她绝望的更彻底一些。
那天,赵益民坚持要送她回家,当时她提着一个大包,看上去并不轻松。作为男士,此时不表现又更待何时呢?虽然早就知道她已经嫁人,但再次遇见,而她依然如往昔般美丽,如今又更添几分成熟与冰冷的气息,整个人透着一种让别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觉,这让一个曾经深爱如今依然旧情难忘的男人丝毫没有抵抗力,他一度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是缘分,他想了解她,他想知道她偶尔紧锁的眉头间的忧愁,总之,关于她的一切,他现在都非常感兴趣。
赵益民第一次见到沈秋棠的时候,是正好来这边出差,当时和客户在一起谈工作,他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十分确信,那就是她,匆匆和客户告别之后,他就怀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和她说上了话。
她的冰冷一度让他受挫,但这浇不灭他心中燃起的热情。那一次沈秋棠没有理会他的热情,她冰冷的拒绝让赵益民有些无措,但也只好赞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后来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原因,他去了别的城市,但给沈秋棠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没能说上几句话。后来,赵益民特地从外地赶过来,想见她一面,沈秋棠也拒绝了。那段时间,沈秋棠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离家出走的念头,呼之欲出。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沈秋棠出院后,赵益民再次打来电话,说想见她,她迟疑了一下,居然同意了。他十分兴奋,没有哪一刻让他这么在意过自己的外表。关于,他心里究竟想和沈秋棠发展到什么程度,他想都不敢想这件事,他不想破坏她的婚姻,只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他们中午约在金源吃饭,赵益民在小区门口等她。当穿着一身天蓝色印花连衣裙的沈秋棠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他的爱情花瞬间绽放,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再次袭来,他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平静的和她打招呼,和她说话,像所有追求者在面对心仪对象时的笨拙一样,看上去既奇怪又好笑。
赵益民提议打车过去,沈秋棠却想要走路,如此更好,他有更多时间去了解她。他们边走边聊,沈秋棠看上去心情不错,大多时间都是赵益民在说话,但偶尔能看到沈秋棠的微笑已经令他十分知足。
他们在一起愉快的吃了午餐,各自喝了一点啤酒,气氛十分融洽。只是后来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沈秋棠似乎有些走神,但这并不影响他快乐的心情。
这天傍晚时分,沈秋棠再次接到赵益民的电话。
“秋棠。”他已经开始亲密的叫她秋棠了。“你现在有空吗?”
沈秋棠有点在意他如此亲密的称呼她,只是这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她也就没有立即制止,“有。”
“那好,我一会就到你小区门口了,你能出来一下吗?”
“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现在接你去金源吃晚饭,待会在慢慢说吧。”
沈秋棠没有立即回答,她在考虑要不要去。
赵益民见她迟疑,立即补充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急事,只是想过来见你一面。”
“那我一会在门口等你。”鉴于上次和赵益民的会面也很开心她就同意了,他说了很多关于过去很好笑,但是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了很多其他同学的近况,他们都有联系。对于以往的同学,很多她都已经忘记了,而赵益民的描述,总让她有些忍俊不禁。
沈秋棠的再次赴约,让赵益民感觉自己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他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和她的约会,幻想着也许不久的将来会发生的所有一切美好的事情,只是,在他的幻想中,他忘记了一个人,那个他丝毫不了解但却一直存在的人,对,就是沈秋棠的先生。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赵益民总感觉,沈秋棠似乎总是一个人,而对于她的先生她丝毫不曾说过什么。
车子缓缓在门口停下,赵益民下车,点燃一支烟,晚风拂面,清凉如露,正好也让他一颗滚烫的心稍微平静一点。
沈秋棠来了,她换了一身桔青色纯色连衣裙,上身搭一件白色薄衫,在红霞的印衬下,十分美丽。她依旧挽着上次他们见面时挽的发髻,只是这一次,她好像没有涂口红,这一切,赵益民都记在心里。他扔掉手中的半截烟蒂,迎了过去。
“来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
沈秋棠微笑表示谢意,其实她平时如果需要出门,也会是这一身打扮,今晚,她并没有刻意装饰自己。“那我们走吧。”
“只是这次我们得坐车了,我开车过来的。”赵益民指了指停在身后的黑色轿车,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沈秋棠对车谈不上了解,但赵益民身后的轿车看上去就十分气派,散发着黝黑的光。宋现平时开的是一辆别克,她还是能够比较出,这辆车远超别克,价值不菲。
“这次要不要换一家吃饭。”
“不用,露云小镇就很好。”
“你先生还没有下班吗?”
“他出差了。”
“哦,是挺忙的,不知在哪高就啊。”
“普通的单位。”
赵益民觉察出她的戒心,他不想还没有吃饭,就先破坏了今晚的气氛,便放弃了这个话题。
六点多,这个时间,店里的人还不算很多,有许多空位。店员引着他们入住,将菜单放在他们面前。
“这次还是我来?”
“当然。”
赵益民拿起菜单,他点了上次沈秋棠喜欢吃的菜,另外把几样沈秋棠不喜欢吃的换成了别的。他本来想订一束花,可是一想到她已经结婚,他便不敢如此操之过急。
“其实是有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高中同学一年一度有一次同学聚会,今年就在这里举行,我特别希望你也能参加。以往,我们每次聚会,也没有办法联系上你,我们都觉得特别遗憾,这一次,这么巧,你看,你也一起过来吧。”赵益民对于此事不太有信心,只不过他想,就算她拒绝,只要她同意出来和他见面就已经很好了。
沈秋棠没有回答,她的眼神停留在门口的某个位置,赵益民十分好奇,他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只见,有一个看上去十分熟悉的面孔刚刚从门口进来,一时竟想不起是谁,还有另外一个年纪看上去稍大一些的女孩挽着她的胳膊,有说有笑的一起进来了。
不错,这个人正是何旖爱,挽着她胳膊的就是余敏。何旖爱一眼便注意到了沈秋棠,沈秋棠正望着她,看到何旖爱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她微微一笑,算是和她打招呼。却没想到,何旖爱非但不理会,还朝她犯了一个白眼,然后立刻转移目光,和身边的余敏亲密的聊着什么。这一切赵益民都看在眼里。
沈秋棠一怔,她这是为何?她正在思考,赵益民打断了她的思绪。
“需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啊,不用,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高中同学聚会的事情,希望你能一起过来。”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我不会去的。”
“那真是可惜,自从听说我和你联系上了,很多同学都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他们都很想见你,还特地嘱咐我一定要说服你参加。”
“我喜欢清静。”沈秋棠一直在注意着何旖爱她们,何旖爱背对着她坐,她的表情她一点也看不见,她只能看见她对面的那个女孩的脸,是一张普通的脸,但还算精致,她脸上愉快的笑容让她十分好奇,她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你不去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也先别就一口拒绝我,你在考虑一段时间,聚会的时间还早呢。”赵益民依旧不死心,他希望沈秋棠能和自己一起去,那么,她和他一定会是整个聚会的焦点。
赵益民又和沈秋棠聊了一些工作上的趣事,但是,沈秋棠似乎一点也没有兴趣,连回应也少了许多。
他已经感觉到沈秋棠情绪的微妙变化,她好像一直心不在焉,不过,她之前也一直如此惜字如金,或许只是自己太过敏感,赵益民这样想。
另一边,何旖爱和余敏聊的十分投机,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你还记得那天来店里闹事的那个男的吗?他最近老给我发信息。”
“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我觉得有可能,谁没事愿意跟你说那么多废话啊。”说完,何旖爱自己先笑起来,这只不过是,闲聊时的一种自我调侃。
“那你不会看上他了吧?”余敏倒显得有点紧张。
“我真是彻底被你打败了,你最近智商遭遇滑铁卢,你觉得我能看上他?”何旖爱用筷子夹了一大块鱼放进碗里,是的,她很爱吃鱼,特别是这家的露水鱼。
“我怎么觉得最近和你说话,就像迷宫一样绕来绕去,那你到底是看上还是没看上?”余敏还是不放心,她要听到她亲口回答。
“我亲爱的敏姐,当然是没看上啦。别说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就算我想谈恋爱,我也不可能找这样的男人啊,你看他那天来的时候嚣张跋扈那样,恨不得要把我给撕了,我稍微给点颜色,他立马就软了,我以后还能指望这样的男人保护我吗?我保护他还差不多。”
余敏像听笑话一样咯咯直笑,“这样的男人的确是不能要哈。”
“就是,我老爸要是知道我给他找了一个这样的女婿,估计当场就得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又是一阵欢笑。此刻,何旖爱心里特别想知道,沈秋棠在不在看她,心里又会想些什么。她居然又和这个叫赵益民的一起出来吃饭,时间如此频繁,一看到她穿的如此美丽动人,她的内心就控制不住的怀疑,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秋棠和赵益民先行离开了,赵益民走在前面,沈秋棠在经过何旖爱身边的时候,转身看了何旖爱一眼,何旖爱也就愣愣的看着她,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余敏觉得奇怪就问:“这个女人好漂亮啊,你们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我们不认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说完之后,她看了一眼沈秋棠,她刚刚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她听到了吧,离的那么近,何旖爱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了。
接下来,余敏再和她说些什么,她也有些心不在焉,漫无目的的在商场逛到九点,何旖爱就想先回家了。明天周五,何旖爱休息,余敏打算调休,和她一块,但何旖爱借故不想外出,只打算在家好好休息,余敏考虑到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挺忙的,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准备,便没有再提。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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