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已然入冬,初寒乍冷,夜色中的锁云山更是冰凉一片!不知何时,天上彤云密布,四野朔风骤起,夜空中纷纷扬扬下起了无边大雪。
“这天儿冷得有些早,刚刚入冬就下起了这般鹅毛大雪!嫂夫人,雪夜不好赶路,而且天寒地冻!看样子得找个地方避避风雪,要不然恐怕你的身子支撑不住!今晚怕是要耽搁一夜了,要不然三更天就能到家了!”杜尘到不觉得什么,可他背上的李氏却冻得手脚冰凉,有些瑟瑟发抖!杜尘记得来时看到前面有座火神庙,就背着李氏向那火神庙而去!途中,杜尘顺手打了一头大梅花鹿,在一条小溪边上,麻利地剥了鹿皮,去了头蹄内脏,又在溪水里洗了洗,才提着洗剥好的梅花鹿,背起李氏向不远处的火神庙走去。
火神庙的围墙早已东倒西塌,院子里杂草丛生,更是没什么庙祝道士了。只有一间正殿还算完好,可也早就没了门窗,残破的神像上布满了蛛丝尘土,供桌仅剩下了三条腿。杜尘先从储物皮囊里,取出了张白虎皮,给李氏披在了身上,又弄了些枯草铺到一处避风的墙角,让李氏坐在那里休息。之后,杜尘去捡了些枯枝干草,在李氏身旁点起了一堆篝火,再把梅花鹿架在火堆上烤上,才席地而坐,回忆起与那赤发头陀拼斗的细节,两手不断地比划着,揣摩着剑术。
半个多时辰后,肉香四溢,杜尘起身把鹿翻了一个个儿,刚想从新坐下练功,忽听庙外传来一阵凌乱沉重的脚步之声。
蓦地,一条满身血污的人影,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奔入庙内,“扑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这人身穿的白色儒衫,已变成了肮脏血袍,上面百孔千疮破烂不堪,脸上一片青紫满是血污,已看不清年纪相貌。
就听一声微弱呻吟,从那扑倒之人口里传来,“……水……”。那人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方一抬头,就又跌了下去,口中又嘶哑呼叫道:“水……水……我……我……水……水……”
“嫂夫人莫要害怕,待我上前去看看!”杜尘先回身安慰了一声看得目瞪口呆的李氏,之后起身走到了已然一动不动的那人跟前。
杜尘俯下身去查看了一番,见那人身上只有些皮肉轻伤,并未伤筋动骨,便伸手把住了他的手腕,只觉得他脉搏浮散无根,至数不齐。“咦!这般元气离散的脉象可不好,怕是受了极重内伤,又脱了力的缘故!”
“水……水……”那人微弱的声音从又响起,只是愈来愈小,愈来愈弱。杜尘虽遭过忘恩负义的铁蓑道人暗算,但他性子淳朴,不是见死不救冷酷无情之人,看这人太过可怜,心中实在是不忍袖手旁观,便从储物袋里取出了水囊,给那人灌了几口清水。
喂那人喝了几口水之后,杜尘动手给他包扎了伤口,又喂他服下了几粒培元的灵丹,助其恢复体力。
刚安置好这受伤之人,“哒哒哒”的马蹄之声打庙外传来,杜尘低头看了看受伤的那人,暗想到,“怕是追他的人到了”。可有李氏在身旁,杜尘不想生事,就将那人抱到了神像后面。
几息过后,“稀溜溜”几声马鸣响起,只见数条人影疾奔入庙,为首的乃是一名紫面虬髯的花甲老者。这紫面老者目中精芒如电,一扫坐在火堆旁的杜尘,口气轻蔑地说道:“小子,你可曾看到一个受伤之人进了庙中说了赏你几吊钱花花。”
杜尘听紫面老者说话无礼,额下一双长眉微微挑了挑,没有答腔,只是朝李氏轻轻颔首,示意她不要惊慌。李氏虽有些害怕,却并不慌乱,有杜尘护住身边,她觉得纵是有万千凶险,也必然无忧。
“小子,八爷问你话,为何还不言不语,莫非是聋子不成”紫面老者身后一个秃头大汉高声喝道。
“嘿嘿嘿!你说他是谁的爷爷”杜尘凤目一眯,缓缓站起了身子。
紫面老者闻言面色一寒,厉声喝道:“小子凭般不知死活!你可知包庇钦犯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莫非是活腻了不成”
这时紫面老者身后的一个汉子突地大声说道:“八爷您看,这地上有血迹。”紫面老者低头看去,见神像下面的青石板上,有几滴血迹甚是显眼。
紫面老者冷冷一哼,咧嘴笑道:“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九郎,先去神像后把华太官拿了!”
秃头汉子怒目瞪了杜尘一眼,嚷道:“小杂毛,待大爷我先擒了钦犯,再好好教训教训你!”喝罢,秃头大汉一个纵身,向神像跃去。他才刚刚纵起,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一掌向他拍来,耳听“啪!”的一声脆响,他“蹬蹬蹬”倒退了几步,前胸衣襟破碎,心口之上现出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口角泌出了两缕猩红血丝。秃头大汉手抚前胸,口中一阵剧烈咳嗦,手指杜尘怒道:“小杂毛,你……你……你敢打大爷我”
紫面老者一见怒喝一声,单手从背后抽出来一口长剑,道:“小子尔敢猖狂!纳命来,看剑!”说着抖剑刺向杜尘。
杜尘将金钩剑一摆,“唰”一道金光闪现,紫面老者口里一声闷哼,手中长剑已被挑落。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剁了这措大小杂毛!”紫面老者左手捂着鲜血淋漓的右腕,面目狰狞的大吼道。
其余几个劲装汉子,“唰唰唰”纷纷抽出背上刀剑,直朝杜尘飞扑过去。杜尘将凤目一眯,口中冷喝一声,出手如电光石火,“叮叮当当”几声铮鸣过后,一众大汉手里的兵刃全部落地。
“你我无冤无仇,我不想滥杀!还不快滚!”杜尘抚剑而立,对着紫面老者一群人喝道。在李氏面前,杜尘不想杀人,怕惊吓到了她,就手下留情,没有取了几人的性命。
紫面老者脸色巨变,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口,一转身领着几个大汉仓惶逃出了庙外。几人刚要翻身上马,就见一道金光飞射到马匹
之前,“铮”的一声响,一口金光煜煜的长剑钉在了地上。“尔等将马匹留下!”杜大官人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李氏身怀六甲,不能在雪地里长途跋涉,杜尘背着她又甚是不便,便想着明晨与她骑马赶回寒泉坪。这才出言强留下了紫面老者几人的坐骑。
紫面老者恨恨地看了一眼大殿,咬着牙说了声:“走!”技不如人,还能如何,只好夹着尾巴走了。
杜尘掐诀收回了金钩剑,刚刚转回身形,却见那个被他所救之人,正手扶神像站在那里。“小兄弟,多谢你救命之恩!请受华太官一拜!”华太官方才服了杜尘的培元灵丹,已然恢复了些气力,虽还是浑身酸软,可起码已能站起身子。他强自支撑身躯,撩袍襟就要跪倒叩头。
杜尘赶紧抢步上前,一把将面色苍白的华太官扶住,说道:“华兄有重伤在身,不用如此大礼!方才来的是什么人华兄是怎么招惹了他们的”
华太官听了杜尘问话,颓败地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嗨!此事说来话长,嘶……”华太官牵动了伤口,疼得脸颊一阵抽动,豆粒大的汗珠“滴滴答答”滚落额头。
杜尘见状赶快上前,扶住了身形摇晃地华太官,对他说道:“华兄先不要讲了,你内伤过重,不宜多说话。不过这恩公二字,华兄还是莫要再提了,你我兄弟相称便好。这是我家嫂嫂李氏,华兄不要见外。”说着,杜尘扶着华太官慢慢坐下。
华太官听了杜尘的话之后,心中不禁一暖,神色也舒展开了些,他朝李氏抱拳说道:“多蒙夫人兄弟搭救,我……咳咳……”话刚说了半句,华太官就手抚胸口咳了起来。
“官人不必客气,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免得再崩开了伤口!”李氏性子温婉贤良,连忙挺着隆起地肚腹,向华太官还礼。
“夫人不要轻动,莫伤了胎气!”华太官立即挣扎着起身伸手虚扶。杜尘在一旁见了,赶紧扶二人一一从新坐好。
见过礼后,华太官接着说道:“恩公……哦不……是小兄弟,请问你高姓大名可是此地人么”
“我姓杜名尘,道号一尘子,住在离此不远的一处山村当中。华兄,你先吃些烤肉,养养气力,对你的伤有好处。”杜尘用龟灵短剑割了一大块儿烤得金黄的鹿肉,递给了华太官。随后又割下了块儿香嫩鹿脯,拿给了李氏,“嫂夫人,天寒地冻,你吃些肉食暖暖身子吧!”
李氏懦懦地接过了烤肉,轻轻说了声,“这回给小杜道长添麻烦了。赶了这么远的路,想必小杜道长也是饿了,你也快吃些个吧!”说完,李氏背过了身去,悄无声息地吃起了烤肉。
“杜兄弟,没想到你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好吃!真是无上美味!”华太官真是饿得急了,狼吞虎咽地啃着鹿肉,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哈哈哈!那华兄就多吃些个!这是小弟自己配置的药酒,对气血大有补益。小弟上回受了重伤,多亏这酒的培元之功,才得以快速康复如初!”杜尘哈哈一笑,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酒葫芦,递给了华太官。
华太官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酒葫芦,一扬脖“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好酒!好酒!只喝了这几口,我就觉得浑身暖意熏人,叫人好不爽利!”说着,他又连喝了几大口,直将酒喝干了,才把酒葫芦还给了杜尘。
喝完了酒,华太官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他打了个酒嗝,说道:“兄弟!你可知我此次是如何受伤的么唉!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启齿!我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若不是跑得快,就得命丧她手!”华太官老脸一红,神情有些尴尬,随之一股萧索攀上了额头。
杜尘八卦心思顿起,讶然说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个后天高手如此狼狈!”
“一个美如天仙,毒如蛇蝎的女人,是我曾倾心爱慕过的人。”说话间,华太官目光里忽现一丝温柔,只不过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