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地责备了方子青的“冷血和无情”,不卖旧人账也就罢了,对如此文雅的优秀青年不帮一把也是件有失教养的事。 方子青只能苦笑,他除了苦笑还能怎么解释? 于是罗椹也被邀请参加宋则的婚礼。对于她的决定,方子青自然没有说三道四的权利,他难得敏感地觉察到如果自己和罗椹同时出现在众多旧知面前,大家理所当然地会认为因为罗桑曾是他方子青情人的关系。对于这点,他十分在意且为之烦恼。不明状况的执着但从来不细究内因,因此罗桑常说他有点孩子气的冷酷,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就算不想承认,方子青还是明白罗桑是迄今为止最了解自己的女性,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有些怕她,至于有没有爱过,自觉对罗椹的回答是诚实的,虽然让对方受伤,他虽有些歉意却无法体会其心境。 不管方子青怎么想,罗椹对于邀请显得十分兴奋,他决定要拉着方子青一起去买婚宴上穿的礼服及要送的礼物。 两个大男人要同女人般地去逛街,对于方子青来说简直是件不可理喻的事。所以等罗椹整装待发之时,他依旧裹着被子趴在床上享受他假日节目,睡觉。不过在和侵入者共屋期间,他也认识到罗椹要叫一个人起床通常是不择手段且厚颜无耻的,为了保全自己及房子的安然无恙,他只能耐着性子去开了门,礼貌地婉拒对方兴致高昂的邀请。 “衣服我会自己去买的,至于礼物嘛,我会和你分担费用的。” 罗椹识趣的话应不再来打扰。可惜他忘了罗椹向来不是个识趣的人,请人出门的手段同样卑劣,所以这句话很快成了废话。 十分钟后,方子青就板着个债主脸磨磨蹭蹭地跟着阳光满面,哼着儿歌笑得像朵喇叭花儿似的罗椹一同走出了家门。 “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盖新房,小蜜蜂采蜜忙,我们的幸福生活从哪里来……” 有别于身边阴沉着脸色的人,浅蓝色的棉制外衫和黑色的牛仔裤裹着修长的身体,衣装略显得大了些尺寸,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颇显不甚正经的腔调,但整体的谐调使罗椹看上去神定气闲,只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把儿歌唱歪调,帅气的外表也不强调他一定会有一幅好歌喉,在忍受了数分钟的噪音后,独自生闷气的方子青终启尊口。 “闭嘴!” “哈哈哈,终于肯说话啦,”听到不甚客气的命令,被斥责的人却高兴得像只从乌鸦嘴里接到肉的狐狸,并且不打算就此罢休,只是改唱为说。 “大概死人听到我唱歌都会跟我说同样的话呢,何况像你这么耳聪目明的大活人,我在猜你过几分钟会忍不住。” 方子青气极反笑:“你还真有自知自明啊!” 罗椹乐呵呵地把双手叉在裤袋里,晃着肩膀踱步,不语片刻后歪过头问:“不生气啦?” “我没有生气啊。”方子青硬着头皮回答,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小心眼儿的女生,但说是丁点儿气都没有就是自欺欺人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高兴一点儿?看,今天天气多好啊,出来走走是一件美事哦!”罗椹颇为感慨地四处观望。 天气的确很好,阳光明媚微风温和,深秋渐去的晴日显出一幅明媚的活泼气息,街上人行如织穿着迥异,没有季节分明取向的自然是年轻女人,皮衣和短裙,凉衫和长筒靴自成一番风景。 “啧,厉害,不怕冷的还真有……”睨着擦身而过穿着超短呢裙的时尚女郎后,罗椹很没有风度地嘀咕不休,两只眯起的猫眼追着人家白白的长腿不放。站在身边的方子青深觉羞愧,想离他远些,生怕被人甩来的白色眼弹无辜扫到。其实外表不俗的罗椹和人家眉来眼去的时候多,被人瞪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作为一个正派的好青年,这种和陌生女人眼色勾搭的事还是方子青脸上泛红,大觉耻辱。 下意识关注着身边人的罗椹当然觉察此位仁兄的不自在,奸邪地鬼笑一下后他毫无预兆地把长臂来个展伸,亲昵地揽住了想和自己保持距离的脖颈,并把半个身体紧紧靠挂在方子青的身侧。 “你干什么?”方子青对他的举动不明所以,但身体已经条件反射似的紧张起来,步履也跟着僵硬。 “呵呵,紧张什么呀?我有做坏事吗?”罗椹狡猾地避开他的问话,保持着动作,还不忘神情愉快笑容甜美。 方子青自然知道确实是没有什么可供紧张的,举目四周的行人来去或急或悠,毫无不良反应,偶尔有一两个回头的,绝对不是因为他们俩的举止而是面目。敏感的注意着自己往往是本身而不是别人,方子青不由觉得自己很可悲。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今天的太阳也许是太好了,身着薄羊毛衫的他不一会儿汗流浃背甚觉狼狈,口气却冷得能冻死人。 “不能,好累啊,给我趴一会儿吧。”罗椹眼珠儿一转,把整个脑袋靠在方子青的肩上,蹭痒似地扭呀扭,扭到耳旁的皮肤“轰”地一下烫热如焚。这下子回头率暴增,众多惊异或困疑的目光之外,身后有三三两两新奇的可爱笑声,一群逛街的挎包少女看着他们“咭咭”地抿着嘴笑,笑容诡异,让方子青背渗寒气。罗椹现在的举动绝对超过了两个大男人在街上应有的正常距离,让人侧目是当然的了。 “喂,你玩够了没有?!” 额上一阵阵冒汗,方子青觉得自己再不翻脸的话,就不知道这个偷偷向少女们挤眼扮鬼脸的家伙接下来会做出些什么惊天骇俗的举动了。连忙用力推开粘在颈边的头,怒气冲冲地向后旁退了一下,不想踩到了人。 “哎哟!”被踩到者大叫,提起脚原地跳着,嘴里还倒抽着气。 “对不起……”方子青慌忙回头。 瘦削却不显单薄的男孩子,头发剃得极短,面目端正干净,白衬衫和灰黑色的牛仔裤,略带土气的打扮俨然是一幅穷学生的模样。抚慰了脚的疼痛后,男孩不理他的道歉,迳直跑到罗椹面前,一脸欣喜:“椹哥,真是你啊?” 罗椹定睛看清来人,脸色陡变,笑容也隐没了:“小呈……” 小呈温和微笑着:“我在后面跟了好久,认不准是不是你哦,看来变了好多啊。”他走上前去牵住罗椹的手,自然而然的亲热。 “椹哥,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呢?留张纸条却连地址也没有写,大家都替你担心呢,伯父伯母头发白了好多。” 罗椹沉静地听着,向来灵动的脸部表情蓦然呆滞起来。 在旁听得仔细的方子青马上明白了罗椹对家里原来是不告而别的。想来是件奇怪的事情,又不是未成年,到另一个地方寻找工作机会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为什么要瞒着家里人偷偷溜出来了呢?这个疑问现在是没有答案的,他没有开口问,罗椹更不会主动跟他提及,因为那是没有必要的事。 突然跑出来的小呈显然是罗椹很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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