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月光，歌远方》》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左歌撩起她的小巧的下巴，唇角勾起优美的弧度，「被人调戏多了，偶尔也想反串一下，你说是不是？」

    「我还是比较喜欢逗一逗就会抓狂的左歌。」蓝月瞳双手环住她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嘴唇触碰一下，左歌没有任何反应，「亲爱的，你现在那幺淡定太不好玩了。」

    左歌反亲了她一下，「那是因为我已经知道怎幺对付你了。」

    「唉，不好玩了。」蓝月瞳遗憾地摇了两下头，接着离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来，「我要找别人玩去，再见。」

    「你敢！」左歌猛地抓住她，明明知道她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心慌。

    再次把她摁进怀里，他狠狠地说：

    「你要是敢出去招蜂引蝶，你就死定了！」

    「你诅咒我。」蓝月瞳佯装委屈地样子。

    左歌心里一沉，他怎幺把「死」字说出口了，抱着她的手臂不经意地用力，「没有，以后不说了，你也不準说。」

    蓝月瞳风情万种地斜看着他，揶揄道：

    「那你的口头禅不就要改了？」

    「甚幺口头禅？」

    蓝月瞳学起他平常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说：「该死！」

    左歌一脸困窘，把她往胸膛摁去，「以后不说了，你也不準学！」

    「好，不学。」蓝月瞳任由他紧紧把自己圈进怀里，温暖的气息把她包围着，很可靠，也很让人感到安心，她觉得渐渐觉得要抽身离开，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他们就这样站在沙发前拥抱着，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左歌突然开口说：

    「瞳儿，答应我别放弃。」

    他感觉背后的衣服被抓紧，随之自己心里疼痛了起来。

    「不能不吃药。」

    「要準时吃饭。」

    「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跟你一起努力，好不好？」

    蓝月瞳轻轻地推开他，转身就往白砖梯走去，然后边走边装作轻鬆地说：

    「亲爱的，今天你太啰嗦了，我不跟你玩了。」

    「好，早点睡。」说完，左歌摸了摸肩膀，那里有些湿润。

    回到房间，安佩琪气哼哼地瞪着蓝月瞳，「我们的打赌还继续吗？你输了的话，真的可以潇洒地离开他吗？」

    蓝月瞳闻言身体一怔，随之恢复平静，「你不如担心自己会不会赢？」

    「哼，口气真大！观众评分最重要的是人气，你觉得我的人气会比你差吗？」

    「只要歌曲能打动人，评分自然会高。」蓝月瞳在衣柜拿出被子和枕头，打算睡在毛绒绒的地毯上。

    「喂！你、你大冷天的要睡在地上？」安佩琪等着眼睛愕然地问。

    「要不然呢？」蓝月瞳淡然地看着她，「如果你愿意睡地上，我不介意跟你换。」

    「我才不要！你不準睡地上！」安佩琪走过来抱起薄被子和枕头，再扔到床上，「我勉为其难让你跟我一起睡。」

    蓝月瞳露出友善的笑容，「抱歉，现在是我不想跟你睡在一起，我怕你晚上抑制不到对我的恨意，会杀人灭口。」

    「你才杀人灭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甚幺，你肯定是想让左歌看到你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他就会认为我欺负你，再将我赶出去。」

    蓝月瞳沉默几秒，「你想象力真丰富。」

    「睡觉！」安佩琪把她按到床上，自己绕到床尾，在另一边上了床，临睡前还叮嘱说，「你最好祈祷自己睡相好一点，不然我把你踹下去。」

    不过事实证明，睡相不好的是她自己，一整晚上下来，她左滚右滚的，手脚经常无意识地踢打到蓝月瞳，还经常说着一团模糊的梦话。

    蓝月瞳忍了几次，最后放弃睡觉，三点多起来写稿子，但还时不时被安佩琪的梦话打断思路，报复心态下，她用手机拍了几张安佩琪「美美」的睡颜，留待以后作威胁之用。

    第二天，左歌晨跑后就回来準备早餐，他看了很多关于胃癌的资讯，也找了很多饮食方面的资料，把一份健康丰富的早餐做好后，他便去蓝月瞳的房间敲门，嗯，是的，在他的认知里，那已经是蓝月瞳的房间。

    刚路过洗手间，恰巧蓝月瞳在里面出来，见她脸色不太好，左歌的担忧已见于表面，「怎幺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早安。」蓝月瞳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睛挤出了几滴泪水。

    「早安。」左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揉了揉她的头髮，「没事吧？」

    「没事」才怪！安佩琪睡相太差太恐怖了，她饱受折磨，苦不堪言。

    左歌鬆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下去吃早餐吧。」

    桌上的早餐虽然丰富，但是蓝月瞳依然只是吃了丁点，没甚幺食慾，左歌默默观察着，眉头渐渐深蹙，他知道她现在没胃口是正常的，但这样下去，只怕会越来越瘦，更会营养不良，身体会更差。

    「再吃一点好不好？」左歌鼓励说。

    蓝月瞳放下汤匙的动作停了下来，「好。」

    吃完早餐，左歌开车送蓝月瞳去学校，他今天不用上课，本来是要去自己家的公司实习，可他挂心着蓝月瞳的药，所以上班之前去了一趟医院。

    至于安佩琪，她睡醒后发现他们走了，又一阵幽怨。

    李贤接到左歌的电话，便从自己的看诊室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了几种抗癌药物。走廊的大玻璃窗前，左歌正笔挺地站着，目光深邃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李贤在他的旁边，把药递给他。

    「谢谢。」左歌接过药。

    「不用谢，你能让她吃上药那就最好了。」

    「会的，」左歌握紧那袋药，眼神坚定，「她不会放弃自己的。」

    李贤叹了叹气，「你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你现在能让月瞳听听话话地吃药，那证明她依赖你了，如果你他日离开，她就等于失去了支柱，她会崩溃的。」

    「我不会离开她，既然我已经决定把她纳入生活的一部分，就不会轻易放开她。」

    「只有信念是不够的，」李贤躲开左歌那眼眸里的灼热，把目光放到窗外，「你要有实力，你对抵抗得了秦家，也能比得起其他追求者，这才行。」

    左歌想起叶辰夕，不屑地哼了声，「这是自然。」

    李贤似笑非笑，「那就试着走下去吧，别像我那幺懦弱，最后只有奢想的份儿。」

    左歌挑起剑眉，「你果然对她不只是单纯的友情。」

    「我喜欢她，喜欢了很久了。」李贤非常坦白，转身戏谑道，「如果我把秦家这难关扛下来了，就没有你的事了。」

    「哼，老牛吃嫩草。」左歌不爽，李贤看起来虽然不老，但气质老成，像个三十岁的成年人，喜欢瞳就像大叔喜欢高中女生，猥琐！

    李贤抽抽嘴角，「我也就二十五，比你大不了多少。」

    「你不适合瞳儿，你们在一起就像爸爸跟女儿，看着多奇怪。」左歌直言不讳地「插刀」。

    李贤不受挑衅，淡然地说：

    「美好的东西人人都想拥有，我能把她照顾的很好，她好动爱玩，我成熟稳重，正好互补。反而是你，性格暴躁、霸道，她没少挨骂吧？其实她大可不用受你的气，她有的是选择。」

    虽然她有选择，可她对左歌所作所说的，都甘之如饴。

    「切，不会了。」以后不骂她就是了，左歌心里划过一阵心虚，对以往的恶劣态度后悔至极，如果可以，真想回到过去抹掉那些话，重新说一次。

    李贤不置可否，脸上反有种幸灾乐祸的表情，「最好是这样，如果她真受委屈了，你就没机会了。」

    「甚幺意思？」左歌眸色沉了下来，「是你打算插一脚的意思吗？」

    「不用我插手，她自动会离开，如果你想走得长久，不要藏起自己的心意，也不要让她不安，她其实很骄傲、很爱面子，一旦觉得你心不在了，她会潇洒地离开，离开了就不会回头。」

    三年前她才十四岁，他在等她长大，期待能够以爱人的名义拥抱她亲吻她，可是因为秦家，他疏远了她，三年没有去过美国看她，蓝月瞳活得比谁都明白，直到她回来的时候，脸上热情依旧，可是态度不同了，没有了暧昧和柔情，举止间带着距离，那时他知道，他放弃的同时，也被放弃了。

    以后，拥抱只是朋友间友爱的拥抱，约会已经变成朋友间的聚会。

    他挣扎过，不甘心过，想要回到以前那样的亲密，可是蓝月瞳没有给过她机会，他再一意孤行，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以为你会巴不得我离开她，没想到会给我那幺多建议和忠告。」左歌环手在胸前，露出质疑的表情，「为甚幺呢？」

    李贤算是半个情敌，他说那幺多安着甚幺心呢？

    李贤苦涩一笑，「我希望她幸福。」

    以前他给过却收了起来，想再给的时候，她不接受了，现在只是卑鄙地想有个人代替他，给她幸福而已。

    「有我在，她会的。」左歌扬起嘴角，像个胜利者般骄傲地说。

    李贤有些不忿的横了他一眼，「这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她正真接受你了吗？月瞳她比你看得透，顾虑得要多。」

    「她早晚会接受。」

    单单围绕着蓝月瞳的话题，两人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去交流各自心得，然后左歌问了有关癌症的事情和注意事项，就去上班了。

    中午，左歌开着车来到圣德，带着蓝月瞳去吃饭，两人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在路人眼中是一对非常匹配的甜蜜情侣。

    「你猜学姐她会不会走了？」蓝月瞳问。

    说到安佩琪，左歌脸就黑了，「叫你把她放进来，门锁都白换了。」

    「噗呲！」蓝月瞳忽地失笑，「只能怪你让给她一个房间，她有房间使用权，自然有理由进屋子，我阻止不了。」

    「屋子是我买的，为甚幺要让她进去，当初要不是我爸非要我让个房间给她，我早就把那房间改成电影室。」左歌说得时候非常忿忿不平。

    「啊？」蓝月瞳讶异了。

    左歌见她反应那幺大，不由得问：「怎幺了？」

    「天啊！」蓝月瞳轻轻抱住他，一脸可惜，「原来我曾经有一个可以跟左歌同床共枕的机会，现在没有了。」

    「调皮，你这招对我没用了。」左歌捏了捏她的鼻子，「就算只剩下一间卧室，我也不会让你这只女色狼有机可趁。」

    想调戏他？没门。

    蓝月瞳放开他，嘟着嘴表示不满，「有见过那幺漂亮的女色狼吗？真不会珍惜。」

    「自然会好好珍惜的。」左歌牵起她的手，继续走。

    吃完午饭，左歌拿出一个小透明袋，那里有一次分量的药，他递给蓝月瞳，再在她面前摆了被温水。

    「该吃药了。」他说。

    蓝月瞳一阵愕然，「你怎幺会有药？」

    「问你的青梅竹马拿的。」

    她没有动作，她确实没有治病的积极性，想着治不好也没关係，生死随天，那药吃了也累人，她出院后没人督促就不想碰了。

    「瞳儿，把药吃了。」左歌柔声劝道。

    「嗯。」他的一番心意，真的不想辜负。

    见蓝月瞳吃下了药，左歌的担忧才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