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骨而生/我怎么把到我徒弟的/何生的血泪育徒心经》随骨而生/我怎么把到我徒弟的/何生的血泪育徒心经分节阅读4

    他开口道,“何生。”声音有点嘶哑,有点虚弱,却并不会让让人感受到无力。仿佛他不是病重,只是刚与人斗武后略微的疲惫。

    他开口:“何生。”

    我说:“诶,我在。”

    他一唤我,我莫名的想起有次我被清虚打了,屁 股疼的要死,趴在床上哼唧。他笑吟吟走到我旁边,说:“何生。”

    我没好气的说:“干嘛。”

    他说:“不干嘛,就是叫叫你。”

    这老和尚像是恶作剧一般,总爱莫名其妙就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爱叫。仿佛是怕丢了什么一样。

    我莫名就湿了眼眶。

    他这会趟在床上,问我:“何生,怎么样,过的好嘛?”

    我回答:“挺好的”

    他又问:“武功学的怎么样了?”

    我说:“打地痞流氓没问题了。”

    他哈哈笑了两声,又撕心裂肺的开始咳嗽。我想过去扶他给他拍拍后背,他却颤颤巍巍的摆摆手。

    他说:“连山呢?”

    我一愣:“谁是连山?”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跟着你师父学了这么久,却连你师父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那老头,叫连山。

    于是我说道:“他也挺好的,就是总爱呆在白门山山顶上不下来,也不让我们去山顶找他。”

    老和尚笑了,脸上的皱褶更加的明显,“他是不是看起来没我老呀?”

    我想了想,“唔……好像是的,他看起来脸上皱纹没你多,但是他头发全白啦,你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哈哈哈”老和尚被我的话逗笑了,“你呀……”

    “何生呐。”

    “诶我在。”

    老和尚就没声了,我赶忙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我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关上门。

    我在寺庙住了下来,本来清虚是打算让我帮他看着练基本功的小和尚,却发现我比小和尚和懒散,恨铁不成钢的踹了我一脚,没踹着,我赶紧跑了。于是就这么每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兴致来了练练剑,一晃就是六七日。

    每日我都会去老和尚的房里跟他说说话,但无一例外是以他昏昏睡去为结束。

    后几日老和尚的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了,我走到他旁白,非得把脸凑到他跟前,他才能看见我。

    第八日的时候,老和尚感觉好了点,也恢复了些精神,兴致来了说要给我们念念经。我当时在练剑,小和尚没敢打扰我,等我到的时候,老和尚已经念完了。清虚清玄一众弟子坐在下属,道了句“阿弥陀佛”。

    我正要盘腿坐下,老和尚突然说:“何生呐。”

    我说:“诶。”

    老和尚又说:“清虚呐。”

    清虚低头:“弟子在。”

    “清玄呀”

    “弟子在”

    “清沙呀”

    “弟子在”

    “清恒”

    “弟子在”

    ……

    “连山呐……”

    无人应答。

    老和尚抬眼看了一正南的那个窗口,窗外干枯的枝头,像老和尚的手臂。

    我以前听清虚说,这间屋子本来不是方丈住的,是老和尚还不是方丈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一直不肯走,后来做了方丈,也就一直住了下来,一直到了现在。

    他嘿嘿一笑,“好好好,都在都在……”

    他说完这话就没有声了,清虚他们都低着头,宛如一尊尊石像。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跌跌撞撞的走到老和尚面前,抬出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

    有点凉,像白门山的雪。

    不知道是谁先哭了起来,压抑,抽搐,渐渐蔓延开来,清玄师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死死的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老和尚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是去享福了,是去做佛祖了,我们都这么安慰自己,可是没人能忍得住。

    老和尚被火化的那天,这儿也下雪了,有些小和尚觉得新奇,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却又碍于肃穆的气氛,整个脸都得崩的紧紧的。

    火把点了很久才点燃,我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看了很久,直到老和尚变成一堆灰烬。

    燃烧的时候,光很亮,我隔得那么远,都感受到了温暖。

    我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那个看门的小和尚说,有个人来找我了。

    我转头,许长随慢慢的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拍下了我身上厚厚的一层雪。

    他说:“冷吗?”

    我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笑了,说:“想看看你,所以就来了。”

    有些人来的早,有些人来的晚,但一定有一个人,来的刚刚好。

    最后一句话送给小溪么么哒!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带电脑……原谅我的断更

    ☆、第五章

    许长随只待了一晚就走了,老头让他去送他老家送信,只给了半个月的时间,说半个月内必须送到,他瞒着老头快马加鞭绕路过来看我就已经耽搁了两三日。我还是没法陪,老头在我走时,就说让我到时候务必回白门山一趟。许长随急着走,临行只给我留了一句话。

    他说,“师父啊,我走啦,到时候你要是找不到我,就到白门山等我。”

    我满不在乎的说:“那可不行,要等也是你等我。”

    他哈哈笑了,背着剑走进了风雪里。

    那个我看着一点点抽条一点点长大的少年,背着剑,走进了江湖里。

    我又在寺庙多呆了一日,走得时候清虚送我,说:“你这一走,恐怕又是十年才能回来。”

    我嘿嘿笑了:“想我就给我写信呗。”

    清虚也笑了,我离了寺院,走到最下一级台阶,转头,冲着整座寺庙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看到门口的清虚双手合十站在那,似乎冲我点了点头。

    我回白门山的时候路过了太白楼,突然饿了,可是一摸兜里,和胃一样空空如也。

    太白楼老板凶的很,知道我穷,一顿归一顿,坚决不准我赊账。可我偏偏馋的很,太白楼的厨子也实在对我胃口,不吃总觉得哪吊着难受。

    我站在门口犯愁,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不知这位小兄弟为何站人门口挡人生意?”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抬眼一看,却无比惊讶,“许庭?”

    许廷有点惊讶:“小兄弟,你是?”

    “啊……”我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很多年前,也是太白楼,我那会藏在一个大箱子里想进来偷吃东西,被搬到你儿去了……”

    许廷笑了,“确有此事,没想到还挺有缘分,能在这里碰到你。”

    我嘿嘿笑了:“只是时隔十二年,我却依旧囊中羞涩……”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