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第128章 无奈何心行难一

    第128章无奈何心行难一

    见到陈昊,原小生就想起了田晓蓉,总觉得应该最后再见一见田晓蓉,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再则此次培训结束后,跟田晓蓉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都很难说。想着这些事情,原小生就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

    马斌也感到原小生的神态有些异样,就停下来,在原小生的腿上拍了拍,问道:“认识吗?”马斌再怎么不济,也在体制里混了多年了,这点察言观色的能耐还是有的。原小生就笑了笑道:“培训班的同学。”正欲下去跟陈昊打个招呼,忽然想起陈昊的工作在市人事局,并不在市委,陈昊忽然之间来市委又有什么事儿呢,车门开了一半,又重新拉住了,缩了回来。

    马斌就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也不下去打个招呼?”原小生也不好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的那么清楚,就含糊道:“还是算了吧,也不是特别熟悉。”$$

    马斌就拿出政治姿态,替原小生分析道:“小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正因为不熟悉才要拉呱啦呱关系呢。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了呢。”说着眼睛就瞄向了陈昊,接着道:“不是我胡吹,我敢保证,这小子肯定有背景。”说的意思明白是要原小生下去打个招呼。

    马斌哪里知道,原小生在市委党校培训了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有弄清楚,陈昊到底是什么背景,足见人家隐藏的要有多深。既然人家能用心良苦,就是摆明了不想给自己惹事儿。热脸冷**,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官场上的人情关系也要讲究个缘分,不是你想要巴结谁就能巴结的到的。在培训班的日子,陈昊跟原小生的关系还算走的比较近的。但还是让原小生感到一种距离感,觉得跟陈昊不是一路的人。或许陈昊更擅长于钻营,而自己则属于那种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人。虽然没有发生过话不投机的事情,但也是相互忍让的结果。

    两个人说着话,王云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原小生和马斌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吃饭,不用等他了。原小生就知道,王云平中午要请陈子同的吃饭,也知道王云平身上还有一张信用卡,只是具体还有多少钱就不知道了,只好和马斌驱车出去,找了银行,有给王云平的卡里面打了三万元。留下两万元,以备不时之需。

    马斌就动了那两万元的心思,一副笑脸对原小生道:“原主任,好不容易进市里一趟,是不是也该消费消费。”原小生并没有完全理解马斌所谓的消费是说的哪一层,就豪爽道:“这个没问题,你选地方吧。”

    听原小生答应了下来,马斌的两眼就放出了光芒,道:“不说了,也不让你为难,就天涯海角吧,那里面安全,消费也不是很贵,每个人一千元足够。”

    “一个人一千元?”原小生的眼睛就瞪了起来,“就是吃龙虾,也用不了那么钱啊。”忽又觉得天涯海角这个词语似乎别有用意,就把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道:“马兄,钱不是不能花,也不是不能消费,但必须要掌握一个度。你要是吃饭,花多少钱都没问题。要是干别的事情,我看就免了吧。”

    言尽于此,原小生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了。马斌的脸上就讪讪地沉默了一会,道:“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认真起来了。我也正好有点事儿。要不这样,你要去那儿,我负责把你送到,一会再开车接你。我去办点私事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马斌这话说的明显不好听了。原小生也不好跟他一个司机计较,心里就盘算着,有机会里应该建议王云平换一个司机,用这种司机迟早要出事,想了想道:“你把我送到党校吧。我想去那里看几个同学。”不想马斌又嬉皮笑脸道:“是不是会小情人啊?”原小生也没有跟他再废话,笑了笑,算是回应了马斌的戏谑。毕竟无论如何给马斌解释也没有什么意义。说不定说到最后倒成了西瓜皮擦**,越摸越脏。

    党校门口下车后,马斌就迫不及待地扬长而去,也不知道又要去哪里鬼混了。刚进校门,原小生却忽然发现那两万元还放在后备箱,而且刚才取钱的时候,马斌是看见了的。想要给马斌打个电话,又觉得这样做无疑就跟防贼一样,就算是让王云平换司机,可在没换司机这段时间,都没办法相处了,也只好希望马斌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进校门的时候,食堂的饭点正好结束,三三两两的学员从食堂走出来,没走几步,迎面正好碰见了吴艳丽。

    吴艳丽还是一身妖冶的打扮,走路一扭一扭的,明显是装的时间长了,养成的习惯,抬头看见原小生,就眯着眼睛走了过来,道:“这不是原主任吗,什么风儿把你老人家给吹来了。是不是专程回来找田晓蓉的啊?”

    原小生只好笑道:“吴科长真会说笑话。”说完了就觉得跟这种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你越是客气,她反倒越是把你当成凯子一样开玩笑,往前迈了两步,几乎能问道吴艳丽身上浓重的香水了味了,道:“几天不见,想不到吴科长更加光彩照了。”

    其实吴艳丽压根也不是什么科长,只是在市妇联混个闲差,也不知道走动了什么关系,想通过这次培训再往前迈一步。当然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吴艳丽的光荣事迹,陈昊是给原小生说过的,知道吴艳丽靠的就是那张脸皮,目的就是为了上位。那句话是怎么说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吴艳丽要不是为了政治目的,也不会恬不知耻地干出那么些个肮脏的事情来。

    女孩子还天生了喜欢别人夸赞的,原小生的一句光彩照人,吴艳丽的脸上就绽放出了迷人的笑容,话自然也客气了道:“是不是来找田晓蓉的,她刚吃过饭,应该去宿舍了。要不要我给你把她叫下来。”

    原小生也没有客气,道:“那就麻烦你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临走的时候借了她一本书,想给她还上。”吴艳丽的脸上就诡异地笑了一下道:“你们男人的借口总是五花八门,约女孩子却万变不离其宗,不是还书,就是借书,要么就是说点事儿。难道就不能找点别的借口吗。”说着又对原小生道:“你等着,我给你叫人去。”说完,扭动腰肢,转身离去。

    原小生的心里就有些焦躁不安了,不知道自己次来到底是对是错。本来跟天笑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可鬼使神差地竟然来找人家。而且上次,南素琴过来的时候,还给人家介绍说南素琴是自己的女朋友。既然有女朋友了,还来找人家干什么。这不是明白了说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家心里会怎么想呢。可是不来,又觉得好像心里总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一样。再说了,人家平白无故的凭什么来见自己呢。要是人家不下来,自己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找不自在吗。

    正胡思乱想着,田晓蓉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出现在了原小生的面前。原小生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却噗通噗通地跳的厉害,好像无意间偷了别人的东西一样,窘迫的神情,连自己都不敢想象,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沉默了一下,还是田晓蓉先开口了,不过还是过去那副简练的语言,一双咄咄地眼神看着原小生问道:“有事?”原小生就如同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哼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整话来。

    田晓蓉倒是很大方,也像是在故意挖苦原小生一样,问道:“我刚才听吴艳丽说,你要给我还书。还什么书呢?”

    还书的事儿,自然是原小生临时胡乱编的一个理由,压根就没有的事情,原小生就更显得窘迫了,嘿嘿笑了笑,只好把吴艳丽买了道:“你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儿。我又没有借你的书,哪儿谈的上还书呢。只是觉得……觉得……走的太匆忙了,同学一场,也没有给你告个别。”

    这个理由显然也是不成立的。一般情况下,女孩子听了男孩子的这个理由,多少也会给三分面子,田晓蓉今天却好像要故意让原小生下不来台一样。原小生说完了,马上道:“这样啊,那你应该去宿舍跟大家一块见见面,把我叫下来算什么呢。”

    奶奶的,这不是把老子往死胡同逼吗。原小生心中遽然有些反感了,可这种反感也是绝对温存的反感,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是马上转变了一下方式,觉得心里越是没底气,反而越被动,冷静了一下,淡然道:“其他同学肯定是要看的,刚才来的时候见陈昊已经走了,这才想起了你。”意思明白是说,来了也是先见一个宿舍的兄弟,然后才是你。你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田晓蓉的脸上就有了愠色,争锋相对道:“我刚才见方圆成回宿舍了。你先去看方圆成吧。”说着转身要走。

    好不容易来了,原小生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走了,要是就这么让田晓蓉走了,以后要是再想见面都不可能了,情急之下,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伸手抓了过去,却正好抓住了田晓蓉小手。

    田晓蓉转脸,像触了电一样将手抽了回去,接着就是一脸的羞红,娇怒道:“干什么呢?”原小生马上是满脸的尴尬,想解释一下,却又觉得自己此次来党校本来就是一个错,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呢,干脆笑了笑道:“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儿,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田晓蓉却是一副失落的神情,久久地望着原小生的背影,或许她希望能看到原小生回头的那一瞬间吧。不过要让原小生走回头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出了党校大门,原小生一时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就干脆随便在大街上溜达一圈。

    沂南市在河西省的九个地级市中,国土面积算是中等偏下的一个,而经济发展却是全省名列前茅,又因为地处河西省的最南部,与相邻三个省交界,素有河西南大门、沂水金三角之称,工贸商业相当发达,交通也是四通八达,光穿境而过的高速公路就有七、八条之多,是河西省财政收入过百亿的三大市之一,晋都商贸城、沂水市场,闻名遐迩,在整个华北地区都享有较高的声誉。

    出党校大门,沿沂水街往右行五十米,便是晋侯区最繁华的街道——王侯大道,期间商铺林立,商贾云集,车水马龙,日夜忙碌,其繁华程度自不是河湾县所能比。不过原小生的大学本来就是在省城上的,王侯大道就是再繁华,跟省城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之后,原小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心里一直还牵挂着马斌带走的两万块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给马斌把电话打了过去,不想手机响了半天却无人接听。原小生就有些着急了,重新拨过去,还是如此。忽又想起马斌刚才给自己说的话,就想着这家伙刚才叫不动自己,就一个人去花差去了,想着也花不了多少钱,顶多一千元也就完事了,大不了就给王云平说是报个修车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觉得马斌的做法似乎有些过分了。

    又转了一个多小时,觉得马斌花差的事儿也应该办的差不多了,又想着王云平请陈子同吃饭也该结束了,原小生又把电话给马斌拨了过去。想不到还是无人接听。原小生就有些着急了,心想这马斌也有点太过分了,就越发坚定了建议王云平换司机的想法。

    原小生正着急,王云平的电话却又打了过来,让原小生和马斌把车开到菊园,准备回河湾县。原小生应了一声,又给马斌打电话,接连打了七八个,电话才被接了起来,原小生就一肚子火,话自然就不好听了,道:“我说马兄,你这是玩的是哪一出呢。马上把车开到王侯大道,我在这儿等你,老板已经等不急了。”

    把领导叫成老板,自然是为了在一些特殊场合的避嫌,不过叫的时间长了,大家也就形成了习惯。

    不想等来的却是马斌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小生……怎么给你说呢,我没脸回去见老板了,你给老板说一声,就当我开车撞死了……”说着竟然哼唧着有些想哭的意思了。

    原小生马上意识到这个马斌肯定是闯了大祸了,要不然不会是这幅腔调,想了一下,马上厉声道:“你给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们再想办法。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有个什么用。你丢不丢人啊。不管怎么说,好歹应该把车开回来吧。”原小生也是想激一下马斌,先让他把事情讲清楚,毕竟县里给王云平配的那辆奥迪还在马斌的手里,那辆车虽说算不上什么豪车,但也要四十多万。听马斌的意思,肯定是车没了。

    马斌沉默了一下,道:“小生,我不妨给你明说了吧。老板的车让我给你输了。”

    “输了?”原小生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一会的功夫,就把一辆奥迪输了,心里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肯定是刚才从后备箱取钱的时候,让马斌看见了,就拿了钱去豪赌去了。两万元赌输了倒没什么,就算糊弄王云平也好糊弄,现在关键是连车都输了,这就难怪马斌连接电话的胆子也没有了。

    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继续骂马斌就不合适了,要是这小子被骂混了头,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就更麻烦了。原小生只好稳了稳情绪,用缓和的口气道:“马兄啊,你是不是去赌博去了?”其实这本身就是一句废话,马斌刚才已经说了,把车给输了,不是赌钱又能干什么,但也是一种缓冲的方式。

    马斌就哼唧着道:“小生,我对不住王县长,更对不住你。我刚才去了天涯海角,见别人耍,自己就手痒,上去赌了两把,不想就输了四千多。本想着翻本的,可是那些人实在太坏了,我手里拿了一把金花,想不到人家手里是一把金花顺子,越下越大,一下子就把车输了。”

    原小生真想骂这个不成器的龟孙子,但凡设赌局的,哪儿会有半个好人,人家是设好了圈套等你往里面钻,估计马斌进门的时候,那些人早就看准了马斌开的奥迪了,马斌一上牌桌,哪里还能讨得便宜。

    尽管原小生的心里把马斌不知道骂了几千遍几万遍,还是用轻松的口气道:“马兄,没关系的,你先回来,告诉我你说的那个天涯海角在什么地方,跟哪些人玩的牌,我们再想办法,你看好不好。”说完了又觉得光这样说,马斌肯定是不敢回来的,赌博输了国家财产,不管从哪方面论,就是把马斌送进监狱也不为过,原小生又语重心长道:“你要是就这样跑了,你家里的孩子老婆怎么办,来的时候你还给我说,你孩子已经上小学了,你要是跑了,你倒是轻松了,可是把孩子扔给你老婆一个人,你又于心何忍呢。”

    原小生本来还想用马斌的父母做点文章,可又实在不知道马斌的具体家庭情况,也不敢乱说,万一把马斌弄的更激动了,就越不好办了。这家伙现在明显是自感已到穷途末路,随时准备撒丫子跑人,那就又给王云平留下一个烂摊子。虽说对王云平的影响不会太大,但也难免会落下一个口实在孙一民等人的嘴里。孙一民表面上不说,但背后肯定会说,你一个县长连自己身边的司机都管不好,还怎么给全县三十八万人民当父母官呢。

    原小生说完之后,马兵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半天才道:“小生,我这辈子算是完了。我也不打算回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现在闯了这么大的祸,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个囊包!”原小生觉得一直给马斌苦口婆心地说好话,反而适得其反了,干脆直接开骂道:“不就一辆破奥迪吗,能值几个钱,你**至于哭成那个熊样吗。你马上打的给老子滚到王侯大道来。我这儿等你五分钟,五分钟之后,要是不见你过来,我马上给晋侯区公安局打电话,全市通缉你。你**想跑,你想想你跑得了吗?”

    原小生的话说完,马斌果然软了下来,哼唧了半天,道:“小生,不管怎么说,你我兄弟一场,这次你一定要拉我一把。我现在全听你的,你可一定要给我留条后路啊。”马斌也算是在体制里混多年了,他应该知道厉害,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司机了,赖某人多大的神通,不是都被扭回来了吗。

    原小生就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好吧,你先过来再说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你好歹跟了王县长这么长时间了,我相信王县长也是通情达理的。”

    马斌虽然算是已经答应了下来,原小生的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挂断马斌的电话,就马上给王云平拨了过去,将情况简单给王云平汇报了一下,最后对王云平道:“王县长,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有个解决办法,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避的比较好,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现在就回河湾,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王云平自然不会高兴,但也不好在电话里给原小生发火,相反,他也知道,此事一旦闹出去,对她个人也没有什么好处,一个县长的司机,因为赌博输了县长的座驾,这要是传出去,组织上虽然不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处分,但是肯定要对王云平的仕途产生影响。

    王云平沉默了一下,压了压火儿,直奔主题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原小生想也没有想,开口便道:“把车要回来。”

    “你有把握吗?”王云平还是有些担心,马斌把车赌输了,已经是一场意外了,她不想因为一场意外,而引起另外一场意外,那样的话,他宁愿马斌跑路,了事一桩。

    能不能把车要回来,原小生的心里还真没什么底,毕竟这是晋侯区,而且毫无疑问,马斌是把车输给了黑道上的人。原小生过去除了在电视上看过一些黑道上的打打杀杀之外,就是在桃园小区跟马继武那些人的交往经验了。然而,河湾县毕竟是一个小县城,就算是黑道势力,跟晋侯区也没办法比。能不能把车顺利地从天涯海角开出来,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原小生还是不想让王云平失望,淡淡地笑了笑道:“王县长,你放心好了。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他们那些人干的事情,毕竟见不得光。”

    “好吧。”王云平给原小生投了信任的一票,最好还是叮嘱道:“万一要不回来,就算了,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人的堕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落魄却只需在转瞬之间。马斌站在原小生的面前的时候,俨然已经是个街头乞丐了,满身赃物不堪,一向顺溜的头发也乱七八糟地顶在头上,好像刚刚被人撕扯过一样,就连出租车的钱,都是原小生替他付的。

    原小生把出租车打发了,马斌就一副可怜吧唧的熊样,怯生生地站在原小生的面前,就差给原小生跪下磕个头了:“小生,我按照你的吩咐过来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真不知道能闯下这么大的祸。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兄弟一场了,你这次要是不救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说着又回头四处看看,接着问道:“王县长呢,王县长没来吗?”

    马斌当然不会相信原小生一个秘书能把车要回来。按照马斌的思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动用一下王云平的人脉关系,把车要回来。不过马斌也是急昏了头,就算是王云平能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把车要回来,王云平也不好给别人张这个嘴啊。这话怎么说,总不能给别人说,自己的司机在外面赌博把车赌输了,让人家帮忙要回来吧。这不是纯粹瞎扯淡吗。以后王云平在沂南市还怎么混下去。

    原小生不想听他废话,摆了摆手道:“王县长已经回河湾了。你的事情由我来解决。别的话你就不用多说了。你先把当时的情形给我一五一十地说一遍。”说着在路边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小花园中。

    马斌一听就愣在那里,半天才道:“小生,你可不能耍我。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王县长并不想管?要是这样的话,你还是让我走吧。别说你一个人了,就是我们两个找到天涯海角又能怎么样。愿赌服输,这是道上的规矩,如果没有非要让他们做出让步的理由,你想想他们会平白无故把车还给我们吗。”

    原小生心头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了,翻身抓住马斌的衣领,用力往上一提,马斌的双脚马上就离了地,瞪着眼睛怒斥道:“马斌,你觉得你闯的祸还不够大吗。你觉得你自己就是输了一辆车的事儿吗。我告诉你,你赶紧清醒清醒吧。那可是王县长的车,是王县长的脸面,你懂不懂。如果车要不回来,王县长今后在沂南市还抬得起头吗。你这些年在体制里是不是白混了啊!”

    马斌也一下子被原小生的气势给镇住了,耷拉着脑袋,半天没有说话。原小生说的这些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把车给赌输了,一时又惊又怕,光想着自己如何脱身,也想不到王县长身上。原小生这么一说,他自然也明白了过来,这才将刚才在天涯海角的情形像倒豆子一样,给原小生叙述了一遍。

    天涯海角本来就是沂南市一个黑道势力的窝点,自然跟黄赌这两样东西脱不了干系。马斌中午过去的时候,并没有要赌博的意思,只是想去那里找个小姐玩玩。玩完了,就想起后备箱里的两万元钞票了。

    其实从马斌把车开进天涯海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盯上了,就连找的小姐也是事先安排的好的,话里话外地套马斌底细。马斌过去经常跟张孝祖出差,也算是个老江湖了,自然不会着道,只是含糊应答。那小姐却认定了马斌是个有钱的主儿,见摸不清马斌的底细,就干脆直接把天涯海角的业务给马斌介绍了一遍,也是为了完成上面交给的任务,觉得马斌可能也就是个色鬼,实在没什么办法了,能成了更好,万一不成也不管自己的事儿,介绍完了,就问马斌:“敢不敢赌一把?”

    马斌虽说也是个赌鬼,但并不想下水,他知道这些地方都是串通好的宰人,不过还是经不住诱惑,眼睛里面就流露出了一丝不屑,却正好暴露了自己的底牌。风月场上的女人都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一见马斌的神色,就知道鱼已经上钩了,马上就来了精神,连做起那种事情来,也变得温柔体贴了。又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编了一个故事说,这是店里的规定,每天必须拉三个客人去赌场那边,要不然就要扣他们抽成,说的可怜兮兮的,又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小姐,马斌就有些动心了,想着只是过去看看而已,也不真玩,他们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不想进了赌场,又见有自己平时最擅长的扎金花,马斌的脑子就开始发懵了,别的不敢说,扎金花却是马斌的拿手戏,把刚才的想法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上去后第一把又抓了一把顺子,心花怒放,觉得毕竟是个开门红,今天的运气肯定错不了,果然接连跟了几次,就有三家退出了,就剩下了他和另外一家,都是一百一百地压,眼看着有两千元了,另外一家有点撑不住了,开了牌,结果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顺子。谁开牌谁输钱。马斌就赢了。

    刚才和马斌做那种事儿的小姐也跟了过来,高兴的手舞足蹈,马斌就冲了一会大爷,抓了二百元塞到了小姐的衣服里,小姐更乐不可支了。

    后面跟着几把,马斌把把都是好牌,虽然偶尔一副烂牌,让马斌飞了,不过从大局势来讲,马斌还是赢多输少,只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跟前的钞票就变成了一大堆。马斌就开始眼红了,早把刚才心里的想法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押的时候,自然也押的大了,刚开始还是五十、一百地押,现在变成了三百、五百的押。

    这下马斌手里的牌虽然还是好牌,却把把被人压一点,比如马斌手里有一副234顺子,人家手里正好就是一副345顺子,或者一个小同花,不一会功夫,马斌跟前的钞票就变成了零,就想起了后备箱里面的两万元,停顿了一下,觉得反正一会赢回来再放回去也就完了。第一次并没有把后备箱里的钱全拿上来,只拿了一万,可不一会功夫就输了个精光,一时着急,便赌性大发,觉得输一万,也是输,输两万也是输,干脆全都拿了上来,继续开赌,说不定还有翻本的机会。

    马斌心里想着翻本,自然就把赌注越下越大,最后一把拿了一把带尖的同花,更是觉得已经是赢定了的牌,也不管不顾了,索性连王云平的奥迪也押上了,结果一开牌,人家手里却是一副同花顺。马斌输了,彻底输了。此时他才清醒过来,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哭天喊地求人家不能把车开走,可那些人的目标本来就是他的车,哪里会有半点怜悯之心,从马斌身上抢了车钥匙,便开车扬长而去。

    这是一个千古不变的赌局,不知有多少自觉高明的家伙落入沟中,却也是前赴后继,长盛不衰。马斌是个凡人,也是个俗人,自不能幸免于难,钱输光之后,又把车输了,顺带着挨了一顿打。

    原小生听完马斌的叙述之后,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这些人肯定把车送走之后,又回到了天涯海角,继续他们的游戏了。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把车要回来。动用公安肯定是不行的,这些人既然敢设局,背后肯定就有后台,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硬拼也不是办法,跟亡命之徒拼命,就不是能不能拼赢的问题了,而是根本犯不着。监狱就跟他们的舅家一样,多去几次,少去几次,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在他们的观念中,已经把命看的不值钱了,你跟他拼,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走吧。”原小生想了想,就拉了马斌走出小花园,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往天涯海角开去。此去结果如何,实难预料,只能说是碰碰运气了。

    “天涯海角。”上车后,原小生直接对司机说道。司机就通过挂在车前面的后视镜,瞄了原小生和马斌几眼,神色就谨慎了起来。

    天涯海角位于晋侯区的北郊地界,沿王侯大道往南行两三公里的路程,然后进人民路,往西行,再走两三公里的路程,接着往北进解放大道,前行五六百米的样子,沿街一座灯光闪烁的中型楼房上赫然用霓虹灯装饰了“天涯海角”四个大字,走近了才能看到门牌上面是“天涯海角休闲娱乐会所”。

    现在社会的乌七八糟的会所也多了,什么“商务会所”、“休闲娱乐会所”、“棋牌会所”,其实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里面经营的业务不言而喻。

    下车后,马斌在前面引路,刚进门,就见一个服务员转脸匆匆上了楼。原小生就知道肯定是通风报信去了,也不去管他,看了一下大厅介绍娱乐项目的牌子,上面写着三楼是棋牌室,就径直上楼。

    刚到三楼楼梯口,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去路,虎视眈眈地看着原小生和马斌问道:“干什么的?”马斌正要上前理论,因为他刚刚从这里出去,可能是觉得这些人转脸就不认人了,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原小生就想,马斌的确有些太单纯了,单纯的有点不像是政府的小车司机,倒有点像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当然也有可能是马斌已经豁出去了,准备进行最后一搏吧。不过在这种地方,即便是做最后一搏也不是这么个搏法。要讲究策略和技巧,蛮干是行不通的。这些人整天蛮干,难道还怕你蛮干不成?这也真成了笑话了。

    原小生将马斌拉在身后,站在那两个彪形大汉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吊在嘴里,也不跟他们说话,慢悠悠地点燃了,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你们这儿停业整顿啊,不让人进了?”

    两个彪形大汉马上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往原小生跟前迈了两步,不客气道:“你**的谁啊。想找不自在,是吗?”说着话,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大小。这也是吓唬人的把戏,原小生并没有往心里去,抽了一口烟,就照直了喷在了彪形大汉的脸上。那彪形大汉刚要动粗,原小生却伸出一根手指头,顶在那彪形大汉的胸前,马上接着道:“小子,狗爷知道吗?”

    那彪形大汉一听“狗爷”的两个字,马上变得温顺了许多,口气也变得客气了,但还是冷哼了一声道:“笑话,沂南街面上有不知道狗爷的吗?”

    原小生淡淡地笑了笑道:“那就好。”却迅速抬手在彪形大汉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接着一只手迅速抓住彪形大汉胸前的衣领,猛力拉到面前,指着鼻子骂道:“你**的知道狗爷,还在这里给老子挡道,你**的以为自己是谁啊。找死是吗?”

    另外一个彪形大汉急忙上前,却也不敢造次,扯住原小生的胳膊,马上服软了道:“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们真不知道您是狗爷的人。要是知道您是狗爷的人,就是接我们一百个胆儿也不敢挡您的道儿啊。”

    原小生又在跟上来的彪形大汉的脸上瞪了一眼,目光却落在了抓原小生胳膊的手上。那彪形大汉急忙将手放开了,对不起对不起地赔了半天不是。这时,从里面出来大约一位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身的珠光宝气,红色的脖子上挂一条金黄色的链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纯金的,反正分量肯定在半斤左右,一抬手,指头上又是两个偌大的戒指,金光灿灿,光头,大脑袋,一脑门子的抬头纹,看了都让人觉得恶心,上身穿一件浅灰色休闲西装,下身是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懒人休闲皮鞋,走出来的时候,脚撇的跟八万一样,大声道:“怎么回事?”

    彪形大汉急忙跑过去,对中年人耳语了几句,那中年男人脑门子上的抬头纹就松弛了下来,在原小生的脸上扫描了半天,换了一副笑脸,扬了扬手,道:“这位,怎么称呼呢。我兄弟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原小生从鼻子里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总算出来一个说人话的。”说完也不管那中年男人的脸色一变再变,就从后面将马斌拉出来道:“那什么,这是我兄弟。”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狗爷在沂南市的名声可以说是路人皆知。原小生过去也总听人说提起狗爷的名字,在沂南地面上没有不给三分面子的,却也不知道这个狗爷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位尊神搬出来吓唬人了。不想一吓之下,果然凑效,起码两个彪形大汉,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就连后来出来的中年人,也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不过那中年人就没有两个彪形大汉好糊弄了,笑了笑,给马斌打了个招呼,却是一副刚刚才认识马斌的神情,其实刚才串通好了讹诈马斌车的就是他的领头,他也是天涯海角内掌柜。

    中年人走到原小生跟前,一副很练达的样子问道:“狗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原小生的心头马上就是一震,这哪儿是问狗爷的情况,明白了诈自己,如果自己说错了,肯定要露马脚了,心念电转,也不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干脆虎着脸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原小生也是情急之下,问了一句非常含糊的话,不想那中年男人的脸色却是马上一变,急忙赔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 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  p:///3/3663/  )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