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第153章 外公家外婆误会

    第153章外公家外婆误会

    男人是理性的,女人是感性的。而感性的女人对社会、对人生、对自己,认识最清晰、最理性的便是对权力的认识。书生意气、不为五斗米折腰等这些对现实不满的理念,在女人的世界观里几乎为零。在五千年,甚至更长时期的男权主义社会里,始终处于从属地位的女人们,似乎在基因里都遗传了关于“权”的观念。她们对权力的认识,跟男人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在她们的观念中,非常现实地把权力当成了自由和浪漫代名词。因为无论在任何一个社会阶段,没有权力便意味着没有地位和自由。正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人扔在案板准备下锅,岂能还有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资格。

    女人对权力认识并不会局限于此,她们在认识的权力能带给她们自由和浪漫的一面的同时,也看到了权力这把双刃剑的另一面。她们冷眼旁观,发现一旦获得了权力,便会成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众矢之的,会变成社会规范的傀儡,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要以约定俗成的规矩办事。既如此,又谈不上什么自由和浪漫了。因为自由和浪漫虽不能说完全不要规矩,但也起码要建立在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当中,只有这样才能满足自由和浪漫的基本需求。

    当然,虚荣心的作祟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不过也只是个表面现象罢了,归根结底,还是对浪漫、对自由、对性的渴求。

    为了达到这种目的,聪敏的女人便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对权力的崇拜转化成对男人的崇拜。希望躺在家里便能安安稳稳地获得一切自由和浪漫的途径。

    而官场作为权力最集中的地方,就为女人们提供了一张舒服的温床,也为男人们一展身手,抱的美人归制造了一个浑水摸鱼的绝佳环境。官场女人没大脑不要紧,只要有胸便行,官场男人丑一些无所谓,只要大权在握即可。反之,即便是一个女人能力出众、才华横溢,如果长相平庸,还放不开手,那一切都是零,说不定还会被能力和才华拖累;哪怕一个男人貌似潘安、情如宋玉,如果无职无权,还要自命清高,那也只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了,岂不知潘安、宋玉也是风流倜傥之辈。

    现实如此,没有必要唧唧歪歪地说什么“三纲五常、仁义道德”,又把党纪国法搬出来吓唬人。权力的最高峰值,肯定存在“利益为谁”的问题,但绝对不会有条条框框的制约,若不然要权何用?

    坐在马悦的宝马里面,原小生还以为今天晚上或许会发生一些,让自己难以预料的事情,不过去了马悦的私人会所后,这个想法就完全不存在了。因为马悦给原小生安排好住处之后,就再没有露面。毕竟这种私人会所是夜生活的集中地,有很多繁杂的事情,等待马悦去处理,很多形形色色的客人等待马悦去应付。能成为这里会员的非富即贵,作为老板的马悦,还是要给人家几分面子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原小生想起昨天晚上王云平的电话,便给家里通了个电话,问了问外公的情况,又请示了一下外公,外公虽不同意,却也经不住原小生的死缠硬磨,最后总算答应了。原小生便准备跟王云平一块回尉南一趟。

    放下家里的电话,又给骆当仁去了个电话,让骆当仁不用等自己了,先回乡里,自己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罗尽管不是个聪明人,但也在体制里混了几十年了,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也没有多问,叮嘱原小生尽快回乡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处理,就把电话挂断了。

    原小生刚放下电话,准备整理给马悦告别,马悦就敲门进来了,身上还穿着睡衣,一副慵懒的神情,应该是刚刚睡醒,又没有睡足,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倦意,不时打着哈欠,问原小生今天有什么安排,她可以用车送过去。原小生看着她一脸的困倦,也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了,笑了笑道:“还是算了吧。你赶紧再休息休息,我自己想办法。反正这里离县城也不是很远。”

    马悦就有些嗔怪的意思了,将身体软软地放在沙发里面,道:“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不过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继续道:“要不我让司机送送你吧。”

    这次原小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又觉得没什么话说了,就整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马悦却一直看着原小生,半天才很随意地道:“你工作这么忙,没辆车也不是个事儿。我这儿正好放着一部半新的帕萨特,放在那里也没有人开,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开着。等你以后配了车之后,再还给我,你看怎么样?”

    原小生明白马悦的心意,却也不便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就玩笑道:“你就别拿我们穷人寻开心了,现在油价飞的那么高,即便是有车,凭我那点工资,也开不起啊。”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要不然,马悦拉下脸,非用送,自己又不好接受,恐怕又要非一番周章,说完就转移了话题问道:“你的司机呢。我今天还真有点急事。”说着就要往外走。

    马悦就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勉强。她知道原小生做出的决定一般是不会更改的,就跟着原小生一块出了房间,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司机的号码。

    出了房间门,原小生无意间向隔壁开了一道门缝的房间瞥了一眼,发现里面竟是清一色的淡粉色调,明显是个女孩子的住处,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就住在马悦房间的隔壁,心就不由别别地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姑娘把自己安排在她的隔壁意欲何为,总不至于又是一个苏婷婷吧。苏婷婷青春可爱,马悦高贵雅致,都是女孩子中的极品,更何况马悦已经是熟透了的柿子,身上自然多了更多的诱惑,很难不让一个男人想入非非。

    上了马悦给安排的车之后,原小生就把电话给王云平拨了过去。原小生知道,无论王云平今天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都会放下来,也就没有担心王云平有没有时间的问题。更何况,这是王云平要见自己的外公,又不是自己邀请她去见。

    果然,原小生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之后,王云平马上笑呵呵地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当然,王云平是不会感谢原小生的。一个县长对革命先辈的崇敬和拜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县长体现其不忘本的形式。如果这位革命先辈已经是个闲人了,且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反过来感谢人家才对。

    只不过此时的情况截然相反,老爷子虽是闲人一个,却也不容小觑,要不然孙一民也不会隔三差五就来一趟,带的礼物几乎能把老爷子的房子堆满,还强烈要求老爷子搬到县城去住了。

    从县府出发,王云平轻车便行,只带了一个纸袋,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连秘书赵星辰也没有带,跟原小生一起上车后,便往尉南乡进发。

    尽管如此,王云平的车在开进外公所在的村庄的时候,原小生还在通过车窗看到了一帮熟悉的身影:尉南乡政工书记李清水、纪检书记马云贵、副乡长刘猛和马男锁均位列其中,另外两个人原小生并不认识,应该是乡里新任的党组书记书记和乡长,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陈永年也在人群的最后面站着。这些人整个把一条进村的路给堵得严严实实,想过去是不可能了。

    王云平下车后,一个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脸色明显发青的中年人马上就迎了过来,身后跟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前一后,小跑到王云平的车前。那中年人就一脸献媚的笑容道:“王县长,你过来怎么也不让赵科长给我们打个招呼呢,弄得我们有些措手不及。”说完脸上还僵持着笑容,等待王云平的指示。

    王云平根本无视他的献媚,虎着脸道:“这又不是检查工作,干嘛要给你们打招呼呢。”又训责道:“周全,我说你们尉南乡党委、政府是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干,眼睛就盯着领导转啊。过去赵学东和付部长在这里的时候,也不像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啊。你们就不会像他们学习学习,多干点实事吗?”这位周全显然是尉南乡的党组书记。

    付颖现在已经是沂南市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了,王云平自然不好直呼其名。赵学东也荣任西王镇党委书记,算是往前走了一步。

    一听王云平的训责,周全就点头如鸡吃小米一样,是是是地应答,黑青色的脸膛上就更增加了一层红晕,看上去更加难看了。这位周全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从脸色发青的程度明显能看出来是肾阳不足的表现,估计也是把大好时光、精气神儿都交给了风月女子,落得个皮囊腐朽。

    “王县长批评的是。”身后的年轻人见周全已经难以应付了,只好顶了上来,给王云平解释道:“乡里这段时间正在搞农田水利建设,周书记是不主张我们过来打扰王县长的。是我觉得,万一有刁民,拦车告状,胡搅蛮缠,我们在场的话,也好有个应对措施。”

    站在一旁的原小生听了之后,也不由有些惊叹这位应该是尉南乡新任乡长的家伙,口齿之利索,应变能力之强,仅仅用短短的两句话,就开脱了两个罪责,一是告诉王云平乡里这段时间乡里并不是闲的没事干,而是搞农田水利建设,当然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论;二是将周全的责任完全拦在了自己的身上。当然这位乡长也不是傻子,不会平白无故地替周全顶缸受罪。

    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他这个乡长跟周全这个党组书记在乡里一块公事,很多地方都要受到周全的牵制,平时自然难免产生一些摩擦和矛盾,将周全的责任顶下来,起码能给下面人造成一个书记、乡长很团结的假象,避免别人利用书记和乡长之间的矛盾钻空子,也为以后更好的开展工作创造了一个更加和谐的氛围。

    再则,如果乡长和书记两个人争着受过,那么王云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此一言,可以说是一举三得啊。

    不过这位乡长也是病急乱投医、临时抱佛脚,明显是在胡说八道,如有乡民告状,早在孙一民来的时候就告状了,何须非要找县长告状,老百姓虽然对体制里的情况不甚了然,也不会不知道县委书记要比县长的级别高。再就是这位乡长张嘴就是刁民,让原小生对他的印象也大打了折扣,忍不住想要给他点颜色。

    “这位领导。[百度搜:书名+]”原小生笑眯眯地走上前,插话道,“你是咱们尉南乡的乡长吧。敢问贵姓?”原小生一直在汽车的另一边站着,下车的时候也没有故意往王云平跟前凑,毕竟已经不是人家的秘书了,没必要做那种狐假虎威的勾当。刚才王云平训话的时候,原小生又跟乡里的其他人点头打了一遍招呼,所以这个时候的位置,正好从周全和这位乡长的身后走了出来,显得有些唐突。

    那位乡长就不禁愣了一下,眼睛把原小生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原小生是和王云平一块来的,看那样子,如果不是王云平在跟前的话,肯定要给原小生点颜色看看了,不过还是口气和蔼道:“不敢,姓马,马英杰。”说着眼睛继续在原小生的身上打量着问道:“你是这个村的吗?你是怎么跑过来的?”显然村里主要路口已经被乡里派人给封锁了。由此估算,孙一民等县里的一些重要领导来的时候,肯定也是依葫芦画瓢。长期以往,村里的老百姓还真没办法生活了。

    原小生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客气道:“我不是这个村里的,我是湾子乡副乡长,我叫原小生。”

    原小生虽说的稀松平常,却让这位马乡长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尉南乡政府没有人不知道原小生,不过马英杰跟原小生却未曾谋面,难怪不认识,停顿了大概两三秒钟的样子,急忙伸手,硬生生地将原小生的手拉过去,使劲的摇晃着,用无比亲切的口气道:“原来是原乡长啊,久仰久仰。你跟王县长一块过来的吧?”将王云平也给凉在一遍,没完没了道:“我来尉南乡之后,就听说你的大名,你可是咱们尉南乡的骄傲啊。还给王县长当过秘书。有时间了就常回来看看。我可听说你们湾子乡那边……”

    马英杰还要继续说,却被原小生摆了摆手给制止了,一本正经道:“马乡长谬赞了,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接着话锋一转,继续道:“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尉南乡人,我听外公说,尉南乡自古刁民就很多,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是为了生计,被逼无奈。我小时候听我外公说,他当年还当过土匪哩。”

    此言一出,马英杰的脸马上窘的跟蒙了层大红不一样,哼唧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哪里能听不出来,这是原小生在有意找他的刺,怪他刚才口无遮拦说害怕刁民拦车的事情。

    那位周书记见马英杰也败下阵来,急忙上前解围道:“原乡长,迎接可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外公怎么能算是刁民呢。他老人家可是老革命。再说了,现在也不能跟那个年月比,那个时候还把党叫成的匪哩。”

    这两个家伙双簧演的还相当不错,一个有了麻烦,另一个马上顶上,配合的也算是相当默契了,不过察其行,观其色,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鸟。当然原小生也只不过是随口调侃,不可能真把这二位闹的下不来台,那就不好看了。毕竟王云平今天也在场,也就哈哈一笑道:“周书记说的是。”转身对王云平道:“王县长,我们进村吧。”

    乡里的这些头头脑脑,估计早已经成为外公家的常客了,轻车熟路,带路直奔外公家的小院而去。开了院门,原小生就习惯性地冲屋里喊道:“爷爷、奶奶,我来了。”外婆闻声,早垫着一双三寸金莲,从屋里跑了出来,边往外走,边抱着没牙的嘴,呵呵笑着唉了一声,亲亲地道:“生子,你可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哪里会管身旁的王云平和乡里的干部。

    外婆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听到屋里外公用洪亮的声音冲院子里的外婆喊道:“你就是个‘脚急风’,你在家里多等一会,还怕他不进来啊。”

    外婆的嘴向来也是不让人的,听外公在家里喊,就边走边回了一句道:“你个老不死的,管的倒宽。县委书记看了你两次,以为自己就是县太爷了啊。我可不像你,眼睛长在额头上,就是省委书记来了,也是我孙子最亲。”说着早跑到了原小生的跟前。

    原小生急忙将外婆搀扶了,叫了一声外婆,也不能失了礼数,将身体稍微侧过一些,把王云平让出来,介绍道:“外婆,这是……”

    原小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公却做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举动,松开原小生的手,将王云平的手拉了起来。这让王云平感到非常的荣幸,毕竟今天是特意来拜访的,能得到主人的如此礼遇,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头。

    不过外婆接下来的话,却差点让王云平崩溃致死。外婆一只手拉了王云平的手后,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顺势就向王云平的脸上摸了过去。因为外婆已经是九十岁的高龄了,身体一定程度上出现了萎缩,相比王云平几乎矮了一个头。王云平就知趣地慢慢将身体蹲了下来,抓了外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问候道:“奶奶,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外婆将手从王云平的脸上拿了下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好着哩,好着哩。”又转身对原小生道:“姑娘长的倒是蛮俊俏的,就是年龄大了点,不过奶奶喜欢,常言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你老子要是有意见,我给他说。”说着又附耳对原小生悄声道:“我可等着抱重孙子哩!”外婆如此高龄,耳朵已经有些听不大清楚了,耳朵听不清楚的人,就老是担心别人也听不清楚,所以说话的声音自然就比较大。刚才虽说算是悄声,可还是被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了。不过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来,却也实在难忍,脸像猴**一样,憋得通红。

    像外婆这样年纪的人,等着抱重孙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况年龄大了,免不了有时候就会犯糊涂,不过也是个不小的误会。原小生知道王云平肯定不会介意,甚至不会把外婆说的话当回事,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王云平,本想给王云平道个歉,却发现王云平那张一向跟麻将牌中的白板一样的脸,却忽然红润了起来。这让原小生本来想说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按理说,王云平的脸色是不应该有变化的,起码不应该红,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原小生心中纳闷,百思不得其解。王云平却早拉了外婆的手,往屋里走去。

    乡里的干部也就到此为止了,纷纷退了出去。孙一民两次过来拜望时的教训,对他们而言,还是非常深刻的。孙一民大概天生长了一副贪官相,每次来,不管有没有带东西,都要被老爷子训。头一次,乡里的干部不明就里,也就跟着进来了,结果老爷子根本不避讳,当场就把孙一民训责了一顿。孙一民坐在外公给他的小板凳上面,低眉顺眼,跟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这样的场景全部落在了尉南乡干部的眼睛里面。

    事后周全每次找孙一民汇报工作,都胡遭到孙一民一通莫名其妙的斥责。起初周全并不知道孙一民所为何事,还在苦思冥想从自身出发找问题,一会这样改正,一会那么纠错,翻来覆去几次之后,孙一民的斥责非但没减,反而更加厉害了。

    还是马英杰猜测出了孙一民的心思,不过也已经迟了。以至于,此后孙一民每次来尉南乡见老爷子的时候,只要见到周全和马英杰就是一顿呵责,不管这两个倒霉蛋是否跟着自己。再后来,这两个家伙也变得聪明了,躲在暗处,以防不测。王云平过来的时候,周全又犹豫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过来露个面,要不然会显得不重视,哪怕是挨骂也仅此一次了。

    原小生急忙紧走了两步,给外婆补充介绍道:“奶奶,这是咱们县的王县长,专程从县城里赶过来,看你和我爷爷的。”外婆好像很不以为然,脸上还是盈溢着高兴的笑容,大概也是没有听清原小生的,嘴里哦哦哦地应着,却不放王云平的手,好像真的拉了自家的外孙媳妇一样。

    不过女大三抱金砖,也仅仅是大三,王云平和原小生的年龄差距,可不止是三岁。王云平今年三十七岁,原小生今年二十五岁,整整差了十二岁,四个三岁,岂能用随便套用女大三抱金砖这样的俗语。但是从外婆这个年龄来考虑这个问题,也就没有什么不妥了,外婆今年九十岁,不管是原小生还是王云平都是她的孙子辈。既然是孙子辈,结合在一起,就没什么了。

    进了屋门,外公正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抽旱烟,见外婆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进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站了起来,用眼睛询问原小生,意思是问原小生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县长要来吗,怎么跟老婆子这么亲热,难道女县长跟老婆子以前是老相识,那我怎么不知道呢。

    原小生急忙给外公介绍道:“爷爷,这是咱们的王县长。”又转身对王云平道:“这就是我爷爷。”又搬了把椅子,让王云平坐了下来。

    外婆放开王云平的手,好像还有些依依不舍,又在王云平的脸上看了又看,看的王云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笑呵呵道:“闺女,你等着,奶奶给你们烙葱花饼吃。”外公显然已经看出了外婆可能是误会了,刚要开口说话,外婆早就出去了,也只好作罢。

    外婆离开后,王云平重新坐回椅子上,从带来的纸袋子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塑料袋子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超市里供客人提东西的袋子,只不过质量更好一些,隔着半透明的塑料袋子,能看见里面用报纸包裹了的东西。

    外公和原小生都不禁有些好奇。因为王云平是唯一一个从县里过来,而没有大包小包拎一堆营养品的干部,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袋子,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王云平一边拆着袋子,一边面带微笑道:“老爷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了。”口气像是跟外公是多年不见的忘年交一样。

    外公破天荒地头一次没有看到东西就骂人,一双眼睛一直好奇地凝聚在王云平手里的塑料袋子上。

    从那袋子的重量来看,肯定非金非银,不过也绝不是一般的东西,要不然王云平也不至于包裹的如此严实,用报纸裹了装在塑料袋子里,外面又加了个纸袋子。

    王云平小心翼翼地将报纸拆开,不想里面却又是一层白色的棉布。原小生就觉得王云平有点故弄玄虚了,不管是个什么东西,也不至于搞的跟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一层一层,层出不穷,要真是贵重东西,就该弄个好点的包装,何必搞的如此神秘。

    棉布一层层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才算显出了庐山真面目,却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小本子,上面隐约可见用繁体字写的这样那样的证。原小生心中就想,难不成王云平是办假证的出身,把自己过去犯过的罪行全拿了过来,在外公面前赎罪了不成。当然也只是一个好玩的想法而已。

    王云平将那些东西全都摆开了,原小生才发现是一堆诸如:良民证、通行证、出入证之类的玩意,上面还盖着大日本帝国华北战区的印章。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倒也是个稀罕物,原小生过去从来没有见过,正欲顺手拿一本看看,却被外公打了一下手,只好伸了伸舌头,将手缩了回去。

    “不要乱动,这可是鬼子侵略我们的罪证。”外公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一堆证件,凑上去,拿了一本,翻看了一下,上面还有使用者的姓名,就不无感慨道:“鬼子侵略我们的时候,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就是走个路都困难。”说着话就回忆起了当年的情景,继续道:“你们是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那个时候,别说是当兵的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特别是青壮年劳力,鬼子一来,就全部抓了起来,性情刚烈的也不枪毙你,让你去修工事,没骨气的去宪兵队扛枪当汉奸。为了活下去,老百姓可是吃尽了苦头。”

    外公说着眼眶竟然浑浊了起来。原小生也不由叹服王云平实在是精明,来看外公什么也不带,就带了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不值钱的证,却让外公睹物生情,先把外公带进了对七八十年前的事情的回忆当中。人老多情,人老怀旧,王云平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一下子就抓住了外公的心思。

    “老爷子,”王云平这才开口了,“我们这一代人,就是因为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磨砺,才使得好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革命先辈用鲜血给我们换来的江山,甚至是坐在革命先辈的成果上作威作福啊。”

    王云平语重心长,虽是个女人,却在领导位置上待了多年,话一出口,自然就带着一种让人毋庸置疑的凝重。

    “是啊。”外公拿了一本绿色的通行证,在手里翻开着,接了王云平的话道:“特别是现在的一些领导干部,要是在革命年代的话,估计早就变成汉奸走狗了,心思从来都没用在为人民服务上,一心只想着升官。当然想升官并不是坏事,但是动机一定要纯,起码不能把升官当成是发家致富的手段,更不能为升官而升官。拿破仑还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吗。想升官是好事,说明有进取心,但是一定不能忘记,升官一方面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更重要的还是要多为老百姓服务办事实办、好事,只有怀着这样一颗心,才有资格升官,才能升官。要是总想着捞钱,总想着作威作福,那别说是升不了官,就是升了官,也迟早要吃牢饭。”

    “您的话实在太精辟了。”王云平非常及时地做了一个结论,“老先人还教导我们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从美国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身边的官员会有那么多的贪污犯,而在人家美国,这种现象却很少呢?思来想去,我个人感觉得还是一个监督机制的问题。我们的监督机制实在太疲软了,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对权力部门根本就形不成制约。老百姓也缺乏话语权,连个上访告状的事情都搞的如临大敌一般,哪里还谈的上什么民主呢。”

    王云平这番话,从讲大道理的方式着手,无形中把自己标榜成了一个不贪不占、清正廉明的人民公仆。也一下子引起了外公的共鸣。

    外公点了一锅子旱烟,有点民间政治家的味道了,道:“你把问题说到了点子上了,现在的干部出问题,关键就是监督跟不上,官本位思想严重,不仅是官员自己有严重的官本位思想,我们的老百姓也改不了几千年的官本位思想,民主意识薄弱,总想着吃点亏,息事宁人,却不知道,这正是滋长贪官污吏的温床。”

    两个人正讨论的热闹,外婆就一只手端了一盘子刚刚烙好的葱花饼,一只手端了一盘咸菜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又催促王云平赶紧趁热吃。外公也说,老婆子的独门手艺,让王云平尝尝。盛情难却,王云平就从盘子里夹了一块,吃了起来,边吃边赞不绝口地夸外婆的手艺好。

    外婆自然高兴的不得了,笑呵呵地道:“好吃就多吃点。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外婆天天给你烙。”说着抿嘴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你也不能辜负了外婆,赶紧跟生子把婚事办了。外婆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哩。”说着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王云平或许因为刚才的误会已经适应了,或许真有什么想法,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好像默认了外婆的把她当成是孙媳妇的说法。原小生却急忙道:“奶奶,你说什么呢。人家可不是你孙媳妇,人家是县长。”

    不想外婆却根本不理原小生那一套,马上反驳道:“我管他什么县长、省长,只要是我孙媳妇,我就喜欢。难道当了县长就不嫁人了吗?”

    外婆的无心之言,却一下子让王云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了。王云平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却尚未婚嫁,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小的遗憾和软肋。

    原小生见王云平的脸色不大好看了,心中觉得可笑,还是替王云平找了一回面子道:“外婆,人家王县长是金枝玉叶,怎么能随随便便家人呢。你就别在这儿参合了。”

    外公也看出了点门道,知道老婆子想要抱重孙子想的有点过了,误把人家县长当成了自己的孙媳妇,何况王县长虽然已经三十七岁了,却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也对外婆道:“你就别在这儿瞎参合了,你知道个什么啊,赶紧去烙你的饼去。”

    外婆一见连外公也挤兑自己,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道:“你这个死老头子,我什么时候瞎参合了。我问你,我嫁给你之前,是不是也是大家闺秀、金枝玉叶,还不是嫁给你这个行马土匪了。我孙子哪儿比你差了,怎么就不能娶个大家闺秀了。我看是你瞎参合还差不多。”

    这倒成了说不清楚的事情了。还是王云平打起了圆场,站起来对外婆道:“奶奶,就按你说的办,我尽快跟小生成亲,给您添的大胖重孙子,你看好不好?”

    “唉——”外婆悠着嗓子应了一声,脸上马上笑出了一朵花,“还是我孙媳妇懂事听话。”说着又挖了外公一眼,责怪道:“死老头子,自己啥也不知道,还说我瞎参合。今天的葱花饼没你的份儿了!”说着高兴地又去外面烙葱花饼去了。

    外公张了半天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原小生怎么也没有想到王云平会把这种事情给应承下来,简直就是稀泥摸光墙,虽这一关过去了,可以后外婆再万一想起这事,问自己要她的孙媳妇,自己总不能再把王云平叫过来顶缸吧。外婆乱点鸳鸯谱,王云平也跟着乱弹琴。即便是你王云平想要讨老人家喜欢,也不能随便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啊。

    原小生心中那个屈啊,可又不能说什么。外公见外婆出去了,又转身对王云平道:“老婆子年龄大了,难免脑萎缩,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原小生也趁机符合道:“是啊,是啊,我外婆上了岁数,老是盼着要孙媳妇,让王县长见笑了。”

    王云平倒显得非常大方,摆了摆手笑道:“没事的,家有老是个宝。”又延伸了一下话题道:“不过小生,你也是时候该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有二十五了吧,也该成家了,不能再让老人们替你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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