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很快盘活才对。”
方谨绕过茶几,半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修长白皙的手托着那对玉戒。
他眼角的余光其实可以瞥见茶几上那个vertu手机,但视线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只稳稳地看着顾名宗,目光镇静而从容。
客厅里一片静寂,许久后顾名宗似乎觉得这事很有意思,终于拿起戒指看了看,取出外圈大的那个捏在手里,又把小的随意丢还给了方谨:“我就说我那天的话没错。”
他顿了顿,面对方谨征询的目光笑道:“——我说比起顾远和顾洋,还是你更像我。”
方谨完全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他微微怔住了。
顾名宗却似乎并不在意,突然话锋一转,笑着问:“你既然知道以前南边沿海戴这种对戒,那知道北边怎么玩儿熬鹰吗?”
“……”方谨摇了摇头。
“熬鹰跟以前打猎有关,主要是选苗子特别好的小鹰,喂出膘来,然后拴在绳子上整天整天熬着不给睡觉。小鹰困倦到极点之后会从绳子上摔下来,这时就要用冷水泼,用盐水喂,把鹰熬得精气耗尽皮包骨头;然后再蒙住眼睛喂食肉类,这时它的野性会彻底磨光,变得从本能里亲近驯服于主人。”
“而在这期间最重要的是两点,任何一点不行这鹰都熬不成:一是主人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则前功尽弃;二是从一开始就要挑对的那只小鹰,选错了的话,再熬也熬不成矫健强悍的猎鹰……”
顾名宗停了停,似乎在沉吟着什么,片刻后倍感有趣地拍拍方谨的侧颊:“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以后你就懂了。”
方谨看着他,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知道顾名宗的意思是目前暂且放他一马——就算这页还没完全翻篇,最危险的关头也已经平安渡过了;然而不知为何,紧接着顾名宗的话却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更隐约、更深刻的不安。
那是一种模模糊糊的猜测,他不敢往下细想。
他直觉如果再往深里探究的话,这番话背后的意思绝不会是他愿意相信的那一种。
“不过下次你注意收拾,别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放。”
顾名宗把玉扳指往手上一套,随意从面前茶几上拿起方谨那个vertu手机,仿佛只是抓了一团用过的废纸,轻轻甩手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穿过客厅,咚!一声重重落进了厨房门口的垃圾桶里。
“该扔就扔,”他简短道,“旧东西多了,对你自己不好。”
顾名宗站起身,方谨立刻随之站起来,因为蹲久了眼前有些摇晃,但立刻站住身形稳稳道:“是,下次我一定记住了。”
顾名宗居高临下盯着他,视线从他低垂的眼睫落到优美的下颔和脖颈,半晌伸出手,把他扫在耳廓上的发梢轻轻掠去了耳后。
·
与此同时,私人医院里,顾远砰的一声将报告拍在桌面上:“——陆文磊死了?”
“是——是的顾大少。”保镖几乎连声音都僵硬得有点怪异:“昨天晚上您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早上突然心跳衰竭,我们立刻叫了医生,但抢救无效还是……”
“是什么引起的心跳衰竭?陆文磊有高血压或心脏病?”
主治医生在一群保镖包围的办公室里强作镇定,但一开口也难以掩饰的发着抖:“是是……是有点心脏病,入院检查的时候也发现了,初步检查是早上心脏病突发导致的衰竭,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进行尸检……”
顾远坐在宽大的医生办公桌后,最开始的震动很快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
“检查医疗记录,从凌晨到早上这段时间谁进过病房,用过什么药,接触过病人,全部整理成详单拿给我,另外叫你们院长现在就调病房安全录像。”
他顿了顿,冷冷道:
“立刻尸检,我要一个确定的死因!”
陆文磊的死充斥疑点,一个本来只是脑震荡住院观察的病人,昨晚还恢复情况良好,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后突然就心脏病发一命呜呼?
如果是顾远那一把飞刀打出了什么后遗症的话就更不可能了——人都醒了,就说明没伤到后脑。顾远又没练武侠里的点穴神功,怎么可能时隔数天后才把人打死!
顾远亲自坐在院长办公室里一帧一帧看过录像,然而从凌晨他们离开医院起到早上突然发现死亡,中间病房里除保镖外没有进过任何人。至于那两个保镖也是顾远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在录像中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异动,甚至没直接触碰过病床上的陆文磊本人。
难道他真是突发心脏病,纯粹倒霉催的?
顾远两道英挺的眉紧紧皱起,看上去十分阴霾,院长和主治大夫都站在边上不敢说话。
“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我们、我们请了专家过来帮忙尸检,最迟后天一定能……”
“明天早上把尸检结果送到我桌面上。”顾远站起身,语调平淡而不容抗拒:“送不到的话,这间医院也许还能照常开,你这个院长却是绝对不要想再做了,明白吗?”
院长哆嗦了一下,慌忙点头:“是是,明天早上,明天一定出结果!”
顾远不再理会他,大步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带着外面的保镖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
这时正是中午,阳光洒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斑斓的树荫在光影中朦胧不清。一行人站在电梯门前等待时,顾远的视线却望向那阳台,神情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突然问:“——方谨呢?”
手下面面相觑,顾远便道:“打电话找他。”
保镖立刻摸出手机。
一行人出了医院大门,大街上车水马龙喧嚣如织,顾远望着来去的人潮,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一片深夜的静寂,身后医院的花园里满是草木芬芳,月光洒在天台之上,方谨如急切寻求依附一般,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似乎有一部分思绪停留在了呼吸纠缠的刹那,缠绵悱恻,久久不去。
身后保镖在连打七八通电话后终于放弃了努力,小心低头道:“大少,这……电话没人接,我们联系不上方助理……”
顾远闭上眼睛,片刻后复又睁开,头也不回道:
“没事,顺路去他家看看。”
·
方谨家离医院不远,确切的说位置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开车过去并不绕路。
很快车停在他家酒店式公寓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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