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喻黄]有所思+[喻黄]千劫在》(全职高手同人)[喻黄]有所思+[喻黄]千劫在分节阅读2

    姑苏虽不若京城宏伟,金陵王气,别有一番精致韵味,三人逛了几天仍有流连忘返之感。但季风不等人,他们必须溯运河北上,到京城做最后一单生意。

    黄少天倒觉得些微遗憾,又无法向郑卢二人言说。虽然连那个青衫少年的长相都未看到,他却有些期待再次晤面,无论因公因私——这时他觉得,姑苏城好像还是太大了。

    临行那日,黄少天一早不见卢瀚文,问郑轩道:“瀚文干嘛去了?”

    “买糕团,他说你这几天还没怎么吃过。”

    若是几年前的黄少天,定会将姑苏美食尝一个遍才罢休,但身为蓝雨当家人后倒没有太多品尝点心的兴致,尽管他也才十七岁,这个担子一接过便不会再放了。

    “小孩儿挺有心。”黄少天夸了一句,终究不太坐的住,“我去找找他,你去结账。”

    “黄少还不放心小卢的身手吗?”

    “他身手我是太放心了,就怕他自己也这么想,跟人打起来,这儿可不是琼州。”

    卢瀚文倒没想到打架的事儿,穿过几条巷子找到糕团店,正好赶上头笼糕出锅,各色蒸糕热香扑面。他每种都要了一点,老板殷勤包上,报了一个总价,他才发觉自己带的钱不够。

    “我可以回去取钱送来吗?”

    老板的脸一下拉下来:“小弟弟,糕团么包起冷掉不好回锅的。格么你要是走脱了,消遣我不打紧,糟蹋了是要你家大人赔的……”

    卢瀚文官话讲的还不够流畅,一急便词不达意,索性解了项圈上系的一颗珠子递过来:“这个能换钱不?”

    那珍珠宝光莹然,实为上品,不过卢瀚文从小见多了,并不觉得稀奇。老板眼睛都睁大了一倍,正要接过,有人按住了卢瀚文的小手,将一串铜钱递过去:

    “小孩子不懂事,哪有用这个付账的道理。”

    卢瀚文仰头见那人年纪和黄少天差不多,衣衫虽洗得泛白,眉目秀拔,气质旷然,自然多了几分亲切。

    那少年付过账,将包好的糕团递给卢瀚文拿着,蹲下来帮他将珠子重新系好,一边问道:“你家大人呢?”

    卢瀚文一抬头,正好见到黄少天向这边赶来,于是一指:“我家大人来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那少年起身笑笑,还没开口,黄少天先绷着脸道:“我可没这么大的儿子。”他眼力惊人,看身形就差不多认出是那天遇到的少年,再看腕上的沉香手珠更确定了几分。

    那少年显然也认出了他,微笑道:“令弟与你口味很像。”

    黄少天立马反应过来,原来是说那天自己顺走点心的事儿,不成想居然被正主晓得了。他平时伶牙利齿,今天却无话可驳,一手拖了卢瀚文就走。

    卢瀚文用黎语问道:“你们见过?他是谁呀?”

    黄少天也用黎语回答:“没见过,但……总之他不是好人!”

    卢瀚文奇道:“没见过怎么知道不是好人?”

    “你没被鲨鱼咬过也知道鲨鱼会咬人对吧?”

    ☆、落花时节又逢君

    一路溯运河北上,长夏未止,热浪袭人。不出所料,京城的生意果然也难做,黄少天早有预想,倒是处之泰然了一些。卢瀚文发现北地小吃较之江南品种既少且不精细,颇有点失望。

    这一日天气燠热,郑轩拉了卢瀚文出来买瓜果,刚挑了两个大兴西瓜,卢瀚文忽然站起身,专注看向不远处。

    “怎么了?”

    “‘鲨鱼’!”卢瀚文一指,“骑马过去了,他换打扮啦。”

    郑轩瞧着背影一头雾水,卢瀚文便把在姑苏买糕的事讲了讲。郑轩毕竟比他年长,道:“看衣着似乎是个官儿啊。”

    天子脚下,纵然是平头百姓也都有指点官场的豪情,谈论贵胄的爱好,那卖瓜的听了他们的描述,连忙道:“两位小哥打南边来,还不知道喻探花吧?”

    “探花?”

    “‘天许御前探花客,赢得人呼小翰林’说的就是他,喻文州。”卖瓜的一下来了精神,一拍大腿,从去年十六岁的喻文州御点探花、任翰林院编修、世人誉为“小翰林”讲起,一直说到如何的体健貌端、家世清白、不好女色、未曾婚配,等等。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喻文州是他亲戚,正在托他帮忙做媒。郑卢二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出该问的问题,十分之配合。

    黄少天铁青着脸站在两人身后:“我以为你俩种西瓜去了!这有什么好听的?闲的慌去听说书的好了,两文钱一位还送大碗茶。”

    “诶,你不也听了好久吗?”卢瀚文一语道破。

    黄少天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蓝雨之所以在官商倾轧之中取得一线生机,与苦心经营的情报网不无关系。黄少天虽则年轻,性子也好动,正事上却是极其缜密。在与线人接头之时,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在姑苏两次晤面的陌生少年,这不是巧合。

    一整天都是漫天铅灰阴云,暑气炎蒸,雨却迟迟不落,夜来方有风起,吹落一地淡绿槐花。

    “外面的朋友,不妨进来坐,马上要下雨了。”喻文州头也不回,捻亮灯芯。天气闷热,他适才沐浴过,发间衣上都是清爽的皂角香。

    黄少天大大方方地从书房门进来:“我以为翰林府第会非常气派,没想到连个护卫都没有,守门的老头儿还是个聋子,敲门根本敲不开,只好翻墙。”

    “翰林院编修只是正八品,俸禄有限,不够那么多开销。”喻文州请他坐下,找出茶具倒茶,“和您也算有缘,只是不知夤夜来访所为何事?”

    “喻……喻先生是个爽快人。知道你们做官的规矩多,要引荐要投名,偏生我在京城不认识什么人,就直接上门了。”黄少天斟酌了一番,选了个适中的称呼,“我叫黄少天,琼州人,靠海吃海,做点小生意。前阵子在姑苏碰巧见到您和一位洋人探讨算学与航海的学问,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毕竟现在做这行,也很愿意多琢磨一点,所以……”

    他抬起明亮的眼睛,瞳仁在灯光下色泽如琥珀,直视喻文州秀雅的面庞:“我愿意出钱买您从洋人那里得到的书稿。”

    喻文州沉静如常:“黄老板资讯灵通,出乎我意料。只是本朝河清海晏,商旅皆行于近海,以可眺陆地为度……”

    黄少天眉梢跳了跳,掀起杯盖,又放下了。

    喻文州看出他的神情,自己先喝了一口,继续道:“西洋航海仰仗天文颇多,别有一套运算之法,适合远行深海大洋。若仅为行商之用,只怕是不大合适。”

    黄少天露出近乎锋锐的笑容:“看你挺明白的,谈事都特意选了不被打扰的行院,那也该知晓那些律法规矩,好像妄谈天文是僭越,私谈海事更是……”

    “黄老板果然不是普通行商,功课做得很足。”喻文州微笑,“还有一点,即使买下书稿,未曾深加研习也不见得能投入实用。这可不是代入皆准的事儿。”

    黄少天默默喝了一口茶,正在盘算,喻文州忽然问道:“这茶怎样?”

    黄少天给了一个肯定没错的答案:“叶子挺大的。”

    “本来就是杏树叶。”喻文州道,“延庆山里采的。”

    “省钱省到这份儿了?你怎么不用芭蕉叶,一张可以泡一锅。”

    喻文州想了想:“我小时候到过岭南,吃过芭蕉叶包的粽子。”

    黄少天瞥向他的手腕:“那么说喻先生对岭南珍物也还算熟悉。——那开价更方便了。”他想起毕竟不是过来聊天的,还得拉回正题。

    “黄老板志在必得?”

    “喻先生钱货两讫?”

    “如果我说……这里另有埋伏呢?”喻文州仍然是波澜不起的笑容,窗外隐隐滚过闷雷。

    黄少天霍然起身,拍熄灯火,轻捷地闪过书案,从椅背后制住喻文州双肩颈项:“你还真是敬酒不吃!”

    “怕我摔杯为号么。”喻文州叹了口气,“骗你的。”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响雷,喻文州低声在雷声里说了几个字,黄少天听来亦如雷霆:

    “岭南黄家,剑影步。”

    黄少天放开手,转瞬冰雨出鞘,剑气寒芒,锐不可当:“你还知道什么?”

    “黄家执掌岭南水军多年,十年前黄老督师兵败身亡,满门抄斩。”喻文州在电光的间隙中注视黄少天,他方才拔剑时束发的带子被剑气削断,头发一散显得有点稚气,“黄老督师生前力主解除海禁,未料遭此收梢,满朝上下一时间对海事噤若寒蝉。”

    黄少天反而笑了:“你是设好局等着套我的话吗?”

    “我敬重令尊的勇毅……因为我与他也许是殊途同归。”喻文州道,“入翰林院以来,我专心整理海舆图志,谋求上表劝谏机会,如今朝野内外开放海禁之声又起,或可一试。”

    倾盆大雨铺天泻下,夜空中万千雨柱交织,白亮如银线。

    黄少天收了剑,自己摸出火石打亮了灯火:“我们刚认识,你就向我兜底?”

    “我可是久仰大名啊。”喻文州望着他,“我恰好认识令师,机缘巧合,曾与他在羊城共辩天文算理,对你的事也就略知一二。”

    “你是说魏老大?”黄少天努力回忆,“他倒是说过几年前在羊城讲论算学,平生仅败给了一位……不对啊!”

    “怎么?”

    “他说对方是一位年高有德、读书万卷、须发如银的世外高人!没说是小孩!你跟我差不多大吧,几年前也不至于返老还童吧?”

    喻文州忍不住笑:“他是觉得这样不丢人吧?这串沉香倒是从他那里赢的。”

    黄少天看了一会面前“年高有德”的喻高人:“我想起来了,那次魏老大带着我来着,不过我觉得他谈事情太烦,自己出茶楼去玩儿了。结果他忽然跑出来追我……”

    “钱没带够,把你荷包里的沉香珠子统统倒给了我。”喻文州接道。

    “我怎么不记得?”

    “你把荷包一扔就跑啦,头也不回。”喻文州笑着说,“魏先生一路都在念叨,说黎家伢子就是野。”

    “黎家怎么了,没什么丢人的。”黄少天抓抓头发,“我阿妈就是。”

    喻文州指了指自己的额角示意:“所以黥面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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