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难题,要告诉我。”看着他默默的为自己整理衣衫,承启忍不住开口道。
“嗯。”
“初一或是十五……”承启想说什么却又停了,怎么办?要让他进宫吗?殿前司翊卫郎进宫拜见太子的事若在平时自然是小事,可在此时却等于昭告宫中诸人二人的关系;若是自己出宫去呢?承启在心里摇了摇头,不切实际。
“初一或是十五,我在那个院子里等你。”王淳并没有抬头看承启,反而像是怕他说出什么似的急急将话尾接了过去。看来连他都知道再会的机会渺茫,说出这个约定不过是为了给心里留下一个念想。
二人在逐渐变得沉重的暮色中坐了许久,王淳突然站起身。
“那个任命,是三日后还是五日后?”
“三日……”承启被他的动作一惊,顺口说了出来。
“还真快。”王淳摇摇头,“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承启突然感到一丝慌乱,他忍不住去拉王淳的袖子。
“你今夜……不留下来?”
“不了。”王淳回过头,黑暗中承启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个说话的男人脸上似乎带了微笑,“反正你就在这里,我以后再来看你。”
再次来见你的王淳,必然不会是今日的王淳。
你不曾告诉我何日再聚,那便由我来决定这个日子吧。
承启站在窗前,看着那个人高大的身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庆宁宫的后殿,步伐坚决而果断,伴着月色一同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因分离而带来的沉郁随着这个人的步伐一起离他远去,承启的心里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他将视线收回,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轻声道:“蠢材。”
不过是一个固执的蠢材。
承启的眼睛含笑,眼神也随之变得温柔,他浑身放松的倒在还带有王淳气息的床榻上,将脸埋进那层层锦绣绸缎中:“不过是升了你的官,居然连侍寝都不做了,真是个蠢材。”
30几家欢乐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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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宁宫的一切并没有因为一名小小的右侍禁离去而发生改变,承启以十分积极的态度促成了王淳的离开,流言至此虽已算得上是不攻自破,但王淳也无甚意外的成为了太子一系的中坚力量。
当其它势力裹足不前的时候,承启和他的亲信们正默默的巩固着自己的势力。莞儿有身孕的消息从宫中传出,在朝堂上给了吕宗贤一颗定心丸,他亦开始了对承启前所未有的支持,中书的奏章比之前递得更加频繁,事无巨细的为承启勾画出这个庞大国家版图中发生的每一件可能会影响到国计民生的事情。承启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吕系官员的力量比他预想的还要强大,从朝廷到地方,居然有那么多的人期盼借助吕宗贤而进身……吕系暂时仍旧不能动,好在王淳目前已经算是一只脚迈入了兵部,剩下的事……也只能让他自己自求多福吧!
还有吕莞儿……想及此,承启的心不由轻轻跳了一下。这名女子带给他的感觉始终是微妙的,她美貌、有才情,性格温柔,又有小女儿的娇痴,一言一行进退举止家世教养处处与他般配到十二分,真应了“天作之合”那四个字,如今更是怀了他的骨肉。但他对她却只有夫妻的情分,就像大多数夫妻一样,在一起时不讨厌,分开后也不会彼此思念。他不曾在意她吃过没有,吃得好不好,心情是否愉快,但她如果肯说,他也愿意分出一些耐心来听她讲,哪怕这些话对他来说就如同过耳的秋风,转瞬即逝。承启慢慢合上奏章,目光飘向烛光摇曳的龙诞香烛。又是一个同大多数晚上一样安静的夜,又到了该休息的三更时分,桌案上仍旧堆着大堆等待批复的奏折。若是之前的自己,恐怕再不会有心情去考虑一名女子的心事。承启自嘲的摇摇头,从那个时候起,一切就慢慢开始改变了。
距离那场荒诞可笑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却仍旧不肯去见吕莞儿。那是一种古怪的排斥,她会令他想起那个人,想起那个晚上激烈到脸红心跳的争执以及如碎裂的玉瓶般全部迸发的感情。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和莞儿没有半点关系,在这个时候,他于情于理,哪怕是处于某种目的他都应该去给她一些宽慰,但是……承启提起朱笔又放下,她有我去宽慰,我呢?
王淳正在承启赐给他的宅子中睡得正香。
他最近累坏了,翊卫郎这个官衔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但管的事对王淳来说却是最致命的。承启当时明明红口白牙的说什么只是要他去管理这些侍卫的训练,王淳也以为就是站在校场上像当年的禁军教头林冲一样演练演练拳脚棍棒,意气风发的教教他们自己最拿手的武功。他再也想不到,这个官职不但要制定各种训练制度,还要管理诸班直卫队侍卫的升迁。大字不识几个的王淳又哪里认得那花名册上各种各样的墨迹?不得已,他只得一笔一划的开始学习读书识字,此事在殿前司中不出三日便成了每个人都知道的笑谈。
王淳却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理会这些闲事,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的,那些人不过比他早读了几年书,连个功名都没有,要说学问见识又哪里比得上承启?他现在日日混在军中,不可能在校场上找个人专门为他捧笔墨,便每日临出门前暗暗记下三五个字,得了空闲便以脚代笔,将那些字一边记,一边反复在黄土地上写个十几遍,晚上回家路上顺便再将前几日学得的字在脑中回想几次,时日不多,竟也认得百十来个字了。
阿九成了王淳读书上的先生,这名比王淳要矮上一头半的苏州少年果然认得许多字。在王淳对着那本花名册一筹莫展的时候,阿九悄悄靠过来,几句轻言笑语便帮助王淳将花名册上的同僚们回忆出个大半。阿九更是个细心到十分的人,将花名册子另外抄了一份誊本,名字都写在一页上,另一页特意留白,让王淳随身带在身上,遇到名册上有的人物便依照那人身形打扮做个记号。这种简单又便利的方法使得王淳心中对阿九佩服不已。
在王淳不曾回到这所小院的那些日子里,阿九俨然成了这所宅院的主人。三间正房前搭起了葫芦架,芭蕉旁种上了石榴树,连红砖铺成的粗糙小路,也被他不知从哪里寻到些青砖,贴着红砖砌上了青石边。王淳回来的时候,千钧眦着牙冲了出来,却被阿九笑呵呵的一句别闹唤得它夹着尾巴悻悻退了回去。王淳回来的原因阿九没问,王淳也没说,只是自此以后,二人算是在这里一同住下了。
正厅让给了阿九,那里的白天到底比偏厅阳光更好些,到了下午暖融融的满室暖意,最适合阿九这样清秀文弱的少年。王淳皮糙肉厚不惧寒暑,自然而然的带着从诸率府卫队中搬出来的铺盖卷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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