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占勿药》分卷阅读5

    他绕过白沐走下床,去到柜子前取出套素净衣服,递过来。

    白沐此时已经泄过愤,心绪稍稍平整了些,隐隐意识到不妥:自己与身下这美少年显然是中了媚药,想起方才的甘草药香,便已明白八成是严凤诉在帮自己。扒自己裤子,可能是因为想查看自己的伤势?或者要帮忙上药?

    这么一思量,白沐心下微微有些愧疚。

    但方才还在茶楼内跟这厮扬言要割袍断义,此时突然开口道谢,白沐自觉难以启齿。遂讷讷的接过衣服哼一声,匆匆换上。

    严凤诉不语带笑,也不往屏风外退避,反而好整以暇的坐到桌边看着白沐换衣,目色徘徊流离间,白沐的脸渐渐发烫。

    虽说双方都是男人,但明目张胆的看同袍换衣绝对是于理不合的,奈何今日严凤诉偏就言行反常,不知避忌,令人费解。

    白沐想要转过身去贬他几句,又觉自己此时形状狼狈,怕是讨不到唇舌便宜。只好撇过头去眼不见为净,胡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匆忙间,给衣带打上了好几个死结。

    正低头与袍带纠缠,身后传来一阵温暖的热度,一双修长皙白的手圈了过来,轻巧的解开衣带子,然后重又系上。

    伴着动作,有缠绵的声线在耳边流离:“不用内疚,我适才可没想着要帮你。”

    白沐脑中一片空白,只转过头愣愣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能气死桃花的脸。

    眼前之人唇畔绽开一个笑来,好似林间花吐蕊,满目蝶寻芳。白沐只觉脑中愈发地晕眩:怎么回事,药性明明已经解了咦,床上这位怎么还没醒?莫非是自个儿当时下手太重

    暖风拂过耳畔,送过极轻的一句话来:“我方才是想对你意图不轨。”

    白沐骇愣半晌,猛地推开那人手臂倒爬几步,避到床内,惊道:“你个断袖!”

    严凤诉倒桌大笑不已。

    白沐愤然坐起:“严大人,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严凤诉长期浸淫在大理寺中,官职要求再加上耳目晕染,口中言语早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清楚。开这么恶质的玩笑,让白沐冷心不已。正待好好反唇相讥,却听身侧传来一阵□,少年的声音迷迷蒙蒙:“怎么回事?这是哪儿”

    白沐心下咯噔一响,眼看着严凤诉事不关己的拍拍袍摆往门外走去,才猛然醒觉过来,如被烫到一般跳下床,打算出去找那龟公算账。

    刚迈出一步,却骤然被人从后掀倒。

    少年裹着衣被站在眼前,双颊红透:“你我、怎么回事?”

    这种事儿着实说不清,白沐一时间有口难言。少年的脸色渐渐沉下来,香风一晃,白沐未见到他如何动作,便惊觉一柄薄刀抵在喉头。

    门外突然有声音问:“少爷,您在里面吗?”

    是早茶。

    少年下意识往外看一眼,拉紧身上衣物。

    白沐乘机一推,翻个身避过刀刃,惊叫:“你再不进来,你家少爷就要被人奸了!”

    门轰的一声被推倒,早茶甫一进门便与少年缠斗在一起。白沐捡了空子,匆忙往门外走。行至门口,却见严凤诉还在。白沐瞪他一眼,冷哼一声,只当作没看见。

    错身而过之时,那人却轻轻叹道:“子季,你还当真是,没心没肺”声音极轻,恍若错觉,几若不闻。

    白沐一日之内遭受了连番的波折,此时当真又痛又羞又累又渴又饿,没听清也懒得问,只是头也不回的向外走。

    少年倒在屋中,衣衫凌乱。房内一片狼藉,桌椅叠翻。

    严凤诉独自在外沉吟良久,才悠悠然踱进门来。

    “良远,我可不会好心地帮你收拾残局。”

    伴着严凤诉的这声话语,房内的大幅画作突然被人从另一边掀开,从原先挂画的地方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华服青年。这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面貌英挺,神情却极冷。

    原来两个房间是相通的。

    华服青年冷脸走到严凤诉近前,道:“若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你开设的楼,我不过帮你出面打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非白(一)

    伴着严凤诉的这声话语,房内的大幅画作突然被人从另一边掀开,从原先挂画的地方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华服青年。这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面貌英挺,神情却极冷。

    原来两个房间是相通的。

    华服青年冷脸走到严凤诉近前,道:“若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你开设的楼,我不过帮你出面打理而已。”

    虽是这么说着,他还是挥手招来两个夯汉,把那漂亮小公子给抬了出去。

    严凤诉扶起一把椅子坐下,笑道:“你方才何苦坏我好事。”

    褚良远淡淡答:“相对于你,我跟白沐要更熟些。若早知房内是他,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既然药是我命人下的,我自有责任帮他解掉。”

    严凤诉抬手招褚良远坐下,道:“罢,此事暂且不提。现下我还有事烦你——请你帮忙接管一间茶楼。”

    褚良远冷然道:“你知道,我只喜欢打理青楼生意。”

    “那间茶楼是子季的。据我所知,子季与你有过救命之恩,褚兄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看他的面子吧?”

    “白沐?他开茶楼做什么?”

    严凤诉一笑,避而不答,“最近花楼频出事端,圣上命吏部协同大理寺调查原因。明着整饬茶楼瓦肆,暗地里严查官员□宿妓。褚兄,这阵子楼里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这句话可得反问严大人了,良远只管银钱进账,可不管人命纠纷。倒是严大人贵为大理寺少卿,这点儿小事,还能难倒您不成?”

    严凤诉沉吟良久,才道:“这件事情,还就当真是棘手万分。”

    褚良远冷笑一声:“只因为这花楼内死掉的六人,都是高官达贵吗?”

    “不仅如此,这六人从前到后,官职越来越大。圣上一意孤行,不准封楼,怕是铁了心要把此案连根拔起。却说那六人在朝中的关系——呵呵,此事当真有趣的紧了”

    褚良远点点头:“我会替你做好遮掩。”

    严凤诉松垮垮地揖一个礼:“严某谢过。”

    褚良远皱眉:“花楼的事,又与白沐有何关系?”

    严凤诉道:“圣上不欲以花楼开刀打草惊蛇,子季的茶楼便首当其冲。但开个茶楼本非大事,只要避过这阵子的风头就行。”

    “哪一间?”

    “褚兄只需接手斜对面那家城东茶楼就行。旁的楼,明日便会被封掉。”

    “这事儿看来还早,等风头过了你再来城外找我,接不接手,都等到那时再说。”

    严凤诉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笑道:“褚兄无事,不如赶紧家去吧。”

    “怎么?”

    严凤诉站起身,挑眉一笑,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瑰丽风流。

    “你我不如打个赌,我赌今日少些时候,子季会去投奔与你。若是良远兄输了,便应邀接手那间茶楼。”

    褚良远莫名其妙:“你何以如此笃定?”

    严凤诉缓步往门外走:“子季今日被白世伯赶出家门,茶楼又不能去了,往日他定会来找我,但是这一次——呵”

    或许是安逸的太久了,才会对危险都没了警觉。

    白沐以为,自己这种无前途的小官是万万不会碍人眼、挡人道的。白沐以为,只要自己安分守己,便不会被扯进混沌是非中。白沐以为,只要自己不去傍山,山就算塌了也不会压了自个儿……

    可是现在,白沐直欲捶桌大喊:我只想清清静静的开间茶楼赚些零用,你们兴风作浪不要带上小爷!

    一切事情,都源于今晨那场突如其来的照面。

    经年不见,虽是同朝为官半载有余,但朝中沉浮无度,那人在远处被众星拱月,自己却如尘埃泥淖一般混沌度日。咫尺之遥,总像隔着雾柳烟波一样。今日里有幸瞧了,那人果然风姿不减,眉目依旧。

    白沐心中咬牙切齿的念:苏大人,苏清晗。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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