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调整了。”
蒋万福点头道:“沈县还有衙役三十余人,壮丁两百多人,只要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大人尽管开口就是。”
郭湛安点头道:“眼下我们最要紧的,就是摸清楚这批塔鞑人的人数到底有多少,其中老弱妇孺又占了多少。这样吧,这几日你让沈县其他商铺把货物都存一半,如果有塔鞑人问起来,就说是今年冬天不好过,先不卖了。把这些塔鞑人引到我这边来,我自有办法。至于我的摊子,就开在最热闹的地方吧!”
蒋万福哪会有不答应的,郭湛安交代他的全数应了。
第二天,郭湛安的摊子就顺利搭起来了。为了寻求逼真,连沈县的老百姓都一起瞒着,不到半天的功夫,摊子前就围了不少人。
郭湛安坐在对面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郝运则假扮成了掌柜的,领着其他几个站在摊子前和众人讨价还价,还有衙役假扮的伙计站在车上吆喝着,热热闹闹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第一天没有塔鞑人来,他们不可能把带来的那些货物都卖出去,只是拿出一小部分做样子而已,到了下午就收摊了。
郝运将今天收到的银钱算好入账,交给郭湛安,后者则笑着把钱重新给了前者,说道:“你们大冬天的还跟着我出来办事,辛苦了。这些钱你就拿去买些热酒熟菜和其他人分着吃,暖暖身子。”
郝运明白郭湛安的脾气,他这么说,就是真不在乎这些钱了。郝运也不推辞,将钱收下,笑着说道:“那我就替他们谢过大人了。只不过我们带来的货物并不多,我估计最多再撑个四五天就没了。大人,要不要我传信让许州再送些东西来?”
郭湛安摇摇头,说道:“不必了,他们四五天里一定会再来沈县采购,我的目的就是这个,不用再多此一举,免得暴露了身份。还有,你的称呼也该改改了,大人来大人去的,说漏嘴了怎么办?”
郝运从善如流,忙道了一声“东家”,又问道:“那明日还是按着今天的数量拿出来卖?”
郭湛安点头道“就按着今天的来。”
郝运应下,下去买酒买菜不提。
如此过了两天,眼看着他们带来的货物就要见底了,几个塔鞑人出现在了他们的摊子前。
沈县百姓对塔鞑人避之不及,尤其是发现这次除了几个塔鞑女人以外,后头还跟着两个塔鞑打扮的壮汉,更是放下手头上挑好的东西,匆匆离开。
郝运心中一紧,脸上则故意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几位客人,可是要买些什么么?这些都是顶好的,不如看看吧。”
他手一推,原本那些被放下的货物就到了塔鞑人面前——显然,这掌柜的因为生意都跑了而不满呢。
塔鞑人很是气愤,其中一个壮汉双眉倒竖,双手握拳,显然是想要动手了。好在另一个壮汉及时制止了他,在他耳边叽里呱啦讲了一阵,先前的壮汉这才平静下来。
过来采购的塔鞑女人们则有经验得多,对于郝运的挑衅和敌意根本不放在心上,只低头挑选着自己要的,还时不时操着一口不流利的官话和几个伙计讨价还价。
郝运提前得了郭湛安的授意,毫厘不让,甚至在塔鞑女人们迟疑的时候在一旁说风凉话:“买不起就别买了呗,反正这些都是我们东家千挑万选挑出来的,我们千里迢迢来西北做生意,总不能让我们连回去的路费都折了吧。我告诉你们,这些是我们最后一批货了,这肉干、棉衣、棉鞋、皮草、参茸丸、药酒都是上好的,卖完了就没有了。都这个价钱了,还想再便宜点?您们还是去别家问问吧!”
几个塔鞑女人果然被说动了,的确,郝运这摊子卖的东西要比其他地方便宜不少,而且像肉干、棉衣、棉鞋都是他们部落需要的。只是,他们手头上的银两都是以往劫掠商旅获得的,如今是越来越少,眼看就要花光了,自然能省则省。
做生意,向来都是先扬后抑,郝运见时机差不多了,又说道:“行了行了,算你们运气,正好我们东家想赶紧把货卖光了回家,就干脆便宜你们吧。喏,这些肉干打包,一斤再便宜五个铜板,怎么样?还有这参茸丸,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吃,但老人家每天服用一颗,精神气都能好起来。”
塔鞑女人们当然同意了,采购了不少肉干、棉衣和棉鞋,但是皮草、参茸丸之类的则只是看了一眼就作罢了。
郝运一边让众人替他们把采购的包起来,一边嘴碎道:“啧,塔鞑人就是穷,连参茸丸都买不起,倒是把肉干都买光了。”
几个塔鞑人脸上皆是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不愿意正对郝运的目光,显然是听了郝运的话十分气愤,又因为自己如今寄人篱下的困境而感动羞耻。
趁这个机会,有人手脚麻利地往肉干上撒了些无色无味的液体,当中混杂着一些白色粉末,很快就溶进了肉干里。
日落时分,郭湛安正倚着窗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就听见远处传来不寻常的声响。只见一群塔鞑人气冲冲地走过来,旁边围满了看热闹又不敢上前的沈县百姓。
郝运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朝郭湛安的方向看了一眼,郭湛安向他点一点头,郝运会意,只作不知,继续招呼着摊子前的客人。
“就是这!”当中有个塔鞑人发现郝运,对另一个塔鞑人说了几句,随后率先走到郝运面前,怒斥道:“你这个骗子!敢害我族人,纳命来!”
郝运连连后退,问道:“你这人好生没有道理,你族人姓甚名甚,我一点都不知道,如何害得了他?”
这塔鞑人官话会的不多,当然辩不过郝运了,他气得嘴里又念叨了几句,只不过这些全是塔鞑语,郝运他们都听不懂。
话听不懂,但拳头是看得懂的!
郝运仗着自己身形灵活,又有一大堆箱子桌子挡着,边躲闪边往后退,还不忘大声嚷嚷着,引来更多围观的人。
或许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觉得自己这一边凝聚起来的力量要大大超过那群塔鞑人,原本只是做壁上观的都参与到这场纷争里来。他们也不管到底谁是谁非,见一边是本朝的商人,一边是塔鞑的壮汉,下意识地就帮着郝运一起责骂那塔鞑壮汉。
眼看着一场纷争即将不可避免地发生,突然有一队衙役从外圈把几个吵得最凶的包围起来,作势就要拿人。
其中一个衙役手还未碰到那塔鞑壮汉,这壮汉神色紧张,反手就是一掌,打在衙役身上。
“塔鞑蛮子杀人啦!”
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领头喊了这么一声,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不少人拼了命地往外挤,可他们先前为了看热闹,死命挤进最里头,如今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哪里还挤得出去?
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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